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區門口，保安老李和幾名同事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試圖阻擋不斷涌來的圍觀群眾。
人群中，低語聲此起彼伏，像潮水般在夜風中擴散。
穿著睡衣的中年婦女、剛下班的白領、遛狗的大爺，各自伸長脖子，朝警戒線內張望。
事發現場被幾名警察嚴密封鎖，地面上，一塊白布蓋住了一具尸體，白布邊緣隱約滲出暗紅的血跡，在路燈的映照下顯得觸目驚心。

“是從頂樓掉下來的，摔得……嘖嘖，當場就沒氣了。”一位中年婦女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驚恐，又夾雜著八卦的興奮。
她身旁一位扎著馬尾的年輕女子接話，眼睛瞪得溜圓：“聽說是他老婆推的！太嚇人了！”
另一位大媽忍不住插嘴，聲音略帶顫抖：“最可怕的是，他掉下去之前還抓著她腿，喊‘閨女才5歲啊’！你們說，這得多絕望啊……”
人群中議論聲愈發密集，猜測與傳言像野火般蔓延，真假難辨。

林副所長從警車旁走來，穿過嘈雜的人群。
他的制服筆挺，步伐沉穩，但眉宇間卻帶著一絲凝重。
作為分局的老刑警，他見過無數案件，但每次面對這樣的場景，內心仍會泛起一絲沉重。
警戒線內，幾名年輕警員正在忙碌，有的拍照取證，有的記錄現場細節。
林副所長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地上的白布上。
白布下，隱約能辨認出人形，血跡從邊緣蔓延，在水泥地上形成一小片暗紅的痕跡，像一幅殘酷的畫作。

“死者身份確認了嗎？”林副所長轉向身旁的小張，一名剛入職不久的年輕警員。
小張翻開手中的筆記本，語氣略顯緊張：“確認了，死者叫王建國，38歲，住在這棟樓的頂樓，32層。
他是某企業的銷售經理。”
小張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個……嫌疑人是他妻子，劉敏，35歲，銀行VIP客戶經理。”

她的步伐虛浮，幾乎是靠著警察的攙扶才沒有癱倒。

“她就是劉敏？”林副所長低聲確認。
小張點點頭，繼續匯報：“對，鄰居報警說聽到爭吵聲和尖叫，然后就看到有人墜樓。
初步判斷，墜樓時間是今晚八點左右。”
林副所長皺起眉頭，目光再次掃過劉敏。
她被帶到警車旁，車門打開，她卻停下腳步，呆滯地望著遠方，似乎完全聽不到周圍的聲音。

林副所長走上前，試圖與她對話：“劉敏，我是林警官，能告訴我今晚發生了什么嗎？”
“她現在這樣，恐怕問不出什么。”小張低聲說，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林副所長嘆了口氣，擺擺手：“先帶她回局里，安排心理疏導，慢慢問。”
林副所長皺緊眉頭，心中浮現出人群中的傳言：“閨女才5歲啊……”
這句話如同一根刺，扎在他的腦海。

“老林，現場勘查差不多了。”另一名警員走過來，手里拿著證物袋，里面裝著幾件從現場收集的物品：一塊破碎的手表、一只散落的皮鞋，還有一部屏幕裂開的手機。
林副所長接過手機，屏幕上依稀可見一條未發送的短信，內容只有幾個字：“對不起，我……”
他微微一怔，將手機遞回給警員：“好好保存，查一下通話記錄和消息。”

人群漸漸散去，圍觀者的議論聲被夜風吹散。
小區恢復了表面的平靜，但空氣中依然殘留著死亡的陰影。
林副所長抬頭，望向那棟高樓的頂層。

02

陽光透過銀行大廳的落地窗灑進來，映得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
大廳里，客戶們在柜臺前有序排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咖啡香。
劉敏站在VIP服務區，身著筆挺的深藍色制服，胸前的名牌上寫著“VIP客戶經理”。
她正為一位老客戶介紹一款新推出的理財產品，聲音清脆而專業。
“按照您的投資額度，年化收益大約在5.2%左右，”她微笑著，手指在計算器上飛快按動。
老客戶滿意地點點頭：“比上次高了不少啊！”
“是的，這款產品風險低，非常適合您這樣穩健型的投資者。”
劉敏將文件遞過去，客戶接過簽字筆：“那就按你說的辦，我信你的眼光。”

送走客戶，劉敏回到自己的工位，打開電腦，翻看業績表。
今年第一季度，她已完成全年目標的40%，數據在部門里遙遙領先。
同事小王湊過來，瞥了一眼屏幕，嘖嘖稱贊：“劉敏，厲害啊！
聽說領導正考慮提拔你當部門經理呢。”
劉敏禮貌一笑，低頭整理文件：“謝謝，我只是做好本職工作。”
小王撇撇嘴：“你太謙虛了，誰不知道你多優秀。”
她頓了頓，隨口問道：“對了，你女兒多大了？”
“小雨，5歲，上幼兒園大班。”提到女兒，劉敏眼里閃過一絲溫柔。
“你老公是做什么的來著？”
“銷售經理，在一家企業做市場開拓。”劉敏的聲音平靜。
“你們一家真讓人羨慕，你事業有成，老公體貼，還有個可愛女兒。”
劉敏微微點頭，手中的動作卻停頓了一下：“是啊，挺好的。”

下班路上，劉敏站在地鐵站臺上，望著川流不息的人群。
她的思緒似乎飄得很遠，眼神有些空茫。
手機鈴聲響起，是王建國的來電：“老婆，今天加班嗎？”
他的聲音充滿活力，帶著一絲期待。
“不加班，馬上回家。”劉敏回答，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那太好了！我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小雨寫完作業，一直念叨著要媽媽陪她玩。”
“告訴她，媽媽很快就到家。”掛斷電話，劉敏的眼神柔和了幾分。

回到小區，劉敏走進電梯，一個小女孩仰頭看著她：“阿姨，幫我按一下12樓。”
劉敏回過神，微笑著按下按鈕：“好的。”
電梯里，幾名中年婦女正在閑聊：“你家住幾樓啊？”
“12樓。”小女孩脆生生地回答。
“哎，12樓不是王建國家嗎？”一位婦女好奇道。
“就是那個特別會照顧老婆孩子的男人，整個小區都知道他對老婆多好。”
另一位附和：“現在這樣的好男人不多了。”
劉敏低頭，腳步有些僵硬，似乎對這些話感到不自在。

電梯門開，劉敏和小女孩一起走出。
打開家門，飯菜的香氣撲面而來。
“媽媽回來啦！”小雨從房間跑出，撲進劉敏懷里。
王建國從廚房探頭：“飯菜馬上好，你先洗手吧。”
劉敏蹲下，緊緊抱住女兒：“想媽媽了嗎？”
“想！”小雨使勁點頭，跑去拿出一張畫：“我畫了我們一家人！”
畫上，三個手拉手的小人歪歪扭扭，卻充滿童趣。
“老師說我畫得最好看！”小雨驕傲地說。
劉敏接過畫，眼眶微濕：“真棒，媽媽要貼在冰箱上。”

晚飯時，王建國給劉敏夾了一塊排骨：“嘗嘗，我放了蜂蜜，應該不會太酸。”
劉敏咬了一口，點點頭：“很好吃。”
“媽媽，爸爸說周末帶我們去動物園！”小雨興奮地喊。
“是嗎？”劉敏看向王建國。
“嗯，我們好久沒一起出去玩了。”王建國微笑道。
“你工作忙，難得有個周末休息。”
劉敏放下筷子：“好，小雨想看什么動物？”
“長頸鹿！”小雨歡呼。
飯后，王建國收拾餐桌，劉敏陪小雨搭積木。
“城堡要這樣搭才穩。”劉敏耐心教導。
“媽媽真聰明！”小雨眼里滿是崇拜。

王建國走出廚房，看著母女倆的背影，嘴角掛著溫柔的笑。
“我來陪小雨玩，你先去洗澡休息。”他對劉敏說。
劉敏點點頭，走向浴室。
花灑的水流沖刷著她的身體，她仰起頭，水珠混合著淚水滑落。
“媽媽，電話！”小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劉敏裹上浴巾，接過手機，是母親打來的。
“小敏，你和建國最近怎么樣？”母親關切地問。
“挺好的，媽，您別擔心。”劉敏回答。
“建國對你還是那么好吧？”
劉敏看了一眼客廳里陪小雨玩耍的王建國：“嗯，挺好的。”
“那就好，這么踏實的男人不多了。”
“媽，我去哄小雨睡覺了。”劉敏匆匆掛斷電話。

在沙發上，她發了一會兒呆，直到小雨揉著眼睛走來：“媽媽，我困了。”
劉敏牽著女兒的手，走進貼滿星星貼紙的房間。
“講公主的故事！”小雨鉆進被窩，期待地看著她。
“從前，有個美麗的公主……”劉敏輕聲講著，撫摸女兒的頭發。
小雨睡著后，劉敏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悄悄離開。
客廳里，王建國在看電視：“小雨睡了？”
劉敏點頭，坐到沙發另一端。
“明天我有個客戶要見，可能晚點回來。”王建國說。
劉敏盯著電視屏幕，沒有回應。
“對了，我們結婚紀念日快到了，想好怎么慶祝嗎？”
劉敏勉強一笑：“就在家里，簡單點。”
“不行，十周年，得好好慶祝。”王建國堅持。
“你最近有心事？”他關切地問。
“工作上的事，沒什么。”劉敏避開他的目光。
“別太累了，身體最重要。”
劉敏點點頭，起身：“我先睡了，有點累。”
王建國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03

銀行大廳一如既往地忙碌，客戶來往間，職員們面帶微笑，井然有序。
劉敏坐在VIP服務區的辦公桌前，整理著一疊理財產品資料。
她的動作熟練而機械，眼神卻不時飄向窗外，似乎在走神。
“劉經理，有位陳先生找您。”前臺小姑娘敲了敲門，探頭進來。
劉敏抬起頭，眉頭微皺：“陳先生？”
“他說，是您的大學同學。”小姑娘補充道。
劉敏的表情僵了一瞬，隨即恢復平靜：“請他進來吧。”

片刻后，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走進辦公室，臉上帶著溫和的笑。
“好久不見，劉敏。”陳志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感慨。
劉敏起身，禮貌地伸手相迎：“陳志，真的是你。”
她示意他坐下，語氣盡量自然：“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
陳志點點頭，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我剛調到這座城市工作，聽說你在這家銀行，特意來看看。”
他頓了頓，試探地問：“結婚了，家庭幸福吧？”
劉敏微微一笑，回答得滴水不漏：“是的，很幸福。”
“你呢？工作順利嗎？”她迅速轉移話題。
“還不錯，做了幾年的金融咨詢，最近升了職。”陳志回答，眼神卻始終帶著一絲探究。

兩人聊了幾句工作，氣氛表面融洽，卻隱隱透著尷尬。
陳志突然話鋒一轉：“你還記得大學時的那些日子嗎？”
劉敏的手指頓了一下，低頭整理文件：“記得一些。”
“那段時間，是最美好的吧？”陳志的語氣帶著懷念。
劉敏沒有接話，只是微微點頭，目光避開他的注視。
“你過得好嗎，劉敏？”陳志的聲音低了下來，認真而關切。
“挺好的。”劉敏回答得簡短，語氣中多了一絲疏離。
陳志欲言又止，似有千言萬語卻無從開口。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需要幫助，隨時可以找我。”他終于說出口。
劉敏抬起頭，眼神冷淡：“謝謝，但我不需要。”

她迅速切換到工作模式：“你是來辦業務的吧？想了解哪款理財產品？”
陳志順著她的話，點了頭：“對，推薦幾款適合的吧。”
劉敏專業地介紹了三款產品，語氣流暢，數據信手拈來。
“就按你說的辦，我相信你的眼光。”陳志簽下文件，目光卻仍停在她身上。
臨走前，他忍不住又問：“你女兒多大了？”
“五歲，上幼兒園大班。”提到小雨，劉敏的眼神柔和了幾分。
“那就好……”陳志點點頭，起身告辭。
送走他后，劉敏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她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冷水嘩嘩流淌。
她低頭洗了許久的臉，抬頭看向鏡子。
鏡中的自己，眼圈微微泛紅，眼神復雜難辨。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情緒，卻發現雙手仍在輕顫。
回到辦公室，她坐在椅子上，盯著桌上的全家福照片發呆。
照片里，她、王建國和小雨笑得燦爛，仿佛幸福可以永恒。

下班后，劉敏回到家，強迫自己調整狀態。
她不想讓王建國或小雨察覺到任何異常。
“媽媽！”小雨撲進她懷里，手里拿著一張新畫：“今天我畫了長頸鹿！”
劉敏抱起女兒，勉強一笑：“真好看，媽媽給你貼在墻上。”
王建國從廚房走出來，手里端著一盤剛炒好的菜：“回來了？飯馬上好。”
劉敏點點頭，放下小雨，去房間換衣服。
她打開衣柜，目光卻落在角落的一個舊盒子上。
那是她大學時的紀念品，裝著照片、信件和一些小物件。
她猶豫了一下，迅速關上柜門，仿佛害怕觸碰那些回憶。

晚飯時，小雨嘰嘰喳喳地講著幼兒園的事，王建國不時附和，氣氛溫馨。
“明天我可能要加班，客戶臨時約了見面。”王建國說，夾了一塊魚給劉敏。
“沒事，你忙你的。”劉敏低頭吃飯，聲音平靜。
“媽媽，爸爸說明天帶我去買新書！”小雨興奮地插話。
“是嗎？那要挑一本好看的。”劉敏揉揉女兒的頭，笑容卻有些勉強。
飯后，她主動收拾碗筷，王建國陪小雨玩拼圖。
廚房里，水流沖刷著盤子，劉敏的動作卻越來越慢。
陳志的話在她腦海中回響：“你過得好嗎？”
她咬緊嘴唇，手指攥緊，直到指節發白。

哄小雨睡覺時，劉敏坐在床邊，講著熟悉的童話故事。
“公主最后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小雨睡著后，她輕撫女兒的臉，眼神復雜。
回到客廳，王建國正在看新聞，見她出來，關切地問：“你今天好像有點不在狀態？”
“工作有點累，沒事。”劉敏避開他的目光，坐在沙發另一端。
“別太拼了，身體要緊。”王建國語氣溫柔。
劉敏點點頭，拿起手機隨意翻看，卻心不在焉。

04

王建國端著一盤煎蛋走出來，臉上洋溢著笑意。
“紀念日快樂！”他獻上一束鮮紅的玫瑰，遞給劉敏。
劉敏愣了一下，接過花束：“今天是我們結婚紀念日？”
“當然，十周年！”王建國笑著糾正，“花漂亮吧？”
“很漂亮，謝謝。”劉敏勉強一笑，將花放在桌上。
“小雨呢？”她問。
“送去幼兒園了，今天我們過二人世界。”王建國眨眨眼。
劉敏點點頭：“我得去上班，有個重要會議。”
“今天？”王建國的笑容僵住，“我以為你會請假。”
“走不開。”劉敏低頭喝咖啡，避開他的目光。
“那晚上早點回來，我準備了燭光晚餐。”他仍不放棄。
“好，我盡量。”劉敏起身，拿起包匆匆出門。

她并未去銀行，而是撥通電話請了病假。
開車來到郊外一處公園，劉敏在湖邊的長椅坐下。
湖面平靜，幾只野鴨悠然游動，毫無煩惱。
她盯著水面，思緒翻涌，回憶與王建國的點點滴滴。
手機響起，是王建國：“工作忙嗎？”
“很忙。”劉敏簡短回答，聲音冷淡。
“晚上別太晚，我準備好材料，要給你做大餐。”他語氣溫柔。
“好。”劉敏掛斷電話，繼續發呆。
遠處，一對老夫妻攙扶著散步，幸福而平靜。
劉敏看著他們，嘴角浮現一絲苦笑。

她起身，開車在城市里漫無目的地游蕩。
收音機里傳來一首老歌，是她和王建國相識時的旋律。
她迅速換臺，仿佛不愿觸碰任何回憶。
傍晚，劉敏終于回家。
一進門，飯菜香氣撲鼻，客廳餐桌上擺著兩根蠟燭和一瓶紅酒。
“你回來了！”王建國從廚房探頭，笑得燦爛。
“小雨呢？”劉敏放下包。
“送去你媽家了，今晚就我們倆。”他解釋。
劉敏點點頭，走進洗手間。
鏡中的自己面色憔悴，她深呼吸，試圖掩飾疲憊。

晚餐準備就緒，王建國將菜肴擺上桌：“都是你愛吃的。”
“謝謝。”劉敏坐下，勉強一笑。
他倒了兩杯紅酒，舉杯：“為我們十年的婚姻干杯！”
劉敏輕碰酒杯，低頭抿了一口。
“這十年，謝謝你給我那么多幸福。”王建國深情地說，“特別是小雨。”
劉敏沉默，筷子停在半空。
氣氛有些尷尬，他試圖活躍氣氛：“記得我們剛認識，你還是大學生。”
“嗯，那時候挺年輕。”劉敏簡短回應。
“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運。”他注視著她。
劉敏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這么快？你都沒吃多少。”王建國有些失望。
“我不太餓。”她低聲說。

他起身，走到她身旁：“別急，我有東西給你。”
他掏出一個精致小盒子：“十周年，小驚喜。”
劉敏打開，里面是一條鉆石項鏈，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謝謝……”她的聲音顫抖。
“喜歡嗎？我存了好久才買的。”王建國期待地問。
“很漂亮。”劉敏點頭，眼神復雜。
“來，我幫你戴上。”他拿起項鏈。
劉敏轉過身，他小心翼翼地為她戴上。
“果然適合你。”他滿意地笑。
劉敏摸著項鏈，似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

“我們去陽臺坐會兒，我還有話要說。”王建國提議。
劉敏跟著他走到陽臺，夜色深沉，城市燈火如星河。
“你先站這兒，我去拿酒。”他轉身回屋。
劉敏倚著欄桿，手指摩挲著項鏈，目光迷離。
王建國很快回來，手持兩杯紅酒，從背后輕輕抱住她：“在想什么？”
劉敏轉過身，四目相對。
“建國，這些年……”她的聲音哽咽。
“我知道，我都知道。”王建國的眼神突然復雜。
“你知道什么？”劉敏震驚，瞳孔微縮。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打破沉寂，是小雨從外婆家打來的視頻電話。
劉敏接起，小雨天真的笑臉出現在屏幕上。
“媽媽，爸爸！”小雨興奮地喊，“老師讓我們問爸爸媽媽是怎么相愛的……”
劉敏的手顫抖，手機幾乎滑落。
王建國盯著她，眼神愈發深邃，似有怒意。
“建國，我……”劉敏的聲音低不可聞。
“你到底是誰？！”王建國突然厲聲質問。
劉敏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一聲尖叫劃破夜空，緊接著是重物落地的悶響。
警察趕到時，劉敏癱坐在陽臺地板上，眼神空洞。
王建國已墜樓身亡，地上血跡斑斑。
他死前緊抓劉敏的褲腿，嘴里喃喃：“閨女才5歲啊……”
劉敏的手機屏幕仍亮著，小雨的聲音天真依舊：“爸爸媽媽，你們為什么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