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陳芳,今年六十二歲,是玉林市一所中學的退休語文教師。
教書三十多年,我習慣了課堂上學生們的瑯瑯書聲,也習慣了粉筆灰在指尖留下的粗糙觸感。退休后,我收拾了行囊,告別了學校的小宿舍,搬進了錦繡花園小區,住在一棟十七層高的住宅樓的 301 室。
這里環境清幽,遠離市中心的喧囂,樓下有一片小小的綠地,中央立著一棵老榕樹,枝繁葉茂,四季常青。
它的根須盤根錯節,像是這座老小區的守護者,靜靜地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住戶。
每天清晨,我都會在榕樹下散步,踩著濕潤的草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聽著鳥鳴和遠處傳來的晨練音樂,日子過得平淡而滿足。
我喜歡這種慢節奏的生活。
退休后,我把大部分時間花在整理舊書和教案上,偶爾去社區教老年人書法課,幫他們寫寫春聯,日子簡單卻充實。
我原以為,這份寧靜會像老榕樹的影子一樣,伴我度過余生。
鄰居們也常說:“陳老師,你這日子過得像詩一樣,悠然見南山。”
我笑笑,心里卻明白,生活從來不會只有詩意。
可誰能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下水道堵塞,竟讓我卷入了一場超乎想象的驚天大案。
錦繡花園是個老小區,建于上世紀九十年代,紅磚外墻有些斑駁,樓道里的瓷磚也泛著歲月的痕跡。
房子雖舊,但租金和房價在玉林算親民,吸引了不少像我一樣的退休老人,還有一些剛在城市扎根的年輕人。
小區的人際關系簡單而溫暖,住戶們大多熟識,見面會點頭微笑,逢年過節還會聚在榕樹下擺幾桌,包餃子、吃湯圓,熱鬧得像個大家庭。
樓下的小賣部是小區的 “情報站”,老板娘李嫂五十多歲,嗓門大,性格爽朗,喜歡拉著人嘮家常。
她知道誰家添了孫子,誰家的小孩考上了大學,連誰家的貓偷吃了魚干她都能說得繪聲繪色。“陳老師,你說這小區是不是跟世外桃源似的?” 有一次,李嫂一邊給我找零,一邊笑瞇瞇地說。
“住這兒的人,個個都有故事,可誰也不愛惹事兒。”
我接過零錢,笑著點點頭,心里卻想,這世上哪有真正的世外桃源?人多了,故事多了,麻煩自然也會跟著來。
小區的住戶中,我樓上的鄰居,住在 401 室的林曉雯,是個例外。
她是個二十八九歲的護士,在玉林市人民醫院工作,長得清秀,皮膚白皙,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像是春風拂過湖面,帶著幾分溫柔。
她搬來大概一年多,具體是哪天來的,我記不清了,只記得那是個雨天,她穿著白色雨衣,拖著兩個大行李箱,站在樓道里,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額頭,看起來有些狼狽。
她見了人總會禮貌地打招呼,聲音輕柔,帶著點南方女孩特有的甜糯,像是在醫院里跟病人說話的語氣,溫和卻不失分寸。
林曉雯的生活低調得像一潭靜水。
她每天早晨七點準時出門,背著雙肩包,穿著醫院的白色制服,步伐輕快。
晚上八點左右回家,偶爾會聽到她家傳來鍋鏟碰撞的聲響,或者是低低的電話交談聲,模糊得聽不清內容。
她極少參加小區的活動,逢年過節的聚會也從不見她露面,鄰居們提起她,總覺得她像個謎。李嫂曾私下跟我嘀咕:“曉雯這丫頭,看著文靜,可總覺得她心里藏著事兒。你說,她一個年輕姑娘,咋就那么喜歡獨來獨往呢?”
我沒接話,只是笑笑。
畢竟,年輕人的生活我不太懂,或許她只是忙于工作,沒時間融入小區。
可我心里總覺得,林曉雯身上有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氣質。
有幾次,我在樓道里撞見她,她手里拎著個黑色塑料袋,鼓鼓囊囊的,像是裝了什么重物。看見我,她會微微一笑,點點頭,匆匆上樓,仿佛不想多聊。
我沒多問,畢竟鄰里之間,保持距離也是種禮貌。
可那塑料袋的重量,還有她略顯緊張的眼神,總讓我心里泛起一絲異樣。
鄰里間提起林曉雯,都說她是個溫柔善良的好姑娘。
李嫂最愛拿她做榜樣,說她工作認真,對老人有耐心,是個 “賢妻良母的好苗子”。
有一次,小區里一個老太太摔倒,是林曉雯路過幫忙扶起來,還送去了醫院,事后老太太逢人就夸她心善。
這些故事傳著傳著,林曉雯在大家眼里成了個近乎完美的形象。
02
林曉雯搬來大概一年多,平時獨來獨往,她的生活像一本書,封面精美卻從不輕易翻開。
她住在401室,就在我家正上方,樓板的隔音不算好,偶爾能聽到她走動的聲音,輕得像貓步,像是怕驚擾了誰。
她極少與鄰里往來,不像樓下的李嫂那樣愛串門,也不參加小區里的節慶活動。
逢年過節,別人家門上貼滿春聯,燈火通明,她家卻總是靜悄悄的,門縫里透不出一點光。
鄰居們議論起來,總說她忙于醫院的工作,沒時間融入,可我總覺得,她的疏離里藏著點別的東西。
偶爾,她會在周末邀請我上樓吃飯,這種邀約來得突然,像是一時興起。
她敲門時總是笑得溫和,兩個淺淺的酒窩讓人覺得親切,語氣卻帶著點試探:“陳姨,明天有空嗎?上來嘗嘗我的手藝吧。”
我不好推辭,笑著應下來,心里卻有些好奇——一個獨居的年輕姑娘,為什么會突然請我這個老鄰居吃飯?
是單純的禮貌,還是有什么別的用意?
林曉雯喜歡燉肉,尤其是那種慢火熬煮的紅燒肉,香氣濃郁得能穿過樓板,飄進我家的廚房。
那味道初聞時讓人垂涎 香氣濃郁,醬香濃厚,夾雜著八角和桂皮的香氣,可細聞之下,總有一絲奇怪的腥味,像是什么不該出現在菜里的東西。
第一次聞到這味道是在她搬來的第三個月,一個悶熱的夏 night,我正在客廳看書,香氣從天花板滲下來,濃得讓我放下書本,忍不住深吸了幾口氣。
那晚,我還笑著想,這姑娘手藝不錯,難怪鄰里都夸她。
可后來,這香氣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常常在深夜,像是刻意避開旁人的注意。
她曾笑著對我說:“陳姨,我這手藝可是跟奶奶學的,燉肉得有耐心,火候到了,肉才會入口即化。”
這話是她第一次請我吃飯時說的。
那天是周末,陽光透過她家的窗簾灑在桌上,桌上擺著一小盤紅燒肉,幾碟清炒蔬菜,還有一碗清湯。
她家布置得簡單,家具不多,墻上掛著一幅水墨畫,畫的是竹林,透著股清冷的氣息。
她說話時,眼睛亮亮的,像在分享什么珍貴的回憶,可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在桌布上輕輕敲了幾下,像是掩飾某種緊張。
我沒多想,只當她是年輕人的小習慣,笑著點頭:“你奶奶肯定是個好廚師,這香氣隔著樓板都能勾人饞蟲。”
有一次,她盛情難卻地請我上樓嘗了嘗她的手藝。
那是她第三次邀我吃飯,我推脫不過,只好帶了一盒自己做的綠豆糕作為回禮。
她家的廚房小而整潔,灶臺上放著一口砂鍋,里面還在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紅燒肉的香氣彌漫整個房間。
她盛了一盤肉端上桌,那盤紅燒肉色澤紅亮,肥瘦相間,表面裹著一層晶瑩的醬汁,看起來像是從美食節目里走出來的。
我笑著夸了句:“曉雯,這賣相都能上電視了!”
她聽了這話,眼睛彎成了月牙,低聲說:“陳姨,您別笑話我,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我夾了一塊肉,送進嘴里。
肉質軟糯,入口即化,可味道卻怪怪的,醬香之下藏著一股濃烈的腥味,像是什么沒處理干凈的血腥氣,混雜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怪味,像是加了什么奇怪的調料。
那腥味讓我胃里一緊,幾乎要吐出來。
我嚼了幾口,硬著頭皮咽下去,腦子里卻閃過小時候在鄉下聞到的牲畜屠宰場的味道,濃烈得讓人不安。
我偷瞄了林曉雯一眼,她正盯著我,眼神里帶著點期待,又像是藏著什么探究。
我不想讓她難堪,強擠出笑容,含糊地說:“不錯不錯,火候掌握得很好,很有你奶奶的風范。”
她聽了這話,笑得更深了,酒窩淺淺地浮現:“陳姨喜歡就好,我還怕您吃不慣呢。”
她的話聽起來真誠,可我總覺得,她的笑容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我沒再吃第二塊肉,隨便夾了幾口蔬菜,喝了點清湯,便找了個借口說家里還有事,得先回去。
我不好意思說出口,笑著夸了幾句,便匆匆告辭。
03
2020年的夏天,玉林的天氣格外悶熱,空氣像被浸濕的棉花,沉甸甸地壓在人身上,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潮濕味道。
錦繡花園小區的老樓房似乎也在高溫中喘息,樓道里的墻壁滲出細小的水珠,樓梯扶手上總有一層黏膩的濕氣。
我的301室雖在三樓,通風還算不錯,但每到傍晚,房間里還是悶得讓人透不過氣。
老榕樹下的綠地成了我唯一的避暑之地,傍晚時分,我常端把藤椅坐在樹下,和幾個老鄰居聊聊家長里短,聽他們抱怨物價上漲或兒女不常回家。
那些瑣碎的對話,像夏天的蟬鳴,單調卻讓人安心。
我的廚房里,隱隱約約開始飄出一股怪味,像是腐肉混雜著污水的刺鼻氣息,濃烈得讓人皺眉。
那味道最早出現在七月初,剛開始只是偶爾飄來,像一陣風,聞過就散。
我沒當回事,以為是樓上誰家扔了壞掉的魚蝦,混進了下水道。
起初,我以為是天氣炎熱,馬桶反味,便買了瓶管道疏通劑,狠狠地通了幾次馬桶,還在廚房和衛生間的角落里放了幾盒除臭劑,上面印著“清新海洋”的字樣,聞起來卻像廉價香水。
可這味道不僅沒消散,反而愈發濃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管道深處腐爛,散發出一股讓人作嘔的惡臭。
到了晚上,我甚至不敢開廚房的燈,生怕燈光會照出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
我是個退休教師,平時生活規律,每天早晨六點起床,泡一杯清茶,翻翻舊書,或者臨幾頁字帖,日子像老鐘表一樣精準。
除了偶爾去社區教老年人書法課,我基本不出門。
那些書法課是我退休后的小樂趣,看著老人們握著毛筆,顫顫巍巍地寫下“福”字,我總覺得心里暖暖的。
那段時間,我忙著整理一些舊教案,想把三十多年的講義整理成冊,留個紀念。
廚房的異味雖然煩人,但我一直沒太在意,總覺得不過是管道老化,或者誰家不小心扔了垃圾。
畢竟,錦繡花園是老小區,管道系統用了快三十年,堵塞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這味道越來越不對勁。
到了八月,惡臭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像是從下水道里爬出來的幽靈,鉆進每一個角落。
我試著用毛巾堵住下水道口,還買了厚厚的窗簾,想隔絕那股氣味,可效果微乎其微。
有幾次,我甚至夢到廚房里涌出黑色的液體,像墨汁一樣漫過地板,帶著腐爛的腥味,把我嚇得一身冷汗。
醒來后,我坐在床上,盯著黑暗中的天花板,心想,這味道背后,恐怕不只是管道堵塞那么簡單。
直到一個深夜,我被一聲刺耳的爆裂聲從睡夢中驚醒。
那聲音像是管道里有什么東西炸開,尖銳得像針扎進耳朵,短暫卻讓人心悸。
緊接著,廚房方向傳來“咕嚕咕嚕”的怪響,像是厚重的液體在管道里翻涌,斷斷續續,帶著一種詭異的節奏。
我猛地坐起身,心頭一緊,睡意全無。
窗外沒有風,夜靜得像凝固了,只有那怪響在黑暗中回蕩,像是什么東西在管道深處掙扎。
我披上外套,壯著膽子摸黑走進廚房。
手里的手電筒光束抖得厲害,照在地板上,映出幾道模糊的影子。
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下水道口不斷涌出黑色的污水,黏稠得像油漆,夾雜著一些黏糊糊的不明物體,在水流中晃動,像是什么被撕碎的殘骸。
腐臭味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比白天濃烈十倍,刺鼻得讓我胃里翻騰。
我捂住鼻子,腿軟得幾乎站不住,腦子里閃過無數可怕的畫面——這污水里,到底藏著什么?
我嚇得腿都軟了,慌亂中找到手機,手指哆嗦著撥通了物業的電話。
物業的值班員是個年輕小伙子,迷迷糊糊地接了電話,聲音里帶著剛被吵醒的困倦:“喂?陳姐,這么晚了啥事啊?”
我強壓住心里的恐慌,急促地說:“我家下水道堵了,涌出黑水,味道特別重,麻煩你們快來看看!”
他頓了頓,像是還沒完全清醒,含糊地應道:“行,行,明天一早我叫人過去。”
我急了,提高聲音:“明天?現在就得看,這味道沒法待人!”
他打了個哈欠,語氣敷衍:“大半夜的不好弄啊,陳姐,您先忍忍,明天一早準派人。”
04
第二天清晨,物業帶著一個叫張強的維修工來了。
天剛蒙蒙亮,窗外的老榕樹還籠罩在晨霧里,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濕冷的味道。
我一夜沒睡好,腦海里全是昨晚那 “咕嚕咕嚕” 的怪響和下水道里涌出的黑色污水。
物業的小伙子敲門時,我已經泡好了一壺茶,試圖用茶香壓下心里的不安。
小伙子叫小劉,二十出頭,瘦得像根竹竿,臉上還帶著昨晚熬夜的倦意。
他撓撓頭,語氣有些歉意:“陳姐,昨晚實在不好意思,今天一早就把張哥叫來了,他干這行十幾年,保管把問題解決。”
張強四十多歲,身材壯實,眼神銳利,像是能看穿一切的鷹眼。
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工裝,袖子卷到肘部,露出結實的小臂,上面有幾道舊疤,像是年輕時留下的痕跡。
干活利索得像個老兵,他進門時沒多寒暄,只點了點頭,背著工具箱往里走。
他一進門,先是皺著眉頭嗅了嗅空氣,鼻翼微微抽動,像是在分辨那股惡臭的來源。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像是聞到了什么不尋常的東西。
我站在門口,捂著鼻子,低聲問:“張師傅,這味道是不是有點怪?”
張強沒立刻回答,徑直走向廚房,蹲下身檢查下水道口。
他用手電筒照了照下水道,燈光在黑暗的管道里晃動,映出一些黏稠的污跡。
他的手指在下水道蓋板上敲了敲,發出清脆的金屬聲,像是試探什么。
“陳姐,這味道可不簡單,估計是主管道堵了。”
張強的聲音低沉,帶著點沙啞,像是常年在戶外風吹日曬磨出來的嗓音。
他從工具箱里掏出一把扳手,動作熟練地準備拆開下水道蓋板,工具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廚房里格外刺耳。
我站在一旁,捂著鼻子,心跳得有些快,好奇地問:“主管道?那得去樓下管道井吧?”
張強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像是我的問題觸到了什么敏感點。
他點了點頭,簡短地說:“對,廚房這塊只是表象,根子在主管道。”
他的語氣平靜,卻讓我心里一緊,總覺得他知道的比他說的多。
小劉在一旁插話,語氣輕松:“陳姐,放心,張哥出手,沒啥管道問題是解決不了的!”
我勉強笑了笑,心里卻七上八下,昨晚那股腥臭的污水還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張強站起身,招呼小劉一起下樓。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跟過去看看。
畢竟,這味道折磨了我好幾天,我總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東西堵住了管道。
我們來到一樓的管道井,位于樓道盡頭,一扇生銹的鐵門后,平時鎖著,鮮有人靠近。
井蓋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像是多年沒人動過,旁邊堆著幾袋廢棄的裝修材料,散發著霉味。
管道井周圍的墻壁斑駁不堪,有些地方滲出暗黃色的水漬,像是老樓的眼淚,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我站在鐵門旁,忍不住問:“這管道井平時沒人管嗎?怎么這么臟?”
小劉撓撓頭,尷尬地笑:“陳姐,這地方平時沒人來,物業也就定期清一清,堵塞的事兒不常有。”
張強沒接話,蹲下身檢查鎖,眉頭微微皺著,像是對小劉的敷衍有些不滿。
他的動作熟練得像在執行任務,從工具箱里掏出一把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擰,鎖應聲打開。
張強熟練地打開鎖,掀開井蓋,一股濃烈的惡臭撲面而來,比我廚房里的味道還要刺鼻十倍,像是一拳打在臉上,帶著腐爛和化學品的混合氣味。
05
張強皺著眉頭,掏出手電筒往管道里照。
光束在黑暗的管道里晃動,照出一堆亂七八糟的堵塞物——菜葉子、塑料袋、破布條,甚至還有一些黏稠的油脂狀物質。
他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像是發現了什么不尋常的東西。
“這堵塞物不對勁啊。”張強喃喃自語,聲音里帶著一絲警惕。
他戴上手套,從工具箱里拿出一把長鉗,小心翼翼地伸進管道,夾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
那塑料袋被油污包裹著,濕漉漉的,散發著一股更濃烈的腐臭。
物業的小伙子也湊過來,好奇地盯著塑料袋,低聲嘀咕:“這是啥玩意兒?誰往管道里扔這種東西?”
張強沒回答,眉頭緊鎖,小心翼翼地把塑料袋放在地上。
他用鉗子輕輕撕開袋口,動作慢得像是在拆炸彈。
我好奇地伸長脖子,想看看里面是什么,里面的東西直接讓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