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老太太，你這是違法經營，必須馬上收攤！"
"小伙子，我就賣幾塊糕點..."

"別跟我講情！罰款三千，一分不能少！"

林秀娥佝僂著腰，在凜冽的寒風中收拾著散落一地的糕點。圍觀的人群指指點點，有人冷笑："這么大年紀還出來丟人現眼。"

她默默撿起最后一塊破碎的桂花糕，眼中閃過一絲旁人看不懂的光芒...

清晨五點，當整個城市還沉浸在睡夢中時，林秀娥已經起床了。

她住在一棟老舊的六層樓房里，房間不到二十平米，家具都是幾十年前的老物件。墻皮有些脫落，但收拾得很干凈。墻上貼著一些發黃的照片，還有幾張獎狀，不過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了。

林秀娥動作很慢，但很仔細。她先是洗手，然后系上圍裙，開始準備今天要賣的糕點。

面粉是昨天買的，雞蛋是鄰居家的老母雞下的，還有一些桂花是她從公園里撿的落花。這些材料看起來很普通，但在她手里，卻能變成香甜可口的糕點。

和面、打蛋、加糖...每一個步驟都做得很認真。91歲的她，手雖然有些顫抖，但依然很穩。這手藝是年輕時學的，幾十年來從未荒廢。

做糕點的過程很長，需要三個小時。她不急不躁，慢慢地做著。偶爾累了，就坐下來休息一會兒，然后繼續。

窗外的天色漸漸亮了，街上開始有了行人。林秀娥看了看時鐘，已經八點了。她小心翼翼地把做好的糕點裝進透明的塑料袋里，每一塊都包裝得很仔細。

總共十五塊糕點，這是她一個上午的成果。

她換上那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外套，拿起拐杖，背上裝糕點的布包，準備出門。

走到門口時，她停了一下，回頭看了看這個簡陋的家。桌子上還放著一個記賬本，里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每一筆收支。

"今天能賣幾塊就賣幾塊吧。"她自言自語地說。

東風菜市場位于城市的老城區，這里人流量很大，但管理也比較嚴格。林秀娥來過幾次，知道這里不允許隨便擺攤，但她沒有別的選擇。

她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向菜市場。路上遇到幾個認識的老鄰居，都熱情地跟她打招呼。

"秀娥，這么早就出門啊？"

"嗯，去買點菜。"她沒有說實話，不想讓人擔心。

"你這年紀了，買菜讓孩子們去就行了。"

"沒事，我身體還行。"

這樣的對話讓她心里有些酸楚。如果孩子們還在就好了，可惜...

到了菜市場入口，她猶豫了一下。這里有保安，還有城管巡邏。她選擇了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把布包放在地上，小心地拿出糕點。

第一個顧客是個中年婦女，正在買菜回家。

"大媽，您的糕點多少錢？"

"兩塊錢一個，都是我親手做的。"

林秀娥慈祥地笑著，"用料很足，您嘗嘗。"

中年婦女接過一塊糕點，咬了一口，眼睛亮了："真好吃！我要三塊。"

"好的，謝謝。"林秀娥高興地包裝好糕點，"一共六塊錢。"

有了第一個顧客，后面的生意就好做一些。陸續有人來買，大多是被香味吸引的。

"奶奶，你這糕點聞起來好香啊。"一個小姑娘好奇地問。

"這是桂花糕，我加了真的桂花。"

林秀娥蹲下身子，和小姑娘說話，"你嘗一口試試。"

小姑娘的媽媽笑著說："奶奶人真好，我們買兩塊。"

這樣的溫馨場面讓林秀娥很滿足。她不僅僅是在賣糕點，更像是在和人們分享快樂。

"又是你這個老太太！"

一個穿著制服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來，他就是城管隊員小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林秀娥了。

"我說過多少次了，這里不允許擺攤！你怎么就是不聽？"小李的聲音很大，引來了很多人圍觀。

林秀娥慌忙站起來，差點摔倒。她抓住拐杖，聲音有些顫抖："小伙子，我就是賣幾個糕點，又不礙著誰..."

"不礙著誰？你看看這里被你弄得多亂！"

小李指著地上幾張餐巾紙，那是剛才有顧客掉的，"而且你沒有經營許可證，這就是違法！"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人開始議論：

"這老太太真是的，這么大年紀了還要出來鬧事。"

"就是，家里人也不管管。"

"現在的老人啊，倚老賣老，什么都敢做。"

"城管說得對，沒有證件就是違法。"

這些話像刀子一樣割在林秀娥心上。她想解釋，但張開嘴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她慢慢蹲下身子，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動作很慢，很吃力，91歲的身體讓她每一個動作都需要很大的努力。

小李看不下去了，直接踢散了她面前的幾塊糕點："我警告你多少次了？下次再來，直接罰款！"

"求你了，我真的需要這點錢..."林秀娥的聲音更加顫抖了。

"需要錢？那你兒女呢？這么大年紀了還要出來賣東西，不嫌丟人嗎？"

一個圍觀的大媽尖酸地說，"我看她就是想訛錢，故意裝可憐。"

"對啊，現在這種老人很多，專門碰瓷的。"

"家里肯定有錢，就是舍不得花。"

林秀娥聽著這些話，眼淚幾乎要流出來。她默默地撿起被踩碎的糕點，裝進塑料袋里。那些原本精致的點心，現在變成了一堆碎屑，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撿糕點的過程很漫長，她的膝蓋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手在顫抖。圍觀的人們依然在議論著，沒有一個人上來幫忙。

"老太太，你別在這里博同情了。"

小李不耐煩地說，"趕緊收拾走人，別影響這里的秩序。"

林秀娥努力想站起來，但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最后，一個賣菜的老板看不下去了，過來扶了她一把。

"謝謝。"她輕聲說道。

"不客氣，小心點。"賣菜老板的聲音很溫和。

林秀娥拄著拐杖，背著布包，一步一步地離開了。她沒有回頭，但能感覺到身后那些指指點點的目光。

回到家后，林秀娥坐在床邊，看著那些被踩碎的糕點發呆。

她拿起記賬本，在上面記錄：

"今天賣出：5塊糕點，收入10元"

"損失：4塊糕點，損失8元"

"實際收入：2元"

2元錢，忙活了大半天，只賺了2塊錢。而且還被人羞辱了一番。

但她沒有放棄的想法。明天，她還要繼續。

她拿出那些碎糕點，仔細挑選出還能吃的部分，當作自己的午餐。91歲的她，已經習慣了節儉。

桌上放著一些信件，都是從外地寄來的。她沒有拆開，但知道里面是什么內容。

外面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她沒有開燈，就這樣坐在黑暗中。鄰居家傳來電視的聲音，正在播放新聞，但她沒有心情聽。

她在想，明天該去哪里賣糕點。東風菜市場顯然不行了，得換個地方。

三天后，林秀娥出現在另一個菜市場。這次她更加小心，選擇了一個更偏僻的角落。

她以為這樣就能避開城管的視線，可以安靜地賣幾塊糕點。但她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這個菜市場的管理更加嚴格，她剛擺出糕點不到十分鐘，就被發現了。

"老太太，你這是干什么？"一個年輕的城管走了過來。

"我就是賣幾塊糕點..."林秀娥的聲音很小。

"這里不允許擺攤，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以為..."

"不知道不是理由！"

年輕城管直接把她的糕點袋子倒在地上，"趕緊收拾走人！"

糕點又一次散落一地。林秀娥看著那些精心制作的點心被踩臟，心疼得想哭。

這次沒有人圍觀，但她感覺更加孤獨。一個91歲的老人，拄著拐杖蹲在地上撿糕點，這畫面讓人心酸。

"下次別再來了，否則直接罰款！"年輕城管警告道。

林秀娥點點頭，默默地收拾東西離開了。

一周后，絕望的林秀娥又來了。

她沒有想過要違抗什么，只是真的需要那點微薄的收入。91歲的她，除了會做點心，什么也做不了。

這次她選擇了更偏僻的地方，在一個廢棄的公交站臺旁邊。這里很少有人經過，她想，應該不會有人管了吧。

清晨的陽光很溫暖，她坐在公交站臺的椅子上，把糕點整齊地擺在面前。沒有顧客的時候，她就靜靜地坐著，看著偶爾路過的行人。

有幾個上班族路過，被香味吸引，買了幾塊糕點。他們匆匆忙忙的，沒有時間多聊，但這樣的生意讓林秀娥很滿足。

"奶奶，你的糕點真好吃。"一個買糕點的姑娘說。

"謝謝，都是用心做的。"林秀娥笑得很開心。

但是好景不長。

"找到你了！"

小李的聲音在背后響起，這次他帶著另外兩個隊員。

"這次看你往哪跑！"

林秀娥回頭，看到三個城管正朝她走來。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奶奶，你這是在挑戰我們的執法權威啊。"

城管隊長王建國的聲音很冷，"我們說過什么來著？"

"我知道你們說過罰款...可是我真的..."林秀娥想解釋，但聲音越來越小。

"別找借口了！"

小張直接拿起對講機，"隊長，發現違法擺攤老人，準備執法。"

"不要！"

林秀娥急了，"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她慌忙收拾東西，但手抖得厲害，糕點盒子掉在地上，蓋子都摔開了。精心制作的糕點又一次散落一地。

"現在想走？晚了！"

小李踢了踢散落的糕點，語氣很嚴厲，"違法擺攤，屢教不改，現在正式對你進行處罰！"

"求求你們，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來了..."林秀娥幾乎要跪下了，眼淚順著皺紋的臉頰流下來。

但是沒有人理她。王建國拿出執法文書，開始填寫："林秀娥，91歲，違法擺攤，屢教不改，罰款五千元。"

"三千？"

林秀娥瞪大了眼睛，"我一個月的退休金才八百..."

"那是你的事，與我們無關。"

小張冷漠地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因為你年紀大就可以例外。"

這時候，又有人開始圍觀了。議論聲比之前更加刺耳：

"活該！讓她不聽話。"

"這么大年紀還要錢不要臉。"

"肯定是想訛錢，故意的。"

"現在的老人啊，真是沒素質。"

"就應該罰，不罰她們不長記性。"

林秀娥聽著這些話，感覺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樣割在心上。她想解釋自己真的只是需要一點錢，想解釋自己沒有惡意，但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

91歲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深深惡意。

執法程序很嚴格。林秀娥被帶到了城管大隊的辦公室。

辦公室在三樓，沒有電梯。她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往上爬。每爬一層，都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小李走在后面，不時催促："快點，別磨蹭。"

到了辦公室，里面很冷，只有一張塑料椅子。她坐在那里，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你家里還有什么人？"工作人員例行詢問。

"沒有了，就我一個人。"

"兒女呢？"

"都去世了。"林秀娥的聲音很小，幾乎聽不見。

工作人員停下了筆，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低下頭繼續寫："那你的收入來源呢？"

"退休金，每月八百。"

"八百？"

工作人員皺了皺眉，"那你為什么要出來擺攤？"

林秀娥沉默了很久，她什么都沒說，只是搖了搖頭。

"需要錢干什么？看病嗎？"

"不是...是..."她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搖了搖頭。

有些事情，她不想說。有些責任，她必須承擔。哪怕被所有人誤解，她也要堅持下去。

工作人員不再多問，繼續走程序："違法擺攤，屢教不改，罰款三千元。有異議可以申請行政復議，無異議請簽字。"

林秀娥看著那張罰單，上面的數字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但她什么也沒說，顫抖著手接過筆，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

字跡很歪，因為她的手抖得厲害。

旁邊有人小聲嘀咕："這老太太還挺配合的，以為會鬧呢。"

"是啊，一般老人都會哭天搶地的。"

"說不定她家里有錢，五千對她來說不算什么。"

林秀娥聽到了這些話，但她依然什么都沒說。她已經習慣了被誤解。

繳費的過程更加煎熬。

財務室在三樓，她已經很累了，但還要再走一遍。每一步都很艱難，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樓道里回響。

"你家屬呢？怎么讓你一個人來？"財務員看著這個老人，有些不忍心。

"就我一個人。"林秀娥還是那句話。

她從懷里掏出一個破舊的布包，里面包著一沓現金。都是十元、二十元的零鈔，還有一些硬幣。這些錢明顯是她平時省吃儉用攢下來的，有些錢還是舊版的，說明存了很久。

她一張張地數著，手抖得厲害。十元、二十元、五十元...她數得很慢，很仔細，生怕出錯。

"一千...兩千...兩千五..."

每數一下，她就停下來休息一下。財務員看著她，心情很復雜。

最后幾十塊錢都是硬幣，她一個個地數著。有些硬幣掉在地上，她費力地彎腰去撿。

"三千整。"數了很久，她才確認數字無誤。

財務員接過這些錢，心情很復雜。這些錢的來歷，她大概能猜到。一個91歲的老人，每天省吃儉用，就為了攢下這些錢。

"收據給你。"

財務員的聲音也軟了一些，"以后不要再擺攤了，真的不安全。"

林秀娥接過收據，仔細地折好，放進布包里。她站起身，朝財務員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

"謝什么啊..."財務員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你們沒有為難我。"林秀娥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了。

她走得很慢，背影很單薄。財務員看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這樣的老人，為什么要受這樣的委屈？

回到家，林秀娥坐在床邊，看著那張收據發呆。

房間里很安靜，只能聽到墻上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她拿起記賬本，在上面寫下："罰款：3000元"

這個數字顯得格外刺眼，比她幾個月的退休金還多。

她合上記賬本，走到窗邊。外面是喧鬧的街道，人來人往，但沒有一個人認識她，也沒有一個人關心她。

91歲的她，已經在這個世界上孤獨地生活了太久。

鄰居家傳來電視的聲音，正在播放新聞："本市將加大對違法擺攤的整治力度，為市民營造更好的生活環境..."

她關上了窗戶，不想再聽這些。

她坐回床邊，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個小盒子。盒子里裝著一些老照片和一張存折。

存折上的余額：247元。

這就是她全部的積蓄了。五千元的罰款，幾乎掏空了她的所有。

她翻看著那些照片，有的是黑白的，有的已經泛黃。照片上的人都很年輕，穿著那個年代特有的服裝，笑得很燦爛。

但現在，他們都不在了。只剩下她一個人。

天漸漸黑了。林秀娥沒有開燈，就這樣坐在黑暗中。她在想，明天該怎么辦。

不能再去賣糕點了，她已經被罰了五千元，如果再被抓到，恐怕要面臨更嚴重的后果。

可是不賣糕點，她又能做什么呢？

91歲的年紀，除了這雙還算靈活的手，她什么都沒有了。

桌上還放著一些信件，都是從外地寄來的。她知道那些信件里的內容，知道那些人在等著她的幫助。但現在，她真的無能為力了。

夜深了，她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腦海里反復出現白天的情景：散落一地的糕點，圍觀群眾的冷言冷語，城管嚴厲的面孔...

91歲的她，第一次感到了絕望。

第二天上午，王建國正在辦公室處理文件，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喂，城管大隊。"

"是王隊長嗎？我要舉報一個人！"

電話那頭是一個顫抖的聲音，聽起來也是個老人。

"您請說。"王建國拿起筆準備記錄。

"就是昨天你們罰款的那個老太太，林秀娥！"

王建國愣了一下："怎么了？她又去擺攤了？"

"不是！你們抓錯人了！"

老人的聲音很激動，"她不是什么普通老太太，她是..."

"您別激動，慢慢說。"

"她是我們這一代人都應該敬重的人！她曾經是..."

話說到一半，電話突然斷了。

王建國心跳加速，立即回撥，卻提示無法接通。他又試了幾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這個電話讓他心里很不安。昨天那個老人的確有些特別，繳費時的平靜讓他印象深刻。一般人被罰五千塊，不是哭就是鬧，可她什么都沒說，就那樣默默地接受了。

正當他疑惑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手里拿著一個公文包，表情很嚴肅。

"你是王建國隊長嗎？"

"是的，您是？"

"我是市民政局的李主任。"

來人出示了證件，"我是來了解林秀娥老人的情況的。"

王建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市民政局的人親自來了？這個林秀娥到底是什么身份？

"王隊長，你們知道林秀娥是誰嗎？"李主任的語氣很嚴肅。

"不知道...就是個普通的擺攤老人啊。"王建國感覺到了不對勁。

李主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

王建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