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古井冒出黑色濃稠液體的那天,我和父親的爭吵戛然而止。十五年的積怨在那一刻仿佛都被凍結。當我們用水桶撈上那個滿是泥垢的盒子時,父親的臉色瞬間慘白,雙手顫抖得幾乎握不住桶柄。
盒子里的東西徹底改變了我對他的認知,也粉碎了我三十年來對自己身世的所有想象。家族的秘密像毒蛇般纏繞著我們,不給任何人喘息的機會。
很多人說,父子之間隔著一座山,越想靠近反而越遙遠。
我叫林默,今年三十五歲,回到這個生我養我的小鎮已經半個月了。父親生病的消息是舅舅打電話告訴我的,電話那頭,舅舅的聲音沙啞:"默兒,你爸不行了,醫生說撐不過這個月,你...還是回來看看吧。"
十五年了,我和父親沒有說過一句話。那年我二十歲,懷揣著大學錄取通知書和滿腔熱血,卻在臨走前的晚上與父親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爭吵。
"你憑什么管我!"我記得自己吼道,臉漲得通紅,"媽去世這么多年,你從來沒關心過我,現在我要出去闖一闖,你又跳出來裝什么好父親?"
父親站在我面前,他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陰沉。他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我,那眼神像把刀子,讓我心里發毛。
"不準去。"他最終只丟下這三個字,轉身離開了。
那晚我收拾行李走人,再也沒回過這個家。十五年來,我在外打拼,從北京到上海,再到深圳,事業小有成就,也娶了妻子,有了兒子。而父親的消息,只是通過舅舅偶爾傳來只言片語。
站在老宅門前,我心情復雜。這座建于上世紀六十年代的磚瓦房,在周圍拔地而起的新樓中顯得格格不入。破舊的大門上,紅漆已經剝落,露出斑駁的木質。門前的那口古井依然存在,只是已經被一層厚厚的水泥封住了井口,上面還放了幾塊石板。我記得小時候,這口井是全家的水源,母親常在井邊洗衣服,而父親則每隔幾天就要打上來一桶水,用來澆灌院子里的那幾株花草。
推開門,屋內的陳設幾乎沒有變化,只是多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藥味,混合著老人特有的那種氣息。父親躺在客廳的床上,眼睛半閉著,聽到動靜才慢慢睜開。
"回來了?"他的聲音干澀,像是很久沒說過話。
我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么。十五年的時光在這一刻變得如此沉重,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你變了不少。"父親上下打量著我,眼神中有我讀不懂的情緒。
"你也是。"我看著他消瘦的臉龐和花白的頭發,心里泛起一陣酸楚。曾經高大魁梧的父親,如今竟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
舅舅從廚房走出來,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默兒來了啊,快坐下休息,我去給你倒杯水。"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父親之間的交流并沒有因為重逢而增多。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偶爾清醒時也只是無言地看著窗外。我照顧他吃藥、換衣服,就像完成一項任務,沒有過多的感情交流。
直到那天晚上,一場暴雨過后,院子里的古井突然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響。
那聲音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呻吟,低沉而詭異。我正在廚房準備晚飯,聽到后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走到院子里查看。
雨后的院子泥濘不堪,我踩著濕滑的地面來到井邊,發現封井的水泥板上竟出現了幾道裂縫,黑色的液體從縫隙中滲出,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像是石油,又像是腐爛了的有機物。
"怎么回事?"我自言自語,蹲下身想仔細查看,卻被身后的聲音嚇了一跳。
"別碰那東西!"父親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后響起。我回頭,看到他扶著門框站在那里,臉色蒼白得可怕。
"你怎么下床了?"我皺眉,快步走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他,"大夫說了你現在不能隨便走動。"
"把井口重新封好,快!"他抓住我的手臂,力道之大讓我吃驚。
"爸,你冷靜點,只是井里滲出了些奇怪的液體,可能是地下水受污染了。"我試圖安撫他。
"你不懂!"父親激動起來,干枯的手指深深陷入我的肉里,"那東西不能出來,絕對不能!"
我從未見過父親如此失態,他眼中的恐懼讓我心里發毛。就在這時,井口的裂縫突然擴大,更多的黑色液體涌了出來,匯聚成小股水流,向我們腳下蔓延。
父親看到這一幕,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嘴唇發白:"完了,都完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扶著他回到屋內,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父親癱坐在床邊,目光空洞地望向院子方向:"那口井...不是普通的水井。"
"什么意思?"
"三十七年前,我在那口井里...埋了東西。"他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我心頭一震:"埋了什么?"
父親沒有回答,只是閉上眼睛,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我知道無法從他口中得到更多信息,決定自己去調查。
當晚,黑色液體不斷從井口滲出,到了午夜時分,已經在院子里形成了一小片黑色的池塘。更奇怪的是,這些液體竟然在月光下泛著微弱的藍光,如同鬼火一般飄忽不定。
我拿來手電筒,小心翼翼地靠近井口。裂縫已經擴大到足以讓我看清井內的情況。手電的光束照進去,我驚訝地發現井里并沒有水,而是填滿了不知名的黑色物質,質地像泥漿又像油脂,表面不斷翻滾冒泡,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其中掙扎。
就在這時,一個閃光點吸引了我的注意。在黑色物質中,有什么東西反射了手電的光芒。我找來一根長竿,試圖撈起那個物體,但竿子太短,夠不著。
"用水桶和繩子。"父親不知何時來到了我身后,聲音虛弱卻堅定。
我按照他的指示,找來老舊的水桶和一卷粗麻繩。父親堅持要親自操作,盡管他的手抖得幾乎拿不穩繩子。我們合力將水桶放入井中,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黑色液體的飛濺。
桶沉入黑色物質中,父親手中的繩子突然繃緊,似乎桶鉤住了什么東西。我們合力將桶拉上來,里面裝滿了粘稠的黑色液體,散發著腐朽的氣味。而在這些液體之下,是一個約莫鞋盒大小的金屬盒子,表面布滿了銹跡和黑色的污垢。
父親看到盒子的瞬間,臉色變得慘白,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不...不可能...怎么會..."
我小心翼翼地將盒子從桶中取出,用院子里的水管沖洗掉表面的污垢。盒子很重,搖晃時能聽到里面有物體碰撞的聲音。鎖已經被腐蝕得不成樣子,輕輕一掰就斷了。
"別打開!"父親突然厲聲喝道,聲音中充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