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晨輝，3套學區房歸你。"

"晨陽，那套大戶型是你的婚房。"

"晨宇..."爺爺的目光轉向我，停頓了幾秒，"你暫時什么都沒有。"

客廳里安靜得能聽見鐘表走動的聲音。大哥和大嫂對視了一眼，小弟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還是閉上了。

所有人都在等我開口。

等我質疑，等我爭取，等我表態。

01

那天下午三點，爺爺讓我們三兄弟都回家，說有重要事情要宣布。我從省城開了三個小時的車趕回來，一進門就看見大哥林晨輝早就到了，正和大嫂王美霞在客廳里小聲商量著什么。

"你說爺爺會怎么分？"大嫂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我還是聽見了。

"別亂猜，爺爺做事有分寸。"大哥瞥了我一眼，示意大嫂別說了。

小弟林晨陽也剛到，手里還提著給爺爺買的補品。他看起來有些緊張，畢竟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婚房的事一直懸在心上。

爺爺從臥室里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75歲的老人，身板還算硬朗，但我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都到齊了。"爺爺在沙發上坐下，"今天叫你們回來，是要把房子的事定下來。"

大嫂坐直了身子，眼睛緊緊盯著爺爺手里的文件袋。大哥表面鎮定，但我看見他的手指在膝蓋上輕敲，這是他緊張時的習慣動作。

"老宅拆遷后，我手里總共有4套房。"爺爺緩緩說道，"三套在實驗小學附近，都是學區房。還有一套在新區，140平的大戶型。"

空氣仿佛凝固了。

"晨輝，你有兩個孩子，馬上要上小學了。這3套學區房歸你。"

大哥愣了一下，隨即點頭："謝謝爺爺。"

"晨陽，那套新區的房子給你做婚房。"

小弟激動得站起來："爺爺，謝謝您！"

輪到我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包括爺爺的。他的眼神很復雜，有期待，有試探，還有我讀不懂的情緒。

"晨宇..."爺爺停頓了很久，"你在省城工作穩定，暫時什么都沒有。"

這句話像一個巴掌打在我臉上。

大嫂的嘴角忍不住上揚，但很快又收斂了。大哥皺了皺眉，看起來并不高興。小弟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被爺爺一個眼神制止了。

所有人都在等我的反應。

等我質疑這個決定的公平性，等我為自己爭取，等我表現出不滿或者憤怒。

可我什么都沒說。

"我知道了。"我點點頭，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爺爺的臉色變了，那種期待瞬間變成了失望。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說："有些事，該爭的時候不爭，該讓的時候不讓，都不是好事。"

這句話我當時沒有理解，直到后來發生的一切，我才明白爺爺話里的深意。

我起身準備離開，路過廚房時，看見灶臺上還放著一盤紅燒肉，還冒著熱氣。從小到大，每次我回家，爺爺都會給我做這道菜。

"晨宇，肉還熱著呢。"爺爺在身后叫我。

"我不餓。"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開車離開的路上，我通過后視鏡看見爺爺站在門口，一直看著我的車消失在轉彎處。

那時的我以為，這就是結局了。

我錯了，大錯特錯。

真正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回到省城的出租屋，我坐在陽臺上抽煙。手機響了好幾次，都是小弟打來的。

"二哥，我覺得爺爺這樣分不公平。"

"算了，已經定了。"

"你為什么不爭取一下？哪怕說句話也好啊。"

"爭取什么？我在外面有工作，不需要。"

小弟沉默了一會，說："二哥，我總覺得今天的事有點奇怪。"

"哪里奇怪？"

"爺爺看你的眼神，好像在等什么。還有大哥，他聽到分房結果后，表情不是高興，更像是..."小弟想了想，"更像是愧疚。"

我想起分房現場的細節。確實，大哥的反應很奇怪。按理說，他得到了最大的實惠，應該高興才對。但他全程都很沉默，甚至阻止了大嫂的感謝。

"可能是你想多了。"我說。

"希望吧。"小弟嘆了口氣，"不過二哥，如果你在外面過得不好，隨時回來。家里永遠是你的家。"

掛了電話，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里反復浮現爺爺那句話："有些事，該爭的時候不爭，該讓的時候不讓，都不是好事。"

他在暗示什么嗎？

02

失眠的夜里，我開始回想和爺爺相處的點點滴滴。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小時候分蘋果，爺爺總是把最大的給大哥，最甜的給小弟，給我的那個總是有點瑕疵。但每次他都會說："晨宇最細心，能發現這個蘋果哪里最甜。"

當時我以為爺爺偏心，現在想來，他好像是在培養我的什么品質。

過年發壓歲錢的時候也是如此。大哥和小弟都是當著大家的面給，場面熱鬧。而我的壓歲錢總是爺爺單獨給的，在沒人的時候塞到我手里。

"這是給你的，比他們多一倍，但不要告訴別人。"爺爺總是這樣說。

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這件事，包括父母。

上大學的時候，家里經濟條件一般，但爺爺每個月都會給我寄生活費。他在電話里說："在外面別虧待自己，有什么困難就說。"

工作后，我每次回家，爺爺都會單獨和我聊天。他問我在省城過得怎么樣，有沒有受委屈，公司的同事好不好相處。

"你從小就懂事，太會忍讓。"爺爺常常這樣說，"但在外面，該為自己爭取的時候，一定要開口。"

去年春節，爺爺偷偷塞給我一個存折，上面有十幾萬。

"這是你奶奶留給你的，她說你從小最像她。"爺爺的眼圈紅了，"你奶奶最疼你，總說你心軟，容易被人欺負。"

我想要推辭，爺爺堅決不同意。

"收著吧，這是她的心意。"

現在回想起來，分房前一個月，爺爺曾經問過我一個奇怪的問題。

那天是周末，我照例回家看他。吃完飯，他突然問："晨宇，如果讓你在家里和外面選一個，你選哪個？"

"都行，我沒有特別的偏好。"我如實回答。

爺爺皺了皺眉，似乎不滿意我的答案。

"那你覺得大哥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又問。

我想了想，說："大哥能力強，做生意有一套。但有時候比較現實，什么事都要算計一下得失。"

"你看人很準。"爺爺點點頭，"那你覺得他會為了家人放棄自己的利益嗎？"

這個問題很奇怪，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不知道，要看情況吧。"

爺爺沒有再說什么，但我能感覺到他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分房那天的另一個細節也讓我印象深刻。當爺爺宣布我什么都沒有時，大哥第一時間看向了我，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復雜情緒。

不是幸災樂禍，不是得意，更像是...愧疚？

這很不符合大哥的性格。在我印象中，他是個很現實的人，凡事都要算計得失。按理說，獨得3套學區房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好事，他應該高興才對。

但那天，他全程都很沉默。

還有一個細節讓我困惑。分房結束后，大嫂想要感謝爺爺，但被大哥阻止了。

"別說了。"大哥的語氣很嚴厲，這在以往是很少見的。

更奇怪的是，大哥離開時，特意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

"二弟，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安慰，但更像是在表達某種歉意。

當時我沒有多想，現在想來，處處都透著古怪。

我開始懷疑，分房這件事背后，是不是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內情？

第二天，我接到了大哥的電話。

"二弟，在忙嗎？"

"沒有，怎么了？"

"那個...我想給你轉點錢，買車用。"

我愣了一下。大哥雖然有錢，但從來不是大方的人。他主動給我轉錢，這很反常。

"不用了，我有錢。"

"別客氣，哥哥有的是錢。"大哥堅持說，"5萬夠不夠？不夠我再轉。"

"真的不用。"

"必須要！"大哥的語氣很堅決，"錢我已經轉了，你查收一下。"

掛了電話，我查看銀行賬戶，確實到賬了5萬元。

這讓我更加困惑。大哥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慷慨了？

03

分房后的一個星期，奇怪的事情接連發生。

大哥開始頻繁地聯系我，隔三差五就發微信問候。以前我們兄弟之間除了逢年過節，很少主動聯系。

"二弟，最近工作怎么樣？"

"省城那邊天氣如何？要注意保暖。"

"有空回家吃飯，嫂子想你了。"

這些話從大哥嘴里說出來，讓我感到很不適應。

更讓我意外的是，他居然開始給我介紹相親對象。

"二弟，我有個朋友的妹妹，28歲，在銀行工作，人很不錯。要不要見個面？"

"還有個做老師的，性格溫柔，家庭條件也好。"

我婉拒了，但大哥很堅持。

"你都30歲了，不能總一個人過。有合適的就處處，不合適再說。"

這很不像大哥的風格。以前他從來不關心我的個人問題，現在卻比父母還著急。

小弟也注意到了大哥的變化。

"二哥，我覺得大哥最近有點奇怪。"小弟在電話里說，"他昨天還問我，你在省城過得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困難。"

"他為什么問這個？"

"我也不知道。他還說，如果你想回本地發展，他可以幫忙介紹工作。"

這更奇怪了。大哥的生意圈主要在建筑行業，我學的是計算機，根本不是一個領域。他要怎么幫我介紹工作？

除了大哥的反常，爺爺的狀態也讓我擔心。

小弟說，分房后爺爺明顯變得沉默，吃飯也沒以前香。經常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發呆，問他在想什么，他總說沒事。

"爺爺好像在等什么。"小弟說，"每次有電話響，他都會很緊張地看一眼，好像在等某個人的消息。"

"會是在等誰？"

"不知道。可能是在等你的電話吧。"

我心里一陣不舒服。難道爺爺在等我主動聯系他？在等我對分房的事情表態？

但我真的沒有什么可說的。既然他已經決定了，我又能怎么樣？

周五下午，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爺爺做的紅燒肉。那道菜從小陪伴我到大，每次回家都能吃到。

沖動之下，我決定回家看看。

開車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爺爺看到我很意外，但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怎么突然回來了？"

"想你了。"我說。

爺爺的眼圈瞬間紅了。

"好孩子，爺爺也想你。"

我注意到，爺爺正在整理一個舊盒子，看到我來趕緊收起來。盒子里好像有一些文件和照片。

"那是什么？"我好奇地問。

"沒什么，一些老東西。"爺爺有些慌張，"你餓了吧？爺爺給你做紅燒肉。"

做菜的時候，爺爺突然問我："晨宇，爺爺做的菜，你還愛吃嗎？"

"愛吃啊，特別是紅燒肉。"

"那就好，那就好。"爺爺重復了兩遍，眼神里有種我讀不懂的滿足。

吃飯的時候，爺爺一直在觀察我的表情，好像在確認什么。

"味道怎么樣？"

"跟小時候一樣香。"

爺爺笑了，但笑容里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睡覺前，爺爺又問了我一個奇怪的問題。

"晨宇，如果有一天爺爺不在了，你會想念這個家嗎？"

"爺爺你說什么呢，你身體好著呢。"我有些不安，"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我就是問問。"爺爺笑了笑，"你這孩子，從小就不愛表達自己的想法。"

"我表達了啊。"

"真的嗎？"爺爺看著我，"那分房的事，你真的沒有意見？"

來了，終于問到重點了。

我沉默了一會，說："爺爺，您的決定一定有您的道理。我相信您。"

爺爺的臉色變了，那種期待瞬間變成了失望。

"你呀，就是太懂事了。"他搖搖頭，"有時候，懂事不一定是好事。"

這句話讓我想起了他之前說過的："該爭的時候不爭，該讓的時候不讓，都不是好事。"

他到底想讓我做什么？

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我發現爺爺的房間還亮著燈。透過門縫，我看見他坐在桌前，似乎在寫什么東西。

那個場景讓我很不安，但我沒有進去打擾他。

第二天早上，我準備回省城。爺爺送我到門口，看起來有些疲憊。

"路上小心，有空常回來。"

"我會的。"

"晨宇..."爺爺叫住我，欲言又止，"沒事，你走吧。"

開車離開的時候，我通過后視鏡看見爺爺還站在門口，一直看著我的車消失。

那個背影讓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04

周六上午十點，我正在公司加班，接到了大哥急促的電話。

"二弟，快回來！爺爺出事了！"

"什么事？"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心梗，已經送醫院了！"大哥的聲音在顫抖，"醫生說情況很嚴重，你快回來！"

我立刻請假，開車往家趕。一路上心急如焚，各種不好的念頭在腦海里翻騰。

三個小時的車程，我只用了兩個半小時。

到達醫院的時候，大哥和大嫂已經在急診科等著了。小弟也在路上，很快就能到。

"怎么回事？"我氣喘吁吁地問。

"今天早上八點多，鄰居王阿姨聽見爺爺家里有動靜，去敲門沒人應。"大哥的臉色很難看，"她用備用鑰匙進去，發現爺爺倒在臥室里，已經昏迷了。"

"醫生怎么說？"

"在搶救，說是急性心肌梗塞。"大哥的聲音哽咽了，"醫生說老人年紀大了，這種情況...很危險。"

我的腿一軟，幾乎站不住。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

"病人家屬在嗎？"

"在！"我們三個人同時沖過去。

"老人情況很嚴重，需要立即做手術。但風險很大，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醫生的表情很凝重，"請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大哥接過同意書，手在顫抖。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剛趕到的小弟，最后在上面簽了字。

爺爺被推進了手術室，紅燈亮起。

走廊里陷入了沉默。

大嫂坐在椅子上暗暗流淚，小弟在來回踱步，而大哥站在手術室門口，一動不動地盯著那盞紅燈。

時間過得很慢，每一分鐘都像一個世紀。

就在這時，大哥的手機響了。

"喂？"他接起電話，"現在不方便，我爺爺在手術...什么？你確定？...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大哥的臉色更難看了。

"誰的電話？"我問。

"工地上的。"大哥心不在焉地說，"沒什么重要的。"

但我注意到，大哥說話的時候眼神在閃躲，這通常是他撒謊時的表現。

又過了十分鐘，大哥的手機再次響起。這次他走到角落里接電話，聲音壓得很低。

"李醫生嗎？我是晨輝...是的，我爺爺心梗了，正在手術...什么？你現在在哪里？...能來一趟嗎？錢不是問題..."

這個電話讓我很奇怪。手術已經開始了，大哥為什么還要聯系其他醫生？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大哥不停地打電話。每次都是走到角落里，壓低聲音。我聽到他在說：

"王教授，求你幫幫忙..."

"真的沒辦法了嗎？我可以加錢..."

"求求你，這是我爺爺的命..."

這些電話讓我越來越困惑。大哥到底在做什么？

小弟也注意到了。

"大哥在干什么？"他小聲問我。

"不知道，好像在聯系醫生。"

"手術都開始了，聯系醫生還有什么用？"

我也想不明白。

晚上九點，爺爺的手術終于結束了。醫生出來告訴我們，手術很成功，但病人還需要在ICU觀察48小時。

"老人年紀大了，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醫生說，"這兩天很關鍵。"

我們都松了一口氣，但大哥的表情依然很凝重。

爺爺被推進了ICU，我們只能透過玻璃窗看他。躺在病床上的爺爺顯得很瘦小，身上插滿了管子，各種監護儀器在他身邊閃爍著。

看著這一切，我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別哭，爺爺會好起來的。"小弟拍拍我的肩膀。

大哥依然站在窗前，一言不發。但我看見他的手在顫抖，那種顫抖不是因為寒冷，而是某種深深的恐懼。

晚上十點，護士通知我們ICU不允許過夜陪護，建議我們回家休息。

"我不走。"大哥堅決地說，"我要在這里守著。"

"大哥，你這樣熬下去身體受不了。"小弟勸他。

"我沒事。"大哥的語氣很堅決，"你們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里就行。"

最終，我和小弟決定留下來陪他。大嫂則回家照顧孩子。

深夜的醫院很安靜，走廊里只有幾盞應急燈在閃爍。我們三個人坐在ICU外的椅子上，誰也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大哥的手機又響了。

05

凌晨十一點，大哥接了第一個深夜電話。

"喂，張醫生嗎？"他壓低聲音走到角落里，"我爺爺的情況...什么？你現在不在醫院？...那明天一早能來看看嗎？"

這是一個漫長夜晚的開始。

從這個電話開始，大哥就像變了一個人，開始瘋狂地撥打電話。

第二個電話，晚上十一點十五分：

"劉主任，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您...我爺爺心梗了，在醫院ICU...您能幫忙看看嗎？"

第三個電話，十一點半：

"老王，救命啊！我爺爺心梗了...你不是說認識心血管專家嗎？能不能聯系一下？"

我和小弟面面相覷。手術已經成功了，爺爺的情況也穩定了，大哥為什么還要不停地聯系醫生？

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

大哥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每次都走到走廊的另一端，聲音壓得很低。但醫院的走廊很安靜，我還是能聽到他在說什么。

"李醫生，求求您了...錢不是問題，多少都行..."

"教授，我知道您很忙，但這是我爺爺的命啊..."

"真的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案了嗎？"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哥的聲音開始變得哽咽，語氣也越來越急切。

凌晨一點，他已經打了將近二十個電話。

"大哥，你在干什么？"我忍不住問他。

"聯系醫生，看看有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案。"大哥頭也不抬地繼續翻通訊錄。

"醫生不是說手術很成功嗎？"

"成功是成功，但我想找最好的醫生來會診。"大哥的聲音有些顫抖，"萬一...萬一有什么意外呢？"

小弟走過去拍拍大哥的肩膀："大哥，你冷靜點。爺爺現在情況穩定，你這樣下去身體受不了。"

"我沒事。"大哥甩開小弟的手，繼續打電話。

第二十一個電話，凌晨一點半：

"陳醫生，實在不好意思打擾您休息...我爺爺心梗了，您能來看看嗎？我愿意支付加急費用..."

第二十二個電話失敗了，對方沒接。

第二十三個電話，對方接了但很快掛斷。

大哥開始變得焦躁，在走廊里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翻通訊錄。

凌晨兩點，他已經打了三十多個電話。

更奇怪的是，他開始聯系一些我從沒聽過名字的人。

"王神醫嗎？我聽朋友介紹的...是的，心梗...什么？您在外地？那能不能電話指導一下？"

"李大夫，我是通過朋友找到您的聯系方式...什么？您不接這種病例？求求您了..."

這些電話讓我感到很奇怪。什么"神醫"、"大夫"，聽起來更像是江湖郎中。

小弟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大哥，你聯系的這些人...靠譜嗎？"

"管他靠不靠譜，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要試試。"大哥的眼睛已經紅了，"這是我爺爺的命！"

凌晨兩點半，大哥打了第四十個電話。

這時候，ICU里的護士出來了。

"家屬，請小聲一點，不要影響其他病人休息。"

"對不起，對不起。"大哥連忙道歉，但掛了電話又開始撥打下一個。

我開始擔心大哥的精神狀態。從手術開始到現在，他已經連續打了四個多小時的電話，眼睛紅得像兔子，聲音也嘶啞了。

"大哥，你休息一會吧。"我勸他。

"不行，我得繼續聯系。"大哥的聲音已經沙啞了，"一定還有更好的醫生，一定有辦法救爺爺。"

"可是醫生說手術很成功..."

"成功不夠！"大哥突然激動起來，"我要確保爺爺百分之百安全！"

這種執著讓我感到不安。大哥雖然愛錢，但從來不是一個這么感性的人。他的反應太激烈了，激烈得不正常。

凌晨三點，大哥的狀態已經很糟糕了。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抱頭，手機還在不停地響。

但這次不是他打出去的，而是有人打給他。

"喂？"大哥接起電話，聲音疲憊至極。

"什么？真的？...在哪里？...好，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大哥猛地站起來。

"有個老醫生愿意來看看，我去接他。"

"現在？這么晚了..."

"對，就現在。"大哥已經往電梯走去，"你們在這里守著，我很快回來。"

電梯門關上，大哥消失在我們視線中。

我和小弟面面相覷。

"二哥，我覺得大哥有點不對勁。"小弟小聲說。

"是有點奇怪。"我點點頭，"他好像比我們更著急。"

"不只是著急，更像是..."小弟想了想，"更像是愧疚。"

愧疚？

這個詞讓我心里一動。

凌晨三點半，大哥帶著疲憊回來了，手里什么都沒有。

"醫生呢？"我問。

"他...他臨時有急診，來不了了。"大哥的回答很勉強，眼神閃躲。

我開始懷疑，剛才根本就沒有什么老醫生愿意來。

大哥重新坐下，但很快又站起來，繼續拿起手機打電話。

第六十個電話，凌晨四點：

"您好，請問是中醫院的值班醫生嗎？我想咨詢一下心梗病人的后續治療...什么？現在不接受咨詢？求求您了..."

第六十一個電話，對方直接掛斷。

第六十二個電話，大哥幾乎是在哭著說話：

"神醫，真的求求您了...我可以開車去接您...什么？您不出診？那我帶病人去找您行嗎？"

小弟終于忍不住了。

"大哥，你冷靜點！爺爺現在在ICU，根本不可能轉移。你這樣打電話有什么用？"

"有用！一定有用！"大哥的情緒徹底失控了，"我必須找到最好的醫生，必須確保爺爺平安！"

"可是主治醫生已經說了，手術很成功..."

"成功不夠！"大哥猛地站起來，眼睛充血，"你們不懂，你們什么都不懂！"

這句話讓我和小弟都愣住了。什么叫我們不懂？難道大哥知道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大哥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坐下，繼續打電話。

第七十個電話，凌晨五點：

"老師，我是您十年前的病人家屬...您還記得我嗎？我爺爺心梗了...什么？您已經退休了？那您能推薦個醫生嗎？"

這時候，護士長從ICU里出來了，臉色很不好看。

"這位先生，請您小聲一點。您從昨晚開始就在不停地打電話，已經影響到其他病人了。"

"對不起，對不起。"大哥連連道歉，但手里的電話沒有停。

護士長看了看我們，走到我身邊小聲說："你們最好勸勸他，這樣下去對他自己的身體也不好。"

我走向大哥，想要阻止他繼續打電話，但被他推開了。

"別攔我，我必須繼續聯系。"

第八十個電話，凌晨五點半：

"什么？您說有個偏方可以試試？真的嗎？需要什么藥材？...好，我馬上去找！"

掛了電話，大哥激動地站起來。

"有希望了！有個老中醫說有偏方！"

"大哥，你清醒點！"小弟拉住他，"爺爺在ICU里，什么偏方都用不了！"

"用得了！一定用得了！"大哥甩開小弟的手，"我去找藥材！"

"現在才凌晨五點半，哪里有藥店開門？"我攔住他。

大哥愣了一下，然后重新坐下，繼續翻通訊錄。

我和小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大哥的狀態已經完全不正常了。

第八十五個電話，凌晨六點：

"王大師，我聽說您會看相...能不能幫我看看我爺爺的面相？我有照片...什么？您說需要本人在場？那等爺爺出院后..."

這個電話讓我徹底無語了。看相？大哥是不是真的瘋了？

第八十六個電話，大哥的聲音已經完全嘶啞了：

"喂...請問您是...什么？打錯了？對不起..."

第八十七個電話，凌晨六點半：

大哥撥出了這個電話，但奇怪的是，這次他沒有走到角落里，而是就站在我們面前，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您...救救我爺爺..."

電話里傳來了回應，但聲音很小，我聽不清楚。

大哥突然癱坐在椅子上，手機從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沒用了...什么都沒用了..."他把頭埋在雙手里，聲音顫抖，"爺爺...爺爺..."

就在這時，ICU的門突然開了。

半小時后，大哥回來了，但沒有帶任何醫生。

手術成功了，爺爺被推進了ICU。

大哥終于停止了打電話，整個人癱在椅子上。我走過去想安慰他，卻發現他的手在不停地顫抖，那種顫抖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像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被發現了一樣。

"二弟，其實我..."大哥突然抬頭看著我，眼神中有種我從未見過的恐懼。

就在這時，護士匆忙跑出來："家屬快進來，病人醒了，他一直在喊一個人的名字。"

我們沖進ICU，爺爺虛弱地睜著眼睛，嘴里反復念叨著什么。我湊近去聽，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爺爺念叨的，竟然是大哥剛才那87個電話中，反復撥打的那個神秘號碼！

更讓我頭皮發麻的是，當護士拿來爺爺的隨身物品時，我在他的外套口袋里摸到了一樣東西。

當我把那樣東西拿出來的那一瞬間，大哥看見后，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直接癱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重復著："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