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長,病人醒了,情緒很不穩(wěn)定?!?/p>
病房外,醫(yī)生表情凝重地對張建國說,“他受到了巨大的驚嚇,意識還有些模糊,反復說著‘不可能’,‘怎么會’……”
張建國心頭一緊,立刻追問:“他有沒有說看到了什么?關(guān)于襲擊者?!?/p>
“非常斷續(xù)和混亂,” 醫(yī)生搖了搖頭,“他似乎提到了……襲擊他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但他好像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直在自我否定。具體是誰,根本問不出來。”
張建國沉默了幾秒,轉(zhuǎn)向身旁的助手:“老劉,現(xiàn)場勘查結(jié)果怎么樣?有外人闖入的跡象嗎?”
“報告剛出來,張隊,” 老劉臉色同樣難看,“門窗完好,沒有任何強行闖入的痕跡,安保系統(tǒng)日志顯示是從內(nèi)部正常解除的,信號干擾源也還沒找到……現(xiàn)場太干凈了,干凈得讓人發(fā)慌?!?/p>
01
蘇州,自古便是錦繡之地,富庶江南的代名詞。
李偉岸,就是這片土地上眾多成功商人中的一個縮影。
他的“偉岸集團”,主營高端絲綢與紡織品出口,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名聲響亮。
家,安在城郊一處名為“靜水苑”的豪華別墅區(qū)。
這里綠樹成蔭,小橋流水,安保嚴密,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居所。
李偉岸的家,更是其中最為氣派的一棟,三層樓高,帶著寬敞的庭院和獨立的游泳池。
他與妻子趙雅琴育有一兒一女。
兒子李明軒,十六歲,在市里最好的國際學校讀高中,性格有些內(nèi)斂,喜歡擺弄電腦。
女兒李詩涵,十二歲,讀小學六年級,活潑可愛,是全家的開心果。
李偉岸年邁的父母,李建國和王秀蘭,也隨他們一同居住,安享晚年。
一家六口,生活優(yōu)渥,外人看來,是標準的幸福模板。
然而,命運的輪盤,有時會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刻,悄然轉(zhuǎn)向。
那是一個初夏的夜晚,江南特有的梅雨季,細雨綿綿不絕。
雨絲織成一張細密的網(wǎng),籠罩著整個蘇州城。
靜水苑里,燈火闌珊,多數(shù)人家早已進入夢鄉(xiāng)。
李家的別墅,也顯得異常安靜。
只有幾盞庭院燈,在雨霧中散發(fā)著微弱的光暈,映照著濕漉漉的草坪和路徑。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和淡淡的花香,混合著雨水特有的清新。
遠處的蛙鳴和近處的雨打芭蕉聲,構(gòu)成了這個夜晚獨特的背景音。
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寧靜。
但這寧靜,卻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潛藏著令人不安的因子。
凌晨三點。
李偉岸是被一種奇怪的聲響驚醒的。
不是雷聲,也不是風聲,更像是某種沉悶的撞擊,伴隨著極力壓抑的嗚咽。
聲音很輕微,斷斷續(xù)續(xù),仿佛是從樓下傳來。
他側(cè)耳傾聽,睡意瞬間消散了大半。
身旁的妻子趙雅琴呼吸均勻,似乎并未被驚擾。
他猶豫了一下,是自己太過敏感,還是真的發(fā)生了什么。
雨還在下,淅淅瀝瀝,敲打著窗戶玻璃。
那奇怪的聲音,似乎又消失了。
也許是聽錯了,李偉岸試圖安慰自己。
他翻了個身,想重新入睡。
但心頭那股莫名的悸動,卻揮之不去。
他再次集中精神,仔細分辨著夜色中的聲響。
這一次,他聽到了更清晰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拖拽重物,在地板上摩擦。
還有一種……液體滴落的聲音,嗒,嗒,嗒……很有規(guī)律。
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了他的心臟。
他猛地坐起身。
黑暗中,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劇烈地加速。
他輕輕推了推妻子。
“雅琴,醒醒。”
趙雅琴迷迷糊糊地應(yīng)了一聲,沒有睜眼。
“好像……樓下有動靜?!崩顐グ兜穆曇魤旱煤艿停瑤е灰撞煊X的顫抖。
趙雅琴似乎清醒了一些,也側(cè)耳聽了聽。
“什么聲音?我沒聽到啊,是不是下雨打雷了?”她揉了揉眼睛。
“不是雷聲?!崩顐グ犊隙ǖ卣f,“你仔細聽。”
兩人屏住呼吸。
寂靜中,那拖拽聲和滴水聲似乎又響了起來,比剛才更近了些。
好像……就在樓梯口。
趙雅琴的臉色也變了,睡意全無。
“怎么回事?是進賊了嗎?”她緊張地抓住李偉岸的手臂,但只是虛握著,并未真正用力接觸。
李偉岸沒有回答,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zhuǎn)。
家里安保系統(tǒng)很完善,怎么會有人進來?
父母住在一樓,兒子女兒在二樓的另外兩個房間。
他不敢想象樓下發(fā)生了什么。
“別出聲。”李偉岸示意妻子保持安靜。
他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摸到床頭柜,想去拿手機報警。
手指觸碰到冰冷的金屬外殼。
就在這時,臥室的門把手,發(fā)出了輕微的“咔噠”聲。
有人在外面,試圖轉(zhuǎn)動門把!
夫妻倆的心跳幾乎同時漏跳了一拍。
恐懼瞬間達到了頂點。
他們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駭。
臥室門是從里面反鎖了的。
但那轉(zhuǎn)動門把的動作,顯示外面的人非常執(zhí)著。
幾秒鐘后,轉(zhuǎn)動停止了。
外面?zhèn)鱽順O其輕微的腳步聲,似乎在門口徘徊。
然后,腳步聲漸行漸遠,好像朝著兒子和女兒的房間方向去了。
李偉岸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必須立刻做點什么。
但巨大的恐懼讓他幾乎無法動彈。
02
報警,對,必須報警!
他顫抖著拿起手機,解鎖屏幕。
微弱的光線照亮了他蒼白的臉。
信號格的位置,顯示著一個紅色的叉。
沒有信號!
怎么會沒有信號?別墅區(qū)的信號一向很好。
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屏蔽了信號?
冷汗,從李偉岸的額頭滲出。
他和趙雅琴交換了一個絕望的眼神。
臥室外,走廊的燈沒有開。
只有盡頭的窗戶,透進一點雨夜朦朧的天光。
一個模糊的黑影,在走廊里緩慢移動。
黑影的身形并不高大,動作卻異常沉穩(wěn)。
他/她似乎對這里的環(huán)境非常熟悉,腳步輕盈,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經(jīng)過李偉岸夫婦的房門時,黑影停頓了一下,側(cè)耳聽了聽里面的動靜。
里面一片死寂。
黑影似乎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xù)向前走。
他/她先是來到了李明軒的房間門口。
門沒有反鎖。
黑影輕輕推開一條縫隙,向內(nèi)望去。
房間里,電腦屏幕還亮著微光,映照出少年伏在書桌上睡覺的輪廓。
他似乎是熬夜打游戲或編程,累得直接睡著了。
黑影沒有進去,只是靜靜地看了幾秒。
然后,他/她輕輕地關(guān)上了門,仿佛只是確認一下。
接著,黑影轉(zhuǎn)向了李詩涵的房間。
小女孩的房門同樣沒有鎖。
粉色的公主房里,只有小夜燈發(fā)出柔和的光芒。
李詩涵睡得很沉,懷里抱著一個巨大的毛絨兔子玩偶。
黑影站在門口,同樣沒有進去,只是默默地注視著。
那目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復雜,難以解讀。
幾秒后,黑影也輕輕帶上了李詩涵的房門。
他/她似乎并沒有打算立刻對孩子們下手。
隨后,黑影轉(zhuǎn)身,沿著樓梯,悄無聲息地向下走去。
樓梯是木質(zhì)的,但黑影的腳步控制得極好,沒有發(fā)出一絲吱呀聲。
一樓,客廳的燈也關(guān)著。
只有廚房方向,似乎透出一點微弱的光線。
空氣中,血腥味開始變得若有若無。
黑影沒有在客廳停留,徑直走向了一樓靠南向陽的主臥。
那是李偉岸父母,李建國和王秀蘭的房間。
房門虛掩著。
黑影輕輕推開門。
里面,同樣一片黑暗。
但濃重的血腥味,幾乎撲面而來。
黑影似乎并不在意,走了進去。
幾分鐘后,黑影從房間里退了出來,順手關(guān)上了門。
他/她的動作依然從容不迫。
仿佛剛剛完成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黑影走向了廚房。
那里,似乎是他/她最初進入的地方。
03
李偉岸和趙雅琴躲在反鎖的臥室里,心驚膽戰(zhàn)。
外面的腳步聲消失后,他們并未感到絲毫放松。
反而,一種更深沉的恐懼籠罩著他們。
他們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誰,有多少人,目的是什么。
但樓下傳來的聲音,以及父母房間可能發(fā)生的不測,讓他們心如刀絞。
“爸媽……”趙雅琴捂住嘴,淚水無聲地滑落,身體因恐懼和悲傷而微微顫抖。
李偉岸緊緊抿著嘴唇,臉色鐵青。
他想沖出去,想去看看父母,想去保護孩子。
但理智告訴他,現(xiàn)在出去,可能正中對方下懷。
沒有信號,無法求救。
他們被困在了這里,如同待宰的羔羊。
時間,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雨聲,滴答聲,還有自己和妻子劇烈的心跳聲,交織在一起,成了此刻唯一的背景音。
李偉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開始回憶最近是否得罪了什么人,生意上是否有結(jié)下梁子。
他的生意場上,競爭激烈,明槍暗箭是常有的事。
但像這樣直接闖入家中,下此毒手……他實在想不出有誰會如此喪心病狂。
是綁架勒索?圖財害命?還是尋仇報復?
各種可能性在他腦中閃過,但沒有一個能完全說服自己。
他再次走到門邊,貼著門板,試圖捕捉外面的任何動靜。
這種寂靜,比之前的聲音更讓人毛骨悚然。
那個人,還在房子里嗎?
趙雅琴靠在床頭,雙手抱膝,身體縮成一團,眼神空洞地望著黑暗中的某一點。
她不敢哭出聲,只能任由淚水肆意流淌。
“偉岸,我們……我們該怎么辦?”她的聲音充滿了絕望。
李偉岸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
“等。”他說,“等天亮,或者等那個人離開?!?/p>
這是目前唯一的選擇。
他不知道對方是否還在等待他們出去。
也許,對方的目標只是樓下的父母?
這個念頭讓他感到一絲罪惡,但又抱有一線希望。
或許,對方拿到想要的東西,或者達到某種目的后,就會離開。
他走到窗邊,小心翼翼地撩開厚重的窗簾一角,向外望去。
外面依舊是漆黑的雨夜。
庭院里的燈光昏黃,照不亮遠處的黑暗。
看不到任何異常。
也沒有警車或救護車的聲音。
這里,仿佛成了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
他放下窗簾,背靠著冰冷的墻壁,緩緩滑坐到地上。
絕望,像潮水般將他淹沒。
04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
太陽艱難地穿透云層,灑落稀薄的光芒。
靜水苑的寧靜被打破了。
最先發(fā)現(xiàn)異常的是負責清掃別墅區(qū)街道的保潔阿姨。
她每天都會經(jīng)過李家門口。
今天,她注意到李家大門緊閉,但院子里似乎有些不對勁。
靠近鐵藝大門往里看,她隱約看到一樓客廳的落地窗內(nèi),似乎有人影倒在地上。
而且,空氣中似乎飄散著一股淡淡的鐵銹味。
經(jīng)驗和直覺讓她感到了不安。
她立刻聯(lián)系了小區(qū)的保安。
保安隊長帶著兩名隊員迅速趕來。
他們嘗試按門鈴,無人應(yīng)答。
撥打李偉岸的手機,也無法接通。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他們心頭。
保安隊長當機立斷,選擇了報警。
蘇州警方接到報案后,高度重視。
考慮到報案描述的情況可能涉及惡性案件,市局刑偵支隊的精銳力量,在副支隊長張建國的帶領(lǐng)下,迅速趕往現(xiàn)場。
警笛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也驚動了靜水苑的其他住戶。
鄰居們紛紛走出家門,圍在警戒線外,議論紛紛。
張建國,四十多歲,經(jīng)驗豐富,眼神銳利。
他勘察現(xiàn)場,表情凝重。
李家別墅的大門和窗戶沒有明顯被暴力破壞的痕跡。
技術(shù)人員很快打開了電子門鎖。
當?shù)谝慌鷤刹閱T進入別墅內(nèi)部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客廳里,地上,沙發(fā)上,到處是噴濺狀和流淌狀的血跡。
李偉岸的父母,李建國和王秀蘭,倒在一樓他們的臥室門口。
二樓,李偉岸的妻子趙雅琴,倒在主臥室的地板上。
她的眼睛還圓睜著,似乎殘留著死前的驚恐。
而在主臥室的床上,偵查員們發(fā)現(xiàn)了還有微弱呼吸的李偉岸。
他身上也有多處傷口,渾身是血,但似乎避開了致命要害。
他緊閉著雙眼,臉色慘白如紙,身體因為失血和恐懼而微微顫抖著。
醫(yī)護人員立刻上前進行急救。
張建國的心沉了下去。
妻子死了,父母死了,那兩個孩子呢?
他立刻下令搜查其他房間。
很快,偵查員在二樓的兩個兒童房里,發(fā)現(xiàn)了同樣慘遭毒手的李明軒和李詩涵。
少年李明軒倒在電腦椅旁。
小女孩李詩涵則在她的公主床上,懷里還抱著那只兔子玩偶,玩偶潔白的絨毛被染成了刺目的紅色。
現(xiàn)場慘不忍睹。
一家六口,五人遇害。
唯一的幸存者,是身受重傷、陷入昏迷的男主人李偉岸。
張建國站在別墅中央,環(huán)顧四周。
空氣中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他辦案多年,也見過不少兇案現(xiàn)場,但如此慘烈的殺害案,在治安良好的蘇州,實屬罕見。
兇手的手段極其殘忍,絕非一般的入室搶劫。
更詭異的是,現(xiàn)場勘查初步結(jié)果顯示,除了受害者,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屬于外人的指紋或腳印。
門窗完好,安保系統(tǒng)似乎也沒有被觸發(fā)的記錄。
兇手是如何進來的?又是如何悄無聲息地殺害五個人,重傷一個人,然后全身而退的?
張建國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05
李偉岸被緊急送往市里最好的醫(yī)院進行搶救。
他的傷勢很重,失血過多,肋骨斷裂,頭部也受到撞擊。
但幸運的是,幾處看似嚴重的刀傷,都奇跡般地避開了要害器官。
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緊急手術(shù),他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仍處于昏迷狀態(tài)。
張建國派了兩名警員守在重癥監(jiān)護室外,嚴密保護這位唯一的幸存者和關(guān)鍵證人。
他心里清楚,李偉岸醒來后提供的證詞,將是偵破此案的重中之重。
案情很快引起了省廳乃至更高層領(lǐng)導的關(guān)注。
輿論也開始發(fā)酵。
“江南富豪一家慘遭殺害”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傳遍網(wǎng)絡(luò)。
各種猜測和謠言四起。
有人說是商場仇殺,有人說是黑幫報復,甚至有人傳言是內(nèi)部矛盾引發(fā)的慘劇。
壓力,如同烏云般籠罩在專案組所有成員的心頭。
張建國頂著巨大的壓力,有條不紊地布置著偵查工作。
他將警力分成幾組:
一組負責現(xiàn)場的深入勘查,尋找任何可能遺漏的蛛絲馬跡。
一組負責調(diào)查李偉岸的家庭關(guān)系、社會關(guān)系和商業(yè)往來,排查潛在的仇家或利益沖突方。
一組負責走訪靜水苑小區(qū)的鄰居、保安、保潔等相關(guān)人員,收集案發(fā)前后的異常情況。
還有一組,則專門負責等待李偉岸蘇醒,并第一時間獲取口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兩天后,李偉岸終于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當他睜開眼睛,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和圍在床邊的警察時,眼中充滿了迷茫和痛苦。
那個恐怖的雨夜,奇怪的聲音,妻子的驚恐,門把手的轉(zhuǎn)動,還有……后來發(fā)生的一切。
當他得知除了自己,全家人都已經(jīng)遇害的消息時,這個平日里堅強的男人,徹底崩潰了。
他發(fā)出了野獸般痛苦的哀嚎,淚水洶涌而出。
守在旁邊的警察和醫(yī)生,看著他悲痛欲絕的樣子,也感到一陣心酸。
情緒稍微平復后,張建國親自來到病房,向李偉岸了解情況。
李偉岸的聲音嘶啞而虛弱,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述了那個夜晚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
從被驚醒,到發(fā)現(xiàn)異常,到試圖報警失敗,再到聽到門把手轉(zhuǎn)動和外面的腳步聲。
“后來呢?你是什么時候被襲擊的?”張建國追問。
李偉岸努力回憶著。
“我們躲在臥室里,不敢出去……過了很久,外面好像沒動靜了。”
“我以為……我以為那個人走了。”
“我和雅琴商量著,是不是該出去看看,至少去看看孩子。”
“雅琴很害怕,但更擔心孩子?!?/p>
“我們打開了反鎖,輕輕拉開一條門縫……”
說到這里,李偉岸的呼吸急促起來,眼中再次充滿了恐懼。
“然后呢?你看到了什么?”張建國緊盯著他。
“我看到……看到走廊里站著一個人影?!?/p>
“是個黑影,背對著我們,看不清樣子。”
“他/她好像正準備下樓?!?/p>
“雅琴當時可能是太緊張了,不小心碰到了門框,發(fā)出了聲音。”
“那個人影……猛地回過頭來!”
李偉岸的身體開始發(fā)抖。
“看清長相了嗎?是男是女?有什么特征?”張建國連忙問。
李偉岸痛苦地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太黑了,看不清臉……但……但我感覺……那身形……有點熟悉……”
“熟悉?像誰?”
李偉岸沒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極力搜索記憶。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巨大的困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喃喃自語。
“李先生,你到底想到了誰?這對我們破案至關(guān)重要!”張建國加重了語氣。
李偉岸看著張建國,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說什么,卻又猶豫不決。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吐出一個名字。
或者說,是一個稱呼。
他說出的那個名字,讓在場的所有警察,包括經(jīng)驗豐富的張建國在內(nèi),都瞬間愣住了......
這個答案,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