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我以為我了解我的父母,直到父親臨終前那份遺囑徹底顛覆了我的認知。
30年來,我爸媽過著奇特的AA制生活,連吃飯都要算得清清楚楚。我一直覺得他們的婚姻冷漠得像室友,缺少溫度,缺少愛意。
直到我爸查出肝癌晚期,我以為至少在生死面前,他們會放下那些奇怪的堅持。
可我錯了。
當律師宣讀遺囑,我爸把價值幾百萬的4套學區房全部留給小叔時,我徹底憤怒了。
那個多年來靠啃老度日的小叔,憑什么得到這一切?
跟了我爸30年的母親,為什么只剩下一套60平米的小公寓?
更讓我震驚的是,我媽居然笑了。
在我爸去世的那一刻,在我哭得撕心裂肺的時候,她竟然在笑。那不是悲傷的苦笑,而是真正的、從心底涌出的笑容。
我不明白,一個剛剛失去丈夫的女人,為什么會笑?
而當我憤怒地質問她為什么不為自己爭取,為什么要放棄那些本該屬于她的財產時,她只是平靜地看著我,說了一句讓我毛骨悚然的話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我可能從來不了解我的母親
01
我叫李雨萌,今年28歲,在上海一家廣告公司做策劃。每次回到老家這個四線小城市,我都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特別是看到我爸媽那種奇葩的相處模式,我就覺得自己可能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我爸李建國,今年55歲,在當地的化工廠當車間主任。我媽王秀蘭,53歲,是小學語文老師。按理說,這樣的家庭配置,應該是那種溫馨和睦的畫面,可在我家,畫風完全不對。
從我記事起,我爸媽就是AA制。
這個詞我是上大學才知道的,但這種生活方式我從小就見慣了。
每天早上,我媽會起來做早飯,我爸從來不下廚。但是吃完飯,我爸會很自覺地把自己那份飯錢放在桌子上。兩個雞蛋,一碗粥,兩個包子,按照市場價算下來大概5塊錢,我爸會放一張5塊的紙幣在餐桌上。
我媽也不說什么,默默地把錢收起來,放進她那個專門裝生活費的小盒子里。
小時候我不理解,就問過我媽:“媽,為什么爸爸吃飯還要給錢?。俊?/p>
我媽當時正在洗碗,頭也不回地說:“各花各的錢,賬目清楚?!?/p>
“可是你們不是夫妻嗎?”
“正因為是夫妻,才要算清楚?!蔽覌尩恼Z氣很平靜,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這種對話在我的童年里出現過無數次,直到我長大了,也沒搞明白我爸媽到底是什么關系。
我家的開支分工非常明確:我爸負責房貸、車貸、水電費、物業費這些大項;我媽負責買菜、做飯、我的學費、生活費、衣服這些日常開銷。他們各自有各自的銀行卡,從來不會用對方的錢。
最夸張的是,我爸媽連買菜都要分開買。我媽買她和我吃的菜,我爸買他自己吃的菜。
有時候我媽買了排骨燉湯,我爸想喝,就要給我媽錢。我媽會很認真地算:一斤排骨30塊,燉了一鍋湯,我爸喝了三分之一,就要給10塊錢。
我記得有一次,我爸感冒了,我媽買了感冒藥。我爸病好了以后,主動給了我媽20塊錢藥費。
我媽還說:“藥其實只要18塊,你給多了?!比缓笳娴恼伊?塊錢給我爸。
這種生活讓我從小就覺得很奇怪。別人家的爸媽,不管是恩愛的還是吵架的,至少看起來像是一家人。我家的爸媽,更像是合租的室友。
我爸性格比較強勢,在廠里是個領導,說一不二,回到家里,他也習慣指揮別人。奇怪的是,我媽從來不跟他吵架,也不反駁,就是很平靜地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
我爸說:“秀蘭,今天中午做紅燒肉吧?!?/p>
我媽會回答:“好,一斤肉28塊,你要吃多少,先給錢。”
我爸就會很自然地掏出錢:“我大概吃三分之一,給你10塊。”
這種對話在別人聽來可能很荒謬,但在我家,就像“今天天氣真好”一樣自然。
我們家總共有4套房子。老家這套是我爺爺留下的,90平米,三室一廳;市中心有兩套,一套120平米的三室兩廳,一套80平米的兩室一廳;新區還有一套140平米的四室兩廳。這些房子現在都是學區房,價值不菲。
按照我爸的說法,這些房子都是他這些年投資買的,用的是他的公積金和積蓄。
我媽名下只有一套60平米的小公寓,是她當老師這些年攢錢買的。
我一直覺得我爸媽的婚姻缺少溫度。他們從來不牽手,不擁抱,連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
我從沒見過他們吵架,但也從沒見過他們親密。就像兩個彼此尊重的陌生人,恰好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不是因為有了我,他們是不是根本不會結婚?或者早就離婚了?
但不管怎么樣,這就是我的家。一個奇葩的,冷清的,但又莫名和諧的家。
我在外地工作這幾年,每次打電話回家,我爸媽都是各接各的電話,從來不會代替對方說什么。我爸接電話的時候,我媽就在一邊做自己的事;我媽接電話的時候,我爸也不會湊過來聽。
這種距離感讓我很不習慣。我身邊的朋友,哪怕父母關系不好的,至少還會為了孩子裝裝恩愛。我爸媽倒好,連裝都懶得裝。
我總覺得,我的家庭缺少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直到我爸生病,我才知道,缺少的不只是溫暖,還有很多我從來不知道的真相。
02
那個電話是在一個周三的下午打來的。我正在公司開會,討論一個新項目的創意方案,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看到是我媽的號碼,我有點意外,因為我媽平時很少在工作時間給我打電話。
“雨萌,你爸查出肝癌了,晚期?!蔽覌尩穆曇艉芷届o,平靜得讓人害怕。
我腦子一片空白,手機差點掉在地上。會議室里其他同事都看著我,我匆匆忙忙說了句“家里有急事”就沖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坐上了回家的高鐵。三個半小時的車程,我一路上都在想,我爸才55歲,平時看起來身體挺好的,怎么會突然得這么重的?。?/p>
到了醫院,我看到我爸躺在病床上,臉色蠟黃,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我媽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里拿著個小本子,好像在記什么東西。
“爸!”我沖過去,眼淚差點掉下來。
我爸看到我,勉強笑了笑:“怎么回來了?不是說工作忙嗎?”
“你都病成這樣了,我還能不回來嗎?”我握著他的手,發現比以前瘦了很多。
“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個病而已。”我爸還是那副倔強的樣子,“你媽大驚小怪,非要叫你回來?!?/p>
我看向我媽,她正在小本子上寫著什么。走近一看,居然是醫藥費的清單:掛號費15元,檢查費280元,住院費每天120元...
“媽,你這是在干什么?”我有點不敢相信。
“記賬啊,你爸的醫藥費,總要算清楚。”我媽頭也不抬地說。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乎這個?”我的聲音有點大,引得隔壁床的病人都看過來。
我爸這時候開口了:“雨萌,你媽沒錯。我的病,我的錢治,這是應該的。”
“可是你們是夫妻??!”我壓低聲音,但還是很激動。
“夫妻更要算清楚。”我爸的語氣很堅決,“我不能讓你媽為我的病掏錢?!?/p>
我媽終于抬起頭看了我一眼:“你爸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各人的事各人負責,這么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p>
我覺得自己要瘋了。我爸得了癌癥,他們居然還在計較誰出錢的問題。
接下來的幾天,我留在醫院陪護,越看越覺得我爸媽有問題。
我媽每天都會來醫院,給我爸帶飯,照顧他的起居。
但是,每次我爸要吃什么,我媽都要先問:“你要吃什么,我去買,錢你先給我。”
有一次,我爸想喝點雞湯,我媽說:“一只雞38塊,你喝一半,給19塊?!?/p>
我爸很自然地從床頭柜里拿出錢給我媽。
“你們就不能別算這么清楚嗎?”我終于忍不住爆發了。
我爸看著我,眼神里有種我看不懂的情緒:“雨萌,你不懂。有些事情,必須要算清楚。”
“我不懂什么?你們是我爸媽,不是室友!”
我媽這時候站起來,語氣比平時嚴厲一些:“雨萌,我和你爸的事,你別管。我們這樣過了30年,沒出過問題。”
“沒出過問題?爸都病成這樣了,你們還在計較錢的問題,這叫沒問題?”
我爸嘆了口氣:“你不會明白的。有些賬,必須要算得一清二楚?!?/p>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醫院走廊里哭了很久。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讓我爸媽變成現在這樣?他們之間還有感情嗎?還是說,從一開始就沒有?
第二天,我爸的病情惡化了,需要做化療。醫生說費用比較高,一個療程要幾萬塊。
我主動提出:“爸,我出錢,我這幾年存了點錢?!?/p>
我爸搖頭:“不行,這是我的病,不能讓你們掏錢?!?/p>
“那我出一半,媽出一半,行嗎?”我試圖找個折中的辦法。
我媽立刻搖頭:“我只出我應該出的部分。你爸生病,按理說我應該照顧,但錢的問題,還是要分清楚?!蔽覐氐妆凰麄兇驍×?。我不知道該怎么和這樣的父母溝通。
后來我才知道,我爸這些年確實存了不少錢,治病的錢他自己能出得起。我媽也有自己的積蓄,但她堅持不為我爸的病花一分錢。
在醫院的那些日子里,我看到我爸雖然病重,但依然保持著他的固執和控制欲。他會詳細記錄每一筆開支,會堅持讓我媽保留每一張購買食物的收據。
我媽也一如既往地配合他,從來不抱怨,從來不反駁,就像演了30年的戲,已經演得很熟練了。
有一天晚上,我爸疼得睡不著,我媽就在旁邊守著。我看到我爸想伸手去抓我媽的手,但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我媽好像也察覺到了,但她只是調整了一下坐姿,把手放到了我爸夠不到的地方。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很心酸。我的父母,在生死面前,依然保持著這種奇怪的距離感。
我開始懷疑,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么,讓他們變成現在這樣?
醫生說我爸的情況不太樂觀,可能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了。我本以為這個消息會讓我爸媽的關系有所改變,至少在最后的時光里,他們能放下那些奇怪的堅持。
可是我錯了。他們依然我行我素,依然算得清清楚楚,依然像兩個彼此尊重的陌生人。
我開始覺得,我可能永遠不會理解我的父母。
03
我爸的病情惡化得比醫生預期的還要快。不到一個月,他就瘦得不成樣子,走幾步路都要喘半天??粗浽谖倚睦锔叽笸赖母赣H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我心里五味雜陳。
那天下午,我正在病房里陪我爸,我媽去食堂買飯了。我爸突然看著我,眼神很復雜。
“雨萌,爸爸可能時間不多了?!彼穆曇艉芴撊?。
“別說這種話,醫生說了,配合治療還是有希望的。”我握著他的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堅定一些。
我爸搖搖頭:“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有些事情,我得提前安排一下。”
“什么事情?”
“明天,我讓律師過來一趟。有些東西,該交代清楚了。”
第二天上午,一個穿著正裝的中年男人來到病房。他姓張,是我爸找的律師。我當時還在想,我爸這么注重隱私的人,居然會在病房里處理這種事情。
張律師很專業,拿出一份文件,開始宣讀我爸的遺囑。
“根據李建國先生的遺愿,現對其財產分配做如下安排...”
我當時還在想,這種正式的程序有點像電視劇,覺得挺新鮮的。我媽站在一邊,表情很平靜,偶爾點點頭,好像在確認什么。
“位于解放路128號的房產,產權歸李建軍先生所有...”
我一聽,解放路那套是我家最值錢的房子,120平米,地段最好。
我爸要給小叔?我心里有點不舒服,但想著可能我爸想照顧一下弟弟,也能理解。
“位于人民大道56號的房產,產權歸李建軍先生所有...”
第二套也給小叔?我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位于新區天福街188號的房產,產權歸李建軍先生所有...”我的心開始往下沉,新區那套是最大的,140平米,當初買的時候我爸說是為了將來給我結婚用的。
“位于老城區建設路9號的房產,產權歸李建軍先生所有...”
最后一套,老家的房子,我從小長大的地方,也給小叔?
我覺得腦子嗡嗡響,整個人都懵了。四套房子,全部給小叔?那我媽呢?我呢?
律師還在繼續:“王秀蘭女士名下的濱河路小區房產,維持原有產權不變...”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媽只有那套60平米的小公寓。
“爸!”我再也忍不住了,“你這是什么意思?四套房子全給小叔,媽就剩一套小房子?”
我爸看著我,眼神里有種我看不懂的堅決:“這是我的決定?!?/p>
“憑什么?小叔憑什么得到這些房子?”我的聲音有點顫抖,“媽跟了你30年,就應該得到這種待遇?”
我媽這時候開口了:“雨萌,別激動。這是你爸的財產,他有權決定給誰?!?/p>
“媽!你怎么能這么想?這些房子有一半應該是你的!”我轉向我媽,不敢相信她居然這么平靜。
“我沒有出錢買這些房子”我媽的語氣很淡定。
“你們是夫妻!結婚這么多年,這些房子就算不是夫妻共同財產嗎?”
我爸這時候說話了:“雨萌,你媽說得對。這些房子的首付和月供,都是我出的錢。你媽有她自己的房子,我不能強行給她不屬于她的東西?!?/p>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爸要死了,居然還要把所有財產都給小叔,而不給跟了他30年的妻子?
“小叔他做過什么?這些年他不是一直在啃老嗎?前幾年生意失敗,還不是找你借錢?”
我越想越氣,“媽這些年照顧這個家,照顧你,難道不應該得到回報嗎?”
我爸的表情有些痛苦:“雨萌,有些事情你不懂。我這樣安排,有我的道理。”
“什么道理?我想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我幾乎是在吼了。
病房里一片安靜,只聽得到儀器的滴滴聲。我看看我爸,再看看我媽,突然覺得他們就像兩個陌生人。我媽為什么一點都不驚訝?她為什么不生氣?她為什么不為自己爭取?
還有我爸,為什么要把所有房產都給小叔?這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張律師在一邊等著,顯然見過各種家庭糾紛,表情很專業。我爸示意他繼續。
“李建國先生的銀行存款,除去醫療費用外,剩余部分全部由李雨萌繼承...”至少我還能繼承一些存款,但這根本無法平息我心中的憤怒和困惑。
律師走后,病房里的氣氛很尷尬。我坐在椅子上,腦子里亂成一團。
“爸,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嗎?”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
我爸閉上眼睛:“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p>
“我都28歲了,還不夠長大嗎?”
“有些事情,不是年齡大就能明白的?!蔽野值恼Z氣很疲憊。
我看向我媽,希望她能給我一些解釋。但我媽只是整理著床頭柜上的東西,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醫院附近的賓館里住下,翻來覆去睡不著。我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讓我爸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開始回想這些年小叔和我家的關系。
小叔李建軍比我爸小5歲,這些年確實沒什么正經工作。開過小餐館,做過服裝生意,但都賠錢了。每次缺錢,就來找我爸借。
我記得我媽對小叔的態度一直很冷淡,不像對其他親戚那樣熱情。但我一直以為這是因為小叔總是借錢,我媽不喜歡這種行為。
現在想想,會不會還有別的原因?
還有一個讓我想不通的地方:我媽為什么一點都不驚訝?好像她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她為什么不為自己爭???難道她真的覺得那些房子和她沒關系嗎?
30年的夫妻,就算感情不好,至少也有法律上的保障吧?我媽為什么要放棄自己的權利?
我越想越覺得這里面有問題。我決定第二天去找小叔,看看他對這件事是什么態度。
04
第二天上午,我直接去了小叔家。他住在老城區一套老房子里,兩室一廳,房子有些年頭了,但收拾得還算干凈。
我按門鈴,開門的是小叔的老婆,我叫嬸嬸。她看到我,臉上立刻堆起笑容。
“哎呀,雨萌來了!快進來快進來!”她的熱情讓我有點不習慣,以前我來小叔家,她可沒這么客氣,小叔聽到聲音從里屋出來,看到我,眼神有點閃躲。
“雨萌啊,你爸的身體還好嗎?”他的語氣聽起來很關心,但我覺得有點假。
“小叔,我想和你聊聊我爸立遺囑的事?!蔽抑苯娱_門見山。
小叔的表情有點尷尬:“哎,你爸這樣安排,我也覺得...有點不合適?!?/strong>
“不合適?”我盯著他,“那你為什么要接受?”
“這是你爸的意思,我也不好拒絕啊?!毙∈遄聛恚o我倒了杯水,“其實我覺得,這些房子應該給你媽的?!?/strong>
聽他這么說,我心里的火氣稍微消了一點。至少他還有點良心。
“那你可以不要啊,把房子過給我媽。”
小叔猶豫了一下:“這個...我得和你爸商量商量。畢竟是他的決定?!?/p>
我仔細觀察小叔的表情,發現他眼神里有種我說不出來的情緒。
高興?興奮?還是心虛?
嬸嬸這時候插話了:“雨萌,你小叔這些年也不容易。做生意賠了不少錢,你爸這樣安排,也算是幫幫我們。”我聽出來了,她是在為小叔辯護。看來他們早就商量過這件事了。
“小叔,我想問你,我爸為什么要把房子給你?你們之間有什么特殊的約定嗎?”
小叔的表情更不自然了:“沒有什么特殊約定。可能是你爸覺得我這些年過得不好,想幫幫我。”
“可是我媽跟了我爸30年,她不應該得到更多照顧嗎?”
“你媽有她自己的房子,還有工作,退休后有退休金。我們什么都沒有。”嬸嬸又開口了。
我開始覺得他們的話有問題,如果真的是因為同情,我爸為什么不分一套給小叔,而是全部給他?
“小叔,你老實告訴我,這些房子你打算怎么處理?”
小叔想了想:“應該會賣掉一些,留一套自己住。畢竟我們現在住的地方太老了?!?/p>
“賣掉?”我心里一驚,“那些都是學區房,你賣了做什么?”
“還債啊,這些年做生意欠了不少錢。”嬸嬸搶著回答。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小叔接受這些房產,根本不是為了居住,而是為了變現。四套房子,按現在的房價,至少值三四百萬。
“小叔,你覺得這樣合適嗎?我爸辛苦一輩子買的房子,就這樣被你賣掉還債?”
小叔的臉有點紅:“雨萌,你這話說得...你爸既然決定給我,那就是我的財產。我怎么處理,是我的自由?!笨此@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我徹底火了。
“你的自由?這些房子是我爸幾十年的心血!你拿去還你做生意賠的錢,你覺得合理嗎?”
“雨萌,你說話注意點。”嬸嬸的語氣也冷下來了,“這是你爸的決定,不是我們逼他的?!?/p>
我看著他們夫妻倆的嘴臉,突然想起小叔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小叔從年輕時候就不是個安分的人。我記得我小時候,他就總是折騰各種生意。開過小賣部,做過服裝,還跑過運輸。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最后總是找我爸借錢。
我爸每次都會借給他,從幾千到幾萬,從來沒拒絕過。我媽對此總是很不滿,但也不會公開反對。
有一次,我大概十幾歲,小叔又來借錢。當時借了五萬,說是要開個小工廠。
我媽在一邊陰陽怪氣地說:“又開工廠?上次的餐館怎么樣了?”
小叔臉色很難看:“嫂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我這次是認真的,一定能成功。”
我爸當時護著小叔:“秀蘭,建軍是我弟弟,我幫他是應該的?!?/p>
結果那個工廠半年就倒閉了,五萬塊錢打了水漂。小叔倒是很輕松,反正是借的錢,賠了就賠了。
還有一次,小叔做服裝生意,進了一批貨賣不出去,又找我爸要錢。我爸給了三萬,幫他處理庫存。我媽氣得一個星期沒和我爸說話。
這些年算下來,小叔從我爸這里借的錢少說也有二十多萬。說是借,但從來沒還過。每次我爸問起,小叔就說生意不好,再等等。
現在想想,我媽這些年對小叔的冷淡,完全可以理解。
“小叔,你這些年從我爸那里借了多少錢?”我忍不住問。
小叔的臉更紅了:“那些都是兄弟之間的互相幫助?!?/p>
“互相幫助?你什么時候幫過我爸?”
“雨萌,你不要胡說八道?!眿饗鸺绷?,“你小叔雖然借過錢,但也幫過你爸很多忙?!?/strong>
“什么忙?我怎么不知道?”
她說不出來,只能支支吾吾地說:“反正...反正就是幫過?!?/strong>
我越看越覺得他們夫妻倆的表現有問題。
如果真的是因為我爸的照顧,他們應該感激才對,為什么表現得這么心虛?
“小叔,我最后問你一次,你真的要接受這些房產嗎?”
小叔沉默了一會兒,最后點點頭:“這是你爸的決定,我尊重他?!?/p>
“好,我知道了。”我站起來準備離開。
“雨萌,你別生氣?!毙∈遄返介T口,“等我把債務還清了,我會好好孝敬你媽的。”
孝敬我媽?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閃爍,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沒有回答,直接離開了。
走在路上,我越想越氣。小叔這些年就是個寄生蟲,除了會伸手要錢,什么都不會。
現在好了,我爸一下子給了他四套房子,他居然還理直氣壯地說要賣掉還債。
更讓我生氣的是,我想起小叔平時對我媽的態度。每次家庭聚會,小叔對我爸總是阿諛奉承,對我也很客氣,但對我媽總是愛理不理的。
我記得有一次過年,我媽做了一桌子菜,小叔一家人吃得很開心。但飯后收拾的時候,小叔和嬸嬸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讓我媽一個人洗碗。
我當時就很不爽,說:“小叔,你們也幫忙收拾一下吧?!?/p>
小叔頭也不回:“這是女人的事,我們男人不懂。”我媽當時只是笑笑,沒說什么。但我看得出來,她心里很不舒服。
現在,我爸要把所有財產都給這樣的人?我真的想不明白。
回到醫院,我看到我爸正在和我媽說話??吹轿疫M來,他們立刻停止了交談。
“去小叔家了?”我爸問。
“嗯?!蔽液唵蔚鼗卮稹?/p>
“他怎么說?”
“他很高興。”我的語氣有點冷。
我爸嘆了口氣:“雨萌,爸爸知道你不理解。但相信我,這樣安排是最好的?!?/p>
“最好的?”我忍不住了,“把四套房子給一個寄生蟲,這叫最好的安排?”
“雨萌!”我爸的聲音嚴厲起來,“不許這樣說你小叔。”
“我說錯了嗎?他這些年除了伸手要錢,還做過什么?”
我媽這時候開口了:“雨萌,夠了。你爸已經決定了,就這樣吧?!?/p>
看著我媽平靜的表情,我突然覺得很絕望。為什么她能這么淡定?為什么她不為自己爭取?
我決定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但心里的疑問越來越大,我爸這樣的安排,背后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05
我爸的病情在接下來的一周里急劇惡化。醫生說他的肝功能已經嚴重衰竭,可能隨時都有危險。
那些天,我基本上都守在醫院里。我媽也是,但她依然保持著那種讓人看不透的平靜。
她會按時給我爸喂藥,按時幫他翻身,按時給他擦身體,就像完成一項工作任務一樣,認真但沒有感情。
我試圖和我爸再談一次房子的事,但他的意識已經不太清楚了,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
偶爾醒來,也只是問問疼不疼,要不要喝水這些簡單的問題。
那天是周五的下午,我正在病房里刷手機,我爸突然醒了,眼神比前幾天清醒一些。
“雨萌。”他的聲音很輕。
“爸,我在這兒?!蔽亿s緊放下手機,握住他的手。
“爸爸對不起你們?!彼粗遥凵窭镉蟹N復雜的情緒。
“別說這種話,你沒有對不起我們。”
“我對不起你媽。”他轉頭看向坐在一邊的我媽,“秀蘭,這些年...辛苦你了。”
我媽看著他,表情依然很平靜:“你好好休息吧。”
“秀蘭,我...”我爸想說什么,但聲音越來越弱。
我媽走過來,幫他蓋好被子:“別說話了,保存體力。”
那天晚上,我爸走了。很安靜,沒有痛苦,就像睡著了一樣。
我當時正趴在床邊打盹,是醫生的腳步聲把我驚醒的。
醫生檢查了一下,搖搖頭,看了看時間,說:“2024年10月18日,下午11點42分?!?/p>
我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我爸雖然固執,雖然有很多讓我不理解的地方,但他畢竟是我爸。
我哭得很傷心,一邊哭一邊喊:“爸,你怎么就這樣走了!”
我媽站在一邊,眼睛紅紅的,但沒有哭。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爸,然后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醫生和護士出去辦手續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們三個人,我哭累了,坐在椅子上抹眼淚。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一個很輕的聲音,我抬頭一看,發現我媽在笑。
不是那種悲傷的苦笑,而是真的在笑。雖然很輕,但我看得很清楚,她的嘴角在上揚。
“媽?”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在笑?”
我媽意識到我在看她,趕緊收起笑容,但已經晚了。
“爸剛去世,你居然在笑?”我的聲音有點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悲傷還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