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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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周明遠的聲音在客廳里炸開,茶幾上的水杯微微顫動。
蘇晴站在門口,手里拎著剛買的菜,塑料袋在她指間緩緩滑落。
“我說了,我不會辭職。”她的聲音很輕,卻像釘子一樣釘在空氣里。
01
醫院的走廊永遠散發著消毒水的味道,這種味道會鉆進人的鼻腔,在記憶里留下永久的印記。周明遠推開病房門的那一刻,母親正半躺在床上,右半邊身子無法動彈,嘴角向下耷拉著,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茫然。
“媽。”他走到床邊,聲音有些發啞。
母親的眼珠轉向他,想說什么,卻只能發出含混不清的音節。醫生說這是典型的腦梗后遺癥,語言功能受損,肢體癱瘓,需要長期的康復訓練和精心照料。
蘇晴跟在他身后進來,手里端著剛買的粥。她在床邊坐下,一勺一勺地喂著婆婆。粥很燙,她會用嘴唇試試溫度,然后輕輕吹涼。整個過程中,她沒有說話,專注得像在完成一項重要的儀式。
“醫生說什么了?”她終于開口。
周明遠把醫生的話重復了一遍。蘇晴的手停了一下,然后繼續喂粥。
“回家商量商量吧。”她說。
那天晚上,女兒小雨在房間里做作業,他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電視里播著新聞,聲音很小,像背景音樂一樣若有若無。
“你打算怎么辦?”蘇晴問。
周明遠看著茶幾上的煙灰缸,里面已經滿了。“我想讓你辭職,專門照顧媽。”
這話說出口的時候,他覺得很自然,就像要求她去買菜或者接孩子一樣。畢竟這是應該的,不是嗎?兒媳照顧婆婆,天經地義。
蘇晴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我剛被提升為項目經理。”
“工作可以再找。”
“這個項目我跟了兩年。”
“那又怎樣?媽現在這樣,難道讓我一個人照顧?”
蘇晴站起來,走到窗邊。外面的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地板上。“我們可以請保姆。”
“保姆能有你盡心嗎?再說,請保姆要花多少錢?”
“錢的事情可以想辦法。”
“什么辦法?你的工資?”周明遠也站了起來,“蘇晴,媽養我這么大,現在她需要人照顧,你不能這么自私。”
這個“自私”像一根刺,扎進了蘇晴的心里。她轉過身,臉色很平靜,平靜得讓人害怕。
“我自私?”
“難道不是嗎?為了工作,連婆婆都不照顧。”
“那小雨呢?她也需要媽媽照顧。”
“孩子這么大了,哪里還需要人照顧。”
蘇晴笑了,笑得很輕,很涼。“周明遠,你覺得照顧老人就是女人的責任?”
“她是你婆婆。”
“也是你媽媽。”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電視里的新聞主播還在說著什么,但聲音已經聽不清了。
最后還是蘇晴打破了沉默。“我不會辭職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接下來的一個月,家里的氣氛像夏天暴雨前的天空,悶得讓人透不過氣。周明遠每天往返于醫院和公司之間,臉色越來越難看。蘇晴照常上班,照常接送孩子,照常做飯,但她不再去醫院了。
“媽想你。”周明遠說。
“我知道。”蘇晴在廚房里切菜,刀和案板碰撞的聲音很有節奏。
“你就不能去看看她?”
“我去了又能怎樣?還不是要回來上班。”
周明遠走到廚房門口,看著妻子的背影。她穿著那件他很喜歡的白色襯衫,頭發挽成一個簡單的髻,露出纖細的脖頸。這個女人曾經是他的驕傲,聰明、能干、漂亮,現在卻成了他最大的困擾。
“蘇晴,我們好好談談。”
她放下刀,轉過身。“還有什么好談的?你的想法我很清楚,我的立場我也說得很明白。”
“你就不能為這個家考慮一下?”
“我一直在為這個家考慮。我的工作,我的收入,哪一樣不是為了這個家?”
“但現在媽需要人照顧。”
“那你照顧。”
這四個字說得輕描淡寫,卻像一記耳光打在周明遠臉上。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去照顧母親,在他的觀念里,這本來就是女人的事情。
“我是男人,我要工作賺錢。”
“我也在工作賺錢。”
“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周明遠說不出話來。他只是覺得不一樣,男人就應該在外面拼事業,女人就應該在家里照顧老人孩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還需要理由嗎?
那天晚上,小雨寫完作業,跑到客廳來。“爸爸媽媽,你們是不是要離婚了?”
這話像一顆炸彈,在客廳里炸開。周明遠和蘇晴都愣住了。
“胡說什么?”周明遠說。
“班上同學說,爸爸媽媽吵架就是要離婚的前兆。”小雨的眼睛很亮,像兩顆黑色的寶石。
蘇晴走過去,抱住女兒。“沒有的事,爸爸媽媽只是在討論問題。”
“什么問題?”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周明遠的語氣有些生硬。
小雨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最后還是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她走后,客廳里又安靜了下來。
“孩子都感覺出來了。”蘇晴說。
“那你就讓一步。”
“為什么是我讓步?”
“因為你是女人。”
蘇晴看著他,眼神里有種他從未見過的東西。失望?憤怒?還是什么別的?他說不清楚,只覺得有些不安。
“周明遠,我們結婚七年了,你真的了解我嗎?”
這個問題讓他措手不及。了解?當然了解,她是他的妻子,他們同床共枕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了解?
“你喜歡什么顏色的花?”
“什么?”
“你知道我最喜歡什么嗎?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么嗎?你知道我為什么選擇現在這份工作嗎?”
周明遠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答不上來。他知道她愛吃甜食,知道她不喜歡看恐怖片,知道她害怕蟑螂,但是花的顏色?夢想?這些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
“蘇晴...”
“算了。”她站起來,“我累了,先休息了。”
她走向臥室,腳步聲在地板上輕輕響著。周明遠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后,忽然有種陌生的感覺,好像這個女人從來都不屬于他。
02
矛盾在一個雨夜徹底爆發。
那天蘇晴加班到很晚,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周明遠坐在客廳里,臉色陰沉得像外面的天氣。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蘇晴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項目出了點問題,需要加班處理。”
“項目項目,你眼里只有項目!”周明遠猛地站起來,“媽今天又問你什么時候去看她,我該怎么說?”
“實話實說。”
“什么實話?說你為了工作連婆婆都不管了?”
蘇晴停下脫鞋的動作,抬頭看著他。“周明遠,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道德綁架我?”
“道德綁架?”周明遠覺得這個詞很刺耳,“我只是要求你盡一個兒媳的本分。”
“那你盡過一個兒子的本分嗎?”
“我每天都去醫院!”
“是,你去醫院,坐十分鐘就走。真正照顧的還不是我?”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周明遠確實每天都去醫院,但也就是看看,問候兩句,具體的護理工作都是蘇晴在做。喂飯、擦身、陪說話,這些事情他一樣都沒有承擔過。
“那不一樣,我還要工作。”
“我也要工作。”
“你的工作有我的重要嗎?”
這句話一出口,連周明遠自己都愣住了。蘇晴也愣住了,她沒想到丈夫會說出這樣的話。
客廳里安靜得可怕,只有外面的雨聲在窗戶上敲擊著。
“你再說一遍。”蘇晴的聲音很輕。
“我...”周明遠想解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覺得我的工作不重要?”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周明遠說不出話來。其實在他心里,確實覺得妻子的工作沒有自己的重要。她只是一個項目經理,而他是技術總監,從職位上看就不在一個級別。更何況,男人本來就應該是家庭的經濟支柱,女人的工作最多算是補貼家用。
“蘇晴,我們不要吵了,好不好?你辭職照顧媽,等她身體好了,你再去找工作。”
“不好。”
“為什么不好?”
“因為我不想辭職。”
“那媽怎么辦?”
“請保姆,或者你照顧。”
“我照顧?我一個大男人照顧老人像什么話?”
蘇晴看著他,眼神里閃過一絲什么。“周明遠,你覺得照顧老人很丟人?”
“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為什么你一個大男人不能照顧?”
“因為...因為...”
“因為什么?因為你是男人,所以理所應當要妻子犧牲?因為你是男人,所以照顧老人就是女人的事?”
每一個“因為”都像一把刀,割在周明遠的心上。他發現自己無法反駁,因為蘇晴說的就是他心里想的。
“蘇晴,你變了。”
“是,我變了。”她點點頭,“我以前太好說話了,什么都依著你,現在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為自己活?那這個家怎么辦?媽怎么辦?小雨怎么辦?”
“家里的事情我一直在做,小雨我也會照顧,但是照顧你媽媽這件事,我做不了。”
“為什么做不了?”
“因為我不想做。”
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周明遠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很陌生,完全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溫柔賢惠的妻子。
“蘇晴,你太自私了。”
“如果堅持自己的想法就是自私,那我認了。”
“你就不怕我和你離婚?”
蘇晴停頓了一下,然后說:“不怕。”
這兩個字像雷一樣在周明遠耳邊炸開。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不怕?她竟然說不怕離婚?
“你說什么?”
“我說不怕離婚。”蘇晴重復了一遍,聲音依然很平靜,“周明遠,如果你覺得一個不愿意為你犧牲事業的女人不配做你的妻子,那我們就離婚吧。”
周明遠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他只是威脅一下,想讓她妥協,沒想到她竟然真的不怕。
“你...你瘋了嗎?”
“我很清醒。”蘇晴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周明遠,我們好聚好散吧。小雨跟我,房子給你,我們各自重新開始。”
“我不同意。”
“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這婚我離定了。”
那天晚上,兩個人在客廳里坐到了天亮。外面的雨一直在下,房間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像要窒息了一樣。天亮的時候,蘇晴站起來,去叫女兒起床準備上學。
周明遠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03
離婚手續辦得很快,比周明遠想象的要快。
蘇晴找了律師,分割財產,確定撫養權,一切都辦得干脆利落,像處理一個工作項目一樣。她沒有哭,沒有鬧,甚至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波動,這讓周明遠更加不安。
“你真的想清楚了?”在民政局門口,他最后問了一遍。
“想清楚了。”蘇晴簽完字,把筆放在桌上,“周明遠,祝你幸福。”
她拉著小雨的手走了。小雨回頭看了看他,眼睛里有種復雜的表情,像是在告別,又像是在審視。
周明遠站在民政局門口,手里拿著紅色的離婚證,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很荒誕。昨天他還是一個有妻有女的男人,今天就成了單身漢。
回到家里,房子空蕩蕩的。蘇晴搬走了她的東西,也帶走了小雨的玩具和書本。客廳里少了女人的味道,多了一種說不出的蕭瑟。
“兒子,蘇晴呢?”母親從臥室里顫顫巍巍地走出來,扶著墻壁。她的身體恢復了一些,至少可以慢慢行走了。
“媽,我們離婚了。”
母親愣住了,手抓著墻壁,身子搖搖晃晃的。“離...離婚?”
“嗯。”
“為什么?”
周明遠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說因為她不愿意照顧你?這話太殘酷了。說因為性格不合?這話太虛假了。
“算了,不說了。媽,我們以后就靠自己了。”
母親看著他,眼神里有種復雜的情感。愧疚?擔憂?還是什么別的?周明遠說不清楚,他現在什么都說不清楚。
接下來的日子像一場噩夢。周明遠白天要上班,晚上要照顧母親,還要處理家務。他從來沒有意識到,管理一個家是這么復雜的事情。買菜、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每一件事都需要時間和精力。
更難的是照顧母親。她需要按時吃藥,需要做康復訓練,需要有人陪著說話。周明遠雇了一個保姆,但保姆做了不到一個月就走了,理由是老人太難伺候。
第二個保姆干了兩個星期也走了,這次的理由是工資太低。
第三個保姆連一個星期都沒有堅持到。
周明遠開始明白,照顧一個半身不遂的老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以前蘇晴做這些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感謝過,甚至覺得理所應當。現在輪到自己,才知道這里面的辛苦。
工作也開始受到影響。他經常請假,經常遲到,注意力也不集中。上司找他談了幾次話,暗示他如果不能保證工作質量,可能要考慮調整職位。
“周明遠,你最近怎么了?”同事老李問他。
“家里有點事。”
“蘇晴呢?怎么好久沒見到她了?”
“我們離婚了。”
老李愣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在他們的朋友圈里,周明遠和蘇晴一直是模范夫妻,大家都很羨慕。
“因為什么?”
“說來話長。”周明遠不想多說。
“那小雨呢?”
“跟她媽媽。”
老李搖搖頭,一臉同情的表情。“兄弟,節哀。”
節哀?周明遠覺得這個詞用得很奇怪,但又覺得很貼切。他確實像死了什么人一樣,整個人都空蕩蕩的。
晚上回到家,母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的身體恢復得不錯,但說話還是有些困難,只能說一些簡單的詞匯。
“兒子。”她看到他進門。
“媽。”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
“蘇晴。”母親說出這個名字,眼神里有種渴望。
“媽,別想了,她不會回來了。”
母親看著他,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
那天晚上,周明遠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房間里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害怕。以前蘇晴在的時候,她會在睡前說一些一天的見聞,或者討論明天的安排。現在只有他一個人,面對著黑暗的天花板,聽著自己的心跳聲。
他開始想念蘇晴了。想念她的聲音,想念她的笑容,想念她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甚至想念她的嘮叨,想念她對他的抱怨。
但是已經晚了,一切都已經晚了。
04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三年。
周明遠的生活漸漸安定下來,他找到了一個比較可靠的保姆,工作也重新上了軌道。母親的身體恢復得不錯,雖然還是需要人照顧,但已經能夠進行簡單的交流了。
“兒子,你也不小了,該找個伴了。”母親說。她的語言功能恢復了很多,雖然說話還是慢一些,但基本能夠表達清楚意思。
“不急。”周明遠說。
“怎么不急?你都三十五了。”
三十五歲,這個數字讓周明遠有些恍惚。結婚的時候他二十八歲,覺得人生還很長。現在三十五了,忽然有種緊迫感。
“我考慮考慮。”
母親很高興,立刻開始張羅相親的事情。她托人打聽,找了好幾個條件不錯的女孩子。
第一次相親是在一個咖啡廳。女孩子叫小王,二十八歲,在銀行工作,長得很漂亮,說話也很溫柔。
“周先生,聽說您離過婚?”她問。
“是的。”周明遠有些不自在。
“有孩子嗎?”
“有一個女兒,跟她媽媽。”
“哦。”小王的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那您父母呢?”
“我媽媽跟我住,身體不太好,需要人照顧。”
這話一出,小王明顯愣了一下。“身體不好?”
“嗯,腦梗后遺癥,生活基本能夠自理,但還是需要有人照看。”
小王點點頭,但周明遠能感覺到她的熱情在消退。接下來的談話變得有些勉強,不到一個小時就結束了。
“下次再聯系。”小王說,但她的表情告訴周明遠,不會有下次了。
第二次相親的女孩子更直接。她聽說周明遠的情況后,直接問:“您媽媽以后會和我們一起住嗎?”
“可能會。”
“那不行,我不能接受。”她說得很坦率,“我覺得小夫妻還是應該有自己的空間。”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每一次相親都以失敗告終。有的是嫌棄他有孩子,有的是不愿意照顧老人,有的是覺得他的經濟條件不夠好。
周明遠開始明白,作為一個三十五歲的離異男人,帶著一個需要照顧的母親,在相親市場上是多么不受歡迎。以前他總覺得男人的條件比女人重要,現在才發現,女人也有自己的選擇權。
“怎么樣?小張人不錯吧?”母親問。小張是最近一次相親的對象,一個三十二歲的離異女人,也有一個孩子。
“還行吧。”周明遠不想打擊母親的積極性。
“那就再約一次,多了解了解。”
但是小張沒有給他再約的機會。她通過中間人傳話,說覺得兩個人不太合適。理由是什么,中間人沒有明說,但周明遠大概能猜到。
又過了兩年,周明遠的相親之路越來越艱難。他遇到的女人要么條件很差,要么要求很高。條件差的他看不上,條件好的看不上他。
“是不是我的要求太高了?”他問老李。
“也不算高吧,就是想找個善良一點、會過日子的。”老李想了想說,“但是兄弟,你的情況確實有些復雜。”
“怎么復雜了?”
“你想想,現在的女孩子都很現實。三十多歲的男人,如果沒結過婚,她們會覺得有問題。結過婚又離了,她們會擔心你有什么毛病。再加上你還有個需要照顧的媽媽...”
老李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
“以前蘇晴就沒有這些要求。”周明遠忽然說。
“那是因為你們是自由戀愛,有感情基礎。現在是相親,純粹是條件匹配。”
條件匹配。這四個字讓周明遠有些感慨。他記得剛認識蘇晴的時候,她并不介意他的家庭情況,甚至主動承擔了很多照顧母親的責任。那時候他覺得理所應當,現在才明白那是多么珍貴的品質。
“我有點想蘇晴了。”他對老李說。
“別想了,過去的就過去了。”老李拍拍他的肩膀,“再說,蘇晴現在過得怎么樣你知道嗎?”
“不知道。”周明遠搖搖頭,“離婚后就沒有聯系過。”
“那就別想了,向前看。”
但是周明遠發現自己越來越經常想起蘇晴。想起她做的菜,想起她的笑聲,想起她在他生病時的照顧。那些曾經被他忽視的細節,現在一一浮現在記憶里,像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播放。
那個周六的下午,周明遠陪母親去商場買東西。母親的身體恢復得不錯,已經可以拄著拐杖慢慢走路了。她想買一件新衣服,說是好久沒有買過新衣服了。
商場里人很多,周末的喧囂讓人有些煩躁。母親在服裝店里慢慢挑選,周明遠站在一邊等著,有些心不在焉。
“周明遠?”
一個熟悉的聲音讓他轉過頭。是林小雅,蘇晴的閨蜜。她還是那樣,短發,大眼睛,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會有小小的魚尾紋。
“小雅。”他有些驚訝。
“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認錯了呢。”林小雅走過來,“這么巧。”
“是啊。”周明遠不知道該說什么,場面有些尷尬。
“這是阿姨吧?身體恢復得不錯啊。”林小雅看向正在試衣服的母親。
“嗯,好多了。”
“那就好。”林小雅點點頭,然后問,“你最近怎么樣?”
“還行。工作挺忙的。”
“聽說你在相親?”
這話讓周明遠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圈子就這么大,有朋友看到過。”林小雅笑了笑,“怎么樣,有合適的嗎?”
“還在看。”周明遠覺得很尷尬,不想多說這個話題。
“哦。”林小雅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自在,“那就不打擾你了,我還有事。”
她轉身要走,周明遠忽然叫住了她。“小雅。”
“嗯?”
“蘇晴...她還好嗎?”
這個問題讓林小雅停頓了一下。她看著周明遠,眼神里有種復雜的表情。
“她很好。”
“還在原來那家公司嗎?”
“這個...”林小雅猶豫了一下,“周明遠,你們都離婚這么久了,就別問了吧。”
“我就是隨便問問。”
“她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林小雅說,“好了,我真的有事,先走了。”
她快步走了,留下周明遠站在原地。“過得很好”,這四個字在他腦海里重復著。什么叫過得很好?工作順利?身體健康?還是...有了新的感情?
“兒子,這件怎么樣?”母親拿著一件藍色的外套走過來。
“挺好的。”周明遠心不在焉地說。
“那就買這件。”
回家的路上,母親注意到他的沉默。“怎么了?心情不好?”
“沒有。”
“剛才那個女孩子是誰?”
“蘇晴的朋友。”
母親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兒子,你還想著蘇晴?”
這個問題讓周明遠有些措手不及。想著嗎?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沒有。”
“那就好。”母親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要向前看。”
但是當天晚上,周明遠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關于蘇晴的記憶。她現在在哪里?做什么工作?小雨長什么樣了?她們過得真的很好嗎?
這些問題像蟲子一樣在他心里爬來爬去,讓他無法入睡。
第二天是周日,周明遠本來想在家休息,但是心情煩躁得待不住。他決定出去走走,散散心。
經過以前經常去的那家咖啡廳,他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這里有很多回憶,他和蘇晴經常在這里約會,后來結婚后也經常帶小雨來這里。
“一杯拿鐵。”他對服務員說。
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外面的街道,周明遠忽然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似乎蘇晴就坐在對面,小雨在旁邊畫畫,一切都還是從前的樣子。
“爸爸!”
一個清脆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一個小女孩跑到他面前,瞪著大眼睛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