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俄克拉荷馬城雷霆在第七場以103比91擊敗印第安納步行者，捧起隊史首座總冠軍獎杯。雷霆頭號球星亞歷山大完成了“得分王＋常規賽MVP＋總決賽MVP”大滿貫，名字被放進了與賈巴爾、喬丹、奧尼爾一欄的顯赫統計項中。

然而在國內直播平臺、社交媒體的彈幕與評論中，我看到另一番景象——“歷史最水”“裁判保送”“含金量最低”的標簽滿天飛，對手步行者反倒成了“精神勝利”的主角。相比之下，為雷霆叫好的身影寥寥，更多只剩“恭喜OKC”之類禮節性發言。何以如此？答案或許要從“三點一線”拆解。

雷霆隊球員謝伊·吉爾杰斯-亞歷山大（左）在比賽中帶球突破步行者隊球員安德魯·內姆布哈德的防守。 新華社記者 吳曉凌 攝

“陰謀哨”點燃同情票

今年總決賽幾度出現爭議吹罰，主裁斯科特·福斯特執法的場次，步行者全敗，雷霆全勝。G4末節步行者領先7分卻被38次罰球逆轉，讓“聯盟劇本論”在中文互聯網上瞬間發酵。

對比2016年騎勇大戰的“格林追加惡犯”，福斯特的履歷更像“壓哨加戲”的模板。國內長年吐槽CBA裁判的受眾天然對“黑哨”更敏感，于是情緒滑軌迅速從“不公平”滑向“含金量”質疑，并外溢到搶七：亞歷山大27投8中、12罰11中仍摘FMVP成了群嘲段子。

“小市場＋新面孔”不敵“舊情懷”

雷霆與步行者同屬美電視市場40名開外的小城，缺乏詹姆斯式全球偶像。當年杜蘭特、威少、哈登“雷霆三少”留下的青春濾鏡早已定格在十多年前，不少老球迷反而在社媒懷舊P圖：“三少我的青春終于圓夢”——配圖仍是曾經的“初代雷霆三少”。新“三少”亞歷山大、杰倫·威廉姆斯、霍姆格倫在中國球迷群體中尚未建立足夠的“情感羈絆”。拿我所在上海來說，如果沒有記錯，雷霆商業運營團隊過去五年只辦過一次上海球迷見面會，遠少于湖人、勇士的高頻巡回，此消彼長，粉絲土壤自然稀薄。

“拼搏劇本”天然收割流量

相比之下，步行者從東部第五種子一路拼到搶七，核心哈利伯頓季后賽場均11.8次助攻、三分命中率42%，卻帶著疑似跟腱重傷拄拐離場。悲情、勵志、逆襲的敘事正好匹配中國社媒的“情緒硬通貨”。當哈利伯頓在球員通道與隊友擊掌那一幕被剪成“孤獨背影”短視頻，高位熱評是“這才配叫MVP”。

熱度“轉場”并非熱度“退潮”

今年我們看到的并非球迷群體消散，而是分眾化。傳統電視收視下滑，被微博段子、虎撲貼、B站鬼畜重新切割。QuestMobile的去年報告顯示，騰訊系占國內NBA觀看時長23.9%，咪咕與CCTV平分余下份額；新增的抖音、快手“豎屏五分鐘集錦”正在加速蠶食中老年球迷的“電視機前時間”。雷霆、步行者兩支“平替流量”球隊恰好放大了這種趨勢——當明星效應減弱，情緒敘事成為轉評贊的發動機，自然是誰更慘、誰更燃，誰就收割更多指尖熱淚。

下個冠軍，能讓我們燃起來嗎

NBA已連續七年出現不同冠軍，聯盟樂見“多中心”，但在中國市場，情感重建卻比冠軍輪換慢半拍。雷霆要想真正贏得海外粉絲，光靠硬指標還不夠。常規賽后幾年就得把季前賽、訓練營、青少年籃球營重新帶回亞洲；亞歷山大若想擺脫“27中8的FMVP”調侃，也許需要一次像2016詹姆斯那樣的封神演出。

畢竟，中國球迷不是不講道理，只是更愿意把掌聲留給能讓自己共情的故事。

原標題：《雷霆贏了冠軍，卻輸掉了人心？》

欄目主編：陳華 題圖來源：新華社

來源：作者：解放日報 姚勤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