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知道ICU今晚十二點停電后，里邊200個靠呼吸機續命的老年人會慢慢窒息而死。
但十二點一分，女兒萬分焦急地問我怎么辦時，我還是淡定玩手機，毫不在意。
只因前一世，ICU剛停電，我便立即去接通備用電源，并一一檢查老人們的情況。
忙完后我直接累暈過去。
不知何時，女兒帶著同事們蜂擁而入，把我強拽起來。
“爸，救死扶傷不是你的天職嗎？你怎么能對那些老年人痛下殺手？”
這時我才知道，ICU里的老年人全都窒息而亡，無一例外。
警察把我抓走，說室內只有我一個人，而且電源開關上找到我的指紋。
女兒拿出一段視頻積極配合調查，“我爸經常抱怨ICU里的老年人事多，恨不得他們都死。”
老婆痛心疾首得指責我，“害死那么多老年人，你根本不配當醫生！”
激憤的患者家屬群起圍攻，將我活活打死。
我到死都不明白，呼吸機明明正常工作，那些老年人怎么會窒息而死？
我的親生女兒為什么要拿出偽造的視頻污蔑我？
再睜眼，我重生到了停電那一刻。
1
燈光驟滅，監護儀的滴滴聲緊跟消失。
“呀，停電了。”
我脫口而出。
女兒葉雨故作焦急得問，“爸，現在怎么辦？”
我淡定得打開手機電筒，環顧四周。
葉雨醫學碩士畢業后，恰好來到我所在的醫院實習，一直是我帶的。
上一世也是這個點停電，她叫我留下來接通備用電源，自己去找院長報備。
可直到出事，也不見她回來。
“爸！”葉雨見我無動于衷，心急如焚得跺腳。
“現在該怎么辦？如果這些老年人都死了，咱倆就完了！"
她也知道事情很嚴重，那上一世為什么一去不復返呢？
一些清醒的老年人發現監護儀沒了聲音，開始向我們呼救。
靠呼吸機才能延續生命的老年人，在艱難喘粗氣，臉紅脖子粗。
我很心疼，但我心里明白，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出事，所以繼續故作鎮定。
葉雨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直接沖我大吼，“你是重癥醫學科的主任，這些都是你的病人，難道你想見死不救嗎？”
換做從前，我早就去查看老人們的情況，再嚴厲斥責她。
但有了上一世的經歷，我早已不會那么慌張。
因為我發現她雖然表面著急，但眼中的陰損壞是藏不住的。
我頓生疑惑，難不成停電這事和她有關系？
我一攤手，故意沒好氣得反問道。
“我怎么救啊？”
“ICU里近200個老年人，難道你讓我一個一個把他們推出去嗎？”
葉雨突然語塞，很是不悅，說話更加難聽。
“那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們全都死在這兒？你還是不是人？”
我無可奈何地坐下來，掃了一眼那些老年人。
“我能怎么辦？想把這些老年人全救出去，三個小時都不夠。沒準這個還沒救出去，那個就死了。”
“死一個我是完蛋，死一百個也一樣。還不如在這兒看著他們都死了，最后要殺要剮我都認。”
說著，我輕輕摸她的臉，釋然一笑。
“不過，臨死有女兒陪著爸爸，也不枉爸爸白疼你一場。”
葉雨猛地把手抽回，瘋了一樣沖我喊。
“你神經病吧？還要拉我陪葬，我沒你這樣的爸爸。”
說完，她撒腿瘋跑，還回頭看我，生怕我會追上去連累她。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我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從小我就把她捧在心尖上疼愛，現在遇到事她卻扔下我不管，還說沒我這樣的爸爸。

向我呼救的老年人越來越多，聲音此起彼伏，情況越發危急。
看著已經關上的大門，我苦澀一笑。
整整十個小時，醫院沒來一個人，好像把我們給拋棄了一樣。
第二天十點，來探視的家屬們全都匯集ICU外面。
他們見里邊漆黑一片，瞬間亂作一團，驚慌大喊。
“怎么一點亮光都沒有？不會是停電了吧？”
“靠，別嚇我。我爸今年九十了，全靠呼吸機活。要是停電，可怎么得了？”
“要不我們強行破門，把老人們都推出來吧，說不定還能搶救。”
其他家屬覺得這個辦法可行，當即就要實施。
正當他們要破門時，我把門打開，從里邊走出來。
“呀，原來葉主任您在里邊，那我們就沒什么可擔心了。”
“就是就是。我剛才就要勸你們。葉主任醫德高尚，有他在，保證沒事。”
“葉主任，我爸都七八天沒消息了，他現在怎么樣？我能看看他嗎？”
家屬們的眼眶盛滿淚水，住進ICU的老年人，基本都是命懸一線。
唯一能盡的孝就是每周一次的探視。
看著他們乞求的眼神，我正要說話，忽然有人擠了進來，當眾指認我。
“葉正豪，就算你是我爸，我也絕不會成為你的幫兇。”
“明知道停電后，那200位老年人隨時都會死，你居然什么都不做，眼睜睜看著他們窒息而亡，甚至還想拉我陪葬！”
“你非但不配當醫生，還不配為人父！我簡直以你為恥！”
葉雨目眥欲裂，好像跟我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一樣。
她是我親生女兒，她出面控訴我，那些家屬瞬間就崩潰了。
好幾個女人眼神絕望，突然跪在地上，捂著臉大聲痛哭起來。
更有幾個男的咬牙切齒，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千刀萬剮。
還有人已經繞過我去踹門，想救自己的父母。
但那是帶密碼鎖的鋼制氣密門，只有我能打開。
不等我說話，又一個人擠入人群。
正是我老婆唐琳琳。
上一世要不是喝了她給我買的咖啡，我也不可能睡得那么死，那些老年人也就不會離奇死去。
事情逐漸明了了。
行，既然你們要害死我，那我就索性鬧得人盡皆知。
2
我無所謂得攤了攤手，滿臉無奈道。
“200多位老年人，就我一個醫生，怎么救得過來？
“我又不會分身術，怎么可能一次性把你們的父母全都救出來？”
“救了這個，就救不了那個，肯定會有人死的。你們誰愿意讓自己父母留下來等死？”
上一世我就想說句話。
那時候我不顧一切去接通備用電源，但每個電源有七八十斤重，忙完后我就累趴下了。
當我看到老人們都平安無事，睡得安詳，我覺得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可等我一覺醒來，所有人都責罵我害得老人們都窒息而亡。
甚至這些見面就夸贊我醫德高尚的家屬們，也深信不疑。
他們不由分說對我拳打腳踢，生生將我打死。
救死扶傷是我的本職，我也不求他們每個人都感謝我。但既然都覺得我殺人兇手，索性我也就不管了。
我的話音未落，家屬們徹底暴走。
他們一個個怒氣沖沖朝我逼近，氣勢洶洶，和上一世要打死我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唐琳琳見時機已到，沖上來給我一耳光。
“葉正豪，你是我們重癥科主任，上個月才獲嘉獎，你怎么能如此沒有人性？”
“女兒秉公滅私得說出真相，你非但強詞奪理，還在這里說風涼話。”
“誰愿意自己的父母去死？你救了，不管救出多少，至少說明你盡全力了。”
“你居然一個不救，你簡直禽獸不如！”
見她們母女都是高度一致的語調，我輕輕嘆氣，沒有反駁。

我很想知道，她們接下來還要怎么樣誣陷我。
唐琳琳給葉雨使了個眼色。
葉雨馬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視頻，當眾播放，聲音開到最大。
視頻里的我跟個神經病一樣，滿嘴都是牢騷和惡毒的話。
“看著你們這些老不死的，老子心里就煩。”
“都七老八十了，還不乖乖去死，竟然還想茍活，簡直是浪費空氣和資源。”
“看什么看，早晚老子要把你們的呼吸機給停了，讓你們都窒息。”
上一世，葉雨把這個視頻發到網上，引爆全網。
家屬們一擁而上，沖我拳打腳踢，扇耳光，甚至拿刀捅，將我活活殺死。
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對母女。
回過神，我依然感覺全身疼痛。
此時，唐琳琳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從眼中流露了出來，但依舊一身正氣。
“葉正豪，枉我跟你夫妻三十年，竟沒發現你是一頭披著人皮的豺狼。”
“全院都沒停電，偏偏就你這兒停電，恰好還是你值班的時候。你就是殺人兇手！”
葉雨失望至極得搖頭。
“我沒有你這樣的爸爸！尊老愛幼是你教我的，現在你卻親手殺死了200位老年人，真該把你千刀萬剮。”
經過她們母女的煽風點火，那些家屬此刻全都眼睛充血，如發怒的猛獸要把我生吞活剝。
“人渣！枉我把你當救命恩人，呸，你簡直就不是人。”
“你這個劊子手！我媽含辛茹苦把我養大，你竟然殺了她，我要你血債血償！”
“我們才不遠千里找你救命。你卻害死我爸，我要你的命！”
本來還在踹門的家屬們，此時從后面包圍過來，要對我動手。
危急時刻，一聲厲喝鎮住了所有人。
“住手！”
所有人聞聲望去。
七八個警察快速沖進來，把人群隔開。
“有人報警稱，這家醫院有人利用職務之便，故意殺害老年人，誰是葉正豪？跟我們走一趟。”
那些家屬目露兇光得瞪著我，手指都快戳我臉上了。
“就是這個劊子手害死我爸的！把他抓起來，槍斃！”
“這種人渣還跟他廢什么話？殺了他！”
“殺人償命，殺了他！”
……
上一世的場景再次上演。
這一切都像是被人事先設計好的，環環相扣。
若非我重活一世，現在肯定不知所措，會再次慘遭他們毒手。
平復一下心情后，我看向了警察，淡然說道。
“我沒有殺任何人。”
“說我殺人要有證據，否則那就是惡意誹謗，我定要追究法律責任！”
唐琳琳呵呵冷笑，立馬沖警察奉承一笑。
“同志，報警人是我，同時我也是他的老婆唐琳琳，還是這家醫院的醫生。”
“我有鐵證，可以證明是葉正豪殺害了200位老年人！”
聽到這話，幾個警察瞬間高度緊張起來。
“200多位老年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能對自己說的話負責嗎？”
唐琳琳拍著胸脯說，“重癥科從來都是獨立電源。即便全院停電，這里也不可能停。”
“但昨晚這里竟然停電長達十個小時，肯定是人為。另外，我敢百分百保證，電源開關上肯定有葉正豪的指紋！”
見他說得這么肯定，在場的家屬們更加群情激奮，要沖上來打我。
要不是那些警察拼命阻攔，我早就被打死了。
我不退反進，大喝一聲。
“如果你們殺了我，就永遠也別想知道，究竟誰才是殺害你們父母的真兇。”
唐琳琳母女對視一眼，都有些心虛，隨即繼續嘴硬得叫囂。
“如今鐵證如山，你還想抵賴嗎？”
“葉正豪，我勸你趕緊自首，否則你會更慘的！”
“警察同志，你別信我爸的鬼話，每次他做錯事都不知悔改，趕緊把他帶走吧。”
原本有些家屬聽了我的話，已經有些猶豫，現在都跟著伏地痛哭。
“媽，兒子不孝，把你交給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救治，害得您老慘死。”
“警察同志，我爸癌癥晚期，最后的心愿就是再看看自己的家人，現在全給這個畜生毀了。”“殺人償命，他害死200位老年人，我們就給他200刀，一刀不能少！”
看著哭天搶地的上百家屬，警察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怒不可遏。
“這么多人都指認你是兇手。”
“葉正豪，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我們把事情調查清楚。”
見他拿出手銬，我不慌不忙抬手擋住。
“我沒殺人，你無權抓我！”
轉過身，我抬手按了按密碼鎖。
嘀，鋼制門緩緩打開。
此刻我的心情無比輕松，總算到我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