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芳芳,我可能真的要被開除了。”丈夫李建國推開家門,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手里還拿著一張皺巴巴的紙。
我趕緊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到他眼睛紅紅的,心里一緊。
“張主任今天把我叫到辦公室,桌上放著辭職報告,讓我簽字。”他的聲音在顫抖,“他說我不適合現在的工作,讓我識相點,主動離開。”
我接過那張紙,上面確實是一份辭職申請,連日期都填好了。
建國在機械廠干了十二年,技術過硬,從來沒出過差錯,憑什么要被趕走?
我看著丈夫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涌起一陣憤怒。“你簽了嗎?”我問。
“還沒有,張主任給我一個周末考慮。”建國苦笑,“可是不簽又能怎么辦?人家是領導,我一個小技術員能有什么辦法?”
我握緊了手中的紙,心里已經有了主意。有些人欺軟怕硬,那就讓他見識一下,什么叫做不能小看任何人。
01
那個周五的黃昏,我永遠忘不了建國回家時的樣子。
平時他下班回來,總是先在門外跺跺腳,把鞋上的鐵屑抖干凈,再推門進來。那天他連這個習慣都忘了,直接推門而入,整個人萎靡不振地靠在門框上。
“媽媽,爸爸怎么了?”八歲的女兒小雨抬起頭,放下手中的作業本。
“沒事,爸爸只是累了。”我趕緊安撫女兒,心里卻咯噔一下。建國這個人從來報喜不報憂,能讓他露出這種表情的事,絕對不簡單。
“小雨,你先回房間寫作業,爸爸媽媽說點事。”我溫聲對女兒說道。
等女兒進了房間,我才坐到建國身邊。他還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作服,衣服上沾著些許機油,袖口已經磨得起了毛。這件衣服他穿了三年,我多次提議給他買新的,他總說還能穿。
“到底怎么了?”我輕聲問道。
建國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好半天,他才開口:“廠里來了個新主任。”
“張主任?”我記得他提過,技術科新調來了個主任,叫張建軍。
“對。”建國點點頭,“這個人一來就處處針對我。本來我負責的那個改造項目,他直接交給了小劉。說我思路落后,跟不上時代發展。”
我皺起眉頭。建國在廠里十二年,技術水平有目共睹。去年廠里的那套設備出了故障,全廠束手無策,最后還是建國連續加班三天才修好。廠長當時還表揚了他,怎么突然就“跟不上時代”了?
“不止這些。”建國的聲音更小了,“他讓我去看傳達室,說技術科人員冗余,需要精簡。今天下午,他把我叫到辦公室...”
建國從口袋里掏出那張皺巴巴的紙,遞給我。我接過來一看,確實是一份辭職申請書,上面的內容已經寫好了,只差簽名。
“他說什么了?”我努力保持平靜。
“他說現在廠里要轉型升級,需要年輕有活力的技術人員。我這種老員工思維固化,不適合繼續在技術崗位工作。”建國苦笑一聲,“他給我兩個選擇,要么主動辭職,他給我開個好證明;要么等著被調到后勤部門掃廁所。”
我的手緊緊握著那張紙,心里怒火中燒。這個張主任欺人太甚!
“你怎么說的?”
“我說需要回家和你商量一下。”建國看著我,眼中滿是無奈,“芳芳,我知道這樣對不起你和小雨。可是人家是領導,我一個小技術員能怎么辦?”
看著丈夫這副模樣,我心疼得要命。建國這個人太老實,在單位從來不會拍馬屁,只知道埋頭干活。這些年來,他的技術水平有多高,我比誰都清楚。
記得有一次,廠里的主要生產線突然停機,全廠上下都急得團團轉。建國二話不說就鉆進機器底下檢修,滿身機油地干了一整夜,終于找到了問題所在。第二天早上,生產線恢復正常,廠長高興得不得了,當場宣布給建國發獎金。
可是這樣的人,竟然被一個新來的主任說成“思維固化”?
“建國,你先洗個澡,我去做飯。”我站起來,把那張辭職申請書放在茶幾上,“這事不急,我們慢慢想辦法。”
建國看著我,眼中有些驚訝。可能他以為我會哭,會埋怨,會慌張。可是我沒有。
吃晚飯的時候,我觀察著建國的表情。他顯然食不知味,筷子在碗里扒拉著,心思完全不在飯菜上。小雨察覺到氣氛不對,也不敢多說話,只是小聲地吃著飯。
“爸爸,你是不是生病了?”小雨突然開口問道。
建國愣了一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有,爸爸只是工作上有點事。”
“那你不要太累了。”小雨懂事地說道,“媽媽說了,身體最重要。”
聽到女兒這話,建國的眼圈又紅了。他伸手摸摸小雨的頭:“好,爸爸知道了。”
晚上,等小雨睡了,我和建國坐在客廳里。
“芳芳,我想了一下午,可能真的只能辭職了。”建國嘆了口氣,“張主任明顯不想讓我繼續呆在技術科,就算這次扛過去,以后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你就這么甘心?”我看著他。
“不甘心又能怎么辦?”建國攤攤手,“人家是領導,我得罪不起。大不了我出去重新找工作,反正有技術,餓不死。”
我知道建國心里其實很難受。他在這個廠子干了十二年,對這里有感情。而且,以他現在的年紀,出去找工作并不容易。
“你知道那個張主任的底細嗎?”我問。
“聽說是市里下來的,有關系。”建國搖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廠里的人都不敢多議論。”
我點點頭,心里已經開始盤算。看來我需要動用一些老關系了。
02
周一早上,建國去上班的時候,我特意起得很早,給他準備了豐盛的早餐。
“今天不管張主任說什么,你都別急著表態。”我叮囑道,“就說需要時間考慮。”
建國點點頭,但我看得出他心里沒底。
下午小雨放學回來,我正在廚房準備晚飯。她背著書包蹦蹦跳跳地進來,看起來心情不錯。
“媽媽,今天老師夸我數學作業寫得好!”小雨興奮地說。
“真棒!”我摸摸她的頭,“快去換衣服,準備吃飯。”
六點鐘,建國還沒回來。平時他五點半就到家了,今天明顯晚了半個小時。我有些擔心,給他打了個電話。
“我在路上,馬上就到。”建國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等他推門進來,我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他的臉色很難看,工作服上沾了更多的機油,看起來比平時更狼狽。
“今天怎么這么晚?”我問。
“張主任讓我去清洗設備。”建國苦笑,“整整一下午,我一個人把三臺機器全部清洗了一遍。”
我皺起眉頭。清洗設備本來是工人的活,技術員哪有干這種事的?這個張主任明顯是故意整人。
“他還說什么了嗎?”
“說要給我一個星期的考慮時間。如果一星期后我還不簽辭職報告,就把我調到后勤部門。”建國放下飯碗,顯然沒什么胃口,“芳芳,我覺得我們還是認命吧。”
那一刻,我真的很心疼建國。這個男人為了這個家承受了太多,現在竟然被人這樣羞辱。
第二天,情況更糟了。
建國回來的時候,衣服上除了機油,還有很多灰塵。我一問才知道,張主任讓他去打掃廠區衛生。
“一個技術員去掃地?”我簡直不敢相信。
“張主任說,既然我不適合技術工作,那就先熟悉一下其他崗位。”建國的聲音里帶著憤怒,但更多的是無奈,“廠里其他人都看著,我覺得臉都丟光了。”
我知道建國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打擊。在中國人的觀念里,讓一個技術員去掃地,這不僅僅是工作安排,更是一種羞辱。
第三天,張主任的手段更加惡劣。
“他在廠務會上點了我的名。”建國回來后,整個人都顯得憔悴,“說我的技術方案過時了,跟不上現代化發展的步伐。還說技術科需要優化人員結構,淘汰一些不合格的員工。”
我咬緊牙關。這個張主任不僅要趕走建國,還要在眾人面前羞辱他。
“其他人什么反應?”我問。
“都不敢說話。”建國苦笑,“誰敢得罪新主任?小劉還附和了幾句,說確實應該用新思路新方法。”
聽到這里,我更加憤怒。那個小劉本來就是建國的徒弟,現在為了討好新主任,竟然反過來踩師父。
“廠長呢?”
“廠長也在場,但是沒說什么。”建國搖搖頭,“可能廠長也覺得我確實該走了。”
我看著丈夫沮喪的樣子,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那個張主任付出代價。
第4天, 我決定主動出擊。
03
我給以前的老同事李姐打了個電話。李姐現在在市人社局工作,消息比較靈通。
“芳芳?真是稀客!”李姐很驚喜,“你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想你了唄。”我笑著說,“對了,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張建軍的人?”
“張建軍?”李姐想了想,“哪個單位的?”
“機械廠的,新調去當技術科主任。”
“哦,我想起來了。”李姐的語氣有些微妙,“這個人確實有些來頭,他姨夫是市經信委的副主任。聽說是因為在原來單位得罪了人,才調到機械廠避避風頭。”
“得罪了什么人?”我追問。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和土地項目有關。”李姐壓低聲音,“芳芳,你問這個干嘛?別告訴我你家建國在他手下干活?”
“就是想了解一下。”我沒有多說,“李姐,改天請你吃飯。”
掛了電話,我陷入沉思。土地項目?這個線索很有意思。
當天晚上,我趁建國洗澡的時候,偷偷給另一個老同事王姐打了電話。王姐以前在市國土局工作,現在雖然退休了,但消息還是很靈通的。
“王姐,我想打聽個人。”我開門見山。
“誰啊?”王姐笑著問。
“張建軍,機械廠技術科主任。”
“咦,你怎么認識他?”王姐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我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這個人...”王姐猶豫了一下,“芳芳,你問這個干嘛?”
“我家建國在他手下工作,感覺這個人不太對勁。”我如是說道。
“那你家建國要小心點。”王姐嘆了口氣,“這個張建軍,以前在市建設局工作的時候就不干凈。特別是前幾年那個東城區土地開發項目,他參與得很深。”
“什么項目?”我心里一動。
“具體的我不能多說,但是這個項目后來出了問題,牽扯到好幾個人。張建軍算是運氣好的,只是被調離了原崗位。”王姐壓低聲音,“不過據我所知,有些資料還保存著呢。”
我的心跳加快了。看來這個張建軍確實有把柄在別人手里。
“王姐,這些資料...”
“芳芳,有些事不要深究。”王姐打斷了我,“不過如果真的需要,我可以幫你聯系當年負責這個案子的人。”
掛了電話,我坐在客廳里思考。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張建軍在土地項目上確實有問題。但是具體是什么問題,我還需要進一步了解。
第二天,我給以前的老領導陳科長打了電話。陳科長現在已經是副局長了,當年我在市經貿委工作的時候,他對我很器重。
“小王?”陳科長聽到我的聲音很驚喜,“好久沒聯系了!身體怎么樣?”
“挺好的,陳科長。”我客套了幾句,然后試探著問道,“您還記得幾年前那個東城區土地開發項目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陳科長的語氣變得謹慎。
“沒什么,就是聽人提起過。”我趕緊解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小王,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陳科長意味深長地說,“不過如果你真的需要了解什么,可以來找我。我們當面聊。”
掛了電話,我知道自己猜對了。這個東城區土地項目確實有貓膩,而且牽扯的層面可能比我想象的還要復雜。
當天下午,我以買菜為借口出了門,直接去了市政府大樓。
陳科長的辦公室在六樓,我輕車熟路地找了過去。五年沒見,陳科長看起來更顯成熟了,頭發也白了不少。
“小王,你還是那么年輕漂亮。”陳科長笑著讓我坐下,“怎么突然想起問那個項目?”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陳科長,我丈夫在機械廠工作,現在被一個叫張建軍的新主任針對。我聽說這個張建軍和那個土地項目有關系。”
陳科長的表情嚴肅起來:“張建軍?那個從建設局調過去的?”
“對,就是他。”我點點頭。
陳科長沉思了一會兒,然后起身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小王,我可以告訴你一些情況,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外傳。”陳科長壓低聲音說道。
“我保證。”我鄭重地點頭。
“那個東城區土地開發項目,涉及到一塊價值上億的土地。按照正常程序,這塊地應該公開拍賣。但是張建軍利用職務之便,提前將消息透露給了他的一個親戚,讓對方以極低的價格拿到了土地使用權。”陳科長的聲音很低,“后來這個親戚轉手就賺了幾千萬。”
04
我倒吸一口涼氣。幾千萬,這可不是小數目。
“后來怎么處理的?”我問。
“這個案子牽扯面很廣,為了穩定大局,上面決定內部處理。張建軍被調離了原崗位,他那個親戚也被要求退出了土地開發。”陳科長看著我,“但是相關的證據材料都保存著,隨時可以重新啟動調查。”
我明白了。這就是張建軍的死穴。
“陳科長,如果有人想要這些材料...”
“小王,你要干什么?”陳科長警覺地看著我。
“我不是要做什么違法的事。”我趕緊解釋,“我只是想保護我丈夫的工作。這個張建軍欺人太甚,我不能坐視不管。”
陳科長沉默了很久,最后說道:“如果真的需要,我可以幫你聯系當年負責這個案子的同志。但是小王,你要謹慎行事,不要把事情搞大了。”
“我明白,謝謝陳科長。”我站起來準備告辭。
“等等。”陳科長突然叫住我,“你剛才說你丈夫在機械廠?”
“對。”
“機械廠的廠長王建華,是我大學同學。”陳科長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和他溝通一下。”
我眼前一亮。如果能讓廠長了解真實情況,也許事情會有轉機。
“那就太感謝您了。”我誠懇地說。
走出市政府大樓,我感覺心情輕松了很多。現在我已經摸清了張建軍的底細,接下來就是等待合適的時機了。
回到家的時候,建國還沒下班。我看了看表,已經七點了,比平時晚了一個多小時。
小雨坐在客廳里寫作業,看到我回來,抬起頭問:“媽媽,爸爸怎么還不回來?”
“可能廠里有事吧。”我安慰女兒,心里卻有些擔心。
八點鐘,建國終于回來了。一進門,我就看出他的狀態很不好。
“怎么這么晚?”我問。
“張主任讓我加班整理資料。”建國疲憊地坐在沙發上,“從下午三點一直干到現在,一堆沒用的東西,非要我重新分類整理。”
我看著丈夫憔悴的樣子,心疼不已。這個張主任明顯是故意折騰人。
“他還說什么了嗎?”
“說了。”建國苦笑,“他說給我的考慮時間到了,明天必須給他答復。要么簽辭職報告,要么就等著被調到后勤部門去掃廁所。”
我握緊了拳頭。這個張主任欺人太甚!
“你怎么回答的?”
“我說需要和家里商量一下,明天上午給他答復。”建國看著我,眼中滿是愧疚,“芳芳,對不起,我讓你和小雨跟著我受委屈了。”
“說什么傻話。”我坐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我們是夫妻,應該共同面對困難。”
那天晚上,我們談了很久。建國的意思是認命,主動辭職,然后重新找工作。他覺得以自己的年紀和技術,應該能找到新的工作,只是可能工資會低一些。
我沒有表示反對,但心里已經有了計劃。
第二天早上,建國去上班之前,我特意給他準備了豐盛的早餐。
“不管發生什么,你都要記住,你是這個家的頂梁柱,也是我最愛的人。”我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建國愣了一下,然后緊緊抱住了我:“芳芳,有你真好。”
目送建國離開,我立刻開始行動。首先,我給陳科長打了個電話,確認了一些細節。然后,我聯系了當年負責調查土地項目的趙主任。
05
趙主任現在已經退休了,但他對當年的案子記得很清楚。
“張建軍這個人,當年我們就想嚴肅處理,但是上面有人說情。”趙主任在電話里說道,“不過所有的證據我們都保存著,包括錄音、文件、證人證言等等。”
“如果需要重新啟動調查,需要什么條件?”我問。
“只要有人舉報,我們隨時可以重新調查。”趙主任的語氣很堅定,“這種違法違紀行為,任何時候都不能縱容。”
掛了電話,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下午兩點,我接到了建國的電話。
“芳芳,張主任讓我現在就去他辦公室。”建國的聲音很緊張,“我想他等不及了。”
“你別急,慢慢走過去。”我安慰道,“記住,不管他說什么,你都不要急著簽字。”
“可是...”
“相信我。”我打斷了他,“我是你妻子,我不會害你的。”
掛了電話,我立刻撥通了機械廠的總機號碼。
“您好,請轉技術科張主任辦公室。”我對接線員說道。
“請稍等。”
很快,電話接通了。我能聽到辦公室里有說話的聲音。
“是張主任嗎?我是李建國的愛人王芳。”我開口說道。
電話那頭傳來張主任不耐煩的聲音:“你愛人的事我們正在談,你別插手。這是工作上的事,家屬不要干涉。”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有力:“張主任,我想我們可能需要好好聊聊。關于廠里的那個東城區土地項目。”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
我能想象得到,此刻的張主任臉色一定很精彩。他萬萬沒想到,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屬,竟然會知道這個秘密。
“你...你說什么?”張主任的聲音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