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憑什么背著我把你爸接來?!"丈夫怒火中燒的聲音在耳邊炸開,江雪慧下意識護住臉頰,那里曾經留下過他的巴掌印。
現在的家庭,多少都藏著養老這根導火索。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更多人沒想到,養老問題才是婚姻的照妖鏡。
我叫江雪慧,今年四十五歲,是個小學語文老師。十五年前,我嫁給了周建國,他比我大八歲,在區政府工作,是個辦事員,性格沉穩踏實。我們的婚姻在外人看來挺和諧,但只有我知道,它像一潭死水,平靜之下藏著難言的暗流。
結婚第三年,我爸媽離婚了。我媽改嫁去了南方,我爸則留在了老家獨自生活。那時我剛懷上女兒周苗苗,周建國對我爸就有些不滿,總覺得他是累贅。"你爸那邊,咱就別管了。他一個大老爺們,自己能照顧自己。"每次提起我爸,他總是這么說。
我記得那是苗苗六歲那年的夏天,我爸突然打電話來說想我了,想來城里看看我和外孫女。我沒敢告訴周建國,怕他不高興,就偷偷接了爸爸來家里住。那天晚上,周建國下班回來,看到我爸坐在客廳,臉色立刻變了。
"你怎么來了?"他冷冷地問。
"我想女兒和外孫女了,來看看。"爸爸笑呵呵地回答。
晚飯后,周建國把我拉到臥室,質問我為什么不提前告訴他。我解釋說怕他不同意,就先斬后奏了。沒想到他突然揚起手,"啪"的一聲,一個耳光扇在我臉上。
"這個家是我的,以后不經過我同意,不準隨便帶人回來,尤其是你爸!"他咬牙切齒地說。
那一晚,我含著淚把爸爸送到附近的旅館住下。看著爸爸失望的眼神,我心如刀割。從那以后,我和爸爸的聯系變得更少了,他也再沒提過要來看我。
十年過去,苗苗已經上初中了。去年冬天,我接到村里電話,說我爸在家摔了一跤,腿骨折了,沒人照顧。我心急如焚,趕回老家看望。爸爸躺在破舊的土炕上,瘦得只剩皮包骨,屋子里冷得像冰窖,連個暖氣都沒有。
那一刻,我心如刀絞。這么些年,我一直想著要好好孝敬父親,可總是因為周建國的態度而躊躇不前。看著父親蒼老的面容,我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接到城里來養老。
回到家,我試探著跟周建國提了這件事。他正在看電視,聞言放下遙控器,冷冷地看著我。
"你瘋了吧?我們家就這么大地方,哪里還能再塞一個人?再說了,你爸那么大年紀,照顧起來多麻煩。"
"可他是我爸爸啊,他現在生病了,沒人照顧..."我小聲辯解。
"那是你爸,不是我爸!"周建國提高了聲音,"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就說過,我不會贍養你的父母。你要是想盡孝,可以寄錢回去,請個保姆照顧他。"
我沉默了。這些年,我一直在學校兢兢業業地工作,攢下的錢都貼補了家用。周建國雖然工資不低,但他有自己的開銷,從不會主動拿錢出來給我父親。我知道,要請保姆照顧父親,我的工資根本不夠。
一個月后,我父親的傷勢有所好轉,但醫生說他的腿已經不能完全康復,以后走路都需要拐杖。想到父親孤零零一個人在老家,我夜不能寐。
終于,在一個周建國出差的周末,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我開車回老家,把父親和他簡單的行李接到了城里。
我找了個小區附近的一居室,每個月交一千五的租金,把父親安頓在那里。白天我上班時,就請鄰居大媽照看一下,晚上下班后,我就去給父親做飯、洗衣服。苗苗也很喜歡爺爺,常常纏著我一起去看他。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個月,周建國似乎沒有察覺。我以為可以就這樣瞞下去,直到有一天,他提前下班回來,發現我正準備出門。
"這么晚了,你去哪?"他問。
"學校加班。"我撒了謊。
"真的?"他狐疑地看著我,突然抓起我的包,翻了出來。里面裝著我給父親做的飯菜。
周建國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你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么?"
在周建國的逼問下,我終于承認了已經把父親接到城里租房子住的事實。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樣鋒利,臉上的肌肉抽搐著。
"你背著我做這種事?"他的聲音壓抑著憤怒,"我明確告訴過你,不想和你父親有任何瓜葛!"
"他是我爸爸!"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他現在腿腳不便,需要人照顧。我難道要看著他一個人在老家孤獨終老嗎?"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周建國冷冷地說,"我娶的是你,不是你全家。當初說好的條件,你都忘了?"
我沉默了。結婚前,周建國確實提出過不愿意與我父母同住的條件,但那時我沒想到父母會離婚,更沒想到父親會需要照顧。
"我沒有讓他住進我們家,我只是在附近給他租了房子。"我試圖解釋,"這不會影響到你的生活。"
"你每天晚上去照顧他,難道不影響我們的生活嗎?"周建國冷笑,"你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我和苗苗算什么?"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感到心痛,"我白天上班,晚上才去看爸爸一小時,回來后還是會照顧你和苗苗。我什么時候虧待過你們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兩個月的變化嗎?"周建國逼近我,"做飯不用心,家務活馬虎,整天心不在焉的。你把最好的時間和精力都給了你爸,給我們家的只是剩余!"
我無言以對。確實,這兩個月來我比以前更忙碌了,有時候做家務會心不在焉,但我從未想過要虧待自己的家人。
"你必須做出選擇,"周建國最后通牒般地說,"要么把你爸送回老家,要么我們離婚。"
他的話像一記重錘敲在我心上。十五年的婚姻,難道就因為我想盡孝道而走到盡頭?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認真的嗎?"我顫抖著問。
"非常認真。"他的眼神冰冷,"三天時間考慮,周六之前給我答復。"
說完,他轉身進了臥室,重重地關上門。
我站在客廳,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灑在地板上,照出我孤單的影子。
那一刻,我想起了十年前那個耳光,想起了父親失望的眼神,想起了他躺在冰冷土炕上的樣子。我忽然明白,這場婚姻里,我一直在退讓,而周建國從未真正尊重過我的家人。
接下來的兩天,家里的氣氛降到冰點。周建國上班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書房,我則忙著學校和照顧父親的事,我們之間幾乎沒有交流。苗苗察覺到了異常,小心翼翼地問我:"媽媽,你和爸爸怎么了?"
我只能勉強笑笑,說:"沒事,大人有點小矛盾。"
周四晚上,我去看望父親。他坐在窗邊,正在看一本舊書。看到我進來,他的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
"雪慧來了!"他高興地說,"今天學校忙嗎?"
我勉強笑了笑,開始準備晚飯。父親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心事,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不順心的事?"
我不想讓父親擔心,搖搖頭說:"沒什么,就是有點累。"
飯后,父親堅持要和我聊天。在他溫和的目光下,我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把周建國的最后通牒告訴了他。
父親聽完,長長地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手。
"傻孩子,你不該為了我和你丈夫鬧矛盾。"他說,"我回老家就是了,反正我一個人習慣了。"
"不行!"我擦干眼淚,堅定地說,"您的腿腳不便,需要人照顧。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您一個人受苦。"
父親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我:"雪慧,這些年,你過得幸福嗎?"
這個問題讓我愣住了。幸福嗎?我從未認真思考過。結婚這么多年,我習慣了周建國的脾氣,習慣了小心翼翼地維護這個家,卻很少問自己是否幸福。
"我...不知道。"我老實回答。
父親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孩子,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是活得有尊嚴,有自我。如果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能孝順,那這個家還有什么意義?"
我回家后,輾轉反側,無法入睡。父親的話在我腦海中回蕩,讓我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婚姻。
周五早上,當我起床準備早餐時,發現周建國已經坐在餐桌前等我。他的眼中帶著一絲期待。
"考慮好了嗎?"他直截了當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