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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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沒錢給你了...”

老張顫抖著聲音，看著眼前這個穿著得體的年輕女孩。

十六年了，他資助這個孩子從小學一路讀到博士畢業。如今她學成歸來，第一時間就找到了自己的家門。

01

2008年的春天來得格外晚。

張建國從菜市場出來，手里提著幾顆白菜和一塊便宜的帶肥肉。天空開始飄雨，他加快了腳步。

就在菜市場門口，他看到了一個小女孩。

女孩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校服，站在屋檐下躲雨。她手里攥著幾張皺巴巴的紙幣，眼睛一直盯著菜攤上的青菜。

“小朋友，你在這里做什么？”張建國停下腳步問道。

女孩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但有些營養不良的臉。“爺爺，我想買點菜?！?/p>

“那你怎么不去買？”

“我在等雨停。”女孩說，“奶奶說，淋濕了容易生病，生病了要花錢。”

張建國心里一緊。他蹲下身子，和女孩平視?！澳憬惺裁疵郑俊?/p>

“我叫小蕓?！?/p>

“家里就你和奶奶？”

小蕓點點頭。“爸爸媽媽出車禍走了。奶奶腿腳不好，我放學就來買菜。”

雨越下越大。張建國看看天空，又看看小蕓手里的錢。那是五塊錢，皺得不成樣子。

“走，爺爺陪你買菜?！睆埥▏f。

小蕓猶豫了一下。“可是雨...”

“沒事，爺爺有傘?！睆埥▏鴵伍_手里的破傘，“咱們一起?！?/p>

兩個人擠在那把小傘下面，走向菜攤。張建國看著小蕓小心翼翼地挑選最便宜的青菜，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小蕓，你上幾年級了？”

“六年級?！毙∈|說，“再過幾個月就畢業了?！?/p>

“考試怎么樣？”

“還行。老師說我能考上好中學?！毙∈|的眼睛亮了一下，“可是...”

“可是什么？”

“中學要花很多錢。奶奶說，讀到小學畢業就夠了?！?/p>

張建國的手緊了緊。他想起自己的女兒，如果還活著，也就是小蕓這個年紀。三年前，女兒和女婿在工地出事，留下他一個人。

“小蕓，如果有人愿意幫你交學費，你愿意繼續讀書嗎？”

小蕓瞪大了眼睛?！罢娴膯?？可是我們家沒有親戚...”

“爺爺問你，你愿意嗎？”

“愿意！”小蕓用力點頭，“我想讀書，我想考大學。”

張建國笑了。這是他三年來第一次真正的笑。

第二天，張建國就找到了小蕓的學校。

他告訴班主任，自己是某個慈善組織的志愿者，專門資助貧困學生。這個謊言編得他自己都心虛，好在老師并沒有追問太多細節。

“小蕓確實是個好孩子?！卑嘀魅握f，“成績優異，性格也好。就是家里條件...”

“我們會負責她的學費和基本生活費?！睆埥▏f，“但請不要告訴她資助人的身份，我們希望保持低調?！?/p>

班主任答應了。

從那個月開始，小蕓每月都能收到一筆“助學金”。不多，但足夠她交學費，買文具，偶爾給奶奶買點藥。

張建國退休金不高，每月兩千多塊?？鄣糇约旱幕鹃_銷，他每月能給小蕓四百塊錢。為了湊夠這筆錢，他開始在小區里撿廢品，周末去菜市場幫人搬貨。

小蕓不知道這些。她只知道，每月都會有一個叔叔來給她送錢，說是“張爺爺”讓他送的。

“張爺爺是什么人？”小蕓問過。

“是個好人。”送錢的人總是這樣回答，“他說，只要你好好讀書，就會一直幫助你?！?/p>

小蕓很爭氣。她的成績一直在班里前三名，從來不讓張建國失望。每個月，她都會寫一封感謝信，通過班主任轉交給“張爺爺”。

那些信張建國都收著，工工整整地放在抽屜里。每當他累得不行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

“張爺爺，謝謝您幫助我。我一定會好好讀書，將來做個有用的人?！?/p>

“張爺爺，我這次數學考了98分，語文考了95分。老師說我進步很大?！?/p>

“張爺爺，奶奶的腿好一些了，她說都是托了您的福?！?/p>

看著這些信，張建國覺得什么都值了。

小蕓果然考上了市里最好的中學。

這意味著張建國的負擔要加重了。高中的學費比小學貴了一倍多，還有各種雜費。張建國算了算，每月至少需要八百塊錢。

他開始更加拼命地工作。白天撿廢品，晚上去菜市場幫人卸貨。六十多歲的人了，累得腰酸背痛，但他從來不說苦。

小蕓的成績依然很好。她在高一就當上了班長，還參加了學校的數學競賽，拿了二等獎。

“張爺爺，我拿獎了！”小蕓在信里寫道，“老師說，我如果保持這個成績，肯定能考上好大學。”

張建國看著信，眼睛濕潤了。他想象著小蕓站在領獎臺上的樣子，心里比自己得獎還高興。

02

高二那年，張建國的身體開始出現問題。長期的勞累讓他患上了腰椎間盤突出，有時候疼得直不起腰。

醫生說需要好好休息，最好做個手術?？墒鞘中g費要幾萬塊錢，張建國哪里拿得出來。他買了點便宜的膏藥，貼著繼續干活。

小蕓不知道這些。她依然每月收到那筆“助學金”，依然認真地寫感謝信。

高三那年，小蕓的成績更上一層樓。班主任說，按她的水平，考上985大學沒有問題。

張建國聽到這個消息，激動得一夜沒睡。他開始盤算著大學的費用。學費、住宿費、生活費，一年怎么也得兩萬多。

他的存款已經不多了。為了湊錢，他把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房子賣了，搬到了城中村的一間小平房里。

“值得。”張建國對自己說，“絕對值得?！?/p>

2014年夏天，小蕓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學。

張建國收到消息的那天，一個人在房間里哭了很久。這是高興的眼淚，也是擔心的眼淚。

大學四年，每年的費用都在增加。學費從最初的五千漲到了八千，生活費也越來越高。張建國的身體越來越差，能干的活也越來越少。

他開始向鄰居借錢。先是借一千，后來是借三千。那些善良的鄰居都知道他在資助一個孩子讀書，雖然不富裕，但還是愿意幫忙。

小蕓在大學里依然表現出色。她當上了學生會主席，還拿了國家獎學金。每次有好消息，她都會第一時間寫信告訴“張爺爺”。

“張爺爺，我拿到獎學金了！這下可以減輕您的負擔了?！?/p>

看到這封信，張建國心里五味雜陳。小蕓一直以為資助她的是某個有錢的慈善家，從來不知道“張爺爺”其實是個窮退休工人。

大學畢業那年，小蕓做了一個讓張建國意外的決定——她要讀研究生。

“張爺爺，我想繼續深造。導師說我有做學術的天賦，建議我讀研究生，甚至可以考慮讀博士。”小蕓在信里寫道，“我知道這會增加您的負擔，如果經濟困難的話，我可以自己想辦法。”

張建國看著信，手都在抖。繼續資助意味著至少還要三年，如果讀博士的話，可能要七八年。他今年已經七十歲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但他還是選擇了繼續。

“告訴小蕓，讓她安心讀書。”張建國對送信的人說，“錢的事情不用擔心。”

為了這句話，他開始向更多的人借錢。親戚、朋友、鄰居，能借的都借了一遍。有些人開始有意見了，覺得他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老張，你這樣搞下去，自己都要垮了?！编従永侠顒袼澳莻€孩子又不是你的親孫女?！?/p>

“我答應過她的。”張建國說，“我不能讓她失望?！?/p>

讀研期間，小蕓的學業越來越重。她經常要做實驗到深夜，周末也很少休息。但她依然堅持每個月給“張爺爺”寫信，匯報自己的學習情況。

張建國的債務越來越多。他已經借了將近十萬塊錢，每個月光利息就要還幾百塊。他開始失眠，經常半夜驚醒，擔心第二個月的錢從哪里來。

研究生第二年，小蕓的導師建議她繼續讀博士。

“我的研究方向很有前景。”小蕓在信里寫道，“導師說，如果我能拿到博士學位，將來可以進入很好的研究機構工作。”

張建國看著信，心情復雜。他為小蕓的成就感到驕傲，但也為接下來的費用感到發愁。博士要讀四年，意味著還要堅持四年。

他今年已經七十三歲了，還能堅持四年嗎？

這時候，一個做生意的朋友找到了他。

“老張，我這里有個活，就是幫人家看倉庫，一個月兩千塊?！迸笥颜f，“工作不累，就是晚上要住在那里。”

張建國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看倉庫的地方在城郊，條件很簡陋，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但他不在乎，只要能掙到錢就行。

白天，他依然在城里撿廢品。晚上，就趕到倉庫去值班。每天只能睡四五個小時，身體越來越虛弱。

03

2020年，小蕓開始讀博士。這一年，張建國七十五歲了。

博士期間的費用更高，每年要三萬多。張建國已經借無可借，只能想其他辦法。他聽說有人高利放貸，利息雖然高，但放款快。

“老張，你這樣不行啊?！备呃J的人看著他的年紀，有些猶豫，“萬一你還不上...”

“我一定還得上。”張建國說，“你們放心，我不會跑的。”

他用自己的身份證抵押，借了五萬塊錢。利息是月息三分，一個月就要還一千五。

這筆錢讓他撐過了小蕓博士的第一年?？墒堑诙暝趺崔k？第三年呢？

張建國開始感到絕望。他想過放棄，想過坦白，但每次收到小蕓的信，他又舍不得了。

“張爺爺，我的研究有了重大突破！導師說，我的論文可能會發表在頂級期刊上?！?/p>

“張爺爺，我被選為優秀博士生代表，在學校的大會上發言了?！?/p>

“張爺爺，我快要畢業了。等我拿到學位，一定要當面感謝您?！?/p>

看著這些信，張建國既高興又擔心。小蕓要畢業了，這是好事。但她說要當面感謝，這讓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一直沒有告訴小蕓自己的真實身份。在小蕓心里，“張爺爺”是個神秘的好心人，可能是個成功的企業家，或者是個有錢的慈善家。

如果讓她知道，資助她的是一個負債累累的窮老頭，她會怎么想？會不會覺得對不起他？會不會有心理負擔？

2023年底，張建國的身體徹底垮了。

長期的勞累和營養不良讓他患上了嚴重的心臟病。醫生說必須住院治療，不然有生命危險。

可是他哪里有錢住院？光是檢查費就要幾千塊錢。

小蕓還有半年就要畢業了。這半年的費用，張建國已經沒有著落了。他欠下的債務已經接近二十萬，每個月的利息就要還三千多塊錢。

那些債主開始上門討債。有些人還算客氣，有些人就比較兇了。

“老張，你不能總是拖啊。”一個債主說，“我們也有難處。”

“再給我幾個月時間?！睆埥▏蟮?，“等那個孩子畢業了，我就想辦法還錢。”

“幾個月？你已經拖了一年多了?！眰鲹u搖頭，“不行，這個月必須還一部分?！?/p>

張建國沒有辦法，只能把家里僅有的幾件值錢的東西都賣了。一臺老電視，一臺舊冰箱，還有他最珍惜的一塊手表——那是他退休時廠里發的紀念品。

這些東西總共賣了不到三千塊錢，連一個月的利息都不夠。

更糟糕的是，高利貸的人開始威脅他了。

“老張，你要是再還不上錢，我們就不客氣了?！币粋€滿臉橫肉的男人說，“別以為你年紀大我們就不敢怎么樣?！?/p>

張建國被嚇壞了。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想過向小蕓坦白，但又舍不得。還有幾個月，小蕓就要博士畢業了。如果這時候停止資助，前面十幾年的堅持不就白費了嗎？

他也想過向政府求助，但又覺得丟人。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為了資助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把自己搞得負債累累，說出去誰會信？

最后，他想到了一個辦法——賣房子。

雖然他現在住的是租來的小平房，但他還有一套老房子的產權。那是他年輕時分到的福利房，雖然又老又小，但在現在的房價下，也能賣個十幾萬。

他找到中介，準備把房子賣掉。

“大爺，您這房子位置不太好，而且房齡也老了?！敝薪榭戳丝捶孔?，“最多能賣十二萬。”

十二萬，剛好夠還掉大部分債務，還能支撐小蕓到畢業。

張建國同意了。

04

2024年春天，小蕓的博士論文答辯通過了。

她在電話里激動地告訴班主任這個好消息，希望能轉達給“張爺爺”。

“張爺爺，我成功了！”小蕓在最后一封信里寫道，“我拿到博士學位了！我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年薪三十萬。這一切都要感謝您的幫助。我想當面向您致謝，請告訴我您的地址好嗎？”

張建國看著這封信，心情五味雜陳。

小蕓成功了，這是他最大的安慰。可是她要來找他，這讓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賣房子的錢已經用得差不多了。他現在身無分文，還欠著幾萬塊錢的債。住的地方是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月租三百塊錢。

他不想讓小蕓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在小蕓心里，“張爺爺”應該是個成功人士，而不是個窮困潦倒的老頭。

但小蕓很執著。她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張爺爺”的聯系方式，甚至找到了當年那個幫忙送錢的人。

“小蕓要來看您?！蹦莻€人告訴張建國。

張建國慌了。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小蕓，不知道該說什么。

更讓他擔心的是，小蕓會不會以為他還需要錢？會不會覺得他資助她是為了將來的回報？

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那天早上，張建國正在地下室里發愁，聽到了敲門聲。

他打開門，看到了一個穿著得體的年輕女孩。那是小蕓，雖然長大了很多，但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爺爺！”小蕓激動地說，“我終于找到您了！”

張建國的臉瞬間變得蒼白。他看著眼前這個光鮮亮麗的博士生，再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心里涌起一陣絕望。

小蕓剛要開口說什么，張建國卻打斷了：“小蕓，我真的沒錢給你了...”

他的聲音在顫抖，眼中含著淚水：“這些年我已經盡力了，實在是撐不下去了。你看我現在住的地方，連自己都養不活了。如果你是來要錢的，我真的沒有了...”

小蕓愣住了。

“爺爺，您在說什么？”小蕓不明白，“我是來報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