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65歲的林秀珍站在春暉養老院門口,手里緊握著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對年輕的戀人,女孩笑得燦爛,男孩眼中滿含深情。
四十年了,她終于找到了他的下落。
推開那扇門的瞬間,她看到輪椅上的男人緩緩轉過頭來,那雙熟悉的眼睛瞬間讓她淚如雨下。
滿頭銀發,臉上布滿皺紋,但那雙眼睛,還是當年那個讓她心動的趙志明。
"秀珍?"他的聲音顫抖著,不敢置信。
林秀珍的手在顫抖,她做了無數次心理準備,但真正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
然而,當他開口說出下一句話時,卻讓林秀珍整個人如遭雷擊...
"志明..."她哽咽著叫出這個名字,這個在心里默念了四十年的名字。
護工小李有些驚訝地看著這一幕,趙志明很少有訪客,更別說讓他如此激動的人。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趙志明努力坐直身體,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林秀珍走近幾步,淚水模糊了視線:"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四十年前,他們都是市紡織廠的工人。
林秀珍在縫紉車間,趙志明在染料車間。那時候的工廠生活單調,但年輕人總能在平凡中找到樂趣。
林秀珍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趙志明的情景。
那是1983年的春天,廠里組織勞動競賽,她代表縫紉車間參加。趙志明代表染料車間,兩人在食堂排隊打飯時相遇。
"同志,你的飯盒掉了。"他彎腰幫她撿起飯盒,那一瞬間的對視,仿佛有電流穿過。
林秀珍還記得,那時的趙志明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作服,個子高高的,說話時臉會微微泛紅。
他的手很大,但很溫柔,接過飯盒時小心翼翼,生怕再次弄掉。
"謝謝你。"林秀珍當時也羞紅了臉,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不客氣,以后小心點。"他憨厚地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從那以后,兩人開始有了更多接觸。
下班后一起走路回家,周末一起去公園散步,偶爾看場電影。那時候的戀愛簡單純真,牽個手都要臉紅半天。
林秀珍記得,趙志明特別喜歡在梧桐樹下走路。
他說梧桐葉子的形狀像手掌,每一片都不一樣,就像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他還會給她講車間里的故事,說哪個師傅的技術最好,哪臺機器最難操作。
"秀珍,你知道嗎?我每天上班最開心的就是下班時間,因為能見到你。"有一次,他們并肩走在梧桐大道上,趙志明突然說道。
林秀珍的心跳得很快,她低著頭說:"我也是..."
兩人的感情在那個純真的年代里慢慢發酵。
趙志明會在下雨天主動把傘遞給她,會在她生病時偷偷買藥放在她的工位上,會在她生日時送她一朵他親手折的紙花。
"雖然不是真花,但我的心意是真的。"他說這話時眼睛亮得像星星。
林秀珍小心翼翼地保存著那朵紙花,直到現在還放在她的小盒子里。四十年了,紙花已經泛黃,但那份心意永遠不會褪色。
1984年的夏天,兩人的關系有了進一步發展。那是一個周末的傍晚,他們在公園里散步,夕陽西下,湖水波光粼粼。
"秀珍,我想問你一件事。"趙志明停下腳步,神情認真。
"什么事?"林秀珍緊張地問。
"你愿意...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他的臉紅得像晚霞,聲音有些顫抖。
林秀珍當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力點頭。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從那以后,兩人的關系正式確定。廠里的同事們都知道他們在談戀愛,大家都很羨慕他們的感情。
"看看人家小趙和小林,多般配啊!"車間的大姐們經常這樣說。
"對啊,郎才女貌的,將來肯定幸福。"
聽到這些話,林秀珍總是羞得不敢抬頭,但心里甜得像喝了蜜一樣。
1984年秋天,梧桐葉正黃的時候,趙志明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他準備向林秀珍求婚。
他沒有鉆戒,只有一枚銅制的紀念章,是他參加技術革新獲得的獎勵。那枚紀念章對他來說意義重大,代表著他的努力和成就。
"秀珍,我知道我現在什么都沒有,但我保證會給你幸福。"他單膝跪在梧桐葉飄飛的小徑上,手里捧著那枚紀念章。
林秀珍看著跪在地上的他,眼淚止不住地流。她不在乎物質條件,只要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就足夠了。
"我愿意,志明,我愿意嫁給你。"她哭著說道。
趙志明激動地站起來,小心翼翼地把紀念章戴在她的手指上。雖然不是真正的戒指,但對他們來說,這比任何珠寶都珍貴。
"秀珍,我發誓,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他緊緊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林秀珍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溫暖。她相信,他們的愛情會天長地久。
兩人約定1985年春節后就舉辦婚禮。
那時候結婚很簡單,只要雙方同意,單位批準,就可以領證辦酒席了。
連婚房都看好了,是廠里分配的一間12平米的小屋,雖然不大,但足夠兩個相愛的人生活。
林秀珍開始認真準備嫁妝。她用攢了很久的工資買了簡單的被褥、搪瓷臉盆、暖水瓶,還有一些日用品。
最珍貴的是她親手繡的一對枕套,上面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一針一線都包含著她對未來的憧憬。
"志明,你看這個怎么樣?"她把繡好的枕套拿給他看,臉上滿是期待。
"太漂亮了!"趙志明仔細端詳著精致的繡工,"秀珍,你的手真巧。"
"以后我們用這個枕套,每天晚上都能夢到好事。"林秀珍羞澀地說。
"嗯,我們會很幸福的。"趙志明握住她的手,眼中滿是憧憬。
他們還一起去看過房子,商量著怎么布置。雖然房間很小,但他們規劃得很仔細,哪里放床,哪里放桌子,哪里掛照片,每一處都充滿了愛意。
"等我們結婚了,我每天都給你做好吃的。"林秀珍看著簡陋的小廚房說道。
"我會幫你的,我可以燒火、洗菜。"趙志明認真地說。
"那我們分工合作,你負責重活,我負責細活。"
"好,就這么定了!"
那段時間,是林秀珍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她每天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婚姻做準備,心情好得像要飛起來。
可是,命運卻在這個時候跟他們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
1985年1月的一個早晨,天空飄著小雪,林秀珍像往常一樣來到車間,卻發現趙志明的工位空著。
"志明人呢?"她問隔壁工位的師傅。
"不知道啊,今天沒來上班,也沒請假。"師傅疑惑地說。
林秀珍心里有些不安。趙志明是個很負責任的人,從來不會無故缺勤。
昨天下班時他還在和她討論婚禮的細節,怎么今天就不見了?
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寧。縫紉機前的活兒做得心不在焉,好幾次都扎到了手指。
"小林,你今天怎么了?"車間主任關心地問。
"沒什么,可能是沒睡好。"林秀珍勉強笑笑。
下班后,她直接去了趙志明的宿舍。宿舍管理員告訴她一個令她震驚的消息:"小趙昨天夜里就搬走了,說是有急事要離開,連鋪蓋都沒要。"
"搬走了?去哪里了?"林秀珍急忙問。
"不知道,他沒說。就是匆匆忙忙地收拾了幾件衣服就走了。"
林秀珍愣住了,急忙跑到趙志明的宿舍。
果然,房間里空蕩蕩的,床上的被褥都沒有了,桌子也被清空了。只剩下一張紙條壓在桌子上。
她顫抖著手拿起紙條,上面是趙志明熟悉的字跡:
"秀珍,對不起,我必須離開。有些事情我現在不能說,請你忘了我,找個好人嫁了。不要等我。——志明"
林秀珍看著這張紙條,眼淚如斷線珍珠般滾落。她不明白,昨天還在討論婚禮細節的戀人,怎么一夜之間就消失了?
她在宿舍里坐了很久,反復看著那張紙條,希望能從中找到更多的信息。但紙條上的字很少,沒有解釋,沒有原因,只有冰冷的告別。
"不可能,志明不會這樣對我的。"她對自己說,"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他會回來解釋的。"
但是,接下來的幾天,趙志明都沒有出現。廠里也找不到他的下落。人事科說他沒有辦任何調動手續,戶籍也沒有遷移,就這樣突然蒸發了。
"會不會出什么事了?"林秀珍擔心地問車間主任。
"應該不會,他的東西都收拾得很整齊,明顯是自己要走的。"主任安慰她,"也許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吧。"
但林秀珍知道,趙志明的家里沒有什么親人了。他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就他一個人。如果真有急事,他為什么不告訴她?
林秀珍不死心,她跑遍了趙志明可能去的地方。火車站、汽車站,甚至托人去他老家村里打聽,都沒有消息。
"小林,你別找了。"同事勸她,"一個大男人,能去哪里?說不定過幾天就回來了。"
但日子一天天過去,趙志明依然杳無音訊。
整個春節,林秀珍都在痛苦中度過。她不斷地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他要突然離開?為什么連一個解釋都不給她?
春節后,林秀珍重新回到工廠上班,但整個人都變了。以前愛笑愛鬧的她變得沉默寡言,總是一個人發呆。
"秀珍,你這樣下去不行,要不我給你介紹個對象?"同事關心地說。
"不用了,我等他回來。"林秀珍固執地說。
"都幾個月了,他要是想回來早就回來了。"
"他一定會回來的,他承諾過要娶我。"
同事們看著她固執的樣子,都搖頭嘆息。大家都覺得趙志明可能真的變心了,或者遇到了什么事,但林秀珍就是不肯相信。
時間一天天過去,春天變成了夏天,夏天變成了秋天。梧桐葉又黃了,又到了他們定情的季節,但趙志明依然杳無音訊。
工廠里開始有人議論,說趙志明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要么是被人拐騙了,要么是出了意外。也有人說,他可能本來就是個騙子,騙了林秀珍的感情就跑了。
"我不信!"林秀珍每次聽到這些話都會激動地反駁,"志明不是那樣的人!"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地認為趙志明不會回來了。廠里的大姐們開始給林秀珍介紹對象,希望她能重新開始。
"小林啊,你還年輕,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車間主任語重心長地說。
"就是啊,那個小趙走都走了,你還等什么?"同事們也紛紛勸說。
但林秀珍就是聽不進去。她心里有個聲音告訴她,趙志明不是那樣的人,他一定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1985年變成了1986年,1986年變成了1987年...時間像流水一樣過去,但林秀珍的等待從未停止。
她拒絕了所有的相親,拒絕了所有的追求者。有條件好的,有條件一般的,甚至有比趙志明更優秀的,但她都一一拒絕了。
"林秀珍,你瘋了嗎?"有人氣憤地說,"那個趙志明早就忘了你了,說不定在哪里娶妻生子了!"
"我不管!"林秀珍眼中含淚,"我答應過他,要等他回來。"
就這樣,林秀珍一等就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她從青春少女變成了中年婦女,再變成了老年婦人。
期間,她的父母去世了,她的同事們陸續退休了,有的甚至已經離開了人世。但她始終一個人生活在那間小房子里,房間里還擺著當年兩人的合影。
鄰居們都說林秀珍傻,為了一個早就忘了她的男人守了一輩子。但林秀珍不在乎別人怎么說,她心里有個聲音告訴她,趙志明不是那樣的人。
"也許他遇到了什么困難,也許他被什么事情纏住了。"她對自己說,"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2020年,林秀珍已經60歲了。退休后的她更加孤獨,每天的生活就是買菜做飯、看電視、偶爾和鄰居聊聊天。
有時候,她會拿出那張泛黃的照片,輕撫著上面年輕的趙志明,眼中滿含思念。
"志明,你現在在哪里?過得好嗎?"她對著照片喃喃自語。
直到三個月前,老同事孫美華來看她,無意中提到在城郊養老院見過一個叫趙志明的老人。
"不會是你那個趙志明吧?"孫美華半開玩笑地說,"那個老人也是六十多歲,身體不太好,住在春暉養老院。"
林秀珍的心狂跳起來,她抓住孫美華的手:"你確定是叫趙志明?"
"是啊,我去看望我表姐的時候聽護工提到的。"孫美華看到她的反應,也吃了一驚,"你不會真的還在等他吧?"
"是他的話長什么樣子?"林秀珍急切地問。
"個子挺高的,頭發全白了,坐輪椅...哎呀,都四十年了,變化肯定很大啊!"
林秀珍連夜托人打聽,終于確認了就是她要找的人。第二天一早,她就坐車前往春暉養老院。
坐在車上的時候,她的心情無比復雜。激動、緊張、害怕、期待...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如果真的是他,我該說什么呢?"她想著,"四十年了,我們都老了,他還會記得我嗎?"
車子停在養老院門口的時候,林秀珍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推開了大門...
"志明,這些年你去哪里了?為什么突然離開?"林秀珍在養老院里問道,聲音有些顫抖。
趙志明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秀珍,有些事情...說來話長。"
"我有的是時間,我等了你四十年,不在乎再多等一會兒。"
趙志明沉默了很久,仿佛在組織語言。養老院里很安靜,只有走廊里偶爾傳來的腳步聲。
"當年我之所以突然離開..."他的聲音很輕,"是因為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林秀珍愣住了:"匿名信?"
"信里說,有人要對你不利,因為我的家庭出身問題。"趙志明的眼中有痛苦的回憶,"信上說,如果我不離開,你就會受到連累,可能會失去工作,甚至更嚴重的后果。"
"這怎么可能?"林秀珍激動地站了起來,"誰會寫這樣的信?"
"我當時也不知道,信上只說,如果我真的愛你,就應該離開,保護你的安全。"
趙志明痛苦地閉上眼睛,"還說會有人監視我,如果我不離開,就會有更嚴重的后果。"
"所以你就相信了?就這樣拋下我一個人?"林秀珍的聲音在顫抖。
"當時的環境你也知道,那種事情不是不可能發生。"
趙志明睜開眼睛看著她,"我害怕連累你,所以連夜就走了。我想著,等風頭過了我再回來解釋。"
"那后來呢?為什么這么多年都不回來?為什么讓我一個人等了四十年?"
就在這時,護工小李走過來,手里拿著一本相冊:"趙爺爺,您兒子讓我轉交給您的,說是他整理出來的老照片。"
趙志明接過相冊,翻開第一頁。林秀珍看到照片上有一個溫婉的女子和兩個孩子,還有年輕時的趙志明。
"這是我過世的妻子淑芬,和我們的兩個孩子。"趙志明的聲音里帶著愧疚,"秀珍,我對不起你...我沒能等到風聲過去就回來。"
林秀珍瞪大眼睛看著照片,心如刀絞:"你...你結婚了?有了孩子?"
"是的,在我離開三年后。"趙志明痛苦地說,"我以為這輩子都回不來了,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就在這時,養老院的門又開了,進來一個中年男子,是趙志明的兒子趙強。他看到林秀珍,臉色瞬間變得復雜起來。
"爸,這位阿姨是..."
"強兒,這是林秀珍阿姨,就是我跟你們提過的..."
趙強走近幾步,仔細看著林秀珍,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話:"林阿姨,我覺得...您需要知道當年那封匿名信的真相。我媽媽去世前,留下了一些東西,專門交代要給您看..."
林秀珍感覺天旋地轉,四十年的執著和等待,四十年的思念和痛苦,原來背后還隱藏著更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