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春節過后的裁員如刀刃劃過,陳默四年的技術積累瞬間化為烏有。
“按勞動法,給你N+1賠償,六萬塊。”徐天成頭也不抬。
陳默拿著賠償金回到租來的小屋,開始了前所未有的躺平生活。
每天睡到自然醒,點外賣,刷短視頻,仿佛要把失去的自由全部找回來。
一周后的深夜,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寧靜。 門外站著蓬頭垢面的徐天成,眼中滿含絕望。
樓下停著一輛白色吉利帝豪,那輛熟悉的奔馳早已不見蹤影。
“求你了!回來吧!”徐天成突然跪倒在地。
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老板,此刻卻緊緊抱著他的大腿。
01
春日的陽光透過辦公室的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斑駁的光影。
陳默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屏幕上滾動著密密麻麻的代碼。這是一個平常的周五下午,空氣中彌漫著即將下班的輕松氣息。
“陳默,來我辦公室一下。”李總監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帶著幾分不尋常的凝重。
陳默抬起頭,看到李總監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他保存了手頭的工作,起身跟著李總監走向總經理辦公室。路過的同事們投來好奇的目光,辦公室里的議論聲漸漸停息下來。
徐天成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上,面前擺著幾份文件。他穿著一套深藍色的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茍,銀色的袖扣在燈光下閃閃發亮。這個三十五歲的男人從小作坊做起,用十年時間把公司發展到五十人的規模,在員工眼中一直是成功的象征。
“坐吧。”徐天成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聲音平靜得讓人察覺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陳默在椅子上坐下,心中涌起一絲不安。辦公室里的氣氛沉悶得像暴風雨前的天空,連墻上時鐘的嘀嗒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公司最近資金有些緊張,我們決定進行人員優化。”徐天成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眼睛依舊盯著文件,沒有看陳默。
陳默的心咯噔一下,手心開始冒汗。他在這家公司工作了四年,從一個剛畢業的菜鳥成長為技術部門的骨干,親手搭建了公司的核心系統架構。他以為自己是安全的,至少比那些新來的員工更有價值。
“你的崗位需要被合并。”徐天成終于抬起頭,目光與陳默的視線相遇,那雙眼睛里沒有絲毫溫度。
“什么意思?”陳默的聲音有些發顫,盡管他努力想要保持鎮定。
“意思就是,公司不再需要你的服務了。”徐天成重新低下頭,在文件上簽字,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刺耳得像指甲劃過黑板。
陳默感覺世界在那一瞬間變得安靜下來,連自己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四年的努力,無數個加班的夜晚,為公司寫下的每一行代碼,現在都變得毫無意義。
“按照勞動法,公司給你N+1的賠償,一共六萬塊錢。下周一之前辦完離職手續。”徐天成將簽好字的文件推向陳默,動作干脆利落,就像處理一筆普通的業務。
陳默接過文件,上面的字跡還沒有完全干透,墨水的味道混合著辦公室里的空調味,讓他感到一陣惡心。他想說些什么,想為自己辯護,想問為什么是他,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這很突然,但這是公司的決定。”徐天成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剛才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陳默站起身,腿有些發軟。他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感覺到身后傳來的目光,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幸災樂禍,還有擔心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的恐懼。
回到工位,陳默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四年來積累的物品并不多,幾本技術書籍,一個保溫杯,一盆早已枯萎的綠蘿。他把這些東西裝進一個紙箱里,動作緩慢而機械。
“老陳,怎么了?”王曉峰從銷售部走過來,臉上寫滿了擔憂。這個比陳默小兩歲的同事兼室友,是公司里為數不多和他關系不錯的人。
“被裁了。”陳默頭也不抬,繼續收拾著東西。
王曉峰愣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怎么可能?你是技術骨干啊!”
“公司說要優化人員結構。”陳默苦笑一聲,將最后一本書放進紙箱。
“這不是你的錯,老陳。現在大環境不好,很多公司都在裁員。”王曉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他,但話語顯得蒼白無力。
陳默點點頭,抱起紙箱走向電梯。身后傳來同事們竊竊私語的聲音,有人在討論經濟形勢,有人在猜測下一個被裁的會是誰。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他看到徐天成從辦公室里走出來,正在和李總監說著什么,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如水。
走出公司大樓,春日的陽光刺得陳默眼睛發疼。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匆匆,沒有人注意到又有一個普通人失去了工作。他站在路邊等了很久,才攔到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城郊花園小區。”陳默把紙箱放在后座,報出了自己的住址。
出租車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從后視鏡里看了看陳默手中的紙箱,問道:“小伙子,是不是換工作了?”
“嗯,算是吧。”陳默不想多說,轉頭看向窗外。
城市的景色在車窗外飛快地掠過,高樓大廈逐漸變成低矮的民房,繁華的商業區變成了城郊的住宅小區。
02
陳默租住的房子在三樓,是一套四十平米的一居室,房租每月兩千八。這里沒有電梯,他抱著紙箱一步步爬上樓梯,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
打開房門,迎面而來的是熟悉的生活氣息。簡單的家具,略顯陳舊的電器,窗臺上的那盆君子蘭正開著淡黃色的花。陳默把紙箱放在茶幾上,癱坐在沙發里,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失業感覺。
手機響了,是母親打來的電話。
“默兒,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家了?”母親的聲音透著慈愛和關心。
“媽,我...我請了假。”陳默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告訴母親自己被裁員的事實。
“哦,那你好好休息。對了,隔壁王阿姨家的女兒在銀行工作,人長得也不錯,你們年齡也合適......”
“媽,我先掛了,有點累。”陳默匆忙掛斷了電話,不想聽到關于相親的話題。
他躺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上的白色吊燈。房間里很安靜,只有冰箱偶爾發出的嗡嗡聲和樓下傳來的汽車聲。他想起剛才在辦公室里發生的一切,徐天成冷漠的表情,李總監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有同事們復雜的目光。
六萬塊錢的賠償金,按照他現在的生活水平,足夠支撐半年時間。他不用急著找工作,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想想自己接下來要做什么。這個想法讓他感到一絲解脫,仿佛多年來壓在心頭的重擔突然消失了。
第2天, 陳默睡到了中午十二點才醒來。這是多年來第一次如此晚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床上,溫暖而舒適。他沒有穿正裝,沒有趕地鐵,沒有打卡上班,這種自由的感覺讓他有些陶醉。
他點了一份外賣,一邊吃著午飯,一邊刷著手機上的短視頻。那些搞笑的內容讓他暫時忘記了煩惱,沉浸在虛擬的快樂中。下午的時候,他打開了很久沒玩的游戲,和網友組隊打怪升級,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晚上,王曉峰下班后來看他。
“老陳,你今天在家干什么了?”王曉峰買了些啤酒和小菜,兩人坐在茶幾旁。
“睡覺,看視頻,打游戲。”陳默打開一瓶啤酒,一飲而盡。
“你這樣下去不行啊,要不我幫你打聽幾個工作機會?我們銷售部的經理認識不少其他公司的人。”王曉峰擔心地看著他。
“不用著急,讓我先休息一段時間。我有賠償金,夠花幾個月的。”陳默擺擺手,又開了一瓶啤酒。
“可是......”王曉峰想說什么,但看到陳默疲憊的神情,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陳默過著同樣的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點外賣,刷短視頻,打游戲。他的作息時間完全顛倒了,經常玩游戲到凌晨兩三點,然后睡到下午。
手機里的求職軟件被他關閉了通知,同事們建的工作群也被他悄悄退出了。他不想看到那些招聘信息,也不想聽到關于工作的任何消息。這種與世隔絕的感覺讓他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母親又打來了幾次電話,每次都關心他的工作情況。陳默總是含糊其辭地應付過去,說自己在忙項目,公司最近很忙。他不想讓母親擔心,更不想聽到關于找女朋友的嘮叨。
一個星期過去了,陳默的生活似乎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循環。他開始享受這種沒有壓力的日子,沒有老板的催促,沒有客戶的抱怨,沒有加班的痛苦。六萬塊錢就像一個保護膜,讓他可以暫時逃避現實的殘酷。
房東來收房租的時候,陳默才意識到時間過得有多快。他打開手機銀行,轉賬兩千八百塊錢,看著余額逐漸減少,心中涌起一絲不安。但他很快就把這種不安拋到了腦后,繼續沉浸在游戲和短視頻的虛擬世界中。
與此同時,在城市另一端的辦公樓里,徐天成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
裁員之后的第三天,公司的核心系統出現了嚴重的bug。客戶端的訂單系統突然崩潰,所有的交易數據都無法正常顯示。李總監帶著剩下的幾個技術人員加班到深夜,翻遍了所有的代碼文檔,但還是找不到問題的根源。
“這個架構是陳默設計的,他對這套系統最熟悉。”一個年輕的程序員擦著汗說道。
“那就按照文檔慢慢分析,總能找到問題的。”李總監強撐著說道,但他心里清楚,這套系統的核心邏輯只有陳默完全掌握。
第四天,問題依舊沒有解決。更糟糕的是,公司最大的客戶威脅要撤單。這個訂單價值兩百萬元,是公司近期最重要的收入來源。如果失去了這個客戶,公司的資金鏈將徹底斷裂。
徐天成坐在辦公室里,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催款單和客戶投訴郵件,頭疼得厲害。
03
他找了幾家外包公司,但報價都高得離譜,而且不能保證能解決問題。
“老板,我們真的需要陳默回來。”李總監推開辦公室的門,臉上滿是疲憊。
“絕對不可能!”徐天成猛地拍桌子站起來,“我們不能因為一個被裁的員工就低頭!”
但現實很快就給了他沉重的打擊。第五天,銀行的人找上門來,說公司的貸款已經逾期,需要立即還款或者提供擔保。徐天成的那輛奔馳C級轎車被銀行收走了,作為貸款的抵押物。
第六天,股東們召開了緊急會議。幾個投資人圍坐在會議桌旁,臉色都很難看。
“徐總,公司現在的情況我們都了解了。如果不能在一周內解決技術問題,我們只能考慮撤資。”一個戴眼鏡的股東說道。
“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解決這個問題。”徐天成的聲音有些發顫。
“我們已經給了你足夠的時間。現在的問題是,除了那個被你裁掉的技術人員,沒有人能修復這個系統。”另一個股東直言不諱地說。
徐天成的臉色變得蒼白,他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如果去求陳默回來,就等于承認自己的錯誤,這對他的威信是致命的打擊。但如果不這樣做,公司就會徹底垮掉,他十多年的心血將付之東流。
那天晚上,徐天成在辦公室里待到了很晚。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城市里的萬家燈火,心中五味雜陳。他想起了創業初期的艱難歲月,想起了第一次拿到大訂單時的興奮,想起了公司發展壯大時的自豪。所有的這些,現在都面臨著消失的危險。
他拿起手機,翻找著陳默的電話號碼。但手指在屏幕上徘徊了很久,始終沒有撥出去。作為一個成功的企業家,他從來沒有向任何人低過頭,更別說是一個被自己裁掉的員工。
第七天的晚上,最后一個外包公司也宣布無法解決問題。李總監把這個消息告訴徐天成的時候,這個平時強勢的男人終于忍不住了。
“去找陳默,求他回來。”徐天成坐在椅子上,聲音低得像蚊子叫。
“什么?”李總監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去找陳默!”徐天成大聲吼道,然后又頹然地坐回椅子里,“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讓他回來。”
李總監點點頭,轉身要走,但被徐天成叫住了。
“等等,還是我自己去吧。”徐天成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這件事只能我來做。”
他從朋友那里借了一輛白色的吉利帝豪,開著這輛與自己身份嚴重不符的車子駛向城郊。夜色深沉,街道上的車輛稀少,路燈在擋風玻璃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徐天成的心情復雜得無法言喻。他這輩子從來沒有求過任何人,即使在最困難的創業初期,他也是靠著自己的努力和堅持走過來的。但現在,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尊嚴,去向一個被自己裁掉的員工求助。
車子駛進花園小區,徐天成按照李總監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陳默住的樓棟。他在車里坐了很久,整理著措辭,思考著該如何開口。最終,他還是鼓起勇氣走下了車。
樓道里的聲控燈亮起又熄滅,徐天成爬到三樓,站在陳默家門前。他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敲響了房門。
此時的陳默正坐在沙發上打游戲,戴著耳機和隊友語音聊天。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他有些意外,這個時間點很少有人來拜訪。
“等一下,有人敲門。”他對著麥克風說了一句,然后摘下耳機走向門口。
透過貓眼,陳默看到門外站著一個男人,但光線太暗,看不清楚是誰。他打開門,瞬間愣住了。
門外站著的是徐天成,但這個徐天成和陳默記憶中的那個截然不同。平時總是西裝筆挺的老板現在頭發凌亂,胡子拉碴,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他的衣服皺皺巴巴,領帶也不見了蹤影。
“徐......徐總?”陳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
話還沒說完,徐天成突然雙膝跪地,緊緊抱住了陳默的大腿。
“求你了!回來吧!公司要倒閉了,只有你能救我們!”徐天成的聲音嘶啞,帶著明顯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