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三年前秋天，村委會大院里人頭攢動。

"程浩東，二十萬。"

"程麗娟，二十萬。"

村支書念到程浩宇的名字時，父親程建華突然站起身："他在城里有工作，用不著這個錢。"

全場鴉雀無聲。

程浩宇靜靜地坐在那里，看著父親面無表情的臉，看著弟弟妹妹尷尬的神色，看著村民們竊竊私語的嘴臉。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身離開了。

從那以后，程浩宇再也沒有回過家。

三年來，不管是逢年過節，還是父母生日，他都用"工作忙"做借口。

直到這一天，他的手機從早到晚響個不停。

媽媽打了三十幾個，弟弟打了二十幾個，妹妹打了十幾個，甚至連村里七大姑八大姨的電話都打過來了。

程浩宇一個都沒接。

01

那是個金桂飄香的秋日下午，程浩宇從城里請了假回到老家。村里正在為修建高速公路的拆遷款分配而熱鬧非凡。

村委會大院里搭起了紅色的彩棚，拉起了橫幅，整個村子都沉浸在一片喜慶的氛圍中。

"浩宇回來了！"村民們紛紛打招呼，"你家這次可發大財了，聽說能分到八十萬呢！"

程浩宇笑著點頭回應，心情也不錯。畢竟這些年在城里打拼不容易，如果真能分到錢，也算是對家里的一個補貼。

母親劉素梅早早就在大院里占了好位置，見到大兒子回來，臉上笑開了花："浩宇啊，你可算回來了！你爸一直說要等你回來才開始分錢。"

程建華坐在一旁抽著旱煙，看到兒子回來，只是點了點頭，依然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樣子。

弟弟程浩東興奮地跑過來："哥，你知道嗎？咱家那片地值錢了，聽說每畝能補償十幾萬！"

妹妹程麗娟也湊過來："哥，我都想好了，拿到錢就去縣城買房子，再也不用住這破房子了。"

程浩宇看著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心里也暖暖的。這些年在外打拼，雖然有了不錯的工作，但說不想家是假的。

村支書拿著擴音器開始宣布分配方案："各位鄉親們，根據上級文件精神，這次拆遷補償按照戶口本上的人頭分配，每人二十萬，按家庭統一發放。"

"程建華家，戶口本上四個人，總共八十萬。"

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程建華慢慢走上臺去，村支書遞給他一個紅色的信封。

"程浩東。"父親叫了弟弟的名字。

程浩東屁顛屁顛地跑上臺，接過了屬于他的那份。

"程麗娟。"

妹妹也興高采烈地上臺領錢。

輪到程浩宇時，他站起身準備上臺。

然而父親程建華卻突然開口："他在城里有工作，用不著這個錢。

程浩宇的腳步瞬間僵在了半空中。

臺下瞬間安靜下來，幾百雙眼睛都盯著程家這邊。

"建華，這..."村支書有些為難，"按規定，每個人都有份的。"

"我說了，他用不著。"程建華的聲音很平靜，但態度卻異常堅決。

程浩宇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有同情的，有疑惑的，有幸災樂禍的。

"爸..."程麗娟小聲地想要說什么。

"閉嘴。"程建華瞪了女兒一眼。

劉素梅在臺下急得直跺腳："他爸，你這是干什么啊？浩宇也是咱家的孩子啊！"

"我心里有數。"程建華冷冷地說道。

程浩宇站在那里，感覺所有人的眼光都像針一樣扎在身上。他想說什么，但喉嚨里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村支書看看這邊，看看那邊，最終還是把剩下的錢收了回去："那...那就這樣吧。"

程浩宇深深地看了父親一眼，然后轉身離開了會場。

身后傳來母親的哭聲："浩宇，你等等，浩宇！"

但程浩宇沒有回頭。

當天晚上，程浩宇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母親追到房間里："浩宇，你別走啊，這事還能商量的。"

"媽，沒什么好商量的。"程浩宇頭也不抬，"爸說得對，我在城里有工作，確實用不著這個錢。"

"可是..."

"媽，您別說了，我明白爸的意思。"程浩宇苦笑了一下，"從小到大，我就知道自己在這個家里是什么地位。"

劉素梅愣住了："浩宇，你這話什么意思？"

程浩宇提起行李箱："沒什么意思，我走了。"

"浩宇！"

但程浩宇已經走出了家門。

02

程浩宇回到城里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他在一家軟件公司擔任技術總監，工作能力出色，深受老板賞識。

同事林韻是他的搭檔，兩人合作了三年，關系不錯。

"浩宇，你最近怎么了？感覺你整個人都變了。"林韻在茶水間里關心地問道。

"沒什么，工作壓力大而已。"程浩宇隨口應付著。

"真的沒事？我感覺你從上個月開始就不太對勁，話變少了，也不愛笑了。"

程浩宇苦笑："可能是年紀大了吧，三十歲的人了，哪還有那么多開心的事。"

林韻搖搖頭："我不信，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自從那次分拆遷款的事情后，程浩宇確實變了很多。他開始拒絕參加同事聚餐，下班后就直接回出租屋，周末也不愿意出門。

最讓林韻擔心的是，程浩宇開始頻繁加班。

"浩宇，已經晚上十點了，你還不回去？"

"沒事，再處理點工作。"

"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你這樣熬下去身體受得了嗎？"

"習慣了。"程浩宇頭也不抬，繼續敲擊著鍵盤。

林韻嘆了口氣，她知道程浩宇是在逃避什么，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幫他。

程浩宇的手機經常響起，但他很少接聽。林韻注意到，來電顯示總是"媽媽"、"浩東"、"麗娟"這樣的名字。

"家里有事？"林韻試探性地問。

"沒事。"程浩宇的回答永遠是這兩個字。

有一次，程浩宇去洗手間，手機留在了桌子上。電話又響了，林韻看到來電顯示是"媽媽"，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替他接聽。

等程浩宇回來，林韻說："剛才你媽媽打電話了。"

程浩宇愣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地說："知道了。"

"你不回個電話？"

"不用。"

林韻覺得很奇怪。在她的印象中，程浩宇是個很孝順的人，以前經常提起家里的事情，還會給家里寄錢。

但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好像和家里斷絕了聯系。

過年的時候，公司放假，同事們都回家團聚，只有程浩宇一個人留在城里。

林韻不放心，給他發信息："你不回家過年嗎？"

程浩宇回復："工作忙。"

"大過年的，什么工作這么急？"

"你不懂。"

林韻有些生氣了："程浩宇，你到底怎么了？從去年開始你就變得很奇怪，不愛說話，不回家，連過年都不回去。你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程浩宇很久才回復："沒有，我只是不想回去而已。"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

林韻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么，只能作罷。

但她注意到，程浩宇的眼睛里總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憂郁，就像是心里藏著什么沉重的秘密。

春節期間，程浩宇的手機響得更頻繁了。有時候一天要響幾十次，但他從來不接。

有一次林韻忍不住問："你就不好奇家里人找你什么事嗎？"

程浩宇停下手中的工作，看著窗外："我知道他們想說什么。"

"那你為什么不接？"

"因為沒必要。"

"什么叫沒必要？他們是你的家人啊！"

程浩宇轉過頭看著林韻："你不明白，有些傷害，一旦造成了，就再也修復不了了。"

"什么傷害？"

程浩宇沒有回答，又轉回頭繼續工作。

林韻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能感覺到程浩宇內心的痛苦，但卻不知道該怎么幫助他。

03

一個月前，程浩宇的手機開始出現異常。

從早到晚，電話不斷，短信不停，甚至連微信語音都開始轟炸式地發過來。

"浩宇，快回家，家里有急事！"這是弟弟程浩東發來的語音。

"哥，求你了，快回來一趟吧！"這是妹妹程麗娟的短信。

"兒子，媽求你了，就回來一趟吧，就一趟..."這是母親劉素梅發來的語音，聲音里帶著哭腔。

但程浩宇看都不看，直接刪除。

同事們開始注意到程浩宇的異常。

"浩宇，你手機是不是壞了？怎么老是響個不停？"

"沒事，垃圾電話。"程浩宇隨口敷衍著。

"垃圾電話會連續打這么多嗎？我看你一天至少接到幾十個電話了。"

"可能是推銷的吧。"

但林韻知道不是。她偷偷觀察過，程浩宇的手機上顯示的都是"媽媽"、"浩東"、"麗娟"這樣的備注，絕對不是推銷電話。

有一天中午，程浩宇去吃飯，手機忘在了辦公桌上。

電話又響了起來。

林韻看了看四周，沒有人注意，她輕輕走過去看了一眼屏幕。

來電顯示：媽媽

林韻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接聽。

但電話掛斷后，很快又響了起來。

這次是"浩東"。

掛斷后，又是"麗娟"。

三個電話連續不斷，讓林韻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等程浩宇回來，林韻忍不住說："浩宇，你家里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剛才你不在的時候，你媽媽、弟弟、妹妹都給你打電話了。"

程浩宇的手僵了一下："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為什么不接？"

"不想接。"

"不想接？"林韻提高了聲音，"程浩宇，你瘋了嗎？家里人這么急著找你，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能不接電話？"

程浩宇看了她一眼："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我不懂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待家人？我不懂你為什么要這樣折磨自己？"

"你確實不懂。"程浩宇的聲音很平靜，但林韻能聽出其中的痛苦。

"那你告訴我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讓你變成這樣？"

程浩宇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林韻氣得跺腳："程浩宇，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

程浩宇坐在位置上，看著桌上不斷閃爍的手機屏幕，心里五味雜陳。

他何嘗不知道家里人找他肯定是有急事，但他就是不敢接。

三年了，三年來他一直在逃避，逃避那個讓他感到羞辱的家，逃避那個讓他失望的父親。

晚上回到出租屋，程浩宇看著手機上幾十個未接來電，心情更加沉重。

他點開微信，看到群聊"我們一家"里有99+的未讀消息。

媽媽："浩宇，你快回個話吧，媽真的很著急。"

浩東："哥，你到底在哪里？為什么不回家？"

麗娟："哥哥，求你了，就回來一次吧，家里真的有急事。"

程浩宇看到"家里真的有急事"這幾個字，心里一陣不安。

他想繼續往下看，但理智告訴他不能看。

一旦看了，他可能就真的忍不住回去了。

但他不能回去，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回去。

程浩宇關掉微信，把手機扔到一邊，但心里卻更加不安了。

04

公司里的同事們開始對程浩宇議論紛紛。

"你們發現沒有，程總監最近很不對勁，手機一天到晚響個不停，但他從來不接。"

"是啊，而且他整個人都變得很憔悴，眼睛里都是血絲。"

"會不會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肯定是，我聽到他手機來電顯示都是家人的名字。"

"那他為什么不接電話呢？"

"這誰知道啊，可能是鬧矛盾了吧。"

林韻聽著同事們的議論，心里更加擔心。她注意到程浩宇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工作時經常走神，有時候盯著電腦屏幕發呆幾分鐘。

"浩宇，你真的沒事嗎？"林韻再次關心地問道。

"我說了沒事。"程浩宇有些不耐煩。

"可是你看起來很憔悴，而且工作效率也下降了。"

"我的工作效率怎么了？"程浩宇突然抬起頭，眼神有些凌厲。

林韻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我...我只是關心你。"

"不用你關心！"程浩宇的聲音突然提高，"我的事情你少管！"

辦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都停下手中的工作，詫異地看向這邊。

程浩宇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道歉："對不起，我...我最近壓力有點大。"

林韻點點頭："沒關系，我理解。"

但她心里更加確定，程浩宇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下午開會的時候，程浩宇的手機又響了。

"程總監，能不能把手機調成靜音？"老板有些不滿。

"抱歉。"程浩宇連忙把手機調成靜音。

但即使調成了靜音，手機屏幕還是不斷地亮起來，顯示有新的來電。

會議結束后，老板把程浩宇叫到了辦公室。

"浩宇，你最近怎么了？狀態很不對。"

"沒什么，老板，可能是工作壓力大了點。"

"工作壓力？"老板搖搖頭，"我看不像是工作的問題。你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程浩宇沉默了一下："沒有。"

"沒有？那為什么你的手機一天到晚響個不停？而且我發現你的精神狀態很差，工作效率也下降了。"

"老板，我保證不會影響工作的。"

"浩宇，你是我們公司的技術骨干，我不希望因為私人問題影響到你的工作。如果家里真的有事，你可以請假回去處理。"

程浩宇連忙搖頭："不用，真的沒事。"

老板看著他，嘆了口氣："好吧，但如果你需要幫助，隨時可以找我。"

程浩宇點點頭，離開了老板辦公室。

回到工位上，林韻走過來："老板找你干什么？"

"沒什么，就是例行談話。"

"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

但林韻能看出來，程浩宇在強撐著。

晚上下班后，大部分同事都走了，只剩下程浩宇還在加班。

林韻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看到程浩宇還坐在那里，忍不住走過去。

"浩宇，已經晚上九點了，你還不回去？"

"再待一會兒。"

"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

"沒事。"

林韻看著他憔悴的面容，心疼地說："程浩宇，我們認識這么久了，你把我當朋友嗎？"

程浩宇抬起頭看著她："當然。"

"那作為朋友，我能為你做點什么嗎？"

程浩宇苦笑了一下："有些事情，誰也幫不了。"

"你不說出來，怎么知道別人幫不了？"

程浩宇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謝謝你的關心。"

林韻知道再問下去也沒用，只好離開了。

程浩宇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看著桌上靜音的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

這次是妹妹程麗娟的電話。

程浩宇盯著那個名字，手指在手機上懸停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接聽。

05

深夜的出租屋里，程浩宇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手機放在床頭柜上，即使調成了靜音，但屏幕還是不斷地亮起來，像是在無聲地責備著他。

程浩宇拿起手機，看到微信群里又有新消息。

媽媽："浩宇，媽知道你看得到消息，求你回個話吧。"

浩東："哥，家里真的有急事，你就回來看一眼吧。"

麗娟："哥哥，我們都很想你，不管之前有什么矛盾，都是一家人啊。"

程浩宇看著這些消息，心情復雜。

他想起三年前分拆遷款的那個下午，父親冷漠的表情，村民們異樣的眼光。

那種被當眾羞辱的感覺，他永遠都忘不了。

弟弟妹妹都有份，就他沒有，這說明什么？

說明在父親心里，他就是一個外人。

程浩宇越想越覺得委屈，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他拿起手機，想要給家里打個電話，但手指停在號碼上，卻怎么也按不下去。

他怕聽到父親冷漠的聲音，怕再次感受到那種被拋棄的感覺。

算了，既然父親覺得他用不著那個錢，那他就真的不要了。

他會靠自己的本事在城里站穩腳跟，證明給父親看，他程浩宇不需要家里的任何幫助。

程浩宇擦干眼淚，把手機扔到一邊，強迫自己入睡。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在幾百公里外的老家，母親劉素梅正坐在醫院的走廊里哭泣。

第二天一早，程浩宇頂著黑眼圈來到公司。

林韻看到他的樣子，心疼地說："你昨晚沒睡好？"

"失眠了。"程浩宇簡單回答。

"是不是因為家里的事？"

程浩宇沒有回答，徑直走向自己的工位。

剛坐下，手機又響了起來。

這次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程浩宇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喂？"

"浩宇嗎？我是你鄰居王大娘。"

程浩宇一愣："王大娘？您怎么有我的電話？"

"是你媽給我的，她讓我給你打電話。"

"什么事？"

"浩宇啊，你快回家吧，家里出了點事，你媽媽急得直哭，一直在給你打電話，你怎么不接啊？"

程浩宇握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什么事？"

"這個...電話里說不清楚，你還是回來一趟吧。"

"我...我知道了。"

程浩宇掛斷電話，整個人呆坐在那里。

林韻注意到他的異常："怎么了？"

程浩宇看著她，眼神復雜："家里...家里出事了。"

"那你還在這里干什么？趕緊回去啊！"

程浩宇苦笑："我為什么要回去？"

"什么叫為什么要回去？不管發生什么事，你都應該回去啊！"

"是嗎？"程浩宇的聲音很低，"如果他們真的把我當家人，會三年來第一次這樣急著找我嗎？"

林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程浩宇看著手機上不斷亮起的屏幕，心里五味雜陳。

一方面，他擔心家里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就這樣低頭回去。

三年的堅持，難道要在這一刻放棄嗎？

06

程浩宇坐在工位上發呆了整整一個上午。

林韻看著他魂不守舍的樣子，終于忍不住了。

"程浩宇，你還在這里干什么？家里出了事，你不應該立刻回去嗎？"

程浩宇抬起頭看著她："我為什么要回去？"

"什么叫為什么要回去？他們是你的家人啊！"林韻的聲音有些激動。

"是嗎？"程浩宇苦笑了一下，"如果他們真的把我當家人，會在分拆遷款的時候當著全村人的面說我'用不著這個錢'嗎？"

林韻愣住了："什么拆遷款？"

程浩宇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三年前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后，林韻震驚地說："就因為這個？就因為拆遷款的事，你三年沒回過家？"

"不僅僅是錢的問題。"程浩宇搖搖頭，"你不明白那種感覺，當著全村人的面，被自己的父親說成外人的感覺。"

"可是也許你父親有他的考慮呢？"

"什么考慮？弟弟妹妹都有，就我沒有，這還需要什么考慮？"

林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就在這時，程浩宇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妹妹程麗娟的電話。

程浩宇看著手機，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哥..."電話里傳來妹妹哽咽的聲音。

"什么事？"程浩宇的聲音很冷。

"哥，家里情況很嚴重，你快回來吧。"

程浩宇內心五味雜陳："到底什么事？"

"這個...電話里說不清楚，你還是回來一趟吧。哥，我求你了，就回來看一眼吧。"

程浩宇閉上眼睛："我...我再想想。"

"哥，沒有時間想了，你快回來吧！"程麗娟的聲音更加急切。

程浩宇掛斷了電話。

林韻看著他："你還在猶豫什么？"

"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們。"程浩宇的聲音很低，"三年了，我們已經三年沒有說過話了。"

"那又怎么樣？不管發生什么事，你們都是一家人，應該一起面對。"

程浩宇苦笑："一家人？你以為這只是簡單的家庭矛盾嗎？"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一陣喧嘩聲。

林韻走到窗邊往下看，驚訝地說："浩宇，你快來看，樓下有個老人家，好像在找人。"

程浩宇走到窗邊一看，整個人愣住了。

樓下站著的，正是村里的老程叔！

七十多歲的老人家顫顫巍巍地站在公司大廈門口，滿臉焦急地東張西望。

"這...這怎么可能？"程浩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程叔怎么會知道他在哪里工作？又怎么會千里迢迢跑到城里來找他？

程浩宇顧不得多想，連忙跑下樓。

"程叔？您怎么在這里？"

老程叔看到程浩宇，眼中瞬間涌出淚水："浩宇啊，我總算找到你了！"

"您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工作的？"

"是你媽告訴我的，她說你在這家公司上班。"老程叔喘著粗氣，"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才到這里。"

程浩宇心中一震："您專門來找我的？"

"是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老程叔從懷里掏出一個破舊的小布包，"還有這個，一定要交給你。"

程浩宇看著那個布包，心跳莫名加速："這是什么？"

"這里面有你最想知道的答案。"老程叔的眼神復雜，"關于三年前的事情，關于你們父子之間的誤會..."

程浩宇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接過了那個布包。

就在這時，手機瘋狂響起，妹妹程麗娟撕心裂肺的哭聲傳出："哥，情況真的很嚴重！你快回來吧，不管之前有什么矛盾，都是一家人啊！"

程浩宇的手停在布包的繩結上，老程叔催促道："快打開看看吧，看完這個你就會明白一切。"

程浩宇深吸一口氣，緩緩解開了繩結。然而，當他看到里面的東西時，整個人瞬間石化在了原地，臉色變得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