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儲藏間怎么空了?!”
保姆無意間推開藏門,眼前卻是空空如也。
我趕回家,看著空蕩蕩的畫筒,當(dāng)場痛哭失聲。
有人動了我的匣子。
是十年如一日的保姆?還是早已心思各異的兒子?
在親情與信任之間,我陷入了最深的孤獨與困局。
當(dāng)警方一度查無進展,我卻在書房某個角落,找到了自己早年布下的“監(jiān)控”。
直到那一晚的監(jiān)控畫面播放,我終于看清時,早已淚流滿面……
01
我這一生,把心思都放在了書里、畫里,幾十年下來,連人情世故都淡了。
別人退休后喜歡打麻將、下象棋,我卻只愿守著這間老書房,泡一壺茶,看看那些藏了半輩子的字畫。
那天清早,我一如往常出門晨練。
天還微亮,校園家屬區(qū)里行人稀少,只有幾只麻雀在枝頭吱吱叫。
空氣里帶著點潮濕,正適合活動活動筋骨。
我沒想到,等我回家時,一切都變了。
進門后,我正打算燒水泡茶,就聽見張姨的聲音從書房那頭喊:
“老爺子,您……快過來看看,這里是不是您以前沒讓我動的地方?”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是書房最角落的一處書架,厚重的老木頭,幾十年都沒動過。
我特地讓張姨平時不要打掃那里,只說“亂不得”。
我快步走到書房,只見那書架竟被挪開了三分。
后頭的那扇小木門,赫然暴露在外。
我腦子一下就懵了。
那扇門后,是我多年來藏字畫的小儲藏間。
不是密室,也沒什么機關(guān),就是老房子自帶的一個凹室,被我用來收藏那些最珍貴的畫軸。
文徵明的手卷,徐悲鴻的真跡,齊白石的畫稿……那些都是我一生心血,傾盡全部收入才換來的寶貝。
我撲過去推開那扇門。
黑漆漆的屋里空空如也,原本整齊碼放的畫筒和木匣全都不見了,只有幾根斷裂的空畫筒還滾在地上,有的甚至被踩得變了形。
我眼前一陣發(fā)黑,腳步踉蹌,跌坐在門邊,連聲都喊不出來。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人用鈍刀一下一下剮著。
不是因為那畫值多少錢,而是因為它們跟著我?guī)资辏俏疫@一輩子讀書人的臉面,是我一個人的精神寄托。
如今全沒了,就像親手把自己掏空了一樣。
張姨站在一旁嚇得臉色慘白,嘴里念叨著:“我不是故意的,老爺子,我只是想擦一下墻角的灰,一動書架就看見這門……門沒鎖,我就……”
我沒聽清她后頭說了什么,只覺得腦袋嗡嗡響。
我心里明白,張姨不是那種人,她伺候我十多年,人老實,干活細致,從不多問一句。
但這事太詭異了。
我強忍著心痛打電話報警。
警察很快來了,帶隊的是個姓周的中年人,看上去還算干練。
他在屋里四處看了看,又檢查了那扇門的鎖,搖頭說:“門鎖沒被撬過,書房門也沒有破壞痕跡,房子其他地方一切如常。”
我皺起眉頭:“意思是……不是外人?”
周警官沉吟片刻,說道:“我們初步判斷,這不像外人作案。房里沒翻動,電器、貴重物品都沒動過。
只有這間儲藏間被清空,目標(biāo)太明確了。
能知道這里藏有東西、而且熟悉屋內(nèi)結(jié)構(gòu)的人,不多。”
我一口氣提不上來,靠在椅子上,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襟。
我心里有數(shù),知道這間儲藏間存在的,不超過三個人。我、張姨,還有——
我不愿想下去。
但這個念頭一旦冒頭,就像烙鐵一樣扎進心里,越來越燙,越來越疼。
02
第二天一早,張姨拎著早飯來的時候,眼圈還是紅的。
她低頭站在門口,手里的豆?jié){也灑了半杯。
我讓她坐下,她連忙擺手,說她昨天晚上幾乎一夜沒睡,總想著那扇門的事。
“老爺子,我真不是故意的……那鑰匙,我真的不是偷的,是從書架頂?shù)粝聛淼摹!?/p>
她小聲地說,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點點頭,沒說什么。
我信她,她雖然只是個保姆,但這十多年,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
工資不高,卻從不動我一分不該動的東西,連我的老茶罐都按時擦得干干凈凈。
她不是那種人。
可問題就在這兒。
如果不是她,那還能是誰?
我心里翻騰了一夜,那扇小門的鑰匙,我從來不離身。
唯一一次記得放開,是前段時間,那天兒子回來,說是要幫我整理書房,拍些照片,說以后想在網(wǎng)絡(luò)上建個“長輩紀(jì)念檔案”。
我當(dāng)時覺得他說得玄乎,沒太在意,也就把鑰匙放在了書桌上。
那次之后,我再也沒翻過那串鑰匙。
想到這兒,我心里有點發(fā)緊。
兒子是我年輕時收養(yǎng)的,雖說沒血緣,但我一直當(dāng)親生的養(yǎng)。
從小送他去最好的學(xué)校,他調(diào)皮我也沒舍得打,后來他讀了藝術(shù)專業(yè),接著做起了什么畫廊生意。
我不太懂這些,總覺得買賣藝術(shù)這事太功利,勸過他幾次,他不愛聽,也漸漸不常回來了。
前天我報警后,還是張姨打電話給他。
他倒是回來得快,下午人就到了。
一進門,他就看著我說:“爸,怎么回事啊?家被盜了?”
我點點頭,沒抬頭看他。
他走進書房瞄了幾眼,嘴角翹了一下:“就是這兒?您不是一直說這里是堆破畫和資料的地方嗎?那些畫不是早就發(fā)霉了?”
我盯著他,說:“那里面是我珍藏的幾十幅真跡。”
他一愣,繼而笑了:“爸,您搞學(xué)術(shù)的人眼里那些‘真跡’,外人哪認(rèn)得出來?現(xiàn)在人家都看行情,誰還講傳承?”
我那一瞬間只覺得胸口堵得慌,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行了,別想太多,也許是你自己記錯地方了,說不定根本沒丟。”
他隨口說著,就往客廳去了。
張姨從廚房出來,看著他背影,低聲對我說:“他回來這次……怪怪的。”
我沒有接話,但心里已有了方向。
兒子一直知道我珍藏著一些東西。
他小時候曾偷偷摸過幾幅畫軸,被我訓(xùn)了一次,之后便再沒提過。
但他懂畫,開畫廊,接觸的圈子也不干凈。
他要真起了什么念頭,知道那扇門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可我還是不愿相信。
怎么說也是我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親手喂大、親自教字、送他出國讀書,連他結(jié)婚、換車我都出的錢。
我想不明白,他怎么會動這樣的心思。
晚上,我翻出一張舊照片,是十幾年前我們一家三口在老家拍的。
他站在中間,摟著我和他媳婦,笑得陽光燦爛。
我盯著那張照片看了許久,突然發(fā)現(xiàn)那笑容……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見過了。
03
這些年,我自認(rèn)不是個貪圖富貴的人。
學(xué)術(shù)清貧也好,生活簡樸也罷,我從來沒覺得哪里不好。
可唯獨對那些字畫,我舍不得輕視。
那不是錢,是命根子,是我一輩子的積淀與執(zhí)念。
出事后,我反復(fù)回憶,越想越心驚。
我翻出多年前做的藏品筆記,那是我?guī)资觊g一點點整理下來的清單,每一卷、每一軸,都有編號、入藏時間、購入地點、狀態(tài)備注。
我記性一向不錯,但我還是一筆筆核對,唯恐自己記錯了。
可我沒記錯。
那張宣紙上,密密麻麻寫著的名字,此刻卻像刀子一樣劃在我心頭。
文徵明《行書清明帖》、傅抱石《山居圖》、徐悲鴻《駿馬圖》……這些不光值錢,
更是國內(nèi)罕見的精品,很多藏家看了都要倒吸涼氣。
當(dāng)年我拒絕賣掉這些畫,是因為我覺得它們不該流出去。
現(xiàn)在全都不見了,仿佛一夜之間,從我生命里被連根拔走。
周警官沒閑著。
第二天他又來找我,神色復(fù)雜,問我:“林先生,有件事我想確認(rèn)一下。您的兒子最近有沒有和您提起過他生意上的事?”
我搖了搖頭。
兒子很少和我談這些。
我們交流越來越少,他回來也只是吃頓飯,聊不了幾句就走。
周警官點點頭,說他們查到,兒子近段時間曾多次出入一家藝術(shù)中介公司,
名義上是畫廊交流,實則那地方在圈內(nèi)有點名聲,很多來源不明的字畫都從那兒轉(zhuǎn)手。
他還特意聯(lián)系過一個中年男子,對方是國外某黑市藝術(shù)品買手,曾來中國“私下看貨”。
我心口一緊:“您是說,他想把我的畫拿去……出手?”
“現(xiàn)在不能下結(jié)論。”周警官頓了頓,“但您兒子跟他們確實有過接觸。”
當(dāng)天晚上,我把兒子叫來,想和他攤開談一次。
可他一進門就不耐煩地說:“爸,我剛才在忙,您又有啥事?”
我沒說別的,開門見山問他:“你是不是去見了國外那個收畫的?”
他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我就打聽了點行情。做我們這一行,不懂市價哪行?再說了,我也沒拿你那點‘破畫’去賣。”
我聽到“破畫”兩個字,渾身一震。
“那是你爺爺都沒見過的東西,是這個國家文化的骨血!”
我拍著桌子怒吼,“你覺得那只是幾張紙,我告訴你,那是我拿命換來的!”
他冷笑一聲,反問我:“那你換了半輩子命,就守著那幾個畫軸過一輩子?別人都住樓房了,你還睡在五十年前的床上。爸,您活得太老了。”
我瞪著他,眼睛發(fā)熱。
那一刻,我知道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共識了。
他走后,屋里靜得出奇。
張姨輕手輕腳地收拾茶具,我看著她的背影,突然也有了懷疑。
這世界上,除了我,誰能走進這屋子?
她能,她天天進來,早上來,晚上走。
她有沒有機會?有沒有見過我藏畫的位置?
我不愿懷疑她,但我又開始躲著她了。
我不再讓她進書房。
也不讓她碰我任何東西。
她察覺了,沉默不語,只是每天比以前更安靜,連飯菜都不再問我要不要,只是做了放在那。
我突然意識到,我這一屋子的書和畫,在別人眼里可能一文不值。
就像我以為守得住這些年,其實人心早變了。
我不是怕東西沒了,我是怕我信錯了人。
就在我準(zhǔn)備熄燈睡下那晚,我突然想起了。
大約一年前,有位同行朋友來訪,臨走時說:“老林,你這些寶貝放這里,得防點兒小人啊。”
我當(dāng)時笑著說:“不怕,書房是我最私密的地方。”
可那之后,我心里確實起了點防備。
我記得,我把那個舊手機改裝的微小攝像頭,塞在了那尊石膏像的底座里,正好對著儲藏間門口。
平時從來沒動過,我甚至快忘了這件事。
那晚,我披著衣服重新走回書房,蹲下身,小心地打開石膏底座的蓋板,果然還在那里。
一臺老舊的攝像頭,布滿灰塵,但紅燈還隱隱亮著。
04
第二天一早,我拎著那只藏了快一年的舊攝像頭,去了派出所。
我告訴周警官,我可能有些線索,得他幫我調(diào)一下視頻。
他倒是動作利索,帶我進了技術(shù)室,找來充電線和讀卡器,一步步連接、解碼。
那臺小攝像頭年代久遠,反應(yīng)慢,屏幕一開始一片雪花,誰也不知道能不能讀出內(nèi)容。
“您確定這東西還在錄像?”他問。
我點頭:“電源沒斷過,它就在那兒。”
幾分鐘后,畫面終于出現(xiàn)了。
黑白的,畫質(zhì)模糊,但足以看清書房門口的一切。
我緊緊盯著屏幕,心跳得像打鼓一樣。
視頻一格一格地跳著,直到一個深夜時段,時間戳是五天前的凌晨三點多。
那時候,我在熟睡,張姨也早就離開。
畫面中,書房的門被人輕輕推開。
沒有撬鎖的聲音,那人用鑰匙輕松打開了門。
我的心頓時一緊。
他進來后沒有開燈,只掏出手電筒,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子。
他動作很熟練,徑直來到書房角落,彎腰、挪動書架。
那書架極重,可他似乎早有準(zhǔn)備,底下墊著滑輪,輕輕一推就露出了儲藏間的門。
他低頭掏出另一把鑰匙,插進鎖孔。
我一下子站起身來,身體不由自主地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