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在這座城市里當了十五年城管,什么樣的人我都見過。
有哭天搶地的,有破口大罵的,有跪地求情的,也有拔腿就跑的。
可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人——面對5000元的巨額罰款,竟然笑著就交了。
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壞了,這事情沒那么簡單。
01
我叫李建華,今年四十五歲,在這座城市的街頭巷尾當城管已經十五個年頭了。說不上喜歡這份工作,但總得有人干這些事。
那天早上,小王匆匆跑到我跟前,臉上寫滿了為難:“隊長,有個老大爺在中心路口擺攤賣菜,我勸了好幾次都不走。”
小王是我們隊里新來的,剛畢業的大學生,做事認真但缺少經驗。我跟著他走到現場,遠遠就看見一個花白頭發的老人蹲在路邊,面前擺著一堆新鮮蔬菜。
走近一看,這老人大概六十歲左右,穿著洗得發白的藍色工作服,臉上的皺紋被晨光照得格外清晰。他正在給一個提菜籃的大媽稱蘿卜,動作很仔細,還不忘叮囑:“這蘿卜水分足,回家燉湯特別香。”
“師傅,您好。”我走過去,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和氣一些,“這里不能擺攤,麻煩您收拾一下。”
老人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同志,我就是賣點自己種的菜,馬上就走。”
“不是這個意思,師傅。這里是主干道,按規定不允許擺攤。”我指了指路邊的標識牌,“您看,這上面寫得很清楚。”
老人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點了點頭:“我認字,知道規定。只是家里的菜熟了,不賣掉就壞了。”
他說話的時候很平靜,眼神里沒有一絲慌張或者害怕,這讓我覺得有些奇怪。一般人被城管找上門,多少都會緊張一下。
“師傅,您貴姓?”
“我姓梁,梁叔仁。”
梁叔仁開始收拾攤位,動作不緊不慢,還跟旁邊買菜的人打招呼:“王大姐,明天我還在這里,您早點來啊。”
我和小王對視了一眼,心里都有同樣的疑問:明天還在這里?
第二天一早,小王又來找我:“隊長,那個梁叔仁又來了,還是在昨天那個地方。”
我放下手中的文件,跟著小王走了過去。果真,梁叔仁又在那里擺攤,菜品比昨天還要豐富一些,有青菜、蘿卜、豆角,還有幾捆韭菜。
“梁師傅,昨天不是說了嗎,這里不能擺攤。”
梁叔仁正在給一個老太太挑白菜,聽到我的聲音,直起腰來:“李隊長,是吧?昨天小王同志告訴我的。”
“對,我是李建華。”我有些意外他記住了我的名字,“既然知道規定,為什么還要在這里擺攤?”
“菜不等人啊,隊長。”梁叔仁拍了拍手上的土,“你看這青菜,今天不賣,明天就蔫了。”
旁邊買菜的老太太插話了:“小李,這老梁的菜新鮮得很,我們都愛買他的。你們就讓他在這里賣吧,又不礙著誰。”
“大媽,不是我們為難誰,是有規定。”我耐心解釋,“這是主干道,擺攤影響交通。”
梁叔仁擺擺手:“別為難隊長了,王大媽。規定就是規定,我理解。”
說著,他又開始收拾攤位。可我心里明白,這老人明天肯定還會來。
果不其然,第三天、第四天,梁叔仁都準時出現在那個路口。我開始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02
連續一個星期,梁叔仁每天都來擺攤。我和小王輪番勸說,他總是笑瞇瞇地答應收攤,可第二天又準時出現。
這天上午,我決定跟他好好談一次。
“梁師傅,您這樣下去不行啊。”我在他攤位前蹲下來,“按照《城市管理條例》,違規擺攤是要罰款的。”
梁叔仁正在整理豆角,聽我這么說,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罰款多少?”
“首次警告,再犯的話,200到2000不等。”
“那就罰吧。”他說得很輕松,好像在說天氣如何。
我愣了一下:“梁師傅,您可想清楚了,這可不是小錢。”
“隊長,我一個老農民,能想什么。”梁叔仁抬起頭看著我,“菜熟了就得賣,這是天理。”
旁邊擺攤的老錢湊過來勸他:“老梁,別跟城管較勁啊,人家也是執行公務。”
老錢是這一帶的老攤販了,在附近的巷子里賣菜十幾年,跟我們城管打交道很多,算是個明白人。
“老錢說得對,梁師傅。”我站起身來,“您要是實在需要賣菜,可以去固定的菜市場。”
“菜市場太遠了,我一個老頭子,推著三輪車走那么遠,累得慌。”梁叔仁搖搖頭,“再說,這里的老街坊都習慣在這里買菜了。”
我看了看周圍,確實有不少老年人在這里買菜。這個路口雖然是主干道,但附近住著很多老居民,買菜確實方便。
“梁師傅,我理解您的想法,可規定就是規定。您要是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要按程序處理了。”
梁叔仁點點頭:“我知道,您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當天下午,我回到辦公室,心里總是放不下這件事。一個普通的菜農,為什么這么固執?而且他的態度讓我覺得很奇怪,面對罰款的威脅,竟然毫不在意。
我讓小王去附近打聽一下梁叔仁的情況。小王很快回來了:“隊長,我問了好幾個老街坊,都說梁叔仁是個好人,菜新鮮價格公道,從來不缺斤短兩。”
“還有呢?”
“他家住在城郊的梁家村,種了幾畝菜地,就他一個人。”小王想了想,“有人說他老伴去世了,女兒在城里工作。”
老伴去世了。我心里忽然涌起一陣同情。一個孤獨的老人,也許賣菜不僅僅是為了賺錢,還為了與人交流,打發時間。
第二天早上,我又去了那個路口。梁叔仁還在那里,攤位擺得比以前更整齊了,還用毛筆在硬紙板上寫了價格標簽,字寫得很工整。
“梁師傅,您這字寫得不錯啊。”
“年輕時在村里當過會計,練過幾年毛筆字。”梁叔仁有些得意,“現在老了,手有點抖,不如從前了。”
我蹲在他攤位前,看著這個花白頭發的老人認真地為每一位顧客挑選蔬菜,心里五味雜陳。他對每個買菜的人都很熱情,不厭其煩地介紹菜品,還會叮囑怎么做才好吃。
“隊長,您要買點什么嗎?”梁叔仁忽然問我。
“我...我不會做菜。”
“那買點蘿卜回去,很甜的,生吃都行。”
我鬼使神差地真的買了一根蘿卜。梁叔仁給我裝在塑料袋里,還特意挑了個最好的。
“多少錢?”
“不要錢,送您的。”梁叔仁笑著擺擺手。
我堅持給了錢,心里的感覺更復雜了。
03
又過了三天,上級催我們盡快處理這件事。街頭違規擺攤的問題,一直是城市管理的重點,不能因為同情就網開一面。
我帶著罰款通知書來到梁叔仁的攤位前。這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買菜的人很多,把他的小攤圍得水泄不通。
“梁師傅。”我叫了他一聲。
梁叔仁正在給一個抱孩子的年輕媽媽稱菜,聽到我的聲音,抬頭笑了笑:“隊長來了,等我一下。”
等他忙完手里的活,我掏出罰款通知書:“梁師傅,這是給您的處罰決定書。因為您多次違規擺攤,根據相關法規,決定對您罰款。”
“罰多少?”梁叔仁接過通知書,瞇著眼睛看上面的字。
“五千元。”
這話一出,周圍買菜的人都愣住了。五千元,對于一個賣菜的老農民來說,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我本以為梁叔仁會爭辯,會求情,至少也會猶豫一下。可他聽到這個數字后,竟然笑了起來。
“五千塊啊。”他把通知書收好,“行,我交。”
什么?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五千元罰款,他竟然說交就交?
圍觀的人也都驚呆了。老錢忍不住說:“老梁,五千塊不是小錢啊,你再想想。”
“想什么,該交的就得交。”梁叔仁從懷里掏出一個舊皮夾子,開始數錢。
我看著他數錢的動作,心里越來越不安。一個普通的菜農,怎么可能隨身帶著五千元現金?而且他數錢的時候,手很穩,一點也不心疼的樣子。
更讓我震驚的是,他真的數出了五千元現金,整整齊齊地遞給我。
“隊長,您點點。”
我機械地接過錢,一張一張地數著。五十張一百元的鈔票,不多不少,正好五千元。
“梁師傅,您...您確定要交這個罰款?”小王在旁邊忍不住問。
“確定啊,為什么不確定?”梁叔仁說得很輕松,“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他交完罰款后,開始收拾攤位。動作還是那樣不緊不慢,甚至哼起了小曲。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我聽到有人說:“這老頭不會是有什么背景吧?”
我心里也是這樣想的。一個普通的菜農,絕對不可能這么輕松地拿出五千元現金,更不可能對這筆罰款毫不在意。
梁叔仁收拾完攤位,推著三輪車準備離開。走到我面前時,他停下來說:“隊長,謝謝您這些天的照顧。”
“梁師傅,您...您明天還來嗎?”
“來啊,為什么不來?”他笑得很開心,“罰款是罰款,賣菜是賣菜,這不沖突。”
看著他推著三輪車漸漸遠去的背影,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壞了,這事情絕對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04
回到辦公室后,我一直坐立不安。一個六十歲的菜農,隨身帶著五千元現金,而且對罰款毫不在意,這太不正常了。
我決定好好查一查梁叔仁的底細。
首先,我找到居委會的王主任。王主任在這一帶工作了二十多年,對每個住戶的情況都很了解。
“梁叔仁?梁家村的?”王主任想了想,“這個人我知道,老實巴交的農民,種菜種得不錯。他老伴張桂花去年得癌癥死了,家里就剩他一個人。”
“他家的經濟條件怎么樣?”
“一般般吧,就是種幾畝菜地,能有多少錢?”王主任搖搖頭,“不過他女兒梁曉雨倒是有出息,在城里上班,聽說工作不錯。”
女兒在城里上班,這是個重要線索。我又找到村里的老支書了解情況。
“梁叔仁這個人啊,性格有點古怪。”老支書抽著旱煙袋,“自從老伴死了以后,話更少了,整天悶在家里。前段時間忽然說要進城賣菜,我們都覺得奇怪。”
“為什么覺得奇怪?”
“他家不缺錢啊。”老支書用手指敲了敲煙袋,“他女兒每個月都給他寄錢,還不少呢。而且他自己也有點積蓄,用得著這么辛苦嗎?”
這話讓我更加困惑了。既然不缺錢,為什么要進城賣菜?而且面對五千元罰款,為什么一點都不心疼?
第二天一早,我故意早點到那個路口。果然,梁叔仁又來了,攤位還是擺在老地方。
“梁師傅,您昨天不是被罰了五千塊嗎?怎么今天還來?”
梁叔仁抬頭看看我,臉上依然是那副淡定的表情:“隊長,我說過了,罰款是罰款,賣菜是賣菜,不沖突。”
“可是您再違規擺攤,我們還會繼續罰款的。”
“那就繼續罰唄。”他說得云淡風輕,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徹底無語了。這個老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下午,我找到小王:“你跟著梁叔仁,看看他收攤后去哪里。”
“隊長,這樣好嗎?”小王有些猶豫。
“這不是監視,是了解情況。”我覺得必須搞清楚這件事,“一個菜農能隨便拿出五千元,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傍晚時分,小王跟蹤梁叔仁回到了梁家村。讓我們意外的是,梁叔仁住的房子雖然看起來普通,但院子里停著一輛嶄新的汽車。
“隊長,那是一輛奔馳。”小王用手機拍了照片給我看。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我震驚了!一個普通的菜農家里,怎么會有奔馳車?這車少說也要三四十萬,他一個種菜的老農民,哪來這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