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走開走開,又臟又臭,別往食堂門口來。”
食堂小炒店的老板王某看著衣衫襤褸,渾身臟亂的乞丐,眉頭緊皺,怎么學校里還出現乞丐還徑直朝著食堂沖,他平日里最看不慣這些有手有腳卻懶得干活只想不勞而獲的人,一個電話打給了保衛科,保安很快就到,將人送進了附近派出所。
警察小劉將人安置在咨詢室耐心地詢問對方基本信息,男子瞧見警察明顯有些慌亂,等到平靜下來,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讓警察也有些怔愣。
派出所轄區內有一兩個流浪漢確實不稀奇,可手腳健全,邏輯清晰的年輕乞丐還是頭一次看見,而且這個乞丐從談吐中來看,文化程度似乎還不低。
面對警察的審訊,男子明顯有些慌亂,說來說去都沒說清自己的身份,警察打量了他幾眼,總覺得哪里不對,“你有身份證或記得身份證號碼嗎?”
果不其然,要看身份證的話一出,男子呼吸一頓,眼神躲閃,支支吾吾:“丟…丟了,我沒有沒有那東西。”
一個年輕男子沒殘沒病,在校園出沒,說不清自己的身份,也沒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極度可疑。
為了以防萬一,小劉申請了人臉識別認證。
不識別不要緊,當識別信息出來后,看著上面的基礎學歷一欄,所有人都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信息上赫然寫明了他的身份,這個乞丐竟然是10年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失蹤男大學生。
現如今已經從他身上看不出任何重點大學學生的蹤跡,整整10年,他究竟去了哪里,又到底遭遇了什么成了現如今這種境地?
在男人時而戰栗的聲音里,警方將真相抽絲剝繭般縷清。
一切還要從10年前的那個夏天說起。
那年汪強才19歲,是個滿懷希望的大學新生。
汪強家里窮,父母靠種地和打零工過日子,辛辛苦苦攢點錢,全都供給了兒子讀書。村里人都說:“汪家把全部指望都壓在汪強身上,就指望著這個兒子翻身。”汪強也爭氣,高中三年從沒松懈過,每天第一個到教室,最后一個走。高考那年,他考了個全市第一,一舉考進了省里重點大學。
為了能買兩張火車票,讓爸媽能親眼看看他上的大學開學前,汪強為了能買兩張火車票,讓爸媽能親眼看看他上的大學打了一個暑假的零工,搬磚、送快遞,啥活都干,就。那天,他拎著大包小包,一只手拉著媽媽,在大學門口站了很久。媽媽眼圈紅了,爸爸則偷偷背過身去抹眼淚。
進了大學,汪強還是一如既往地爭氣,對于一個從沒碰過電腦的農村孩子而言,軟件工程類的課程不簡單,壓力也大,但他幾乎每次考試都排在前幾名。老師總夸他是個踏實肯干、腦子清楚的好苗子,同學們也都佩服他的拼勁。
但汪強也并非死讀書,平時除了上課,他還參加學生會,組織給家里困難的孩子免費補課。他總說:“我就是從苦日子里熬出來的,人不能忘本。”
據汪強的同學交代,那天汪強說學生會那邊臨時有個緊急的活動需要協調,便急匆匆出了門,手機還留在了寢室充電,誰都沒想到這竟成了他最后一次在校內露面。
宿舍室友起初還以為他是忙過頭了,直到第二天整整一天都沒看到人,電話打不通,微信消息也無人回應,幾個人這才警覺起來,趕緊向輔導員報了案。學校這邊隨即啟動了內部排查,可無論是圖書館、實驗室還是學生會辦公室,都查無此人。
輔導員也覺得蹊蹺,馬上通知了汪強的家里。那天夜里,汪父汪母坐了整整十二個小時的硬座火車,一下車就直奔學校。汪母眼淚一把一把地抹,拿著兒子掛在電話里的照片問遍了校園里每一個角落,連保安亭都不放過:“大哥,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孩子?他昨天說出來辦事的,一直沒回來……”
汪父是個不太愛說話的人,但那幾天他像變了個人,白天帶著學校老師去各個網吧、小旅館問人,晚上不睡覺守在校門口,生怕錯過了兒子回來的身影。他們還貼了幾十張尋人啟事,從學校一路貼到附近的地鐵站和小吃街。
三天過去了,依然沒有任何線索。
學校方面報警后,警方調取了校內外的監控,只發現汪強那天中午出現在校門口,背著雙肩包走出了學校大門,之后便徹底消失在人群中。
警方嘗試追蹤手機定位,但由于汪強手機未帶在身上,且其身份證和銀行卡自那日起再無使用記錄,整個調查一時陷入僵局。
汪母在校園門口守了整整一周,每天早上七點坐在那里,一直到晚上天黑,有時候還下雨,她也不走,說“要是強子回來了找不著人怎么辦?”
汪父回了一趟家,取了兒子小時候的照片和一包老家特產,又買了一部新手機開了卡綁定微信,想著如果孩子看到能主動聯系。可一切都像是丟進了水里的石子,毫無回應。
這一找,就是整整兩個多月。
有熱心的學生組織了“尋找汪強”的志愿小隊,輪流去醫院、救助站、甚至殯儀館核查身份信息,也曾在網絡上發帖求助,但始終沒有確切消息。
眼看畢業季將至,大家都在準備論文、找工作,只有汪強的名字,一直被留在了校園的布告欄上。
10年過去,汪強突然回來了,讓所有人都震驚又疑惑:他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么?
可汪強始終不肯多說,家里人怕刺激他,也沒人逼他。他看上去像個正常人,吃飯睡覺都規矩,可一旦有人提起"那幾年去哪了",他整個人就會變得僵硬,眼神飄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別問了,”他常常只留下一句,“過去的事不想再提。”
尤其當有親戚試探性問道“是不是被騙傳銷了”“是不是被人控制了”,汪強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種極度厭惡的表情,甚至有幾次直接推門離席,臉上寫滿了抗拒。
他不愛說話了,連以前最親的表妹問他去哪了,他都低頭攪著手指,只淡淡說一句:“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
有幾次母親深夜起來,發現汪強一個人坐在院子里抽煙,煙頭堆了一地。她輕輕叫了他一聲“強子”,汪強卻像被嚇到似的回頭,眼睛里全是防備,直到看清是母親,才慢慢放松。
甚至有一次,村里放鞭炮,他突然整個人縮到墻角,手抱著頭,像是受過什么驚嚇,半天才緩過來。那種反應,不像是普通的失蹤,更像是……被什么嚴重的事折磨過。
有人私下說他是瘋過一陣,有人說他被拐去干了黑活。但汪強一概否認,只是反復說:“別問了,我真的不想說。”
直到有一天,警察找到他,問話時順帶提了一句:“有人舉報,你可能曾在西郊那邊出現過。”
他忽然愣了一下,嘴唇微微顫了幾下,然后一低頭:“你們別找我家人問了,我……我說一個地方,你們自己去看看吧。”
那是一個城郊廢棄多年的磚廠,早些年出過幾起安全事故后就被封了,雜草叢生,門口的鐵皮大門銹跡斑斑,一到晚上,連狗都不愿靠近。
警察帶著他提供的地點,連夜趕到。那是個陰冷的傍晚,天空下著細雨,地面泥濘不堪。幾名民警戴著手電翻過破敗的圍墻,踏進那片荒蕪的廠區。
磚廠早已沒有電,四周一片死寂,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霉味。警察一間一間廠房排查,有的已經塌了半邊,有的角落還留著破舊的編織袋和銹掉的鐵絲網。
他們搜到了地下室入口,是被亂石和雜物遮蓋的。一個警察扒開碎磚推門進去,手電一照,一股子發霉惡臭撲鼻而來,連經驗老道的刑警都皺起眉頭。
地下室空空蕩蕩,角落里堆著一些舊家具和泡爛的紙箱,看似毫無異常。
“什么都沒有。”隊長皺眉。
“再看看。”有人說。
他們繼續繞了一圈,甚至翻開了被塵土覆蓋的地磚和墻皮,也沒發現有用線索。
天完全黑了,一行人只好原路返回。
回到警局的那晚,氣氛格外沉悶。幾名民警陸續整理設備,有人小聲嘀咕:“這不是白跑一趟嗎?”
可當有人將情況告知汪強時,他只是默默低頭,點了點頭,眼神平靜卻空洞,像是早已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你是不是記錯了?”一個年輕警察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汪強搖了搖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沒錯,就是那兒。”
頓了幾秒,他像是想說什么,卻最終只是抿緊嘴唇,背過身去,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
之后的幾天,他變得更加沉默。有人試圖與他攀談,他要么裝作聽不見,要么直接走開。有一次警察隊長試圖委婉勸他再去磚廠回憶細節,他卻突然情緒失控,一把將桌上的水杯掃落在地,眼眶發紅:“你們別再問了!那里……那里我不想再去!”
“會不會他還是想提醒說自己被抓緊了黑磚廠里做工?”可那家磚廠在汪強成年前就倒閉了,根本不可能。
而此后,汪強的態度越來越反常,令警方不得不重新審視他的失蹤真相。既然他不是不記得,也不是精神有問題,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有意隱瞞。能讓一個原本陽光開朗的青年變得噤若寒蟬,這背后很可能藏著某種犯罪行為。
警方開始圍繞“汪強為何失蹤”“是否涉及非法拘禁或洗腦”等方向展開調查。他當年的生活軌跡被一點點翻出來,警察找到了他的大學室友、學生會搭檔,甚至食堂阿姨,都試圖拼湊出他失蹤前最后的狀態。
一個名字慢慢浮出水面——楊平宇。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學校分配給汪強的輔導員,年紀不大,卻總喜歡擺出一副上位者的架勢。
楊平宇家境不錯,父親在體制內有點關系,母親在城里開著一家早教中心。靠著走門路,他“順利”擠進學校當上了輔導員,是那種別人擠破頭都進不去的編制崗位。
別看他年紀不大,進校時不過二十七八歲,總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講話陰陽怪氣,學生私底下都叫他“楊八卦”。
他不像其他老師那樣教書育人,倒熱衷于打聽學生家底,誰家父母是打工的,誰是貧困生,他都摸得門兒清。
起初沒人往他身上想,畢竟他在學校的名聲雖然不算好,但也沒出過什么大事。可隨著幾位同學陸續回憶起一個細節,事情逐漸變得耐人尋味。
“那年他突然很喜歡拉汪強去辦公室談話,一次就談好幾個小時。”一名室友回憶,"每次回來,汪強臉色都不對,還說什么‘我只是個窮學生,不想惹事’。”
“我記得有一次,汪強說楊平宇請他吃飯,說是有事談,可他回來后就發燒了兩天,躺在床上不說話。”“我們以為他是太累了……現在想想,也許那天發生了什么。”
還有一個女生證實,曾親眼看見楊平宇在深夜拉著汪強走出教學樓,方向正是校外的東門。
這些零碎的片段,原本誰都不曾在意,可拼湊起來之后,卻格外讓人懷疑。
一位年資較深的老刑警點頭說:“十年前的輔導員現在去哪里了??”
警方順著校方檔案找人,卻發現楊平宇在汪強失蹤后的第二年就辭職離開了學校,工作檔案上只寫著‘個人原因’,之后便無明確記錄。
“辭職之后去哪了?”“家也搬了,電話關機,社交賬號全沒了。”仿佛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警方立刻立案追查楊平宇的去向,甚至通過老同事、校友群、戶籍系統和銀行流水等多種方式逐一排查,整整花了三周,才在東南某小縣城的一家物流公司找到了他的痕跡。
此時的楊平宇,早已不是當年西裝革履的大學輔導員。他住在一間廉價的出租屋里,頭發有些花白,腰也有些駝了,見到警察登門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們找我干嘛?”他的語氣戒備而緊張。
警方說明來意后,他反倒松了口氣,一屁股坐下,點了根煙,苦笑著說:“我還以為什么,原來是他。”
經過詢問,楊平宇交代了自己這些年的生活:家里生意出了問題,父親炒期貨虧得血本無歸,還欠了一屁股債。他被迫辭職南下打工,斷了所有聯系方式,也是想逃避追債的壓力。
至于汪強,他表示當年確實“看不上”這個出身苦寒卻鋒芒畢露的學生,“太自持清高了,不合群。”
但問及是否曾對汪強做過什么,他一口否認。“我最多罵過他,但真動手?那是造謠。”他頓了頓,突然冷哼一聲,“那種學生,自己扛不住壓力,跑了,還怪別人?”
警方在走訪其住處,調查了其銀行賬戶后,也未發現任何異常金錢往來或汪強的相關線索。楊平宇的出租屋不過十幾平米,桌上擺著泡面和壓皺的報紙,墻角堆著幾本舊書和空酒瓶,生活狀態極其拮據,和外界傳聞中的“潛逃者”完全對不上。警方還翻查了他過去幾年的轉賬記錄、通話清單和行程軌跡,結果毫無異樣。
為了更加穩妥,警方安排了一次細致的心理評估,連夜將材料交由市局的心理分析專家分析,對比他在面對警方盤問時的語氣、表情與反應節奏,專家最后得出的結論是:“此人情緒緊張屬實,但不像是在刻意隱瞞更深的秘密。”
在連續追查無果的情況下,警方不得不暫時排除了他的重大嫌疑。
但就在調查陷入僵局時,市局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刑警突然提出了一個反向思路:是否一開始大家就假設錯了?如果汪強不是被人強行帶走,而是他自己選擇離開呢?又或者,他經歷過極端恐懼或意外創傷,導致大腦自動屏蔽了那段記憶?
這個可能性引起了警方高度重視。畢竟,汪強從回到家的那一刻起,表現出的并不是那種“重獲自由”的驚喜,而更像是長期壓抑后的鈍麻。他不回避人群,但也從未真正融入其中。他吃飯、睡覺、洗衣樣樣照常,卻始終對“這些年去了哪”只字不提。
警方開始重新梳理關于創傷后應激障礙(PTSD)和選擇性遺忘癥的醫學文獻,同時聯系了心理創傷專家為其建檔觀察。他們試圖調取他曾經生活軌跡中的各種小細節,比如失蹤當年的醫院記錄、校外監控死角、甚至是否有藥物濫用記錄,但一切都石沉大海。
也就是說,如果他確實經歷過精神性沖擊,那個現場,現在極可能早已湮滅無痕,查無可查。
兩天后,終于有好消息傳來,汪強那邊在父母和表妹的輪番勸說下終于有所松動,原本像石頭一樣沉默的人突然點了點頭,說:“等警察來了吧。”這個變化讓人措手不及,也讓一直蹲守的民警眼前一亮。
警察抵達時,正好趕上楊家在辦酒席,院子里賓客盈門,鞭炮聲此起彼伏。吃完飯后,汪家人也都被留了下來,院中搭著大紅棚子,桌上還堆著殘羹冷炙,熱鬧氣氛尚未散去。
汪家還有不少親戚在現場,汪強的情緒似乎很平靜,警察交換了個眼神,知道這次問詢不能再拖,決定把握這個罕見的突破口。
汪強的態度果然較以往有所松動,一坐下來便沒有再低頭沉默。警察也不急著進入主題,而是圍繞大學時的生活、班級里的同學、老師的印象等輕描淡寫地聊了起來,甚至還笑著提了句:“你們學校食堂那雞腿飯據說很有名?”
汪強嘴角微微一動,似乎要笑,可又像忍住了,只是低聲說:“那會兒食堂打飯的人都記得我,說我每天都來最晚。”
現場的氣氛一時輕了許多,警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順勢一轉:“強子,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經歷了什么?”
空氣像是忽然被抽空。
汪強的手指下意識在膝蓋上搓動了幾下,眼神也開始游移,但這一次他沒有逃避,也沒有閉嘴。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低而平穩,卻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你真的想聽?”
警察點頭:“是的。”
汪強沒立刻回應,反倒緩緩站起身來,環顧四周,像是在確認每一張臉的存在。“今天大家都來了啊?好熱鬧啊!真好!”
他輕描淡寫地說著,可那語氣卻帶著一股刺骨的涼意。他的眼睛快速掃過每一個人的臉,從老母親,到親戚,再到村里那些熟悉又疏遠的人,忽然,他的視線頓住,眼神陡然凌厲地盯向警察:“你問我這些年經歷了什么?”
他突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那笑聲透著一股子刺耳的瘋勁兒:“這句話,你不應該問我。”
全場頓時安靜下來,像是被某種無形的手一把按住了呼吸。
人群面面相覷,有人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
“你們不想知道,我怎么突然消失的嗎?不想知道,我為什么現在才回來的嗎?”汪強邊說邊緩緩轉過身,像是刻意在積蓄力量。
下一秒,他整個人猛地指向門口,聲音陡然拔高,像是一記驚雷劈下:“應該問他!”
所有人猛地一震,目光齊刷刷地朝門口看去。
門口站著一個人,逆著光,模糊的人影站在那里,肩膀明顯抖動著。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短袖,腳上的皮鞋蹭得發亮。
汪強的母親突然瞳孔一縮,像被電擊一般沖了出去。
可當她走近,看清那人的面容,腳步驟然頓住,臉色刷地變得慘白。
她的嘴唇劇烈抖動,連連倒退,一連退了好幾步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怎么……可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