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海水從鐵籠的縫隙瘋狂涌入,瞬間淹沒了陳峰的口鼻。
他的意識在藥物和窒息感中模糊,但眼前的一幕卻像刀子一樣刻進(jìn)了他的靈魂。
他的妻子李娟,正挽著他最好的兄弟王浩的胳膊,冷漠地看著他沉入黑暗的深海。
“陳峰,別怪我們。”王浩的聲音隔著水聲傳來,帶著虛偽的惋惜,“你的公司,我會幫你管好。你的老婆,我也會幫你照顧好。”
李娟臉上沒有絲毫波瀾,甚至還帶著一絲解脫和快意。
她紅唇輕啟,無聲地說了三個字。
“去死吧。”
鐵籠急速下墜,陳峰拼命掙扎,換來的卻是更多的海水灌進(jìn)肺里。劇痛和絕望中,他死死地盯著那艘漸行漸遠(yuǎn)的船,將那對男女的臉孔,刻在了骨血里。
如果有來生……不,若有天理,他化作厲鬼,也絕不放過他們!
01.
陳峰是個老實人,他拼命工作,把賺來的每一分錢都交給妻子李娟,把最好的兄弟王浩當(dāng)成親人。
他以為自己用血汗構(gòu)建了一個幸福的家庭。
可他不知道,他的妻子嫌他窩囊無趣,早已和他的好兄弟搞在了一起。他們覬覦的,是他辛苦打拼下來的公司和資產(chǎn)。
“阿峰,我?guī)湍懵?lián)系了一份高額意外險,受益人寫嫂子,也算給家人一份保障。”王浩拍著他的肩膀,一臉真誠。
“老公,你看人家王總多有風(fēng)險意識,你就聽他的吧。”李娟在一旁溫柔地勸說。
陳峰信了。
他簽下了那份保額高達(dá)三千萬的保單。
簽下自己催命符的那天,他還請兩人在家里吃飯慶祝,覺得自己的生活充滿了保障。
不久后,王浩和李娟告訴他,有個大客戶想在海上游艇會所談一筆大生意。
陳峰不疑有他,喝下了那杯下了藥的“慶功酒”。
再次醒來時,他就在冰冷的鐵籠里,看到了文章開頭的那一幕。他用生命和信任,看清了人心最丑陋的模樣。
隨著鐵籠沉入漆黑的海底,陳峰的一切,包括他的公司、房子、車子,以及他用命換來的三千萬保險金,都順理成章地落入了李娟和王浩的手中。
02.
陳峰的“意外”被處理得天衣無縫。
李娟和王浩在葬禮上“悲痛欲絕”,背后卻早已迫不及待地開始了他們夢寐以求的新生活。
他們住進(jìn)了陳峰買的海景別墅,王浩成了公司的董事長,李娟則手握巨款,每天的生活就是購物、美容、享受。
“這才是人過的日子。”李娟躺在價值數(shù)十萬的沙發(fā)上,對正在給她剝葡萄的王浩說。
王浩笑著把一顆葡萄喂到她嘴里:“以后會更好的。等我把公司徹底穩(wěn)住,我們就結(jié)婚。”
李娟幸福地瞇起了眼。
就在這時,她忽然感到一陣惡心,捂著嘴沖進(jìn)了衛(wèi)生間。
幾天后,醫(yī)院的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
李娟懷孕了。
她欣喜若狂,王浩也興奮不已。這簡直是雙喜臨門!這個孩子,不僅是他們“愛情”的結(jié)晶,更是他們財富帝國的繼承人。
“太好了!我要給我兒子最好的!”王浩抱著李娟,激動地宣布。
李娟靠在王浩懷里,臉上是勝利者的笑容。她覺得陳峰那個廢物真是死得其所,他的死,成全了她和王浩,還送來了一個孩子。
這是她人生最得意的時刻。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場緩慢而恐怖的報應(yīng),正隨著這個新生命的孕育,悄然拉開序幕。
03.
懷孕第三個月開始,李娟的生活里出現(xiàn)了一些怪事。
首先是她的口味。
她開始變得極度口渴,但只喝冰冷刺骨的水,越冰越好。家里的保姆給她燉了上好的補湯,她聞到就吐,卻對一樣?xùn)|西產(chǎn)生了瘋狂的食欲——海鹽。
她會半夜起來,抓一把粗糲的海鹽,直接放進(jìn)嘴里咀嚼,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臉上還露出滿足的表情。
這詭異的一幕,把半夜起來上廁所的王浩嚇了一跳。
“你瘋了?吃這玩意兒干什么!”王浩一把打掉她手里的鹽。
李娟卻像個被搶了玩具的孩子,歇斯底里地尖叫:“我就要吃!我就想吃咸的!又冷又咸的東西!”
除了口味,別墅里也開始不對勁。
明明是盛夏,李娟卻總覺得別墅里陰冷潮濕,空氣里總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海腥味。
夜深人靜時,她總能聽到奇怪的聲音。
“咕嚕……咕嚕……”
那聲音,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又像是在自己耳邊響起,仿佛有人被水淹沒,正在徒勞地吐著最后的氣泡。
她把這事告訴王浩,王浩只當(dāng)她是懷孕激素紊亂,胡思亂想,不耐煩地讓她去看心理醫(yī)生。
04.
怪事在不斷升級,李娟的精神被折磨得幾近崩潰。
她開始做噩夢。
每一個夢里,她都身處一個狹窄、生銹的鐵籠中,四周是無盡的黑暗和冰冷的海水。海水從四面八方涌來,灌滿她的口鼻,那種窒息的絕望感無比真實。
最可怕的是,她總能在黑暗中看到一雙眼睛。
那是陳峰的眼睛。
那雙眼睛里沒有了往日的憨厚和愛意,只有刺骨的怨恨和冰冷的詛咒,死死地盯著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啊!”
李娟再次從噩夢中驚醒,渾身被冷汗浸透,那汗水,聞起來竟也帶著一股咸腥的海水味。
更恐怖的事情發(fā)生在她的身體上。
她的皮膚上,開始出現(xiàn)一些奇怪的斑點,主要集中在手掌和腳踝。那斑點不是普通的孕婦斑,而是一塊一塊暗紅色的,摸上去粗糙不平,像極了泡在水里過久的鐵銹。
她跑遍了各大醫(yī)院,皮膚科的專家都束手無策,只能診斷為“罕見的妊娠期并發(fā)癥”。
王浩起初還安慰她,但隨著李娟變得越來越神經(jīng)質(zhì),他漸漸失去了耐心。
“你能不能正常點!不就是懷孕嗎?哪個女人不懷孕!天天疑神疑鬼的,煩不煩!”
他們的“完美生活”,在這些無休止的詭異事件中,出現(xiàn)了巨大的裂痕。王浩回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留下李娟一個人,守著巨大的別墅和越來越深的恐懼。
05.
臨近預(yù)產(chǎn)期,李娟已經(jīng)瘦得脫了相,眼神里充滿了驚恐。
她不敢一個人待著,總覺得黑暗的角落里,站著一個渾身滴水的男人。她不敢睡覺,因為一閉上眼,就是那個生銹的鐵籠和陳峰怨毒的眼睛。
她撫摸著自己巨大無比的肚子,感受著胎兒有力的胎動,心中卻沒有半分喜悅,只有無盡的恐懼。
她覺得,自己肚子里懷的,根本不是一個孩子。
是一個來討債的惡鬼。
終于,羊水破了。李娟被撕心裂肺的陣痛送進(jìn)了醫(yī)院。
王浩也趕來了,但他臉上沒有即將為人父的喜悅,只有掩飾不住的厭煩和焦躁。
李娟在產(chǎn)房里慘叫了十幾個小時,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終于聽到了嬰兒的啼哭。
“哇——!”
聲音洪亮,但不知為何,聽起來有些怪異。
李娟虛脫地躺在床上,心中唯一的念頭是:這個折磨了她十個月的“東西”,終于出來了。
“生了,是個男孩。”醫(yī)生語氣平淡地說。
“快……快抱來我看看……”李-娟氣若游絲,她必須親眼看看,自己到底生了個什么。
護(hù)士抱著襁褓,正準(zhǔn)備遞給她。
可當(dāng)護(hù)士低頭看了一眼嬰兒的臉時,卻像是見了鬼一樣,猛地倒吸一口涼氣,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
李娟心里“咯噔”一下,那股不祥的預(yù)感達(dá)到了頂點。
“怎么了?我的孩子到底怎么了?!”她掙扎著想坐起來。
旁邊的醫(yī)生和護(hù)士也都圍了過去,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和無法理解的恐懼。
“快給我看!把孩子給我!”李娟歇斯底里地喊道。
一個膽大的護(hù)士閉著眼,顫抖著,把襁褓湊到她面前。
李娟連忙抬頭,當(dāng)她看清自己拼了半條命生下的孩子的模樣時,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放大到極限。
她張著嘴,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怪響,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緊接著兩眼一翻,直挺挺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