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十八萬三千四百元,媽媽賬戶里的全部積蓄,此刻靜靜躺在我剛開設的海外賬戶中。
"小雨,你瘋了嗎?那是你媽媽的錢!"王建國的咆哮聲還在耳邊回響。"
是啊,是我媽媽的錢。"我曾平靜地回答,"所以我要保護它。"
三年來,我看著媽媽在這個家里被當作免費保姆,看著她的笑容一點點熄滅,看著所謂的親戚們視若無睹。
我沒有反駁,只是默默等待,直到她躺在病床上孤獨無助的那一刻,我終于行動了。
但愛一個人,就要為她做出她不敢做的事情嗎?
記得媽媽剛帶我認識王建國的時候,是個春天。那時我剛上高三,爸爸已經走了兩年。媽媽臉上有了久違的笑容,她說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人。王建國四十五歲,離異,有一套房子和一輛車,看起來是個不錯的選擇。
"小雨,叔叔以后就是你爸爸了。"媽媽拉著我的手,眼中滿含期待。
我點頭答應,因為我知道媽媽需要這份安全感。三十八歲的女人,帶著一個即將高考的孩子,在這個城市里獨自打拼太辛苦了。
婚禮很簡單,只請了幾個親戚。姨媽林秀來了,帶著表哥林濤。她環視著王建國的房子,滿意地點點頭:"芳啊,你總算有個依靠了。"
那時候的王建國還算體貼,至少表面上是這樣。他會主動承擔家務,會在媽媽累的時候讓她休息。我甚至開始相信,媽媽真的找到了幸福。
變化是從我上大學后開始的。
第一次回家,我發現媽媽瘦了很多。她還是笑著迎接我,但笑容里有種說不出的疲憊。
"最近工作忙嗎?"我問。
"還好,還好。"媽媽急忙轉移話題,"餓了吧?媽給你做紅燒肉。"
廚房里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音,王建國卻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翹著二郎腿,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晚飯時,王建國抱怨菜有點咸,媽媽連忙道歉,起身去廚房重新調味。我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
"媽,你也坐下來吃吧。"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王建國頭也不抬:"你媽媽就是這樣,做事毛手毛腳的。不過也沒關系,慢慢改就行了。"
我看著他,他依然專注于電視屏幕,仿佛剛才說的不是什么重要的話。
那個周末,姨媽一家來做客。媽媽從早上六點就開始準備,買菜、打掃、做飯,忙得不可開交。王建國則在房間里睡懶覺,直到客人來了才起床。
"芳啊,這菜做得真好。"姨媽夸贊道。
"那當然,你妹妹的手藝一直不錯。"王建國接話,仿佛這是他的功勞。
飯后,男人們坐在客廳聊天,媽媽一個人在廚房洗碗。我起身想去幫忙,被姨媽拉住了。
"讓你媽媽做吧,女人嘛,做這些是應該的。再說你現在是大學生了,要專心學習。"
透過廚房的玻璃門,我看到媽媽彎著腰洗碗,頭發有些凌亂。王建國在客廳里大聲笑著,聲音傳到廚房,形成了奇怪的對比。
回學校前,我想和媽媽單獨聊聊,但王建國一直在場。他似乎有種天然的敏感,能察覺到母子之間想要私下交流的意圖。
"有什么話當著我說就行了,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他這樣說,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媽媽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大二那年,媽媽生了一場病。胃炎,住院一周。我請假回家照顧她,卻發現王建國依然按時上下班,仿佛家里沒有病人一樣。
"他工作忙。"媽媽這樣解釋,但我看得出她眼中的失望。
醫院的病床上,媽媽顯得格外瘦小。隔壁床的阿姨羨慕地說:"你女兒真孝順,天天來陪你。你老公呢?"
"他...他工作忙。"媽媽的聲音很輕。
出院那天,王建國總算出現了。他在手續上簽字,態度高效而冷漠,像是在處理一項業務。
"以后注意點,別總是瞎操心。"這是他對媽媽說的唯一一句關心的話。
媽媽點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那天晚上,我忍不住問媽媽:"你開心嗎?"
媽媽愣了一下,然后笑道:"當然開心啊,有家有房子,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但她避開了我的眼神。
真正讓我下定決心的,是大三時的那個春節。
那年的年夜飯特別隆重,王建國的兄弟姐妹都來了,加上我們這邊的親戚,滿滿一大桌人。媽媽從臘月二十八就開始準備,每天忙到深夜。
我想幫忙,被王建國阻止了:"你是客人,哪有客人做飯的道理?"
客人?我愣住了。這是我的家,我怎么成了客人?
年夜飯上,所有人都在夸贊菜肴的美味,媽媽臉上有了久違的笑容。但很快,王建國的哥哥開始指揮她:"芳啊,酒沒了,去拿瓶好的。"
"這湯有點淡,再加點鹽。"
"茶水也該換了吧?"
媽媽像個服務員一樣來回穿梭,每個人都在指揮她,包括比她小十歲的王建國的侄女。我看著這一切,胸口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最讓我憤怒的是,當我起身想幫媽媽收拾碗筷時,姨媽竟然說:"小雨,你別動,讓你媽媽來。她習慣了,我們添亂反而不好。"
習慣了?什么時候開始,照顧所有人成了媽媽的"習慣"?
那一刻我明白了,在這個家里,媽媽不是妻子,不是長輩,她只是個免費的保姆。
更讓我心寒的是,所有人都覺得這很正常。包括那些本應該站在媽媽這邊的親戚們。
飯后,我聽到姨媽和其他人的對話。
"芳這女人真是好命,找了個這么好的老公。"
"是啊,有房有車,人也老實。"
"做飯洗衣服算什么?女人不就應該做這些嗎?"
我站在門外,拳頭握得發緊。她們看到的是王建國的房子和車子,卻看不到媽媽眼中漸漸熄滅的光芒。
夜深了,我走到廚房,媽媽還在洗碗。她的手在冷水里泡得發白,但動作依然輕柔,仿佛怕吵醒任何人。
"媽。"我輕聲叫她。
她回頭,臉上帶著疲憊的笑:"怎么還不睡?明天還要走呢。"
"我想幫你。"
"不用不用,馬上就好了。"她拒絕得很快,仿佛這是她的責任,不容他人分擔。
我站在她身后,看著她瘦弱的背影,心里做了一個決定。
回學校后,我開始關注媽媽的銀行賬戶。不是偷看,而是她主動告訴我密碼的。
"萬一媽媽有什么事,你也知道家里的情況。"她這樣說,語氣輕松,但我聽出了某種不祥的預感。
媽媽的賬戶里有十八萬多,這是她工作十幾年的積蓄,也是爸爸留下的一點保險金。我知道她把這些錢視為最后的安全感,也是留給我將來結婚用的。
我開始計劃。不是沖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計劃。
大三下學期,媽媽膽囊炎住院。她說王建國會照顧她,但三天后護士打電話:"您母親一直沒有家屬陪護..."
病床上,媽媽孤零零地躺著。"建國呢?""他公司有項目,走不開。"她還在為他找借口。
手術費兩萬,媽媽要用自己的存款。我想起姨媽她們對這一切的視而不見,想起王建國把媽媽當免費保姆的三年。我沒有反駁任何人,只是靜靜墊付了醫藥費。
那一刻,我做了一個決定。
當愛變成了沉默的忍受,當尊嚴被一點點蠶食,我是否有權利以愛的名義,去拯救一個不愿承認自己需要拯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