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六千塊?你怎么不去搶?"
七十二歲的老秦聲音顫抖著,手里緊握著幾個剛摘下的桃子。
此時街角圍滿了人,都在看這個賣桃老人和年輕城管的爭執。
"師傅,法規就是法規,無證擺攤必須罰款六千元。"
二十八歲的城管趙明公事公辦地說道,心里卻有些不忍。
"我就賣點自家種的桃子,又沒害人!這桃子不賣就爛了,我一個老頭子容易嗎?"老秦的眼中閃著淚光,但依然倔強地瞪著趙明。
正當爭論最激烈的時候,老秦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是我。"老秦接起電話,臉色瞬間變了。
一分鐘后,老秦掛斷電話,眼神空洞地看著趙明:"罰款單給我吧,我交錢。"
圍觀的人群都愣住了。這個神秘的電話到底說了什么?為什么能讓一個剛才還要去法院告狀的老人突然妥協?
當趙明看到老秦顫抖著數出那六千塊皺巴巴的鈔票時,心里涌起了強烈的不安。
所幸這一切,在他追出老頭三條街后,迎來了答案...
01
七十二歲的老秦站在院子里,望著那四棵掛滿果實的桃樹,心情復雜。
這些桃樹是他二十多年前親手栽種的,那時候他剛過五十,老伴秀蓮還健在,大兒子明華剛剛結婚,小女兒慧敏還在讀高中。一家人其樂融融,對未來充滿希望。
"老頭子,你看這桃花開得多好,今年肯定是個豐收年。"
秀蓮當年就是這樣說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桃樹長得枝繁葉茂,每年都結出累累碩果。
但物是人非,秀蓮五年前因病去世,兒女們都外出打工,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他一個人和這些桃樹相依為命。
今年的桃子確實結得好,個頭飽滿,顏色鮮艷,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老秦用粗糙的手輕撫著這些果實,就像撫摸著自己的孩子。
這些桃子承載著他一年的辛勞,從春天的施肥修枝,到夏天的澆水除蟲,每一個環節他都不敢馬虎。
"這么多桃子,賣給誰去呢?"老秦喃喃自語。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好幾天了。以前老伴在的時候,兩人分工明確:他負責種植,她負責銷售。秀蓮嘴巴甜,會說話,和街坊鄰居關系都很好,總能把桃子賣個好價錢。
有時候她還會挎著籃子到親戚朋友家里送一些,既聯絡了感情,又打開了銷路。
"秀蓮啊,要是你還在就好了。"老秦嘆了口氣。
自從老伴去世后,銷售就成了老秦最頭疼的問題。
他性格內向,不善言辭,和人說話容易臉紅。更重要的是,年紀大了,腿腳不如從前利索。
年輕時他還能騎著三輪車到縣城的大市場去賣,二十多公里的路程雖遠,但咬咬牙也就到了。
去年他還試過一次長途跋涉。那天天剛亮他就出發了,推著滿滿一車桃子上路。
可是騎到一半,就感覺力不從心,胸悶氣短,差點從車上摔下來。
一個好心的過路司機把他送到路邊休息了半個小時,他才緩過勁來。
從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嘗試長途運輸了。
可更讓老秦感到孤獨的是,兒女們都不在身邊。大兒子明華每個月都會寄錢回來,但一年到頭只有春節才回來一次。小女兒慧敏嫁到了外省,距離更遠,兩三年才能見一面。
"算了,不能讓桃子爛在樹上。"老秦下定決心。
他從屋里搬出幾個竹筐,這些都是他自己編的,雖然樣式老舊,但很結實耐用。然后他搬來一把木梯,開始采摘桃子。
采摘是個精細活。桃子皮薄,稍有不慎就會破損,一旦破損就賣不出好價錢。
老秦的動作很慢,很仔細,每摘一個都要端詳一番,確保沒有磕碰才小心翼翼地放進筐里。
"這個成色不錯,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這個還有點生,再放兩天。"
忙活了整個上午,老秦累得滿頭大汗,但看著裝滿十幾筐的桃子,心里還是很滿足的。
下午,老秦開始琢磨銷售問題。
他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面前擺著那些裝滿桃子的竹筐,眉頭緊鎖。
去縣城的大市場不可能了,身體吃不消。鎮上的集市客流量有限,而且主要是當地村民,購買力不強。按那個速度賣,要一個多月才能賣完,桃子早就壞了。
"要不就在街上擺個攤?"老秦想道。
他想起鎮上那條商業街,平時人來人往很熱鬧,如果在那里擺攤應該能賣得快些。
雖然他也知道在街上擺攤可能會有風險,但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想到這里,老秦站起身,推出了放在墻角的那輛手推車。
這輛車也有些年頭了,漆已經斑駁,輪子也有些松動,但還能正常使用。
他仔細檢查了各個部件,確保沒有問題后,開始往車上裝桃子。
裝車也是技術活,既要擺放整齊,又要防止運輸中的磕碰。
老秦一層一層地擺放,每放一層都用軟布墊好,確保桃子不會相互擠壓。
02
第二天一早,老秦推著裝滿桃子的手推車出發了。
從村里到鎮上三公里路程,老秦只能慢慢推著車前進。
路上遇到幾個同村的老鄉,都停下來和他打招呼。
"老秦,這是要去賣桃子?"村里的張大爺問道。
"是啊,今年結得太多了,不賣就要爛了。"老秦停下來歇口氣。
"你這年紀了,還這么拼命?兒女們也真是的,就不能回來幫幫你?"張大爺有些埋怨。
"他們在外面也不容易,都有自己的生活。"老秦擺擺手,"我還能動,自己來就行。"
"可是你一個人推這么重的車..."
"沒事,慢慢來。"老秦心里也知道兒女們的難處,也不想多說,繼續推車前行。
推車走了一個多小時,老秦終于到了鎮上的商業街。
此時汗水已經濕透了他的衣服,但看到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他心里涌起一絲希望。
這條街確實很熱鬧,兩邊林立著各種店鋪:超市、飯店、服裝店、五金店、藥店、理發店等等。
老秦在街上轉了一圈,尋找合適的擺攤位置——街道中段一個相對寬敞的拐角處。
這里既不會阻礙交通,也不會影響其他商戶。
小心翼翼地把桃子擺放好后,老秦就開始了他的"銷售生涯"。
"桃子,新鮮的桃子!剛從樹上摘下來的!"
剛開始很少有人停下購買,直到過了半小時,第一個顧客終于出現了。
那是一個中年婦女,看起來像是附近的居民。
"這桃子怎么賣?"婦女問道。
"五塊錢一斤,您嘗嘗,特別甜。"老秦熱情地介紹。
婦女拿起一個桃子仔細看了看,又用手輕輕捏了捏,確認成色后點了點頭:"給我來三斤。"
老秦高興地給她稱桃子,動作很仔細,還特意挑了幾個大一點的。
收了十五塊錢后,他滿意地笑了。
"妹子,下次還來啊,我這桃子絕對正宗。"
"好的,好的。"婦女提著桃子高興地走了。
有了第一個顧客,后面就好辦多了。陸續有人停下來購買,有買一斤的,有買兩斤的,也有買半斤嘗鮮的。
雖然每筆生意都不大,但積少成多,到中午時老秦已經賣出了大概三十斤桃子。
接下來幾天,老秦每天都準時出現在那個街角。
第一天賣了四十多塊,第二天六十多,第三天是周末,人多一些,賣了八十多。
老秦心里默默算著,按這個速度,半個月能賣完,總共能賺七八百塊錢。
錢雖然不多,但夠維持一段時間的生活了。
與此同時,城管趙明是在一個周三的上午接到任務的。
"老趙,去南街那邊轉轉,聽說有人在那里無證擺攤。"
隊長王科長把一疊執法文書遞給他,語氣很隨意,仿佛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趙明接過文書,心里有些不情愿。
他今年二十八歲,大學畢業后通過考試進入城管隊,到現在還不到一年時間。
對這份工作,他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只是覺得有些枯燥乏味。
每天的工作內容都差不多:上午開會,下午執法,處理各種舉報投訴。查違章建筑,處理無證攤販,調解商戶糾紛,應付市民投訴。
這些事情看起來都很瑣碎,但隊長總是強調它們對維護城市秩序的重要性。
"城市管理無小事,每一個細節都關系到我們城市的形象。"王科長經常這樣教育他們。
趙明剛入職時還很有熱情,覺得自己是在為城市建設做貢獻。
但時間長了,他開始覺得這些工作有些機械化,缺乏成就感。
特別是處理一些小攤販的時候,看著那些為了生計而奔波的人,他心里總是有些不忍。
"職責所在,沒什么可抱怨的。"趙明這樣安慰自己,然后騎著電動車朝南街駛去。
南街是鎮上最熱鬧的商業街,全長大概有八百米,兩邊店鋪林立,人來人往。
這里集中了鎮上大部分的商業活動,從早到晚都很熱鬧。
趙明經常到這里執法,對每一家店鋪都很熟悉。
他騎車慢慢經過,目光在街道兩邊搜尋著可能的違規攤點。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老秦正在給幾個顧客稱桃子,現場還挺熱鬧。
但問題是,這里明顯不是允許擺攤的地方。
趙明嘆了口氣。停下車,整理了一下制服,然后走向老秦。
"師傅,您好。請問您有營業執照和擺攤許可證嗎?"
老秦正在和顧客說話,聽到有人問話,抬起頭看到一個穿著制服的年輕人站在面前。他的心里立刻"咯噔"一下,知道遇到城管了。
周圍的顧客也察覺到了異樣,有幾個人停下來觀望,有幾個人則趕緊離開了。
"小伙子,我就是賣點自家種的桃子,沒有那些證件。"
老秦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懇求的意味。
"那不行,按照規定,在這里擺攤必須要有相關證件。"趙明翻開執法文書,雖然心里有些不忍,但還是公事公辦,"而且您這里是主要街道,是禁止擺攤的。"
老秦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試圖解釋:
"小伙子,你看我這一把年紀了,就是想把這些桃子賣掉,不然就要爛了。我保證不影響交通,也不會在這里長期擺攤,就是想把今年的桃子處理掉。"
趙明看著眼前這個老人,心里涌起一陣同情,但是規定就是規定。
"師傅,我理解您的難處,但是規定就是規定。"趙明拿出罰款單,心里也不好受,"按照相關條例,無證擺攤要罰款六千元。"
"六千塊?你怎么不去搶?"老秦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
他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每天在這里辛辛苦苦賣桃子,一天才能賺幾十塊錢,現在卻要被罰六千塊,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就賣點自家種的桃子,又沒害人!"老秦的聲音開始顫抖,但語氣卻異常堅決,"這桃子不賣就爛了,我一個老頭子容易嗎?從村里推車到這里要走一個多小時,累得我腰都直不起來了!"
03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開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有些是附近的商戶,有些是路過的市民,還有一些是經常光顧老秦攤位的老顧客。
"這老頭說得也有道理啊,就是賣個桃子而已,又不是什么違法的事。"
"六千塊確實太多了,他賣一年桃子也賺不了這么多錢。"
"現在這些執法的,就知道罰款,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這老人家多不容易啊,一把年紀了還要出來賣桃子。"
聽到圍觀群眾的議論聲,趙明感到有些尷尬和壓力。
他知道從情理上講,大家的同情都在老人這一邊,但是從法理上講,他必須按章辦事。
如果每個執法人員都因為同情而不執行法規,那法規還有什么權威性?
"師傅,您別激動,我也是按規定辦事。如果我不按規定執法,我自己也會受到處分的。我們也要養家糊口啊。"
"按規定?什么狗屁規定!"老秦的情緒完全爆發了,"我在這里擺攤又沒有阻礙交通,也沒有影響市容,為什么就不能賣桃子?你們這些當官的,坐在辦公室里制定規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些老百姓的死活?"
"就是!這些桃子多新鮮啊,老人家種得多不容易!"圍觀的人群中有人附和。
"六千塊罰款,簡直是搶錢!"
"現在的干部就知道欺負老百姓!"
老秦的話說得很沖,圍觀的人大多數都在點頭表示贊同。
趙明被老人的話說得啞口無言,但看著手上的文件,也只能那個硬著頭皮說道:
"師傅,法規就是法規,不能因人而異。如果每個人都可以隨意在街上擺攤,那城市秩序怎么維護?交通安全怎么保障?"
"城市秩序?交通安全?"老秦冷笑一聲,指著自己的攤位,"你看我這里阻礙交通了嗎?影響秩序了嗎?我看你們就是為了罰款,為了完成指標!六千塊,你知道這對我意味著什么嗎?"
老秦的眼中閃著淚光,但依然倔強地瞪著趙明。
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欺負,特別是被那些仗勢欺人的官員欺負。
即使對方是執法人員,他也要爭個明白,要為自己討個說法。
"我種了一輩子地,從來沒有做過違法的事!現在就為了賣點自家種的桃子,就要被罰六千塊?這是什么道理?我告訴你,我不服!我要去法院告你們,告你們濫用職權,敲詐勒索!"
圍觀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掌聲,顯然大家都支持老人的態度,有幾個年輕人甚至開始起哄:
"對!去告他們!"
"這種執法就是欺負老百姓!"
"老爺爺,我們支持你!"
一時之間,趙明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可突然老秦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老秦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從口袋里掏出一部老式的翻蓋手機。
"等等,我接個電話。"老秦的語氣突然平靜下來,但眼中仍然閃著怒火。
他看了看來電顯示,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然后按下接聽鍵,將手機貼在耳邊。
"喂,是我。"
圍觀的人群暫時安靜下來,都好奇地看著這個突然變得沉默的老人。
趙明也停止了辯解,等待著老人接完電話,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怪的緊張氣氛。
電話里的聲音很小,只有老秦自己能聽清楚內容。
起初他還保持著剛才的憤怒表情,眉頭緊鎖,嘴角緊抿。但漸漸地竟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再等等,再等等吧。"
電話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但老秦的整個人仿佛在這短短的時間里蒼老了十歲。
他慢慢合上手機,然后他呆呆地站在那里。
圍觀的人群察覺到了老人情緒的巨大變化,剛才的議論聲也漸漸小了下來。
趙明也被老人的變化搞得一頭霧水,不解地看著老秦,心里涌起一種莫名的不安。
老秦沉默了很久,久到連圍觀的人都開始不耐煩了。
終于,老秦慢慢抬起頭,看著趙明:"罰款單給我吧。"我交錢。"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此時,圍觀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低聲的議論:
"怎么回事?剛才不是還在爭嗎?"
"是不是那個電話有什么問題?"
"這老頭怎么突然就妥協了?"
"誰打的電話啊?說了什么?"
趙明更是一臉茫然,完全搞不清楚狀況,試探性地問道:"師傅,您...您確定嗎?"
老秦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從手推車下面拖出一個破舊的布袋。
這個布袋看起來已經用了很多年,布料都有些發黃了,上面還有幾個小洞。
他打開袋子,里面露出一疊疊皺巴巴的鈔票。
有十塊的,二十塊的,五十塊的,還有一些零錢。
這些錢看起來都很舊,有些甚至已經破損了,邊角都磨毛了。
但老秦卻把它們整理得很整齊,每一張都撫平了褶皺,每一疊都用橡皮筋扎好。
看到這些錢,在場的人都感到了一陣心酸。
老秦微微顫抖的開始數錢,動作很慢,很仔細。
每數一張,他都要仔細看看,確認面額無誤才放到一邊。
"一千,兩千,三千..."老秦的聲音在顫抖。
每數一疊錢,他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一些,仿佛每一張鈔票都在割他的肉。
圍觀的人群都安靜下來,靜靜地看著這個老人數錢,整個街角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四千,五千,六千。"老秦終于數完了。
他將六千塊錢整齊地擺在手推車上,然后抬頭看著趙明,眼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悲涼:
"夠了嗎?你要不要再數一遍!"
說完也不等回應,老秦推著手推車慢慢離開了,背影在午后的陽光下顯得格外蕭瑟。
04
趙明站在原地,看著那個倔強老人遠去的身影,心里涌起一種說不出的不安。
"不對,肯定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他看到老秦推著車拐過了街角,猶豫了一下,然后騎上電動車跟了上去。
老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街上慢慢地走著,然后停下四處看。
趙明遠遠地跟著,心里越來越難受。他想上前去說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直到跟了三條街后,老秦停下了腳步,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對著公示牌比對著什么。
趙明走近時,老秦的身體突然搖晃了一下,幾乎要跌倒。
"師傅!"趙明沖上前去。
當他看清老人手中那張紙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