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以后你就住在這里。"

父親陳國華的聲音冷得像冬天的雨。

我坐在輪椅上，看著眼前這間破舊的農村小院。十歲的我剛剛在車禍中失去了雙腿，還沒來得及適應輪椅上的生活，就被父親毫不留情地送到了這里。

奶奶顫巍巍地走出來，眼中有我讀不懂的復雜神色。父親把我的行李箱放在地上，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爸爸...我們什么時候回家？"我哽咽著問。

他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但還是頭也不回地上了車。車子啟動的聲音在寂靜的鄉村顯得格外刺耳。我看著那輛破舊的貨車消失在彎道盡頭，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那一刻，我以為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01

"以后你就住在這里。"

父親陳國華的聲音冷得像冬天的雨。

我坐在輪椅上，看著眼前這間破舊的農村小院。十歲的我剛剛在車禍中失去了雙腿，還沒來得及適應輪椅上的生活，就被父親毫不留情地送到了這里。

奶奶顫巍巍地走出來，眼中有我讀不懂的復雜神色。父親把我的行李箱放在地上，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爸爸...我們什么時候回家？"我哽咽著問。

他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但還是頭也不回地上了車。車子啟動的聲音在寂靜的鄉村顯得格外刺耳。我看著那輛破舊的貨車消失在彎道盡頭，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那一刻，我以為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回想起來，那場車禍就像一場噩夢。那天是周末，父親要去城郊送貨，我纏著他帶我一起去。

"墨軒，你在家好好寫作業，爸爸很快就回來。"父親當時推辭著。

"不嘛不嘛，我想去看看你開大貨車的樣子！"我死命拉著他的衣角，"求求你了爸爸，就這一次！"

父親拗不過我，最終還是答應了?，F在想想，如果那天我乖乖在家寫作業，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

那條山路我至今記得很清楚，彎彎曲曲的，兩邊都是懸崖。父親開得很小心，但是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大雨。雨刮器吱吱作響，擋風玻璃上的雨水模糊了視線。

"爸爸，我害怕。"我緊緊抓著安全帶。

"別怕，爸爸技術好著呢。"父親安慰我，但我能聽出他聲音里的緊張。

意外就在那個急轉彎處發生了。一輛逆行的小轎車突然沖了過來，父親急打方向盤想要避開，但是雨天路滑，貨車失控了。我只記得天旋地轉，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里躺了三天。父親坐在病床邊，眼睛紅紅的，胡子拉碴的樣子讓我覺得陌生。

"爸爸，我的腿怎么了？為什么感覺不到？"我試圖動動腳趾，但什么反應都沒有。

父親的眼神閃躲著，半天才說："醫生說...說你的腿受了傷，需要好好休養。"

但是當醫生進來檢查的時候，我聽到了那個讓我絕望的詞匯——癱瘓。

"孩子的腰椎受到了嚴重損傷，壓迫到了神經，恐怕...恐怕以后都無法站立了。"醫生的話像一把刀，狠狠插在我的心上。

父親當時的臉色比我還要難看，他握緊拳頭，青筋暴起。

"有沒有治療的可能？花多少錢我都愿意！"父親的聲音有些顫抖。

醫生搖搖頭："我們已經盡力了。目前的醫療條件下，這種損傷是不可逆的。"

出院的那天，我以為父親會帶我回到我們租住的那間小屋，那里有我最喜歡的奧特曼玩具，有我和同學們的合影，有媽媽生前給我買的小書桌。但是父親卻把車開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爸爸，我們這是要去哪里？"我疑惑地問。

"去一個地方。"父親的回答簡潔得像在對陌生人說話。

車子在山路上顛簸了兩個多小時，終于停在了一個我從未見過的村莊。房屋低矮破舊，雞鴨滿院子跑，空氣中彌漫著牲畜的味道。這里和城市的生活完全不同。

"這是奶奶家。"父親簡單地介紹了一句。

奶奶李翠花走出來迎接我們，她看起來很蒼老，滿臉皺紋，但眼神很溫和。當她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我時，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墨軒啊，奶奶終于見到你了。"她蹲下身子，輕撫著我的頭發，"來，奶奶抱抱。"

奶奶的懷抱很溫暖，有一股淡淡的洗衣粉香味。但我還是轉頭去看父親，希望他能給我一個解釋。

可是父親已經在往車上搬我的行李了，動作急促，好像在逃避什么。

"爸爸，你不進屋坐坐嗎？"奶奶問道。

"不了，我還有事。"父親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墨軒就交給您了。"

"那什么時候來接我？"我急切地問。

父親停頓了一下，然后說了那句讓我至今都難以忘記的話："以后你就住在這里。"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的聲音尖銳起來，"爸爸，你在說什么？"

但是父親已經上了車，發動了引擎。我拼命地搖著輪椅想要追上去，但是那輛貨車已經消失在了夕陽中。

"墨軒，別追了。"奶奶攔住我，眼中有我讀不懂的悲傷。

那是我最后一次見到父親。

那天晚上，我躺在奶奶家的老式木床上，聽著窗外的蟲鳴聲，心里空蕩蕩的。這間屋子很小，墻上糊著發黃的報紙，屋頂的瓦片有些松動，風一吹就會發出響聲。

"奶奶，為什么爸爸不要我了？"我問道。

奶奶坐在床邊，輕撫著我的后背："墨軒，你爸爸...他有他的苦衷。"

"什么苦衷？是因為我癱瘓了，所以他嫌棄我嗎？"

"不是的，孩子。"奶奶的聲音有些哽咽，"你爸爸他...他很愛你的。"

"愛我？"我苦笑，"如果愛我，為什么要拋棄我？"

奶奶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說："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但是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從那天開始，我的世界變了。沒有了父親的身影，沒有了城市的喧囂，只有這個偏遠的小村莊，和一個陌生的老奶奶。

02

第二天醒來，我以為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但是當我看到陌生的屋頂，聽到院子里雞鳴聲時，現實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墨軒，起床吃飯了。"奶奶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我掙扎著坐起來，才發現奶奶不知道什么時候在床邊放了一張小桌子，正好方便我在床上用餐。桌上擺著白粥、咸菜，還有一個熱乎乎的雞蛋。

"奶奶，我不餓。"我悶悶地說。

"怎么能不吃飯呢？身體要緊。"奶奶坐在床邊，耐心地勸著，"來，奶奶喂你。"

"我不要！我要回家！我要找爸爸！"我任性地推開了碗，白粥灑了一桌子。

奶奶沒有生氣，只是默默地收拾著，然后又盛了一碗新的粥。

"墨軒，生氣解決不了問題。"她溫和地說，"奶奶知道你委屈，但是日子還要過不是？"

看著奶奶蒼老的臉龐，我突然意識到，我的任性只會讓這個善良的老人更加辛苦。我咬咬牙，接過了粥碗。

那天下午，村里來了一個年輕人，是村長的兒子小軍哥。他比我大幾歲，長得很壯實，說話大大咧咧的。

"墨軒是吧？聽說你從城里來？"小軍哥蹲在輪椅旁邊，很好奇地看著我。

"嗯。"我點點頭，不太想說話。

"那你會不會修收音機？我家的收音機壞了，一直在響雜音。"

"我試試看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讓奶奶推著輪椅跟小軍哥去了他家。

小軍哥家的收音機是個老古董，外殼都掉漆了。我檢查了一下，發現是天線接觸不良。

"螺絲刀借我用一下。"我說。

小軍哥遞給我工具，我小心翼翼地拆開外殼，重新焊接了天線的接頭。調試了幾分鐘，收音機里傳出了清晰的音樂聲。

"哇，真的修好了！"小軍哥興奮地拍手，"墨軒你太厲害了！"

看到小軍哥開心的樣子，我心里也暖暖的。原來即使癱瘓了，我也還有能做的事情。

從那以后，村里有什么電器壞了，都會拿來找我修。電風扇不轉了，電視機沒信號了，錄音機不出聲了...我漸漸發現，修理這些東西讓我有一種成就感，也讓我暫時忘記了心中的痛苦。

但是有一件事讓我覺得很奇怪。

每個月的15號，奶奶總會接到一個電話。那是一部老式的固定電話，放在堂屋的桌子上。每次電話響起，奶奶總是很緊張地跑去接聽。

"喂？"奶奶的聲音總是小心翼翼的。

然后她就會拿著電話走到院子里，背對著我小聲地說話。我只能聽到零星的詞語："好的...我知道了...他很好...很乖...學習沒問題..."

每次通話時間都不長，大概五六分鐘的樣子。通話結束后，奶奶總是會在院子里站一會兒，有時候我能看到她在悄悄地擦眼淚。

"奶奶，剛才是誰的電話？"我好奇地問。

"哦，是...是村委會的，問一下你的情況。"奶奶的回答有些支支吾吾。

"村委會？為什么要問我的情況？"

"可能是...是想看看有沒有什么幫助需要的吧。"奶奶的眼神閃躲著，明顯在撒謊。

我雖然只有十歲，但是也能看出奶奶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那些電話里，她的語氣根本不像是在和官方的人說話，倒像是在和熟人匯報什么。

而且最奇怪的是，每次接完電話后的第二天，奶奶總是會買一些平時舍不得買的東西。新鮮的肉，好吃的水果，甚至還有一些我愛吃的零食。

"奶奶，咱們家有這么多錢嗎？"我有一次忍不住問道。

"奶奶有退休金的，雖然不多，但是夠我們生活了。"奶奶笑著說，但是我能看出她眼中的不安。

我曾經偷偷算過，奶奶每個月的退休金只有六百多塊錢，在農村雖然夠基本生活，但絕對不夠她這樣花銷的。而且她還要給我買藥，買營養品，這些都是不小的開支。

錢到底從哪里來？那些神秘的電話到底是誰打的？

除了電話的事情，還有一件事讓我疑惑。

家里的電器總是莫名其妙地"壞掉"。電視機好好的突然雪花點滿屏，收音機只剩下雜音，電風扇轉著轉著就不動了。

"哎呀，又壞了。"奶奶總是一臉無奈地嘆氣，"墨軒，你能修修嗎？"

我每次都很認真地檢查，但奇怪的是，這些"故障"都很簡單，要么是線頭松了，要么是開關接觸不良，要么是灰塵太多。按理說，這些都是正常使用中不太容易出現的問題。

而且更奇怪的是，當我修好這些電器后，奶奶總是特別高興，會夸我"手巧得很，以后一定有出息"，然后就給我做好吃的。

有一次，我修好了電視機后，奶奶高興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奶奶，你怎么哭了？"我問。

"沒有沒有，是高興的。"奶奶連忙擦眼淚，"奶奶的孫子這么聰明，怎么能不高興呢？"

但是我能感覺到，奶奶的眼淚里除了高興，還有別的什么情緒。那種復雜的表情，就像是...就像是在為什么人感到欣慰一樣。

村里的鄰居們對我也特別好。王大爺經常無緣無故地給我們送新鮮蔬菜，張嬸總是"多買了"藥品要分給我們，李嬸家殺雞的時候總是會給我們送一只過來。

"大爺，為什么要給我們這么多菜？"我有一次問王大爺。

"哎呀，我們老兩口也吃不完，放壞了可惜。"王大爺笑著說，"再說了，你是個好孩子，大家都喜歡你。"

"可是我剛來村里，大家又不了解我。"

王大爺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孩子，有些事情不需要了解，看眼緣就夠了。"

這些鄰居們的善意讓我感到溫暖，但同時也讓我困惑。他們對我的好，似乎不僅僅是因為同情，而是帶著某種...某種像是責任一樣的東西。

就好像他們是受了誰的托付，要照顧我一樣。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經常躺在床上想這些事情。父親為什么要拋棄我？這些神秘的電話是誰打的？鄰居們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奶奶到底在隱瞞什么？

這些疑問像小蟲子一樣在我心里爬來爬去，讓我睡不好覺。

03

轉眼間，我在奶奶家已經住了半年。村里的小學同意接收我這個"特殊學生"，條件是奶奶要負責我的接送。

每天早上六點，奶奶就起床給我做飯，然后推著輪椅送我到學校。下午四點半，她又準時出現在校門口接我回家。風雨無阻，從不遲到。

學校里的同學開始對我很好奇，有些調皮的會指著我的輪椅竊竊私語，但大部分同學都很友善。老師也對我格外照顧，總是安排同學幫助我。

"墨軒，你在城里上學的時候，學的是什么教材？"班主任趙老師問我。

"人教版的。"我回答。

"那正好，我們用的也是人教版。你先跟著我們的進度學，有不懂的隨時問。"

我發現農村的教學進度比城市慢一些，所以我學起來并不吃力。相反，我在某些科目上還能幫助其他同學。

"墨軒，這道數學題怎么做？"同桌小麗問我。

我拿過她的課本，用鉛筆在草稿紙上演算著："你看，這道題要先化簡，然后..."

小麗聽得很認真，不時地點頭。當她按照我的方法做對了題目時，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墨軒，你真厲害！以后我數學不會的都問你好不好？"

"當然可以。"看到同學們信任的眼神，我心里暖暖的。

但是有一件事讓我很困惑。

每個學期開學的時候，我都會收到一套嶄新的文具。不是奶奶買的，也不是學校發的，而是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我的書包里。

"墨軒，你這套文具挺好看的啊，在哪買的？"小麗羨慕地看著我的文具盒。

"我...我也不知道。"我如實回答。

"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每次新學期開學前一天，我都會發現書包里多了一套文具。鉛筆、橡皮、尺子、文具盒，都是名牌的，質量很好。

"奶奶，這些文具是你買的嗎？"我問。

"不是啊，可能是你同學給你的吧。"奶奶的回答總是很模糊。

"哪個同學？"

"這個...奶奶也不知道。可能是好心的同學吧。"

但是我問過班里的每一個同學，都說不是他們送的。這些文具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

除了文具，還有更奇怪的事情。

期中考試的時候，我數學考了滿分，作文也被老師表揚。學校準備推薦我參加縣里的數學競賽。

"墨軒啊，你要參加縣里的比賽，需要買一些參考書和資料。"趙老師說，"大概需要兩百塊錢左右。"

兩百塊錢對當時的我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奶奶的退休金有限，我不想給她增加負擔。

"老師，我想想再說吧。"我推脫道。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我想參加比賽，想證明自己即使癱瘓了也能有所成就。但是看著奶奶為了給我買藥品而省吃儉用的樣子，我實在開不了口。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糾結怎么跟老師說的時候，卻發現書包里多了一個信封。信封里整整齊齊地放著兩百塊錢，還有一張小紙條：

"好好學習，加油！"

字跡工整，但是我從沒見過。

"奶奶，這錢是你放的嗎？"我拿著信封問。

奶奶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不是我放的。可能是...可能是老師放的吧。"

"老師為什么要給我錢？"

"可能是學校的助學金？"奶奶的回答越來越不確定。

我去問趙老師，老師也說不是她放的。學校確實有助學金，但是需要申請，而且我們并沒有申請過。

這錢到底是誰給的？為什么總是有人在暗中幫助我？

參加縣里的數學競賽那天，奶奶推著輪椅送我到縣城。那是我第一次離開村莊，看到寬闊的馬路和高樓大廈，心情既興奮又緊張。

競賽進行了兩個小時，題目確實有些難度，但是我準備得很充分，基本上都能做出來。

"墨軒，你覺得怎么樣？"奶奶在考場外等我，看到我出來就緊張地問。

"應該還可以。"我有些累，但是心情不錯。

"那就好，那就好。"奶奶松了一口氣，"走，奶奶帶你去吃點好的。"

那天奶奶破例帶我去了縣城最好的餐廳，點了我愛吃的糖醋里脊和蒸蛋。看著她小心翼翼地計算著錢包里的鈔票，我心里既感動又心疼。

"奶奶，太貴了，我們就吃個面條就行。"我說。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必須好好慶祝。"奶奶堅持道，"我的孫子參加縣里的比賽，這是多大的榮耀啊！"

看著奶奶開心的樣子，我沒有再說什么。但是心里暗暗發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報答奶奶。

一個星期后，競賽結果出來了。我得了二等獎！

"墨軒，你真是太棒了！"趙老師激動地宣布這個消息，"全縣只有十個二等獎，你是我們學校第一個獲獎的學生！"

同學們都為我鼓掌，我也很高興。但是最高興的還是奶奶，她高興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我就知道我的孫子是最棒的！"她逢人就說，"縣里的二等獎啊，多不容易！"

那天晚上，村里很多鄰居都來祝賀。王大爺、張嬸、李嬸，還有很多平時不太熟悉的村民，都來了。

"墨軒真是好樣的！"

"這孩子有出息！"

"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學！"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夸著，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注意到，有幾個鄰居在夸我的時候，眼中有一種奇怪的表情，就像是...就像是替什么人感到驕傲一樣。

而且那天晚上，奶奶又接到了那個神秘的電話。

我故意假裝睡著了，豎著耳朵聽。

"是，是的，得了二等獎...我也很高興...他很爭氣...你放心吧..."

奶奶的聲音里帶著興奮和某種我聽不懂的情感。通話結束后，她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月光下，我看到她在悄悄地哭泣。

那不是悲傷的眼淚，更像是一種復雜的情感的釋放。

第二天，奶奶破例做了一桌豐盛的菜慶祝我獲獎。紅燒肉、清蒸魚、白切雞，還有我最愛吃的蒸蛋羹。

"奶奶，這些菜太豐盛了，我們兩個人吃不完的。"我說。

"今天高興，必須好好慶祝！"奶奶笑得合不攏嘴，"墨軒啊，奶奶相信你以后一定會有大出息的！"

看著滿桌的菜，我心里暖暖的，但同時也有一些疑惑。奶奶平時很節儉，今天為什么會這么大手筆？而且她買這些菜的錢從哪里來？

04

進入初中后，我需要到鎮上的中學上學。鎮中學離村里有十幾公里，每天往返很不方便，奶奶就在鎮上租了一間小房子，我們搬了過去。

小房子只有一室一廳，家具很簡陋，但是收拾得很干凈。奶奶把床讓給我睡，自己睡在客廳的折疊床上。

"奶奶，還是你睡床吧，我睡客廳就行。"我說。

"你是學生，需要好好休息。"奶奶堅持道，"再說了，我老了，睡哪里都一樣。"

鎮上的生活費用比村里高，房租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奶奶的退休金根本不夠我們的花銷，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們的生活一直很穩定，從來沒有為錢發過愁。

"奶奶，咱們的錢夠用嗎？"我擔心地問。

"夠用，夠用的。"奶奶總是這樣說，"你只管好好學習，別的事情不用操心。"

但是我知道肯定不夠用。我偷偷算過賬，房租加上生活費，每個月至少需要一千多塊錢，而奶奶的退休金只有六百多。這多出來的錢是從哪里來的？

而且那些神秘的電話還在繼續。每個月15號，雷打不動。

有一次我故意沒有出去，躲在房間里偷聽。

"嗯，搬到鎮上了...房子雖然小了點，但是離學校近...他的成績很好，老師都夸他...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奶奶的語氣很溫和，就像是在跟家人匯報孩子的情況。但是如果是家人，為什么不能讓我知道？為什么要偷偷地說？

而且最奇怪的是，每次通話結束后，奶奶總是會紅著眼睛。那種表情，就像是在思念什么人一樣。

初二的時候，學校組織去縣里參觀科技展。需要交50塊錢的車費和門票。

"老師，我就不去了。"我對班主任李老師說。

"為什么不去？這是很好的學習機會。"

"我...我有點不舒服。"我撒了個謊，其實是不想給奶奶增加負擔。

李老師看穿了我的心思："是因為錢的問題嗎？"

我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

"這樣吧，老師先幫你墊付，以后再還。"李老師說。

"不用了老師，我真的不想去。"

但是第二天，我發現書包里又多了50塊錢，還有那張熟悉的小紙條："好好學習，加油！"

這字跡我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工整清秀，明顯是成年人寫的。但是我問遍了所有認識的人，都說不是他們寫的。

參觀科技展那天，我看到了很多先進的設備和發明，心里很震撼。特別是看到一個展示修理機器人的展臺時，我的眼睛都亮了。

"老師，這個機器人真的能修理各種電器嗎？"我興奮地問。

"是的，它裝載了各種故障診斷程序，可以自動檢測和修理大部分電器故障。"講解員說。

"太神奇了！我將來也想發明這樣的機器人！"

回到家后，我興奮地跟奶奶分享今天看到的一切。

"奶奶，我決定了，我將來要學電子工程，要發明更厲害的修理機器人！"我說。

"好啊，好??！"奶奶高興地拍手，"我的孫子有志氣！"

那天晚上，奶奶又接到了那個神秘的電話。我這次更仔細地聽著。

"他說想學電子工程...對，想發明機器人...我也覺得他有這個天賦...從小就愛修理東西...是啊，很有靈性..."

聽到"爸爸"這個詞，我整個人都愣住了。奶奶說我像我爸爸一樣？可是我爸爸不是拋棄了我嗎？奶奶為什么要跟別人說起我爸爸？

而且，奶奶是在跟誰通電話？那個人為什么會關心我的情況？

我的心跳得很快，拼命想聽得更清楚一些，但是奶奶的聲音很小，而且經常走到院子里去說話。

第二天一早，我假裝不經意地問奶奶："奶奶，昨天晚上是誰打電話來？"

"沒...沒有人打電話啊。"奶奶的眼神閃躲著。

"我聽到電話鈴聲了。"

"哦，那個啊，是...是你舅婆打來的，問問我們的近況。"

舅婆？我從來沒聽奶奶提起過什么舅婆。而且，奶奶說話的語氣明顯不像是在跟舅婆說話。

"舅婆在哪里？我怎么從來沒見過？"我追問道。

"她...她在外地工作，很忙的。"奶奶越說越不自然，"你快吃飯吧，一會兒上學要遲到了。"

看著奶奶慌張的樣子，我更加確信她在隱瞞什么。但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追問下去，只能把疑惑埋在心里。

初三的時候，我在全市的數學競賽中獲得了一等獎。這在我們鎮上是個大新聞，鎮報還專門報道了我的事跡。

"身殘志堅的少年陳墨軒，用自己的努力證明了什么叫做奇跡..."

看著報紙上的報道，我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談不上什么奇跡。

"墨軒，你要上報紙了！"同學們都很興奮，"我們班出名人了！"

那天奶奶買了十幾份報紙，說要寄給親戚朋友看。

"奶奶，咱們有這么多親戚嗎？"我疑惑地問。

"有的有的，你舅公舅婆他們都想看看你的報道。"奶奶笑瞇瞇地說。

但是我發現，奶奶寄報紙的時候很神秘，總是一個人偷偷地去郵局，從來不讓我跟著。而且她每次寄報紙都要寄很久，有時候一去就是一個多小時。

寄個報紙需要這么長時間嗎？

而且那天晚上，奶奶接到電話后特別高興，在院子里說話的聲音都大了一些。

"看到了，看到了報紙...我也很驕傲...他真的很爭氣...是啊，一等獎呢...你也高興吧...我知道你很關心...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什么意思？什么事情不是時候？

我的疑惑越來越多，但是我不敢貿然詢問奶奶，因為我能感覺到她正在努力保守著什么秘密。這個秘密對她來說似乎很重要，重要到寧愿撒謊也要隱瞞。

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真相。

那些神秘的電話是誰打的？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錢是誰給的？那些暗中幫助我的人是誰？為什么奶奶總是欲言又止？

這些問題像刺一樣扎在我心里，讓我夜不能寐。

05

高中三年是我學習最緊張的時候，也是疑惑最多的時候。

縣里的重點中學同意接收我，但是宿舍沒有適合輪椅通行的設施，所以奶奶又要在學校附近租房子陪讀。

"奶奶，要不我就在學校里湊合著住吧，您這樣太辛苦了。"我心疼地說。

"怎么能湊合呢？你的身體情況特殊，必須有人照顧。"奶奶堅決不同意，"再說了，陪著你讀書是奶奶最開心的事情。"

縣城的房租比鎮上更貴，但是奶奶還是毫不猶豫地租了一間學校旁邊的房子。兩室一廳，家具齊全，月租金800塊錢。

我偷偷計算了一下，奶奶的退休金加上我們的生活費、我的學習用品費用，每個月至少需要1500塊錢。這遠遠超出了奶奶的經濟能力。

可是奶奶從來沒有為錢發過愁，我們的生活一直很穩定。學費總是能及時交上，生活用品從來不缺，甚至還能偶爾改善一下伙食。

這些錢到底從哪里來？

高一的時候，學校要求購買電腦學習編程。一臺電腦要3000多塊錢，對我們來說是個天文數字。

"老師，我可以不學編程嗎？"我問信息技術老師。

"怎么可以不學？現在是信息時代，不會電腦將來怎么辦？"老師說，"而且你不是想學電子工程嗎？編程是基礎。"

我確實很想學，但是我不忍心讓奶奶為了我花這么多錢。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聽到奶奶在客廳里打電話。

"是的，需要買電腦...3000多塊錢...我知道很貴...但是對他的學習有幫助...好的，我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奶奶就帶著我去了電腦城。

"奶奶，我們真的要買電腦嗎？"我緊張地問。

"當然要買，學習需要嘛。"奶奶很輕松地說，"而且奶奶攢了一些錢。"

"您攢了這么多錢？"我不敢相信。

"奶奶平時省吃儉用，攢點錢還是可以的。"

但是我知道這不可能。奶奶的生活已經很節儉了，每天買菜都要討價還價半天，怎么可能攢下3000多塊錢？

在電腦城里，奶奶很豪爽地付了錢，還給電腦買了配套的學習軟件?？粗龜碘n票的樣子，我心里五味雜陳。

有了電腦后，我開始自學編程。從最基本的Basic語言開始，到后來的C++、Java，我學得很快，也很有興趣。

"墨軒，你真的很有天賦。"信息技術老師夸我，"你考慮過將來報考計算機專業嗎？"

"我想學電子工程，把計算機技術和電子技術結合起來。"我說。

"很好的想法！有了這個基礎，你將來一定能有大作為。"

那天晚上，奶奶又接到了那個神秘的電話。這次我特意躲在門后偷聽。

"他對編程很有興趣...老師說他有天賦...想學電子工程...是啊，很聰明的孩子...我相信他一定能實現夢想...你也要對他有信心..."

又是"很像你"？奶奶到底在跟誰說話？為什么總是說我像某個人？

而且我注意到，奶奶說話的語氣越來越溫柔，越來越像是在安慰什么人。

高二的時候，我參加了全國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設計了一個智能家電維修診斷系統。這個系統可以通過傳感器檢測家電故障，并給出維修建議。

"墨軒，你的設計很有創意！"指導老師王老師很興奮，"我覺得你有希望獲獎！"

為了完善這個設計，我需要購買一些傳感器和電子元件。這些材料很貴，大概需要500塊錢。

"老師，我想想辦法籌錢。"我說。

"不用擔心，學?？梢蕴峁┮徊糠仲Y金支持。"王老師說。

但是學校只能提供200塊錢，剩下的300塊錢還是需要自己解決。

那天晚上，我正在為錢的事情發愁，突然發現書包里多了一個信封。信封里是300塊錢，還有那張熟悉的小紙條："加油，相信你能成功！"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小學到現在，每當我需要錢買學習用品或參加比賽時，總會有人暗中提供幫助。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幫助我？

我拿著錢和紙條去問奶奶："奶奶，這錢是您放的嗎？"

奶奶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不自然："不是我放的。可能是...可能是老師吧。"

"老師為什么要給我錢？"

"可能是學校的獎學金？"奶奶的回答越來越牽強。

我去問王老師，老師也說不是她給的。學校確實有獎學金，但是需要申請，而且我們沒有申請過。

這錢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

用這些錢買了材料后，我花了兩個月時間完善設計。最終，我的智能家電維修診斷系統在全國大賽中獲得了二等獎！

"墨軒，你太棒了！"王老師激動地說，"全國二等獎啊，這在我們學校是第一次！"

同學們都為我鼓掌，校長還專門接見了我，說要把我的事跡寫進校史。

但是最高興的還是奶奶。當我把獲獎證書帶回家時，她高興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我就知道我的孫子是最棒的！"她逢人就說，"全國二等獎啊，多不容易！"

那天晚上，奶奶接到那個神秘電話后，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很久。月光下，我看到她的背影在顫抖，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

高三的時候，高考臨近，我的壓力很大。雖然成績一直不錯，但是我擔心自己的身體條件會影響大學錄取。

"墨軒，你別擔心。"班主任林老師安慰我，"現在國家對殘疾人大學生有很多優惠政策，只要你成績夠，肯定能被錄取。"

"可是我擔心專業選擇受限制。"我說。

"電子工程專業對身體條件要求不高，主要是動腦和動手，你完全沒問題。"

在老師的鼓勵下，我更加努力地學習。每天晚上都要學到很晚，奶奶總是陪著我，給我準備夜宵，從來不催我早點休息。

"奶奶，您先睡吧，我再學一會兒。"我說。

"不困，奶奶陪著你。"她總是這樣說，"你學習的時候，奶奶心里踏實。"

有時候我學累了，抬頭看看奶奶，發現她已經在椅子上睡著了，但手里還拿著毛衣針，在給我織毛衣?？粗n老的面容，我心里既感動又心疼。

這些年來，奶奶為了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她本來可以在農村安享晚年，卻因為我而四處奔波。她本來可以過得輕松一些，卻因為我而承受各種壓力。

我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報答奶奶。

高考前一個月，我突然生病了。發高燒，咳嗽得厲害，還有些頭暈。

"墨軒，我們去醫院看看。"奶奶緊張地說。

在醫院檢查后，醫生說我是過度疲勞導致的免疫力下降，需要住院輸液治療。

"住院費大概需要多少錢？"奶奶問醫生。

"不多，大概一千塊錢左右。"

我看到奶奶臉上閃過一絲為難的表情。一千塊錢對我們來說確實不是小數目。

"醫生，我可以不住院嗎？就開點藥回家吃。"我說。

"不行，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必須住院觀察。"醫生堅持道。

奶奶咬咬牙："住院吧，身體要緊。"

但是第二天，醫院的財務科告訴我們，有人已經把我的醫藥費付清了。

"是誰付的？"我問。

"一個中年男子，說是你的親戚。但是他不愿意留下姓名和聯系方式。"財務科的人說。

"親戚？我們家有什么男性親戚嗎？"我問奶奶。

奶奶的表情很復雜："可能是...可能是你的一個遠房親戚吧。"

"什么遠房親戚？我怎么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這個...我也不太確定?？赡苁锹犝f你生病了，好心來幫忙的。"奶奶的解釋越來越牽強。

住院的幾天里，我一直在想這件事。到底是什么人會關心我的病情？為什么要匿名幫助我？這個人和那些年來暗中幫助我的人是同一個人嗎？

出院回家后，我無意中聽到奶奶在打電話。

"他已經出院了...醫生說沒什么大問題...謝謝你...我知道你也很擔心...是啊，高考快到了...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這次奶奶的語氣特別溫柔，就像是在跟最親的人說話。而且我聽出來了，奶奶在說"謝謝你"，這說明幫我付醫藥費的人就是電話那頭的人！

這個神秘的人到底是誰？為什么要這樣幫助我？為什么不能見面？

高考那兩天，奶奶比我還緊張。她每天很早就起床給我做營養早餐，考試期間在考場外等我，晚上還要陪我復習到很晚。

"奶奶，您不用這么緊張，我會好好考的。"我說。

"這是人生大事，不能不緊張。"奶奶說，"如果你將來有出息了，天上的爺爺奶奶也會高興的。"

"爺爺奶奶？"聽到這個詞，我有些疑惑，"奶奶，您怎么突然提起他們？"

奶奶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傷感，連忙說："我...我就是想起了他們。"

"奶奶，您是不是很想念爺爺奶奶？"我關心地問。

"沒有，沒有。"奶奶連忙搖頭，"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我能看出，奶奶在撒謊。她的眼神閃躲，聲音發抖，明顯在隱瞞什么。

高考結束后，我考得不錯，估分大概能上一本線。奶奶高興得像個孩子，逢人就說我將來能上大學了。

"墨軒要上大學了！"她對鄰居說，"我們家要出大學生了！"

那天晚上，奶奶又接到了那個神秘的電話。這次我偷偷錄音了，想要留下證據。

"高考結束了...他考得很好...應該能上一本...是啊，我也很高興...你也應該高興才對...這么多年了，真的很不容易..."

"這么多年了"？"真的很不容易"？

這些話讓我更加困惑。這么多年來一直有人暗中幫助我，而且奶奶說"真的很不容易"，聽起來就像是這個人為了幫助我承受了很多痛苦一樣。

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么這么多年來一直暗中幫助我，卻從不現身？

我的心跳得很快，感覺自己好像要接近真相了。

06

高考成績公布那天，我考了596分，超過一本線46分！

"墨軒，你真的太棒了！"班主任林老師激動地給我打電話，"這個分數絕對能上一所好大學！"

奶奶聽到消息后，高興得在房間里轉圈圈，嘴里不停地念叨著："謝天謝地，謝天謝地！我的孫子要上大學了！"

很快，錄取通知書也到了。華南理工大學電子信息工程專業！這是我夢寐以求的學校和專業。拿著紅色的錄取通知書，我激動得手都在發抖。

"奶奶，我考上了！"我興奮地喊道。

"好，好！"奶奶眼淚直流，"我就知道我的孫子是最棒的！"

那天晚上，我們打算慶祝一下。奶奶破例買了很多好菜，還買了一瓶紅酒。

"今天必須好好慶祝！"奶奶笑得合不攏嘴，"我的孫子考上重點大學了，這是多大的喜事?。?

就在我們準備吃飯的時候，奶奶突然說："墨軒，奶奶想搬回村里了。"

"搬回村里？為什么？"我疑惑地問。

"你馬上要去廣州上大學了，我一個人在縣城也沒什么意思。還是回村里好，熟悉的環境，熟悉的鄰居。"

"那我假期回來怎么辦？"

"你可以回村里啊，那里才是咱們的家。"奶奶說，"而且村里的房子我們沒賣，一直空著呢。"

我覺得奶奶說得有道理，就同意了。于是我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縣城的這個房子我們住了三年，雖然不大，但是充滿了回憶。我和奶奶一起收拾著各種物品，書籍、衣服、生活用品...

我們收拾了一下午，客廳和臥室基本都整理完了。

"墨軒，你去閣樓看看還有什么要帶走的。"奶奶指著頭頂的小閣樓說，"我們剛搬來的時候，我記得往上面放了一些雜物，這么久了都忘記是什么了。"

我推著輪椅來到閣樓下方，看著那個平時很少打開的入口。三年來，我們確實很少上去，因為輪椅不方便，都是奶奶偶爾上去放一些不常用的東西。

我推著輪椅艱難地爬上木梯，閣樓里有些昏暗，堆放著一些平時不用的雜物。我打開手電筒照了照，角落里有一個落滿灰塵的紙箱。

我隨手打開，準備看看是不是什么舊衣服。然而，當我看清箱子里的東西時，手中的紙張瞬間掉在了地上。

那是一沓匯款單，但是當我看到匯款人姓名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顫抖著繼續往下翻，一張張照片映入眼簾。當我看清照片內容和背面的字跡時，心跳幾乎要停止了。

這些照片...這些字...怎么會在這里？

最底下是一部舊手機，通話記錄讓我倒吸一口涼氣。還有一張醫院診斷書，當我看到患者姓名時，腦袋嗡的一聲響。

但真正讓我徹底崩潰的，是壓在最底下的那封信。

信封上的字跡我太熟悉了，熟悉到讓我全身發抖。但這封信明顯從未寄出，信封已經發黃，邊角都卷起來了。

我的手抖得連信都拿不穩了。

這個秘密...藏了整整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