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醫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兒子,他才十九歲啊,中午的時候還好好的……”
市一醫院急診室里,白熾燈晃得人心神不寧,一位母親站在重癥監護室門外,幾乎哭成了淚人。
這個被送進ICU的年輕人,名叫周宇,19歲,是本市重點大學的大一學生。
三小時前,他剛吃了校門口攤販售賣的八顆楊梅。不到二十分鐘,便出現劇烈反應:腹痛、嘔吐、意識模糊,隨后被室友緊急送醫。醫生初步診斷為“急性中毒”,情況危急。
得知孩子被送進醫院,周建國與李琴第一時間驅車來到醫院。他們怎么也想不明白,孩子不過吃了幾顆水果,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01.
周宇今年剛滿十九歲,是一所重點高校計算機學院的大一學生。
他皮膚白凈,戴著一副銀框眼鏡,個頭不算高,眉眼清秀,骨子里透著一股安靜文氣。平日里,周宇的生活很規律,課程認真聽,作業從不拖,成績也一直排在班級前列。但他性格內向,不太愛參與社團活動,最喜歡待在寢室里,抱著一本算法分析的教材,看得全神貫注,有時一看就是一個下午,連飯都忘了吃。
這個夏天來得特別早,四月末氣溫便直逼三十度,太陽炙烤著整個校園。下午三點,寢室的風扇已經轉得嗡嗡響,可依舊無法驅散悶熱。周宇的幾個室友在屋子里待不住,有人提議去打網球。王磊一邊系鞋帶一邊抬頭沖著周宇喊:“哥們兒,你也出來透透氣,別老在悶屋里。”
周宇合上書頁,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遲疑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好吧,也該動動了。”于是四個男生拎著球拍,頂著驕陽,興致勃勃地往體育場走去。
兩小時下來,王磊和老劉打得酣暢淋漓,衣服都濕透了,而周宇卻明顯有些吃不消,臉上的汗珠一顆顆往下滴,后背已經貼滿了汗水,臉色泛白。他喘著粗氣,扶著膝蓋苦笑:“不行了,我先回去了,得躺會兒。”
“行,路上注意點!”室友擺了擺手,又繼續揮拍上場。
周宇腳步略顯虛浮地穿過操場,沿著林蔭小道繞回寢室樓,那條路他走了無數遍,今日卻覺得格外長,太陽毒辣地烤在他頭頂,汗水順著鬢角流進脖頸。他下意識地掀了掀衣襟,只覺喉嚨發干,胸口悶熱,迫不及待想沖個涼水澡。
他住的寢室樓正對著學校東側的柵欄,那一帶是出了名的小攤聚集地,雖然學校明令禁止校外商販進來,但柵欄外總有些流動攤點對學生叫賣。
周宇剛拐進樓道,就聽到門口有人吆喝:“新鮮楊梅啊,山里摘下來的,不甜不要錢!”聲音脆亮,帶著些煙嗓,是個中年女子,她扎著高高的馬尾,戴著帽子和袖套,腳邊擺著兩個大塑料筐,筐里楊梅堆得圓滾滾、烏紫發亮,在陽光下泛著細小水珠,吸引了不少路過的學生。
周宇本不打算停步,可不知為何,那一抹熟悉的酸甜氣息鉆進鼻腔,瞬間勾起了兒時的記憶。他小時候最愛吃的就是楊梅,母親曾每年六月端午從外婆家帶來一籃,他一顆顆小心摘著吃,酸得咧嘴卻舍不得放下,如今看著這筐晶亮通透的果子,竟有些饞意泛起。
他湊過去看了看,攤主笑得很熱情:“小伙子,這楊梅剛摘下來的,你看多漂亮,絕對沒打藥,新鮮得很!”周宇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價格,便宜得出奇,也沒多想,掏出十塊錢遞過去。
攤主用塑料袋兜了一小袋,動作很快,不到一分鐘就遞給了他。
周宇拎著袋子上樓梯,心急火燎地想洗個澡降溫,到了寢室,又覺得口干舌燥,他索性坐下,喘著氣,拉開楊梅袋子,從中抓了一顆放進嘴里。
楊梅的味道一入口就炸開了,表皮細密、果肉飽滿,酸得恰到好處,汁水濃郁中帶著一絲澀意,咬開后甜味漸出,混合著果酸,刺激著口腔中每一個味蕾。周宇拿起楊梅在水管下簡單沖了沖,也沒再細洗,就著袋子吃了八顆,擦了擦嘴,正準備起身去衛生間沖個涼水澡,再回來繼續慢慢吃,卻不料剛站起身,腹部就猛地絞痛了一下。
這種感覺像是一根鋼絲猛地在體內纏繞、收緊,一下一下擰得他眼前發黑,周宇下意識捂住肚子,身子彎成了弓形,冷汗不斷往外冒。嘴里也涌上一陣酸水,反胃感如浪潮般翻涌,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試圖起身呼救,可腳下一軟,整個人撲倒在地,視線晃動中,寢室天花板模糊不清,耳邊仿佛傳來心跳聲,一下一下,急促雜亂,最后逐漸陷入寂靜。
等室友們打完球回來,推開寢室門,王磊第一個看到趴在地上的周宇,嚇得臉色蒼白,沖過去一把將人翻過來。
“老周?你咋了?!”
周宇面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呼吸微弱,整個人癱軟得像一灘水。
“快打120!快!他出事了!”王磊嘶吼著喊出這句話,電話撥出的同時,他手忙腳亂地找水、拍臉,可都無濟于事。
其余幾人慌成一團,有的跑去宿管室報信,有的打通了周宇父母的電話。
02.
午后陽光明晃晃地灑在街道上,熱氣從柏油路面不斷蒸騰而起。周建國正在自家小超市門口卸貨,李琴則在收銀臺后擦汗,核對著貨品清單。
突然,李琴的手機響起來了,一個陌生號碼便打了進來。她有些奇怪,接通后,里面傳來了一個充滿焦急的聲音:“阿姨,我是周宇室友,他出事了!正在市第一醫院!”
李琴的腦袋“嗡”地一下炸開了,整個人從座位上跌坐下來,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一只手死死扣住收銀臺邊緣,嘴唇顫抖著重復:“出事了,怎么回事?”
李琴下意識想去聯系兒子,二人最近一次聊天就在今日中午,周宇給李琴發信息:“媽,中午吃了紅燒肉跟蒸蛋,還不錯,就是太熱,感覺自己要化了。”
李琴她叮囑道:“天太熱了,你別老呆屋里不動,運動可以,但不能曬著。多喝水,別喝冰飲,空調別吹太低。”
明明當時周宇還健健康康的,怎么不到半天,就去醫院了呢?
周建國眼見她神色不對,一把奪過電話,聲音壓著火急:“孩子怎么了?你說清楚點!你們現在在哪個醫院?”
“第一醫院,情況挺嚴重的……”電話那頭的聲音快要哽咽。
李琴撲到屋里拿出車鑰匙,與丈夫快步沖出門,小超市的門還開著,貨品堆在角落,但此刻兩人心思全無,發動汽車,飛速駛出小區。
周宇所讀的大學就在隔壁市,平日開車也就一小時出頭。一路上,車里氣氛凝固,李琴幾次想說話,卻只發出破碎的嗚咽聲,眼淚啪嗒啪嗒砸在大腿上,周建國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用力到關節泛白,車速不自覺提到最高限度,眼神直直盯著前方,眉頭緊皺。
趕到醫院時,天已經昏沉,傍晚的風吹在臉上,透著熱意,醫院門口人來人往,燈光明亮而刺眼。兩人一進門,就看到周宇的三個室友站在急診門口,個個低著頭,臉色難看。
“周宇呢?他在哪?”李琴聲音帶著哭腔,一下撲到王磊面前,抓住他的胳膊,“你們不是說送來醫院了嗎?醫生怎么說?”
王磊臉色蒼白,聲音發虛:“阿姨,醫生說、說周宇是中毒了!情況挺嚴重的,現在人還在ICU里搶救。”
“中毒?他怎么會中毒?”李琴猛地后退兩步,一把捂住胸口,眼前發黑,踉蹌著靠到墻邊才沒跌倒,周建國攙住她,臉上也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與茫然,喃喃自語:“他中午還跟我們聊天的,怎么可能出這種事……”
急診醫生走出來,看了他們一眼,面色凝重:“患者情況比較緊急,初步判斷是急性食源性中毒,尚不清楚具體致毒源,還需進一步觀察與化驗。請家屬配合我們了解孩子當天的飲食情況。”
王磊忙上前解釋:“醫生,周宇是我們的室友。他早上和中午都在學校食堂吃飯,我們幾個人吃的也都一樣,沒有點外賣,學校的食堂按理說是不會出問題的。”
“那下午呢?他有沒有吃其他東西?”醫生追問。
“下午三點我們約他去打網球,”王磊回憶道,“他打了兩個小時說不太舒服,就提前走了,回宿舍的時候還說想洗個澡,我們也沒太在意。”
說到這,站在一旁的另一個室友突然皺起眉,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記得!在我們抬他下樓的時候,他的桌上有一袋子楊梅,像是剛買不久的。”
李琴猛地抬頭:“楊梅?學校哪來的楊梅?”
王磊神情一怔:“學校確實不賣楊梅,那八成是從校門口外面小攤買的。”
周建國聞言當即道:“快,帶我去拿那袋楊梅看看!”
03.
幾人急匆匆沖回宿舍,房間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果酸氣味,桌面上,確實還放著一袋已經攤開的楊梅,色澤烏亮,果汁順著袋口微微滲出,空氣中夾雜著一絲說不清的酸澀與腐甜。
李琴用顫抖的手拿起那袋子,眼睛死死盯著那一顆顆圓滾滾的果子,嘴唇發干。
為了確認來路,幾人前往學校保衛處調取監控,從下午時段排查,最終定位在三點多左右,周宇在宿舍樓后門附近從一個攤販手中買了一袋楊梅,賣楊梅的是一位中年女子,身穿碎花衣,扎著高高的馬尾,聲音洪亮,不斷在吆喝“新鮮楊梅,不甜不要錢”。
得知攤販還在原地,周建國臉色陡然變得鐵青,攥著那袋楊梅快步朝著后門趕去。
果不其然,那女子還坐在原來的位置,正熟練地用塑料袋稱楊梅遞給一位女生,嘴里笑著說:“剛從山上采的,今兒個熱,賣得快,晚來就沒了。”
“你是賣楊梅的?”周建國怒不可遏地沖過去,手中楊梅袋子“啪”地一聲拍在攤位上,聲音驚得附近幾個學生都望了過來,“你賣的這些東西,把我兒子送進了醫院你知道嗎?”
李琴也沖了上來,臉色慘白,眼眶紅腫,聲音幾近哽咽:“他才十九歲!吃了你這楊梅,進了ICU,你說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攤主一聽頓時漲紅了臉,嘴角抽搐著反駁道:“你們別血口噴人,我這楊梅是山上現摘的,純天然的,天熱我還用水沖著呢,哪有什么問題?”
“人都在醫院躺著呢,你還要狡辯!”李琴幾乎崩潰地喊道,“你有沒有撒農藥?有沒有亂加東西?!”
攤主臉色難看地站起來:“我做生意十幾年,從沒出過事,你們兒子有事別賴我,這果是天然的,不信可以查!”
周建國咬著牙,聲音里已經透出寒意:“查?好,我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查!”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掏出手機撥通了110,目光如炬,緊緊盯著眼前面色蒼白的攤販,李琴則一動不動地站在攤前,雙手抱在胸口,緊抿著唇。
此時的醫院里,周宇仍昏迷未醒,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回蕩在每個人的耳膜處。
警車停在校門口,紅藍警燈一閃一閃地照亮了傍晚已經昏暗下來的天色,周圍聚集的學生紛紛避讓,低聲議論不斷。兩名身穿制服的民警快步走向事發現場,手中拿著記錄本,面色冷靜中帶著幾分無奈,顯然已習慣處理突發糾紛,但眼下這場爭執卻比普通的小攤糾紛更為復雜,牽扯到一名學生生命安危,讓他們不得不格外慎重。
“你們都先冷靜一下。”年長些的民警伸出手示意雙方稍作安靜,轉向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周建國,“你是家屬對吧?孩子現在什么情況?”
“還在ICU里!昏迷不醒!”周建國的聲音因為情緒激動而發顫,手指著攤位邊那個正試圖收拾果筐的中年女子,“就是她!我兒子吃了她賣的楊梅才進的醫院,她要是不撒藥、加料,孩子怎么會出事?”
“你們不要亂說話啊!”楊大姐這邊也毫不示弱,“我賣楊梅十幾年,從來沒出過事,我家楊梅是自己山上采的,沒打藥、沒泡水!”
民警問:“楊大姐,你是不是下午賣過楊梅給周宇?”
楊大姐低頭擦了一把汗,嘴唇動了動,還是點了點頭:“是,我記得有個穿白T恤的男生過來買了一小袋,但我可以發誓,我的楊梅絕對沒有問題!”
民警在記錄本上寫了幾行,又轉向另一名同事,“帶上那袋楊梅樣本,還有攤位上現在在售的果子,一起送去醫院檢測。”
深夜十一點,楊梅的初步檢測報告出來了。李琴坐在走廊長椅上,眼圈發黑,眼神空洞,看到報告的那一刻,目光里終于有了點光亮。
可當視線落在檢測結果的那一行時,夫妻倆瞬間臉色大變。
報告結論如下:所檢楊梅樣品中未檢出農藥殘留物成分,未檢出有毒化學添加劑,細菌總數與大腸菌群均在國家標準限值以內。
醫生也走過來,語氣沉穩地補充道:“我們目前也可以初步排除農藥中毒的可能性,患者的血液指標并未顯示典型有機磷類或氨基甲酸酯類農藥中毒反應。”
“什么?”李琴愣在原地,“都沒問題,那我們是冤枉了她?”
周建國也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手中的報告紙有些被攥皺。他看了一眼監護室里的床位,兒子戴著氧氣面罩,胸口微微起伏,額頭貼著退熱貼,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他心頭一陣刺痛,淚水無聲地滑下來,聲音低啞:“如果不是楊梅,那還能是什么?”
突然,周建國仿佛想到什么,開口道:“難不成是有人故意動的手腳?”
李琴猛地抬頭,神情帶著一絲驚恐:“你是說有人下毒?!”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的呼吸都滯了滯,空氣仿佛瞬間變得凝滯。
周建國緩緩搖頭,眼里透出一絲遲疑。他覺得,如果楊梅沒問題,又排除了食堂,那就只有認為這一可能了,跟他接觸最多的,不就是寢室那幾個男生嗎?
王磊等三位室友這時也趕來病房門口,聽到這番話頓時臉色變了:“叔叔,您別這么說,我們幾個有時候確實也有小爭執,但誰會為了這些事投毒啊?”
幾人面面相覷,見周建國夫妻仍然面色狐疑,直言愿意配合他們調查。在他們帶領下。周建國跟李琴回到寢室,將水杯、水壺、飲水機出水口一一檢查,甚至掀開書桌、床鋪、行李箱翻找。然而除了一些散亂的書本與運動服,根本沒發現任何可疑物。
從寢室里無功而返,周建國跟李琴陷入了崩潰之中。
醫生見二人已經數日未眠,神色憔悴,直言道:“我理解你們的焦慮和懷疑,但目前為止,沒有證據能指向人為下毒。而且根據病情發展來看,周宇在下午打完網球時是正常的,沒有任何癥狀變化,問題出現在從操場回寢室這段時間內,那袋楊梅仍然是最可疑的因素。”
李琴緊緊攥著手里的檢測報告,喃喃問道:“可不是說楊梅沒問題嗎?”
醫生耐心解釋:“是的,第一次檢測中沒有確實沒有發現農藥或毒素,但這不代表就沒有其他可能性。有些物質不在常規檢測項目內,比如某些特殊成分,或在儲存、反應過程中的變化產物,初檢不一定查得出來。”
“我覺得,必須對楊梅進行二次檢查。”
04.
醫生站在實驗室里,戴上手套的雙手按住案板邊緣,低頭,目光落在那袋剛從病房送來的楊梅樣品上。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隱約的酸甜氣息,那是果肉在高溫環境中輕微發酵后逸散出的味道,既不是腐敗,也談不上新鮮。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其中一顆色澤暗紅的楊梅撈起,放在冷光燈下的瓷白托盤上,那果實表皮看起來飽滿,但仔細觀察卻能察覺到些許皺縮,指腹輕輕一捏,果肉明顯偏軟,沒有新采楊梅該有的彈性與微澀觸感。
醫生伸手取過一柄不銹鋼解剖刀,輕巧地從楊梅頂端切入,隨著刀刃劃過,一道細微的“噗啵”聲響起,果汁隨之滲出。顏色帶著一種略發渾濁的深棕,果肉邊緣呈現出一種近似銹色的斑點,那是果肉細胞結構因時間過長被氧化的跡象。
看到這一幕,醫生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他俯下身,更貼近地觀察剖開的果肉,內芯已明顯塌陷,纖維結構邊緣發暗,甚至能看到微小的汁液已經沿著果核滲透,出現水解反應。這說明這棵楊梅絕非“剛摘不久”,而是至少放置了兩到三日以上。
“但這種程度的氧化不至于致人中毒。”
醫生低聲自語,他小心地將剖開的果肉翻轉,用棉簽蘸取果汁,準備繼續做進一步的化學檢測時,忽然,他的動作頓住,余光注意到了一點異樣。
在托盤邊緣一顆干縮的楊梅上,果皮表面隱約覆蓋著一層極細的顆粒狀物質,那些顆粒極小,顏色近似灰白,難以完全察覺。醫生蹙起眉,伸手取出一柄干凈的鑷子,輕輕夾起那細小的顆粒物,放入另一塊干凈載玻片上,隨后戴上護目鏡,將其放入初步成分測試儀中。
短短幾秒后,檢測儀屏幕上跳動的數據讓他臉色瞬間一變。
他的手微微顫了一下,站在顯微鏡前的身體不自覺往后一退,臉上血色盡褪,眉心緊緊鎖住,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這異樣的神情被站在門口的周建國跟李琴盡收眼底,他眼見醫生神色突變,立即快步上前,聲音急促:“醫生,您是不是發現了什么?是不是楊梅上真的有毒?”
醫生的眼睛盯著檢測屏上的數值一動不動,雙唇抿成一道鋒利的線,過了好幾秒,才艱難地開口:“這不是毒……”
“不是毒?”李琴緊隨其后,也擠到了操作臺邊,聽到這句話時,眼神猛地一閃,情緒幾乎崩潰,“那、那為什么你的臉色那么難看?孩子怎么會昏迷不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醫生并未解釋,他默默摘下護目鏡,沉沉吐出一口氣,將之前切開的那枚楊梅再次用鑷子翻開,從剖面向內剝離出一層看似普通卻微微發白的果肉組織,神情凝重,招呼兩人靠近。
“你們看看這里……”他手里的動作放得極慢,用鑷子指著果肉靠近表層與果皮之間的一道細縫,“這里才是關鍵。”
周建國跟李琴走上前,盯著醫生手中鑷子的位置,慢慢湊近,一股難言的腐甜氣息鉆進鼻孔,周建國的心驟然急速跳動起來,他動了動嘴唇,臉色瞬間蒼白,他竟然看見......
此刻,李琴也反應了過來,她的腦海里想起楊大姐當初放下的話,嘴唇顫動,頭皮發麻,雙腿一軟,整個人踉蹌幾步,差點跌倒在地上。她猛地搖搖頭,失聲驚呼:“這、這楊梅......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