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路遙知給我戴上戒指的時候,說的誓詞感動了所有人。
但我的腦子里只想著,要訂明天最早的一班飛機出差。
他以為我不知道,門外暴雨中的女孩已經(jīng)和他糾纏已久。
而他也不知道,我已經(jīng)開始策劃一場離開。
希望可以讓他,終生難忘。
01.
我和路遙知訂婚的第二天,我一張機票就飛去了新加坡。
到回國今天,剛好八個月。
本來預(yù)期五個月的旅程,被我拖到今天,剛開手機,信息就如潮水般涌入。
朋友,同事,昔日的合作伙伴,紛紛說要給我辦接風(fēng)宴。
朋友群里,幾乎沒怎么在群里說過話的路遙知少見地耐心逐條回復(fù)。
「我老婆舟車勞頓需要休息,等過兩天我再組局。」
「我剛求完婚老婆就跑了,今晚我們得過二人世界,大家把絮絮讓給我一晚吧(抱拳表情符號)。」
下面陸遙知連著發(fā)了幾個拼手氣紅包。
眾人一陣調(diào)笑,還說都這么多年他對我還是那么寶貝,下次一定要讓他替我喝雙倍,他都好脾氣地一一應(yīng)下。
只有我的閨蜜一反常態(tài)地一言不發(fā),連紅包都沒搶。
在一眾恭維中,她不聲不響地發(fā)了一個定位。
是她新開的清吧【余味】,還說里面有我的專屬酒單。
我無奈地笑笑,她一向喜歡和路遙知唱反調(diào)。
我拖著大大的行李箱,還有幾包帶給朋友的紀念品,滿心歡喜。
卻沒想到,嘴上說著對我百般想念的路遙知沒有等在出口處。
接機的大廳里,我只看到了他的小秘書。
肩上披著那件外套,是我買給路遙知的生日禮物。
路遙知從洗手間走過來,把自己的外套從她的肩膀上拿下來,小心翼翼不刮到她的頭發(fā)。
他雙臂繞過女孩的脖頸,替她把長發(fā)別到耳后,像是認識了很久一般親昵和自然。
而她抱著香檳色的玫瑰花,始終溫溫柔柔地注視著接機口往來的人群。
抬頭和我對視的那一瞬間,露出有些靦腆卻挑釁的笑。
路遙知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來,手僵在了半空中。
「絮絮,你怎么提前出來了?」
路遙知神色慌亂,然后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在異國他鄉(xiāng),當他開始頻繁地掛斷我的電話時,我不是沒有懷疑過,路遙知的心會不會游離到了別人身上,可這聽起來實在荒謬。
這些年來,隨著路遙知身份愈加顯貴,加上他出眾的外表,讓他身邊從不缺主動貼上來的人,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橫插進我們中間。
我們十歲相識,用了十年相知,又花了十年相守。
我在臟臭的巷子里救起被霸凌的他,他也在我失去所有時堅定地抱住我。
我曾陪他走過最陰暗的巷落,他也曾拉我出冰涼刺骨的泥潭。
我們幾乎連骨血都交融在一起,早已不分彼此。
可是現(xiàn)在的他,就算收回了僵在半空的手,身體還緊緊貼著面前的小秘書。
我冷笑一聲沉下臉,目光最后落到路遙知的臉上,然后輕輕飄向別處,裝作不再在意他們的存在。
「飛機提前落地我也無法控制,看來是我打擾到你們了」
「又或者,你覺得我不該回來?」
02.
我緊緊攥著行李箱的拉桿,朝著出口走去,手指因為太過用力都開始有些抽痛。
余光里,我看到小秘書的笑僵在了臉上,本朝我邁過來的步子也頓了頓。
路遙知相識大夢初醒般,推開了身前的人,邁著大步子向我走來,然后緊緊牽住了我的手。
「別鬧了,這么晚了你一個人怎么回去?站在哪兒排隊等兩小時出租車嗎」
我被他拉得失去平衡,倒在他的懷里。
煙味混著女士香水味瞬間鉆進我的鼻腔。
我皺緊了眉頭,差點吐出來。
「別碰我。」
我甩開他的手,行李箱重重倒在我的腳上。
手袋里的證件和藥盒嘩啦啦撒了一地。
我吃痛地彎腰,一臉狼狽。
路遙知身后,那個女生乖巧地上前,把花塞到我的手里。
她比我矮一些,努力地抬著頭,做著楚楚可憐的表情管理。
「姐姐,您別誤會,是因為我把果汁灑在了路總的褲子上才害他得去洗手間的。」
「今天您回來,路總一杯酒都沒幫我喝,我喝多了才站不穩(wěn),不好意思呀。」
她的挑釁浮在表面,十分低級,就差把路遙知平時舍不得她喝一滴酒這件事甩到我臉上了。
我掃了她一眼,沒再給她多余的反應(yīng)。
「秦助理是不是忘記了,我是公司副總,業(yè)務(wù)部負責人,叫我姐姐是不是太不專業(yè)?」
秦姝百沒想到我態(tài)度會如此強硬,慌亂了一瞬,眼淚都差點掉出來,馬上可憐兮兮地望向路遙知。
「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路遙知皺皺眉頭,下意識地就為她辯解:
「絮絮,只是個稱呼而已,小百她平時挺穩(wěn)重的,只是今天喝了點酒,別和她計較。」
路遙知幾乎是想都不想就說出了這番話,好像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對秦姝百的偏愛。
我嘲諷地勾了勾唇角,撿起了地上裝著胃藥的小藥盒。
「原來做路總的秘書這么舒服,平時不用喝酒也不用開車,早知道我就不累死累活地跑業(yè)務(wù)了,也去給別人當秘書好了。」
這話一落,面前的男人瞬間面白如紙。
小藥盒里裝的是定量的胃藥,是出差前路遙知一片一片幫我裝進去的。
他比誰都清楚,我的胃病是因為什么。
公司成立的前三年,供應(yīng)商看不上我們,只給極短暫的賬期,而我們的客戶也壓著尾款不放。
現(xiàn)金流最緊張的時候,我憑著初生牛犢的沖勁,蹲在客戶公司門口要錢。
對方笑瞇瞇地應(yīng)下,然后在當晚的酒桌上把喝酒的酒盅砸了個稀巴爛。
我還記得他把白酒直接倒?jié)M了一整個分酒器,然后推到我面前。
那一晚,別人喝水我喝酒,直到吐得一塌糊涂神志不清,嘴里還不停地說著抱歉。
那個時候,路遙知在外地拖著供應(yīng)商,聽說我被抬進了醫(yī)院后連夜飛了回來。
我醒來時,只看到他滿眼紅血絲守在我的床前,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我的臉。
隱約中還能聽到門外小護士的八卦的聲音。
「就是里面那個小姑娘啊,一看工作真是辛苦的哇。」
「人都沒意識了,還在那里低三下氣地求人。」
「一直說什么...您大人有大量,真是不好意思之類的。」
聽著聽著,路遙知已經(jīng)淚流滿面。
那天的他因為一夜未眠而不修邊幅,可是眼神卻像是藏了萬千星辰。
「絮絮,你信不信,我們一定會過上好日子。」
信啊,我比誰都相信,所以這些年我比誰都拼命,比誰都操心。
但現(xiàn)在你告訴我,她是誰?
我不過才離開了多久,你就開始找起了替身?
路遙知,你可真該死。
03.
我安靜地看著一臉心虛的路遙知。
然后在他不安的眼神中,流出一滴眼淚。
我向來沉穩(wěn)內(nèi)斂,路遙知沒想到我這次的反應(yīng)會那么大,慌得連手都開始抖。
「絮絮別哭,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
「我替她擋了幾次,只不過是需要她開車而已,今晚為了見你,我一滴都沒幫她喝。」
「那你告訴我,一個喝了酒沒辦法開車的秘書,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平靜地看著路遙知,等著他自圓其說這拙劣的謊言。
然后在他開口之前,輕飄飄地開口給了他臺階。
「我想起來了,你求婚那天下著暴雨,好像也是她送的戒指。」
「一直伺候你這個老板,真是很辛苦,這都下班時間了,還要跟著你來機場處理私事。」
「這么晚了,你把小姑娘送回家吧,我回家等你。」
路遙知好像還想解釋什么,卻被一道激動的女聲打斷。
「絮絮~我看官網(wǎng)上飛機提前降落,就趕緊來接你啦!」
你看,無論是愛情還是友情,在乎與不在乎是如此明顯。
我對著路遙知擺擺手,轉(zhuǎn)身跟著閨蜜離開,假裝沒看到她悄咪咪對著路遙知擺出了國際友好手勢。
身后的秦姝百委屈巴巴地拉住路遙知的胳膊,嘴里卻說著相反的話:
「路總您快跟過去吧,您的車我會想辦法開回公司的,千萬別讓姐姐生氣啊。」
一句話,路遙知就停下了跟過來的步伐。
「別說傻話,你喝了酒,怎么開回去。」
「我不至于沒良心到把你一個小姑娘扔在這里。」
他的語氣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和寵溺,然后抬頭朝著左嘵喊。
「麻煩你把絮絮送回家了,改天我請。」
左嘵連頭都沒回,直到坐進車里,她才咬牙切齒地擠出兩字:「傻、缺。」
她扭過頭,有些氣鼓鼓的,嘴里還不停地嘟囔。
「我早就說過他不行...一個鳳凰男,根本配不上你。」
幾個月之前,她隱晦地暗示過我。
只說是路遙知突然帶了個和我有幾分相似的女人出席聚會,席間幾乎是形影不離。
我沒敢告訴她,我早就知道了,還難過地差點死掉。
我怕她揍我。
畢竟我以前駁過她不止一兩次,每次對路遙知只有維護。
就在我剛出差的第一周,路遙知就把下面分公司的一個小員工調(diào)到了身邊做貼身助理。
為了她,路遙知甚至淘汰了幾個名校畢業(yè)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不在身邊,路遙知不僅白天把她帶在身邊,晚上還要帶她去應(yīng)酬,毫不避諱。
路遙知一個總經(jīng)理,為了給小秘書擋酒,喝到斷片實在稀奇,所以他酒桌上英雄救美的事跡當晚就在圈子里傳得沸沸揚揚。
我作為公司的副總經(jīng)理,想拉攏我的人并不少,八卦早就通過不下五個人傳到了我的耳朵里。
今天的鬧劇發(fā)生在我面前,也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我嘆了口氣,把車內(nèi)的導(dǎo)航由【家】換成了【余味】酒吧,然后左嘵終于有了笑臉,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
酒吧的調(diào)酒師早就為我準備好了一堆輕度酒精的飲料。
微醺不傷胃,懵逼不傷腦。
上頭后,我順手將手機秦姝百最新發(fā)送的朋友圈展示給左嘵看。
時間:兩分鐘以前。
圖片是她的自拍,背景里露出系著圍裙的男人。
【太強勢的女人,不會等來男人低頭,只會等到他為別的女人沉淪。】
很明顯,路遙知回家了,不過回的不是我們家。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里還躺著路遙知發(fā)來的語音信息。
【老婆,車子中途車胎爆了,可能會晚點回去。】
【你先睡吧,愛你。】
他的聲音深情而繾綣,仿佛真的是在想我。
左嘵氣瘋了,她一直看不上路遙知,而這股厭惡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她知道我為了應(yīng)付客戶喝到醫(yī)院后曾恨恨跟我說,「路遙知這種男人,只能共苦,無法同甘,你這樣拼命,還不是給他作嫁衣。」
我以前沒當回事,沒想到一語成讖。
在左嘵跟我破口大罵渣男之前,我掏出一疊本次外派的調(diào)研資料。
「我錯了,我以后要單干,你要不要來幫我?」
左嘵一口氣噎在嗓子眼,看著一疊完整的融資計劃還有業(yè)務(wù)企劃書,有些不敢相信。
「這么多年,你真的舍得?就這樣和他劃開界限?」
我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眶,仰頭喝下最后一口香檳。
「舍不得。」
「但我終于累了,也終于不想原諒了。」
「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碼頭整點薯條?」
04.
第二天我來到公司,秦姝百出現(xiàn)在我的辦公室。
她欲言又止,像是鼓足了勇氣最后才開口。
「姐姐...楊總,您昨晚真不該那么折騰路總的,他為了你已經(jīng)很累了,都應(yīng)酬了兩撥人,還是堅持自己要來機場接您。」
「他知道您沒在家,連覺都沒睡就出去找您,身體怎么受得了。」
我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嗤笑一聲:
「沒關(guān)系啊,昨晚上他不是在你家睡夠了嗎?你還發(fā)我照片了,忘記了?」
「我連他的面幾乎都沒見到,到底是我折騰他了,還是你折騰他了?」
辦公室的門并沒有關(guān),我的聲音不小,足夠有心之心聽到很多八卦。
只是這么兩句話,外面又開始響起一波又一波的竊竊私語。
秦姝百行事高調(diào)不懂得收斂,以為貼緊了路遙知就萬事大吉,不知道有多少看不上她的人在等著我回來收拾她。
秦姝百臉猛地漲紅,沒想到我會把這些話擺在臺面上,低下頭不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