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扎西，你瘋了嗎？快把那東西扔出去！”卓瑪的聲音在帳篷里顫抖著，她緊緊抱著八歲的兒子小洛桑，眼中滿是恐懼。

扎西低頭看著懷中用皮襖包裹的小雪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虛弱地看著他，后腿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八焖懒?，卓瑪。我們不能見死不救?！?/strong>

“可是阿媽說了，救雪豹會招來大禍的！”卓瑪的聲音越來越急促，“萬一她的父母找上門來怎么辦？”

扎西沉默了片刻，緊緊抱著懷中的小生命。

他不知道三天后的那個夜晚，真的會有三只成年雪豹撕開他們的帳篷，而其中最大的那只母豹，會在月光下做出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01

2018年10月的玉樹草原，秋風帶著刺骨的寒意掠過連綿的雪山。

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原上，牧草已經泛黃，牦牛們在尋找著最后的青草。

扎西騎著那輛陪伴了他十多年的摩托車，沿著熟悉的山路尋找走失的牛群。他的臉被高原的紫外線曬得黝黑，眼角有著歲月留下的皺紋，但那雙眼睛依然明亮堅毅。

“這幾頭牛真是的，每次轉場都要給我惹麻煩。”扎西一邊嘟囔著，一邊仔細觀察著地面上的牛蹄印。作為一個在高原上生活了三十八年的藏族牧民，他對這片土地的每一寸都了如指掌。

摩托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著，發動機的轟鳴聲在空曠的山谷中回蕩。扎西沿著牛群可能走過的路線一路尋找，心中有些焦急。再過半個月就要轉場了，這幾頭牛如果找不回來，今年的損失就大了。

就在他準備翻過一個小山坡時，摩托車突然熄火了。扎西皺了皺眉，下車檢查。這輛老摩托車毛病不少，但在這種地方，它仍然是最可靠的交通工具。

正當他蹲下身子查看發動機時，一聲微弱的嗚咽聲傳入耳中。扎西停下手中的動作，仔細聆聽。聲音很小，幾乎被風聲掩蓋，但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循著聲音的方向，扎西來到了山坡下的一片亂石堆。這里散布著大大小小的石頭，是雪山上滾落下來的碎石形成的。在一塊較大的石頭后面，扎西看到了讓他終生難忘的一幕。

一只雪豹幼崽倒在血泊中，它的右后腿被一個鐵制的捕獸夾死死夾住。那個捕獸夾已經銹跡斑斑，顯然是很久以前有人設置的，也許是為了捕捉雪雞或者其他小動物。

小雪豹看起來只有兩三個月大，身長不過六十厘米，身上灰白相間的毛發已經被血跡染紅。它的眼睛半睜半閉，呼吸微弱，顯然已經在這里困了很長時間。

扎西的心猛地一緊。在藏族人的傳統觀念中，雪豹是神山的守護者，是吉祥的象征。但同時，雪豹也是牧民們最害怕的天敵，它們會捕食牦牛和羊群，給牧民帶來巨大的經濟損失。

看著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小生命，扎西的內心激烈地斗爭著。理智告訴他應該走開，不要多管閑事。雪豹就是雪豹，即使是幼崽，長大后也會成為牲畜的威脅。況且，如果被它的父母發現人類救助了它們的孩子，會不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但是，看著小雪豹那雙無助的眼睛，扎西的心軟了。那雙眼睛里沒有兇猛，沒有野性，只有對生命的渴望和對死亡的恐懼。它太小了，小到讓人無法將它與那些威脅牲畜的成年雪豹聯系起來。

“阿彌陀佛，眾生平等?！痹鬏p聲念了一句佛經，然后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檢查捕獸夾。

這種老式的捕獸夾彈簧很緊，必須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掰開。扎西找了一根粗壯的樹枝作為撬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夾子打開。小雪豹的腿已經血肉模糊，骨頭雖然沒有斷，但肌肉和皮膚都受了重傷。

扎西脫下自己的皮襖，輕柔地將小雪豹包裹起來。皮襖是卓瑪親手縫制的，用的是上好的牦牛皮，既保暖又結實。小雪豹被包在皮襖里，終于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它的眼睛微微睜開，看了扎西一眼，然后又昏迷過去。

抱著懷中的小生命，扎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責任感。他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可能會改變一切的決定，但此刻他只想救活這個無辜的小生命。

摩托車重新啟動后，扎西小心翼翼地抱著小雪豹往家趕。一路上，他的心情復雜極了。他想象著家人看到雪豹時的反應，特別是阿媽，她一定會認為這是不祥的征兆。

夕陽西下，遠山如黛。扎西的帳篷在草原上顯得格外溫馨，炊煙裊裊升起，卓瑪正在準備晚飯。八歲的小洛桑在帳篷外面玩耍，看到父親回來，興奮地跑了過來。

“阿爸，你找到那些牛了嗎？”小洛桑天真地問道，然后注意到了父親懷中的皮襖，“阿爸，你怎么把衣服脫了？高原上晚上很冷的?！?/p>

扎西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走向帳篷。卓瑪聽到動靜，從帳篷里探出頭來，看到丈夫的表情有些奇怪。

“扎西，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卓瑪關切地問道。

扎西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將懷中的皮襖輕輕展開。當卓瑪看到里面的小雪豹時，她的臉瞬間變得蒼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幾步。

“扎西，你瘋了嗎？快把那東西扔出去！”卓瑪的聲音在帳篷里顫抖著。

正在這時，帳篷里傳來了阿媽蒼老的聲音：“扎西，你帶什么回來了？怎么卓瑪這么大反應？”

六十五歲的阿媽從帳篷深處走出來，當她看到扎西懷中的小雪豹時，臉上的表情比卓瑪更加恐懼。她的手不停地顫抖，嘴里開始念誦經文。

“阿媽，它受傷了，快死了。”扎西試圖解釋，“我們不能見死不救?！?/p>

“扎西啊，你這是在給我們家招災啊！”阿媽的聲音帶著哭腔，“雪豹是神山的孩子，我們凡人不能碰的。更何況，雪豹的父母會來找的，到時候我們全家都要遭殃！”

小洛桑好奇地湊了過來，看到小雪豹時，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巴郏切⊙┍“?，它好小好可愛??！”

“洛桑，快回來！”卓瑪急忙將兒子拉到身邊，“不許碰它！”

02

扎西看著家人的反應，心中五味雜陳。他明白大家的擔心都是有道理的，但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小生命，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狠下心來將它扔回荒野。

“卓瑪，阿媽，我知道你們擔心什么?！痹鞯穆曇艉茌p，但很堅定，“但是，如果我們今天見死不救，那和那些殘害生靈的人有什么區別？佛祖教導我們慈悲為懷，救苦救難。這只是一個無辜的孩子，他什么錯都沒有?！?/p>

卓瑪看著丈夫眼中的堅定，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她了解扎西的性格，一旦他認定了某件事是對的，就會堅持到底。

“那我們該怎么辦？”卓瑪的聲音軟了下來，“萬一它的父母真的找上門來...”

“我們先救活它再說?！痹髡f道，“如果它死了，一切都沒有意義。如果它活下來了，到時候我們再把它放歸自然。”

阿媽搖了搖頭，但也沒有再堅持反對。她知道兒子的脾氣，而且從內心深處，她也不愿意看著一個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

小雪豹被安置在帳篷最里面的一個角落，那里鋪著厚厚的氈子，既保暖又舒適。扎西用家里的消毒藥水仔細清洗了它的傷口，然后敷上了阿媽珍藏的藏藥。

這些藏藥是阿媽年輕時從一位老醫生那里學來的配方，專門用來治療外傷。藥材都是從高原上采集的，雖然看起來其貌不揚，但效果很好。

“這藥很珍貴的，我平時都舍不得用?！卑屢贿厧兔Π?，一邊嘟囔著，“希望它能爭氣一點，快點好起來，然后離開我們家?！?/p>

雖然嘴上抱怨，但阿媽的動作很輕柔，生怕弄疼了小雪豹。她畢竟是個善良的老人，看到受傷的生命，還是忍不住要伸出援手。

小雪豹由于失血過多和長時間的折磨，一直處于昏迷狀態。扎西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檢查它的呼吸和心跳，確保它還活著。

“阿爸，小雪豹什么時候會醒??？”小洛桑坐在一旁，眼睛一直盯著小雪豹，“它是不是很疼??？”

“會醒的，洛桑?！痹髅嗣鹤拥念^，“我們要耐心等待，給它時間恢復?！?/p>

夜深了，高原上的溫度急劇下降。帳篷里點著酥油燈，溫暖的光線照在一家人的臉上。卓瑪坐在扎西身邊，不時地看向角落里的小雪豹。

“扎西，你說她的父母現在在干什么？”卓瑪輕聲問道，“他們會不會正在到處尋找自己的孩子？”

扎西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應該會的。雪豹和我們人類一樣，都很愛自己的孩子。它們發現孩子不見了，一定會瘋了一樣地尋找?！?/p>

“那我們這樣做，是不是讓它們更痛苦了？”卓瑪的聲音帶著擔憂。

“不，卓瑪?！痹魑兆∑拮拥氖?，“如果我們不救它，它就會死在那個石堆里。那樣的話，他的父母找到的就是一具尸體。現在至少還有希望。”

第二天一早，小雪豹終于醒了。它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帳篷里的人都圍了過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已經恢復了一些神采。

“它醒了！它醒了！”小洛桑興奮地叫道，“阿爸，它好像在看我們！”

小雪豹確實在看著他們，那雙眼睛里沒有恐懼，也沒有敵意，只是靜靜地觀察著這些救了它命的人類。也許是因為年齡太小，它還沒有對人類產生天然的警惕和恐懼。

“它餓了?！弊楷數哪感员灸鼙患ぐl出來，“我去給它準備一些食物。”

雪豹是肉食動物，但小雪豹還太小，不能吃生肉。卓瑪想了想，決定給它喂一些牦牛奶。她將牦牛奶加熱到合適的溫度，然后用布條蘸著，小心翼翼地喂到小雪豹嘴邊。

起初，小雪豹有些抗拒，但饑餓很快戰勝了一切。它開始舔舐布條上的牛奶，雖然動作很虛弱，但很認真。

“它在吃了！”小洛桑高興地跳了起來，“阿媽，你看，它在吃東西了！”

阿媽看著這一幕，臉上的表情復雜極了。一方面，她為小雪豹的恢復感到高興；另一方面，她又擔心這會給家里帶來麻煩。

“扎西，我們要給它起個名字嗎？”小洛桑天真地問道。

“不行！”阿媽立刻反對，“給它起名字就是把它當成家人了。它是野生動物，不能留在我們家。傷好了就要放回山里?！?/p>

扎西想了想，覺得阿媽說得有道理。他們救助小雪豹是出于善意，但不能因此就把它當成寵物。野生動物最終還是要回到屬于它們的地方。

“阿媽說得對，洛桑?！痹鲗鹤诱f道，“我們只是暫時幫助它，等它好了就要讓它回家?！?/p>

小洛桑有些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

03

接下來的一天里，小雪豹的狀態越來越好。它能夠自己喝奶了，也能夠稍微活動一下。傷口在藏藥的作用下愈合得很快，雖然還不能正常行走，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扎西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象：這兩天來，帳篷周圍經常有一些異常的動靜。夜里總是有一些說不清楚的聲音，好像有大型動物在附近活動。白天的時候，他還在帳篷附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足跡。

“卓瑪，你有沒有聽到什么異常的聲音？”第二天晚上，扎西問妻子。

“有啊，昨天晚上我就聽到了?！弊楷旤c了點頭，“好像是什么動物在帳篷外面走來走去。你說會不會是...”

她沒有說完，但兩人都知道她想說什么。會不會是小雪豹的父母已經找到了這里？

“扎西，要不我們明天就把它放了吧?！弊楷斢行牡卣f道，“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再等一天?！痹髡f道，“它的傷還沒有完全好，現在放出去可能還會有危險。”

第三天，小雪豹已經能夠站起來走幾步了。它的傷口愈合得很好，雖然還有些跛，但基本的活動能力已經恢復了?？吹竭@個情況，全家人都很高興。

“看來我們的藏藥很管用啊。”阿媽難得地露出了笑容，“這小家伙恢復得比我想象的要快?！?/p>

小洛桑更是興奮，他一直守在小雪豹身邊，看著它一點點好起來。小雪豹似乎也對這個小男孩產生了好感，會用舌頭輕輕舔他的手。

“阿爸，它好像很喜歡我?！毙÷迳８吲d地說道，“它的舌頭好粗糙啊，但是很溫暖。”

看到人與動物之間這種純真的情感交流，連一直反對的阿媽也有些動容。她開始覺得，也許這個小雪豹真的是善良的，不會給他們帶來危險。

“也許，我們可以再養幾天?！卑尩恼Z氣松動了，“等它完全恢復了再放生。”

扎西聽到母親這樣說，心中一暖。他知道阿媽其實也舍不得這個小生命，只是擔心家人的安危。

就這樣，第三天平靜地過去了。沒有人知道，在遠處的山坡上，三雙綠色的眼睛一直在注視著他們的帳篷。風中傳來的氣味告訴這些雪豹，它們失蹤的孩子就在那個帳篷里。

第三天的傍晚，扎西像往常一樣去查看牦牛群。秋天的草原美麗而荒涼，遠山在夕陽的照耀下呈現出金黃色。牦牛們悠閑地吃著草，尾巴偶爾擺動一下，驅趕著身上的蟲子。

扎西數了數牛群，確認沒有走失的，然后準備回家。就在他轉身的時候，一種被人注視的感覺突然襲來。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有什么東西在遠處盯著他看。

他抬起頭，仔細掃視著四周的山坡和草地，但什么也沒有發現。也許是自己太敏感了，扎西這樣想著，但心中的不安卻怎么也揮之不去。

回到帳篷，扎西發現小雪豹的狀態更好了。它已經能夠在帳篷里走來走去，雖然還有些跛，但行動基本沒有問題。

“阿爸，你看，它能跑了！”小洛桑興奮地指著小雪豹，“雖然跑得不太快，但已經很好了！”

小雪豹確實在努力地適應著環境，它對帳篷里的一切都很好奇，會用鼻子嗅這嗅那，偶爾還會發出輕柔的叫聲。

“它是在找它的媽媽嗎？”小洛桑天真地問道。

這個問題讓帳篷里的大人們都沉默了。是的，小雪豹一定很想念它的父母。雖然它現在看起來很適應這里的生活，但野生動物終究是野生動物，它們最終要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

“洛桑，明天我們就要把它送回山里了?！痹鲗鹤诱f道，“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該回家了?！?/p>

小洛桑的臉上露出了不舍的表情。這三天來，他和小雪豹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看著它一點點恢復健康，他覺得自己也參與了一個生命的拯救。

“阿爸，它回去以后還會記得我們嗎？”小洛桑問道。

“會的，洛桑?！痹髅嗣鹤拥念^，“動物都有感情，它會記得我們對它的好?！?/p>

夜幕降臨，高原上的溫度急劇下降。扎西一家人圍坐在酥油燈旁，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小雪豹蜷縮在角落里，似乎已經完全適應了這里的生活。

“扎西，你今天有沒有感覺到什么異常？”卓瑪突然問道。

“怎么了？”扎西抬起頭看著妻子。

“我總覺得有什么在外面，好像有眼睛在看我們。”卓瑪的聲音有些緊張，“這幾天都有這種感覺?！?/p>

扎西心中一緊，他白天也有同樣的感覺?？磥聿皇撬粋€人的錯覺。

“會不會是其他的牧民路過？”扎西試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對。”阿媽突然開口，她的聲音很低，但很清晰，“我活了這么多年，什么都見過。外面的不是人，是野獸。而且不是一只，是好幾只。”

04

聽到阿媽這樣說，帳篷里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小洛桑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也感受到了大人們的不安。

“阿媽，你怎么知道？”卓瑪顫聲問道。

“味道。”阿媽簡單地說道，“野獸的味道和人的味道不一樣。這幾天風向一直在變，但我總能聞到一股子野獸的腥味。而且，今天下午我出去的時候，發現了爪印?！?/p>

“爪?。俊痹髁⒖叹o張起來，“什么樣的爪??？”

“很大，很深。不是牦牛的，也不是藏羚羊的?！卑尩谋砬楹車烂C，“看起來像是大型貓科動物的?！?/p>

帳篷里的人都不說話了，只有酥油燈的火焰在輕輕搖曳。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猜測，但誰也不敢說出來。

小雪豹似乎感受到了氣氛的變化，它抬起頭，看了看周圍的人，然后輕聲叫了一下。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吼聲。

這聲吼聲很輕，很遠，但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帳篷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仔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

小雪豹聽到這聲吼聲后，整個身體都顫抖了一下。它站起身來，走到帳篷壁邊，用鼻子嗅著外面的氣味，然后發出了一聲回應的叫聲。

這聲叫聲雖然稚嫩，但帶著明顯的呼喚意味。它在回應外面的聲音，在告訴外面的同類自己在這里。

“完了。”阿媽的臉色變得蒼白，“它們找到了?！?/p>

又是一聲吼聲，這次更近了。聽起來不止一只，而是好幾只在不同的方向同時發出聲音。它們在包圍這個帳篷。

扎西悄悄走到帳篷門口，輕輕拉開一條縫，向外張望。月光很亮，草原上的一切都清晰可見。起初他什么也沒看到，但很快，他就發現了遠處的異常。

三個黑影在月光下緩緩移動，它們的動作輕盈而謹慎，顯然是在靠近帳篷。即使在月光下，扎西也能看出那些黑影的輪廓——那是三只成年雪豹。

扎西的心臟狂跳起來。他知道成年雪豹的力量和速度，那不是人類能夠對抗的。特別是帶著幼崽的雌雪豹，為了保護孩子，它們會變得異常兇猛。

“它們來了。”扎西盡量平靜地對家人說道，“三只，正在接近帳篷。”

卓瑪立刻將小洛桑緊緊抱在懷里，阿媽則開始快速地念誦經文。小雪豹變得更加興奮，它在帳篷里來回走動，不停地叫著。

“扎西，我們該怎么辦？”卓瑪的聲音在顫抖。

扎西的大腦在飛速運轉。他們現在有幾個選擇：一是立刻將小雪豹放出去，希望成年雪豹取回孩子后離開；二是堅守帳篷，等待雪豹自己離開；三是想辦法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每個選擇都有巨大的風險。如果放出小雪豹，成年雪豹可能會認為人類傷害了它們的孩子，從而發起攻擊。如果堅守帳篷，雪豹可能會強行闖入。如果試圖逃跑，在開闊的草原上，人類根本跑不過雪豹。

正在扎西猶豫不決的時候，外面的雪豹開始行動了。它們不再隱藏自己，而是大膽地走向帳篷。其中最大的那只，顯然是小雪豹的母親，它走在最前面，眼中閃著綠色的光芒。

母雪豹在帳篷外面停下了腳步，仔細嗅著空氣中的氣味。它確認了自己孩子的氣味就在這個帳篷里，同時也確認了帳篷里有人類的氣味。

另外兩只雪豹分別站在帳篷的左右兩側，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它們的姿態明顯帶有攻擊性，隨時準備發起沖擊。

小雪豹在帳篷里越來越興奮，它的叫聲也越來越大。它知道自己的家人來了，想要出去和它們團聚。

“扎西，我們把它放出去吧?！弊楷斶煅手f道，“也許他們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孩子。”

扎西也是這樣想的，但他擔心的是，一旦打開帳篷，成年雪豹會不會沖進來。在這種狹小的空間里，人類完全沒有任何優勢。

05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個令人心驚的聲音——母雪豹開始用爪子抓撓帳篷的外壁。

“嘶啦——”

帳篷的布料被鋒利的爪子劃破，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它們要進來了！”卓瑪尖叫道。

扎西知道，他們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他必須做出決定，而且要快。

“卓瑪，帶著洛桑退到帳篷最里面?！痹鞅M量保持冷靜，“阿媽，你也過去。我來處理這件事?！?/p>

他輕輕抱起小雪豹，那個三天來給他們全家帶來溫暖和快樂的小生命。小雪豹在他懷中安靜下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看著他，似乎在說謝謝。

“對不起，小家伙?！痹鬏p聲說道，“我們必須讓你回家了?！?/p>

就在他準備打開帳篷門的時候，一個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