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曉雯，你瘋了嗎？這么多人等著吃飯，你現(xiàn)在就走？”張博慌張地攔在我面前，手足無措地看著我拖著行李箱往門口走。

“我又不是你們家保姆。”我冷冷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同意他們來的時候問過我嗎？”

客廳里傳來催促聲：“博兒，飯什么時候好啊？孩子們都餓了！”

張博的臉一下子白了，額頭上冒出細(xì)密的汗珠。他知道客廳里坐著12個人，婆婆、公公、三個小姑子小叔子，還有他們的孩子，所有人都等著我做飯。而我，正要去機(jī)場飛三亞。

這一切要從三天前說起，那個晚上張博一句“全家人都要來咱們家過年”徹底改變了我的生活軌跡。

我怎么也沒想到，最后會發(fā)展到他打30通電話問我“誰做飯”的地步...

01

臘月二十，下班回家推開門，我發(fā)現(xiàn)張博正在客廳里忙碌地搬椅子挪桌子，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

“怎么了？在干什么呢？”我放下包，走過去幫他。

“曉雯！”張博一把抱住我，高興得像個孩子，“我媽剛才打電話，說今年過年全家人都要來咱們家團(tuán)聚！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他們明天就到！”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手里的包掉在了地上。

“什么叫全家人？”我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就是我爸媽，還有磊磊他們一家四口，麗麗和她老公孩子，薇薇一家三口也都來。”張博渾然不覺我臉色的變化，繼續(xù)興奮地說道，“大家都想在城里過個熱鬧年！”

我快速在心里算了一遍：12個人，5個大人7個孩子。我看著客廳里那套我精心挑選的米色沙發(fā)，再看看餐桌旁的四把椅子，腦子里開始出現(xiàn)一幅畫面：12個人擠在我們90平米的兩居室里...

“張博。”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12個人住哪里？吃什么？”

“這個你別擔(dān)心，我都安排好了。”張博拍拍胸脯，“我爸媽睡主臥，咱們打地鋪睡客廳。其他人沙發(fā)床墊什么的都能湊合。至于吃的，這不是有你嘛！你手藝那么好，到時候大家一定夸你賢惠。”

看著張博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我突然覺得很累。“那明天他們來了，誰買菜？誰做飯？誰洗碗？”

“這個...”張博撓撓頭，“到時候大家一起幫忙唄。”

“一起幫忙？”我冷笑了一聲，“你覺得你媽會下廚房嗎？你覺得你弟妹們會主動洗碗嗎？”

“曉雯，你想太多了。”張博有些不耐煩，“就幾天時間，你就當(dāng)是鍛煉自己的持家能力了。”

我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再說什么都沒用了。

第二天下午兩點，門鈴響了。我打開門，婆婆站在門口，身后跟著一大家子人。

“曉雯啊！”婆婆一把拉住我的手，“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人群涌進(jìn)客廳，瞬間我精心布置的小家就變得擁擠不堪。小叔子張磊直接把行李箱放在了我的化妝臺上，小姑子的孩子開始在客廳里追逐打鬧。

“曉雯啊，把沙發(fā)往那邊挪挪，孩子們要有地方玩。”婆婆開始指揮。

“媽，您坐，我去給大家倒茶。”張博陪著笑臉。

我在廚房里泡茶的時候，聽到客廳里的各種聲音。端著茶盤走出廚房，看到張博正興奮地給大家介紹房子，我新買的抱枕被扔在地上，茶幾上擺滿了各種行李包。

“曉雯，一會兒晚飯你打算做什么？大家都餓著呢。”婆婆拍拍身邊的位置。

我看了看時間，下午三點。如果要給12個人做晚飯，我現(xiàn)在就得開始準(zhǔn)備了。

我系上圍裙，開始洗菜切菜。12個人的晚飯，四個葷菜，四個素菜，一個湯。我一個人在廚房里忙碌著，外面?zhèn)鱽黼娨暤穆曇艉托β暎瑳]有人進(jìn)廚房幫忙。

六點半，我端著最后一道菜走出廚房時，大家已經(jīng)圍坐在餐桌旁，等著開飯。

“哇，曉雯做了這么多菜！香氣撲鼻啊！”

吃飯的時候，婆婆開始安排明天的計劃：“明天咱們?nèi)ナ欣锕涔洌瑫增┠憔蛣e去了，在家給我們準(zhǔn)備午飯。下午收拾房間，晚上咱們包餃子。”

我放下筷子，看向張博，希望他能說點什么。可是張博正在和小叔子聊天，壓根沒注意聽。

“累什么累？”婆婆看我欲言又止，“年輕人就是應(yīng)該多干點活，再說了，做飯收拾房間，這不都是應(yīng)該的嘛。”

我低下頭繼續(xù)吃飯，不再說話。張博這時候才注意到我，在桌子下面拍了拍我的腿，小聲說：“辛苦你了。”

辛苦我了，就這四個字。

吃完飯，男人們?nèi)タ蛷d看電視，我開始收拾餐具。12個人用過的碗筷堆了滿滿一水槽，我洗了整整一個小時。等我忙完一切，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了。

“曉雯，明天早上你早點起來，給大家做個豐盛點的早餐。”婆婆看到我收衣服回來。

我點點頭，心里在算明天要幾點起床。做包子需要和面發(fā)面，12個人的早餐，我最晚五點就得起床。

02

第二天早上五點，我輕手輕腳地起床，走進(jìn)廚房開始和面。和面、發(fā)面、調(diào)餡、包包子，整整兩個小時，我終于把30個包子包好上鍋蒸。

七點半，香味飄滿了整個房子，大家陸續(xù)起床。

“哇，好香啊！小包子誒！”孩子們跑進(jìn)廚房。

“曉雯，這包子做得真不錯。”公公夸獎道。

“就是有點淡了。”婆婆嘗了一口，“下次鹽要多放點。”

吃完早餐，大家準(zhǔn)備出門逛街。婆婆拍拍我的手：“曉雯啊，中午我們12點回來，你準(zhǔn)備著點飯。”

門關(guān)上了，房子里突然安靜下來。我看著一桌子的碗筷和客廳里散亂的被褥，深深嘆了一口氣。

我開始收拾客廳，洗碗，洗衣服，拖地。等這一切忙完，已經(jīng)十點半了。我坐在沙發(fā)上休息了十分鐘，就得開始準(zhǔn)備午飯。

十一點半，我剛把最后一道菜裝盤，門鈴就響了。

“買了好多東西啊。”我開門看到大家都大包小包地提著東西。

“是啊，也就花了幾千塊錢。”小姑子張麗笑著說。

幾千塊錢...我心里一緊。我這兩天買菜就花了三千多。

“曉雯你就別去了。”婆婆又開始安排下午，“你在家把房間收拾收拾，孩子們晚上要洗澡，你把浴室也打掃一下。晚上咱們包餃子，你下午去買點肉餡。”

張博這時候插話了：“媽，要不我和曉雯一起去買菜吧。”

“你跟著我們?nèi)ス珗@就行了。”婆婆擺擺手，“買菜這種小事，曉雯一個人去就行了。”

張博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下午，我一個人去超市買菜。推著購物車時，我算了算這幾天的花費：三天時間我已經(jīng)花了將近4000塊錢，而這4000塊錢，都是我一個人出的。

回到家，大家還沒有回來。我開始調(diào)餡，韭菜豬肉餡，白菜豬肉餡，還有一份純?nèi)怵W。

六點開始包餃子，我負(fù)責(zé)和面，婆婆指揮大家包餃子。包了半小時，就開始有人喊累了。

“我手疼，不想包了。”小姑子張薇揉著手腕。

“那你們?nèi)タ蛷d休息吧，我和曉雯包就行了。”婆婆說。

于是，最后就剩下我和婆婆兩個人在廚房里包餃子。張博在客廳里陪大家聊天看電視，時不時傳來笑聲。

包了一個小時，我的腰已經(jīng)酸得直不起來了。“曉雯啊，你包得太慢了。”婆婆有些不耐煩。

八點半，餃子終于包完了。我的腰疼得快要斷了，手指也被面粉弄得干燥起皮。煮餃子的時候，我一鍋一鍋地煮著，總共煮了四鍋才夠大家吃。

“就是餡兒有點淡。”婆婆又開始挑毛病，“下次調(diào)餡要多放點鹽。”

吃完餃子，又是我一個人洗碗收拾。等一切忙完，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我累得連澡都不想洗，直接倒在客廳的折疊床上。

躺下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哭。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委屈。

第三天是臘月二十二，我照例五點起床做早餐。早餐桌上，大家討論著今天去爬山的安排。

“曉雯你就別去了。”果然，婆婆又開口了，“你在家把衛(wèi)生搞一遍，特別是廁所和廚房。還有，晚上我們要吃火鍋，你去買點火鍋底料和配菜。”

我默默地吃著包子，心里又開始算賬。火鍋的消費可不低，12個人的火鍋，至少要花800塊錢。

九點，大家浩浩蕩蕩地出門去爬山了。我站在門口送他們，心里涌起一陣孤獨感。他們?nèi)ハ硎苊篮玫囊惶欤乙诩依镒黾覄?wù)。

我開始打掃衛(wèi)生，從客廳到臥室，從廚房到衛(wèi)生間，每個角落都仔細(xì)清理。清理這一切花了我整整三個小時。

中午，我一個人吃了碗方便面，然后去超市買火鍋食材。購物車很快就滿了，結(jié)賬的時候，收銀員說：“一共876元。”

我掏出銀行卡，手有些顫抖。這已經(jīng)是我這個月的生活費了。

六點，大家爬山回來了。火鍋很快就開了，大家圍坐在桌旁，熱熱鬧鬧地吃著。

“這火鍋底料真不錯。”婆婆夸贊道。

“就是肉有點少了。”小叔子張磊看著空了的肉盤子，“曉雯，還有肉嗎？”

03

我去廚房又拿了兩盤肉出來，心里在滴血。這兩盤肉又是200塊錢。

“明天是小年，要做豐盛一點的晚餐。”婆婆又開始安排，“曉雯，你明天去買點好菜，多做幾個硬菜。還有，明天要大掃除，你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掃一遍。”

又要買菜，又要做飯，又要大掃除。我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媽，要不我?guī)蜁增┮黄鸫驋甙伞！睆埐┙K于開口了。

“你幫什么忙？男人做什么家務(wù)，你就好好陪陪家人。曉雯一個人就行了。”婆婆瞪了他一眼。

張博被婆婆一說，就不敢再開口了。我看著他怯懦的樣子，心里涌起一股怒火。

第四天是臘月二十三，小年。我依然五點起床，做早餐。

“曉雯，今天的大掃除一定要認(rèn)真。”婆婆又開始安排，“還有，今天要去買小年的菜，要做八個菜一個湯。”

八個菜一個湯，12個人吃，這頓飯的成本又要上千了。

“媽，要不今天咱們出去吃吧。”我提議道。

“出去吃哪有在家吃好？而且外面太貴了。”婆婆擺擺手。

實惠？我在心里冷笑。在家吃的所有成本都是我一個人承擔(dān)。

早餐后，大家又要出門逛街。我開始了一天的大掃除工作。擦窗戶、拖地、擦家具，中午的時候，我累得腰酸背痛。

下午，我去超市買小年的食材。八個菜一個湯，我買了雞、鴨、魚、肉，購物車裝得滿滿的，結(jié)賬時花了1200塊錢。

看著銀行卡上的余額，我心里一陣絕望。這個年過下來，我已經(jīng)花了將近8000塊錢。

回到家，我開始準(zhǔn)備晚餐。八個菜一個湯，要從下午三點開始準(zhǔn)備，才能在六點半準(zhǔn)時開飯。

六點，大家回來了。看到滿桌子的菜，大家都很興奮。

“哇，曉雯做了這么多好菜！”

聽著大家的夸獎，我笑不出來。因為我知道，明天還有明天的任務(wù)。

“明天要開始準(zhǔn)備年夜飯的菜了。”婆婆又開始安排，“曉雯，你明天去買點好食材。年夜飯一定要豐盛。”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廚房洗碗的時候，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我拿出手機(jī)，打開旅游APP，隨便搜了一下。三亞五日游，還有最后幾個名額。

我看著手機(jī)屏幕，心里開始作斗爭。如果我去旅游，他們怎么辦？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為什么一定要我來做？

我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我關(guān)掉手機(jī)，告訴自己要冷靜。

第五天是臘月二十四。我照例早起做早餐，這次做的是小籠包。包小籠包比包餃子還要難，我一個人在廚房里忙了三個小時。

“曉雯，今天你去市場買年夜飯的食材。”婆婆又開始安排，“還有，下午你把家里再收拾一遍。”

我在心里算了算，這些食材少說也要1500塊錢。

“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一趟。”我突然開口。

“什么事？”張博疑惑地看著我。

“和朋友約了，有點私人的事情要處理。”我撒了個謊。

“什么私人事情這么重要？過年這么忙，你還有心思出去玩？”婆婆不高興了。

“不是玩，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我堅持說。

上午，我開始準(zhǔn)備年夜飯的菜。中午時分，大家出門去看電影了。我站在門口送他們，心里五味雜陳。

等他們走遠(yuǎn)了，我回到房間，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行李箱。我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辦好了值機(jī)手續(xù)，下午三點的飛機(jī)。

我拖著行李箱走向門口，手放在門把手上，猶豫了一下。我真的要這樣做嗎？

我想起了這幾天的委屈，想起了張博的怯懦，想起了婆婆的理所當(dāng)然。我打開門，走了出去。

04

走到樓下的時候，我的手機(jī)響了。是張博打來的。

“曉雯，你出門了嗎？”

“嗯，出門了。”我說。

“你什么時候回來？記得買點年貨回來。”

“我不買年貨。”我冷冷地說，“你們自己買。”

“什么？那你去干什么？”

“去旅游。”我說出了這兩個字。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鐘，然后傳來張博驚訝的聲音：“什么？旅游？現(xiàn)在？”

“對，現(xiàn)在。”我拖著行李箱走向小區(qū)門口，“我訂了去三亞的機(jī)票，五天四夜。”

“曉雯，你瘋了嗎？”張博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家里這么多人，你現(xiàn)在去旅游？”

“為什么不可以？”我反問，“我有我的自由。”

“可是...可是晚上要包餃子，明天要準(zhǔn)備年夜飯，這些你都不管了？”

“你們自己處理。”我說完就掛了電話。

手機(jī)立刻又響了起來，還是張博。我沒有接，直接按掉了。

坐在出租車?yán)铮铱粗嚧巴怙w速掠過的風(fēng)景，心里竟然有種解脫的感覺。

到了機(jī)場，我辦理登機(jī)手續(xù)的時候，手機(jī)不停地響。我看了一眼，張博已經(jīng)打了十個電話了。

我給他發(fā)了條信息：“我已經(jīng)到機(jī)場了，不要再打電話了。”

可是他還是繼續(xù)打。第十一個電話，第十二個電話，第十三個電話...

我干脆把手機(jī)調(diào)成靜音，專心辦理登機(jī)手續(xù)。

過安檢的時候，我看了一眼手機(jī)，未接電話顯示20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