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秋收時節,大伯趙永康滿臉得意地找到我:"志華,30畝玉米收了,按說好的對半分,你這份是三萬五千塊!"
我看著他遞來的錢,淡淡地說:"大伯,這錢我不能要。"
"啊?為啥不要?這可是實打實的收成啊!"大伯一臉困惑,手里的錢愣在半空中。
"因為這本來就全是我的。"我的話讓在場的村民都愣住了。
大伯急眼了,臉漲得通紅:"你個城里娃說什么胡話?當初我種的時候你可是同意的!明明說好五五分成的!"
那年春天,我的人生被一通電話徹底改變了。
"陳志華嗎?您父親出車禍了,現在在縣醫院搶救,您快來吧!"電話里護士的聲音顫抖著。
我丟下手頭的工作,連夜從省城趕回老家。當我氣喘吁吁地沖進重癥監護室時,父親已經走了。那個從小把我拉扯大的男人,就這樣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
父親一輩子老實本分,在村里種了大半輩子地。我是他唯一的兒子,從小成績好,他砸鍋賣鐵也要供我讀書。大學畢業后,我留在省城工作,一年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父親從不抱怨,每次通電話都說:"你在城里好好干,家里我能照顧自己。"
記得最后一次和父親通電話,是春節前兩天。他在電話里說:"志華啊,今年家里的地收成不錯,我存了點錢,等你回來給你。"當時我還笑他:"爸,您留著自己花吧,我在城里工作能養活自己。"
現在想起來,那句話成了父親留給我的最后一句話。我永遠不會想到,那次通話竟是我們的訣別。
現在,這個為我操勞了一輩子的男人走了,只留下村東頭那30畝承包地。這是我們家僅有的財產,也是父親一生的心血。
辦理喪事期間,我才真正了解到父親在村里的地位。幾乎全村的人都來送他最后一程,很多人哭得很傷心。
"你爸是個好人,一輩子沒和人紅過臉。"老村長流著淚對我說。
"建國兄弟啊,你走得太早了。"一個和父親同齡的老人哽咽著說。
看著父親的棺材被緩緩放入墓穴,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從小到大,父親給我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任勞任怨。他把最好的都給了我,自己卻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料理完父親的后事,我在村里住了幾天。鄰居們都來安慰我:"志華啊,你爸走得突然,但你要想開點。人在城里有出息,這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大伯趙永康也來了。他是父親的堂哥,比父親大三歲,在村里算是個能人,承包了不少地,家里過得不錯。大伯拍著我的肩膀說:"志華,你爸走了,你一個人在外面不容易。家里這點事兒你別操心,有大伯在呢。"
大伯在村里確實有些威望。他早年做過生意,后來回村承包土地,經營得有聲有色。村里人都說他有眼光、有手段,是個能人。他家的房子是村里最氣派的,院子里停著一輛面包車,在當時的農村算是很了不起了。
當時我還以為他是在安慰我,心里還挺感激的。畢竟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有長輩愿意幫助我,這讓我感到一絲溫暖。
父親下葬后,我請了半個月假處理家里的事務。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那30畝承包地的問題。
村支書找我談話:"志華,你爸的地怎么辦?要不要繼續承包?"
"當然要,這是我爸留下的。"我毫不猶豫地說。
村支書點點頭:"那行,手續我幫你辦好。不過你在城里工作,這地怎么種?"
這確實是個問題。我從小學習成績好,父親一心想讓我脫離農村,從來不讓我干農活。現在我對種地確實一竅不通。
"現在是二月份,再過一個月就要春播了。"村支書提醒我,"你要趕緊想辦法。"
我還沒想好這個問題。說實話,我從小就不喜歡干農活,對種地完全是外行。但這是父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產,我不能讓它荒廢。
在村里的這幾天,我特意去看了看那30畝地。說實話,我以前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現在走在田埂上,我才發現這塊地的位置確實很好,就在村東頭,靠近小河,灌溉方便,而且土質看起來也不錯。
"這塊地是咱們村最好的地之一。"陪我看地的老會計說,"你爸當年承包這塊地,村里不少人都眼紅呢。"
"是嗎?"我有些意外。
"那當然,"老會計繼續說,"這地靠河近,旱不著澇不著,每年的收成都比別家高。有好幾個人想租你爸這塊地,你爸都沒答應。"
聽到這話,我心里一動。看來這塊地比我想象的還要值錢。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父親的房間里整理他的遺物。在一個抽屜里,我發現了一個筆記本,里面記錄著這些年的種地收支情況。從數字上看,這30畝地每年能給父親帶來不少收入。
最后一頁上,父親用工整的字體寫道:"這塊地是老祖宗留下的,一定要傳給志華。不管多困難,都不能賣,更不能讓別人占了便宜。"
看到這句話,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父親對這塊地是真的有感情,他把它看作是傳家寶。
"我再想想辦法。"我對村支書說。
假期結束,我回到省城繼續工作。心想著過段時間再回去看看,琢磨琢磨怎么安排那30畝地。
在省城的律師事務所里,我每天處理著各種案件,但心里總想著家里的那塊地。同事們看我心不在焉,都勸我要看開點。
"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為自己的將來考慮。"一個資深的律師同事對我說。
"我知道,就是心里放不下。"我說。
"那塊地對你來說確實是個負擔,"同事繼續說,"你又不會種地,要不就租給別人算了。"
這個建議讓我想起了村里人的話。也許這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一個月后的清明節,我回村給父親上墳。按照農村的習俗,父親去世后的第一個清明節是很重要的,必須要隆重一些。
我買了很多紙錢和供品,在父親的墳前燒了很久。望著父親的墓碑,我心里默默說道:"爸,您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您留下的地,不會讓人占便宜的。"
從墓地回來的路上,我路過那30畝地,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那30畝地已經被種上了玉米,綠油油的苗子長得正好。我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仔細確認了幾遍,沒錯,這就是我家的地。
我急忙找到村里的老會計:"李叔,我家那30畝地怎么回事?我沒委托任何人種啊?"
老會計一拍腦門:"哦,這事兒啊!你大伯種的,說是幫你代管。我還以為你們商量好了呢。"
我心里一沉,馬上去找大伯。
大伯正在自家院子里曬玉米,看到我來了,臉上堆滿了笑容:"志華回來了?來來來,坐下說話。"
"大伯,我家那30畝地是怎么回事?"我直接問道。
大伯拍了拍手上的土:"哎呀,這事兒我正想跟你說呢。你爸走得突然,地不能荒著啊。我看你在城里忙,就幫你種了玉米。這不,苗子長得多好!"
"可是您事先也沒跟我商量啊。"我有些不悅。
大伯擺擺手:"這有什么好商量的?咱們是一家人,我還能害你不成?再說,你懂種地嗎?種子什么時候播,什么時候施肥,什么時候收,你知道嗎?"
我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確實,我對種地一竅不通。
"這樣吧,"大伯接著說,"我也不占你便宜。這玉米我管到收,種子、化肥、人工都是我的,到秋后咱們對半分成,你看怎么樣?"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實話,這個提議聽起來還算公平。我不用操心,還能有一半收成。
"志華,你考慮考慮。"大伯繼續勸說,"你在城里有正經工作,這點農活你也不在行。我種了一輩子地,有經驗。這樣對咱們都好。"
這時候,幾個村民也圍了過來。
"志華,你大伯說得對。"李大娘插嘴道,"城里人哪懂種地?有你大伯幫忙,你還能有收成,這是好事兒。"
"就是,"另一個村民也附和,"你大伯在村里種地的技術數一數二,跟著他你不吃虧。"
看著大家都這么說,我也不好再堅持什么。畢竟人家已經種下去了,總不能讓人家挖了重種吧。
"那行吧,就按大伯說的辦。"我最終同意了。
大伯臉上笑開了花:"這就對了!你看,一家人嘛,互相幫助。你在城里安心工作,地里的事兒交給我。"
我當時確實覺得這樣安排還不錯。沒想到,這只是一個開始。
回到城里后,我心里總覺得有些不踏實,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工作忙起來,我就把這事兒暫時放在了一邊。
過了一個月,我再次回村探望。一進村就聽到大伯在和別人聊天:
"我那侄子啊,在城里待傻了。這么好的地,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種。要不是我,今年就荒了。"
"永康,你這侄子有福氣,攤上你這樣的大伯。"旁邊的人恭維道。
"那是,"大伯得意地說,"我這人心善,看不得地荒著。他爸走了,我不幫他誰幫他?"
聽到這些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什么叫"在城里待傻了"?什么叫"要不是我就荒了"?明明是我家的地,怎么聽起來好像是他在施舍我?
但我忍住了沒有發作。畢竟地已經種下了,秋收還能有一半收成,我也沒什么損失。
夏天的時候,我又回去過幾次。每次去,都能看到大伯在地里忙活。說實話,他確實很用心,地里的玉米長得不錯。
一次,我在地頭碰到村里的老王。老王看看四周沒人,壓低聲音對我說:"志華,你大伯這人...你要小心點。"
"怎么了,王叔?"我有些好奇。
老王欲言又止:"算了,不說了。你自己長個心眼就行。"
這話讓我更加疑惑,但老王不肯多說,我也沒辦法。
七月份的時候,玉米正是需要施肥的關鍵時期。我回村看到大伯正在地里忙活,就主動過去幫忙。
"大伯,辛苦您了。"我真誠地說。
大伯直起腰,擦了擦汗:"不辛苦,都是應該的。你在城里掙錢不容易,這點農活就交給我吧。"
我們一起干了一會兒活,大伯突然問我:"志華,你在城里干什么工作?"
"在律師事務所工作。"我隨口答道。
大伯的手明顯停頓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地繼續干活:"哦,律師啊,那挺好的。"
我當時沒在意這個細節,后來想起來才覺得有些蹊蹺。
八月份,玉米已經結穗了。我又回了一趟村,這次聽到了更多的閑言碎語。
"永康這次可是占大便宜了,"有村民在背后議論,"30畝好地,白種一年。"
"人家侄子不懂事兒,還感激他呢。"另一個人笑著說。
"城里人就是好騙,以為自己聰明,其實啥也不懂。"
這些話傳到我耳朵里,讓我開始重新審視這件事。我開始懷疑,大伯的"好心"可能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九月份,玉米馬上就要收獲了。大伯越來越興奮,經常在村里炫耀:"今年收成不錯,我這侄子有福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經為他準備了一份"大禮"。
中秋節前后,玉米徹底成熟了。大伯興沖沖地找到我:"志華,可以收玉米了!這次收成不錯,估計能收7萬多斤。"
"那太好了,辛苦大伯了。"我表面上很高興。
"客氣啥,咱們是一家人。"大伯滿臉堆笑,"按市價算,能賣7萬塊錢,咱們一人一半。"
我點點頭:"那就按您說的辦。"
大伯更加得意了:"我就說嘛,跟著我你不會吃虧的。城里人啊,還是要學會變通。"
收玉米那天,大伯找了好幾個人幫忙,忙活了整整一天。看著一車車的玉米被拉走,大伯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志華,你看這收成,多好!"大伯指著滿車的玉米說,"要是你自己種,能有這個產量嗎?"
我微笑著點頭:"確實,還是大伯有經驗。"
玉米賣完后,大伯很快就找到我,手里拿著一沓錢:"志華,總共賣了7萬1千塊,除去成本,凈賺6萬8千。這是你的一半,3萬4千。"
我看著那些錢,心里五味雜陳。這原本應該全部是我的,現在卻要被分走一半。
"大伯,這錢我不能要。"我出乎意料地說道。
大伯愣住了:"為啥不要?這是咱們說好的。"
"因為這本來就全是我的。"
大伯的臉色變了:"志華,你這是什么意思?當初可是你答應的五五分成!"
我掏出手機,點開錄音軟件:"大伯,要不咱們聽聽您當初是怎么說的?"
大伯看到我手機屏幕上的錄音圖標,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你...你錄音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的,從春天開始,我們每次的對話我都錄了。"我平靜地說,"想聽聽嗎?"
大伯強裝鎮定:"錄就錄了,我又沒說過什么見不得人的話。"
我點擊播放鍵,錄音開始了:
"哎呀,這事兒我正想跟你說呢。你爸走得突然,地不能荒著啊。我看你在城里忙,就幫你種了玉米。"
這是大伯當初和我說的話,現在聽起來倒還算正常。
但接下來的錄音,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