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來來來,大家想吃什么隨便點,難得聚一次,誰都別跟我搶著付錢??!"
程遠拿起菜單,大手一揮推到圓桌中央。
松茸燉雞、澳洲龍蝦刺身、頂級和牛、鮑魚撈飯......一道道招牌菜被程遠毫不猶豫地點下。韓笙看著菜單上的價格,忍不住說道:
"一千八百塊錢一份松茸,這會不會太......"
"什么太不太的!咱們是老同學!"程遠豪爽地開了瓶五十年茅臺,"我現在公司拿了幾個大項目,資金回籠得不錯,這點小錢......"
正說著,他的手機急促地響起,臉色瞬間一變:
"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公司那邊有急事。"
程遠匆忙起身,和每個人握手告別:"你們慢慢聊,不用急著走,賬我已經結過了!"
十八萬的賬單放在桌上,可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覷,隨后集體翻臉...
正文:
程遠盯著手機屏幕上那條銀行催款短信,額頭的汗珠滴在辦公桌的玻璃面上。
三千萬的資金缺口,像一個黑洞,正在吞噬他這些年積累的一切。
"還有兩個月。"他低聲說道,仿佛在和什么人對話。
窗外是上海繁華的夜景,霓虹燈在黃浦江面投下斑駁的光影。
程遠轉動著椅子,目光落在墻上那張大學畢業照上。
二十年了,那些青澀的面孔如今都散落在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
他拿起手機,打開了大學同學的微信群。
群里已經很久沒有人說話了,上一條消息還是半年前蘇婉發的女兒鋼琴比賽獲獎的照片。
程遠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然后開始打字:
"兄弟姐妹們,好久不見。最近想大家了,要不找個時間聚聚?我請客。"
消息發出去后,群里沉默了幾分鐘。然后,消息開始陸續冒出來。
韓笙:"遠哥還是這么豪爽,我隨時有空。"
蘇婉:"哇,程遠你現在這么有錢了嗎?"
白靜:"地點定在哪里?"
錢磊:"既然遠哥請客,那我就不客氣了。"
程遠看著這些回復,心里五味雜陳。他們還是習慣叫他"遠哥",就像大學時那樣。
那時候他家境普通,甚至有些貧寒,是班里最不起眼的那個。
如今風水輪流轉,他成了這群人中最"成功"的那個。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就定在靜安寺那邊的望江樓吧,下周六晚上六點。"程遠回復道。
望江樓是上海最頂級的私人會所之一,平均消費至少五千一位。
程遠知道這個選擇會讓同學們刮目相看,也會讓他們徹底放松警惕。
韓笙住在徐匯區的一套老公寓里,房子是父母留下的,八十平米,勉強夠一家三口居住。
他剛下班回家,看到程遠的消息時,正在廚房給老婆孩子準備晚餐。
"望江樓?"韓笙皺了皺眉頭,他知道那個地方,也知道那里的消費水平。
"怎么了?"妻子從客廳走過來,看到他的表情。
"程遠請我們去望江樓吃飯。"韓笙把手機遞給她。
"那不是很貴的地方嗎?他現在這么有錢了?"
韓笙沒有回答。他想起大學時期的程遠,那個總是穿著洗得發白的襯衫,吃飯時總是點最便宜菜品的室友。那個曾經向他借過三百塊錢買教材,至今都沒還的室友。
不過,三百塊錢,對現在的程遠來說,大概就像三分錢一樣吧。
蘇婉正在陸家嘴的一家美容院做護理,看到消息時,她幾乎是立刻就興奮起來。
"望江樓啊,我一直想去試試。"她對美容師說道,"聽說那里的私房菜特別正宗,而且環境特別優雅。"
蘇婉的丈夫是個小老板,做進出口貿易,家境還算不錯。
但和程遠比起來,顯然還是差了一個檔次。
她心里暗暗計算著,如果是她請客的話,這頓飯起碼要花掉她一個月的零花錢。
"程遠現在確實厲害了,聽說他的公司在浦東拿了好幾塊地。"蘇婉在心里想著,同時也開始盤算著到時候該穿什么衣服。
白靜在律師事務所加班到很晚,看到消息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作為事務所的合伙人,她對上海的各種高檔消費場所都很熟悉,也知道望江樓意味著什么。
"有意思。"她在心里想著,手指在桌面上輕敲。
白靜是這群同學中最理性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沒有結婚的。
她習慣用職業的眼光來分析問題,包括人際關系。
程遠突然這么大方地請客,而且選擇了這么高檔的地方,肯定有原因。
是為了炫耀?還是有其他目的?
錢磊在看到消息時,正在自己的小餐廳里盤點當天的營業額。生意不算太好,扣除成本后,一天也就賺個幾百塊錢。
"望江樓?"錢磊吹了個口哨,"程遠現在真的發達了。"
他想起上次同學聚會,那還是三年前,大家在一個普通的飯店吃飯,AA制,每人一百多塊錢。當時程遠的公司剛起步,還在為資金發愁。
短短三年,變化這么大?錢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是個直性子,想什么說什么,有時候會得罪人。但他也很容易被感動,特別是被友誼感動。
下周六的夜晚來得很快。
望江樓坐落在靜安寺附近的一棟老洋房里,外表看起來低調內斂,但走進去就能感受到奢華的氣息。
程遠提前到了,在前臺報了預訂的包間號碼。
"程先生,您的朋友還沒到,需要我們先準備茶水嗎?"服務員禮貌地詢問。
"不用,等他們到了再說。"程遠擺擺手,走進了包間。
包間很大,中式裝修,紅木家具,墻上掛著名家字畫。圓桌可以坐十個人,雖然他們只有五個人,但程遠覺得這樣顯得更有氣勢。
韓笙是第一個到的。他穿了一套不太合身的西裝,看起來有些拘謹。
"遠哥,這地方真不錯。"韓笙四處打量著,語氣里帶著掩飾不住的驚嘆。
"還行吧,就是環境安靜點。"程遠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但心里很享受這種被羨慕的感覺。
接著是蘇婉,她穿了一條新買的連衣裙,化了精致的妝。
"程遠,你現在真的不一樣了。"蘇婉坐下后,目光在包間里轉了一圈,"這里的裝修得花不少錢吧?"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吃得舒服就行。"程遠笑著說。
白靜和錢磊幾乎是同時到的。白靜一身職業裝,干練精明;錢磊則穿著一件休閑襯衫,看起來很隨意。
"人齊了,那我們就開始吧。"程遠拿起菜單,"大家想吃什么隨便點,今天我請客,不用客氣。"
菜單很厚,每一頁都是精美的圖片配上簡單的文字介紹。
韓笙偷偷看了一眼價格,倒吸了一口冷氣。
最便宜的菜也要三百多,那些招牌菜更是動輒上千。
"這個松茸燉雞怎么樣?"程遠指著菜單上的一道菜,"聽說這里的松茸都是空運過來的。"
"一千八百塊錢一份?"錢磊忍不住說道。
"貴嗎?"程遠故作驚訝,"我覺得還行啊,松茸本來就不便宜。來,我們點幾個招牌菜試試。"
說著,程遠開始大手筆地點菜:松茸燉雞、澳洲龍蝦刺身、頂級和牛、鮑魚撈飯、燕窩銀耳湯……
韓笙在心里默默計算著價格,越算越心驚。這一桌菜下來,起碼得兩萬塊錢。
"程遠,你現在生意做得這么好?"蘇婉忍不住問道。
"還行吧,剛好趕上了好時候。"程遠輕描淡寫地說,"我們公司最近拿了幾個大項目,資金回籠得不錯。"
他沒有說謊,確實拿了幾個大項目。但他也沒有說實話,那些項目現在都成了燙手山芋,資金鏈斷裂的風險越來越大。
"那太好了,我一直擔心你壓力太大。"韓笙說道,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
程遠看著韓笙的表情,心里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韓笙還是和以前一樣,單純得有些傻。他大概永遠不會想到,這頓飯的背后有什么深層的用意。
酒是程遠特意挑選的,五十年的茅臺,一瓶就要八千塊錢。
"來,我們先干一杯,慶祝同學聚會。"程遠舉起酒杯。
大家都站起來,碰杯的聲音清脆悅耳。
"遠哥,你現在真的是我們的驕傲。"錢磊喝了一口酒,臉上有些紅潤,"想當年我們都是窮學生,誰能想到你能做到這個程度。"
"都是運氣好。"程遠謙虛地說,但眼里閃過一絲得意。
隨著酒精的作用,大家的話也多了起來。蘇婉開始講自己女兒的各種才藝班,錢磊抱怨生意越來越難做,韓笙則分享著普通上班族的生活瑣事。
只有白靜比較安靜,她很少主動說話,但一直在觀察。
她注意到程遠雖然表面很放松,但手指偶爾會不自覺地敲擊桌面,這是緊張的表現。
"白靜,你最近接的都是什么案子?"程遠突然問道。
"各種都有,商業糾紛、合同爭議,還有一些……"白靜停頓了一下,"債務重組案件。"
程遠的手指停止了敲擊。
"債務重組?"蘇婉好奇地問,"那是什么?"
"就是當企業資金鏈出現問題的時候,通過法律手段重新安排債務結構。"白靜解釋道,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程遠身上。
程遠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液在喉嚨里灼燒,就像他心里的焦慮一樣。
"聽起來很復雜。"韓笙說道。
"確實很復雜,而且成功率不高。"白靜說,"很多企業主以為自己能挺過去,結果拖到最后,連重組的機會都沒有了。"
包間里的氣氛突然有些微妙。程遠感覺白靜好像話里有話,但他不確定她是否真的察覺到了什么。
"來來來,我們不談工作,難得聚一次。"程遠強作輕松地說,"韓笙,你還記得我們大學時候一起熬夜打游戲的事情嗎?"
韓笙笑了:"當然記得,你那時候電腦配置不行,總是卡得不行,但還是堅持要和我們一起玩。"
"那時候哪有錢買好電腦啊。"程遠感慨地說,"現在想想,那時候雖然窮,但挺快樂的。"
"是啊,那時候我們的友誼是最純真的。"蘇婉也加入了回憶,"沒有那么多現實的考慮。"
錢磊點點頭:"現在大家都各有各的壓力,聚在一起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所以我才想組織這次聚會。"程遠說,語氣真誠得讓人動容,"錢可以再賺,但朋友是一輩子的。"
這話說得很漂亮,但程遠心里清楚,他組織這次聚會的真正目的。
菜一道接一道地上來,每一道都精美得像藝術品。澳洲龍蝦的肉質鮮美,和牛入口即化,鮑魚Q彈有嚼勁。
但韓笙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在心里計算著價格,這一桌菜的價錢,夠他們家生活好幾個月了。他覺得有些愧疚,好像在占程遠的便宜。
蘇婉則完全沉浸在這種奢華的體驗中,不停地拍照,發朋友圈,配文字:
"和老同學們聚餐,感謝遠哥的款待。"
錢磊喝得有些多了,話也開始沒有遮攔:
"遠哥,你現在真的太厲害了。我記得大學時候,你連買本參考書都要猶豫半天。"
程遠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人總是會變的嘛。"
"是啊,變化真的很大。"錢磊繼續說,"我有時候想,如果當年我們都能預知未來,是不是就不會有那么多遺憾了?"
"什么遺憾?"蘇婉好奇地問。
錢磊看了一眼程遠,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搖了搖頭:
"沒什么,就是感慨一下時間過得快。"
酒過三巡,程遠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他開始若有若無地提起一些投資機會。
"最近有個朋友介紹了一個項目給我,收益率挺不錯的。"程遠裝作隨意地說,"就是門檻比較高,起步就要一千萬。"
"一千萬?"韓笙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項目?"
"房地產基金,專門投資一線城市的商業地產。"程遠說,"現在政策好,商業地產的升值空間很大。"
白靜放下筷子,看著程遠:"風險呢?"
"風險肯定是有的,但相對來說比較可控。"程遠回答,"而且有專業團隊在管理,我們只需要出資就行。"
"聽起來不錯。"蘇婉說,"但一千萬確實太多了,我們這種小市民玩不起。"
"其實也不一定要一千萬。"程遠看似不經意地說,"如果大家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問問能不能拼單。比如說,大家每人出一兩百萬,我來協調整合。"
錢磊的酒瞬間醒了一半:"一兩百萬?遠哥,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沒喝多,這個投資機會確實不錯。"程遠認真地說,"當然,我不是強迫大家,只是覺得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好機會應該和朋友們分享。"
韓笙在心里苦笑。一兩百萬,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他一年的收入也就二十多萬,除去生活開支,能存下來的錢屈指可數。
蘇婉也有些為難。雖然她家境還不錯,但一兩百萬也不是小數目,需要和丈夫商量。
白靜沒有立即回應,而是問了幾個專業問題:
"這個基金的管理人是誰?有沒有相關的法律文件?收益率是如何保證的?"
程遠的回答有些模糊,總是說"具體的我回頭發給你們",或者"我朋友會專門介紹"。
這讓白靜更加警覺。作為律師,她見過太多打著投資旗號的騙局。
服務員開始上甜品,精致的小點心擺盤優美。但大家的心思都不在食物上了。
"我覺得這個投資機會確實值得考慮。"程遠繼續說,"現在房地產市場這么火,錯過了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但是風險也很大吧?"韓笙擔心地說,"萬一賠了怎么辦?"
"韓笙,你還是這么謹慎。"程遠笑著說,"富貴險中求嘛,不冒點風險怎么能發財?"
錢磊搖搖頭:"遠哥,我是真沒那么多錢。一兩百萬,我得不吃不喝干十年。"
"沒關系,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程遠說,但語氣里帶著一絲失望。
他原本以為,在這種氛圍下,至少會有一兩個人表示興趣。但現在看來,這些老同學比他想象的更加謹慎。
蘇婉看出了程遠的失望,連忙說道:"遠哥,不是我們不相信你,主要是這個數目確實太大了。要不你先把資料發給我們,我們回去研究研究?"
"當然可以。"程遠點頭,但心里卻更加焦慮。
時間不等人,銀行的催款越來越緊迫,他需要的是立即的資金注入,而不是慢慢的研究和考慮。
正在這時,程遠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瞬間變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程遠起身走到包間外面。
"程總,明天的利息必須到賬,否則我們就要啟動法律程序了。"電話里傳來銀行經理冷漠的聲音。
"我知道,我正在籌錢。"程遠壓低聲音說。
"希望您能理解我們的難處,這筆貸款已經逾期兩個月了。"
"再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內一定解決。"
程遠掛斷電話,在走廊里站了一會兒,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當他重新走進包間時,臉上又恢復了笑容。
"不好意思,公司的事情。"程遠說,"哎,做生意就是這樣,什么時候都閑不下來。"
大家都表示理解。在他們看來,程遠現在是成功商人,忙一點很正常。
甜品吃完后,服務員送來了賬單——十八萬零八百塊。
韓笙看到這個數字時,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十八萬,這是他將近一年的收入。
蘇婉也驚呆了。雖然知道這頓飯會很貴,但十八萬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錢磊吹了個口哨:"我的天,這頓飯抵我小餐廳三個月的營業額了。"
只有白靜的表情相對平靜,但她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
程遠看了一眼賬單,面不改色地拿出了信用卡:"正常價格,望江樓就是這個水平。"
刷卡的過程很順利,程遠心里卻在滴血。這張信用卡的額度快要刷爆了,而還款日期就在下周。
"遠哥,這頓飯太破費了。"韓笙真誠地說,"下次我們找個普通點的地方就行。"
"什么破費不破費的,能和老同學們聚在一起,花多少錢都值得。"程遠豪爽地說。
結完賬后,程遠突然接到了另一個電話。
"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公司那邊有急事。"程遠對大家說,"你們慢慢聊,不用急著走。"
他站起身,和每個人握手告別。
"遠哥,今天真的太謝謝你了。"蘇婉說。
"這有什么好謝的,我們是同學嘛。"程遠笑著說,"對了,投資的事情你們考慮一下,有興趣的話聯系我。"
說完,程遠匆匆離開了包間。
剩下的四個人面面相覷,包間里突然安靜下來。
錢磊是第一個打破沉默的人。他看著程遠離開的方向,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爆發道:
"不好,我們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