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本故事根據(jù)真實故事改編，屬于虛構(gòu)故事，請理性閱讀。

姥姥去世，守靈。

紙錢在鐵盆里蜷縮成灰燼，我盯著那點暗紅的火星子發(fā)呆。

大舅蹲在門框邊上抽煙，煙灰積了半截都沒彈。

院門突然響了。

不是風(fēng)。

是那種生銹合頁被推開的動靜，吱呀——拖得老長。

所有人都轉(zhuǎn)頭看，一條黃狗。

瘦得能數(shù)清肋骨，毛色臟得發(fā)灰。

它慢吞吞走進來，身后跟著七八只小狗崽，走得歪歪扭扭。

黃狗沒看任何人，徑直走到棺材前頭。

它低頭嗅了嗅墊棺材的長凳，突然趴下了。

小狗崽們跟著擠成一團。

大舅的煙頭掉在褲子上。

"是...是大黃？"二姨手里的孝布飄到地上。

大姨驚到了，突然往后退了兩步。

大黃狗耳朵動了動。

它抬頭看了我大姨一眼。

大舅上去，大黃不讓靠近。

大舅突然嚎出聲來，真的是大黃，真的是大黃……

他蹲下去抱著頭，哭得像個孩子。

"幾年了……狗還能回來，狗認路。餓不餓！餓不餓！"

大舅的哭聲停了，上前。

黃狗突然站起來，擋在他和棺材中間。

大舅的手在抖。

他去摸狗頭，大黃卻偏頭躲開了。

"娘..."大舅嗓子啞得不成調(diào)，"我們喪天理??！喪天理！"

大姨在院門口喊："殯儀館的車到了！"

黃狗轉(zhuǎn)身往門外走，小狗崽們跌跌撞撞跟著。

經(jīng)過棺材時，它用尾巴掃了下黑漆棺木，掃得很輕。

像告別。

之后，大黃從我們腿間鉆過去，徑直走向供桌。

它聞了聞姥姥的遺像。

"你說說，這狗真扛話啊！這幾年，怎么沒餓死呢！"大姨說。

"姐！"老姨懟大姨，"你少說兩句！"

我大舅一個嘴巴給大姨打了。

大姨嚎啕大哭……你……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個狗狗是哪來的？

我大舅怎么就和大姨……？

這要從我姥姥講起。

姥姥8個子女，我有兩個姨，五個舅舅。

我姥爺去世得早，姥姥一個人拉扯8個孩子。

姥姥是個能人，熱心，愛幫襯人，在我們村遠近聞名。

誰提起“老趙家的老太太”，都得豎大拇指——窮歸窮，可八個孩子全供成了文化人。

姥姥性子倔，認準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姥姥去世前，沒有留下任何遺言。

也沒有任何交代。

姥姥病危期間，和我?guī)讉€舅舅不說話，和我姨也不說話。

直到病逝。

這在我們農(nóng)村，是很少見的。

一般老人去世前，都對晚輩有所交代。

幾個舅舅不知道，哪里做錯了。

兩個姨也只知道哭。

姥姥有心事，誰也沒猜到。

病床上，姥姥閉著眼，任憑幾個舅舅怎么問，就是不開口。

白事先生試探著問：“老太太，您還有啥放不下的？”姥

姥把臉一扭，連眼皮都沒抬。

大舅急得直搓手：“娘，您倒是說句話??！”

姥姥依舊沉默。

我姥姥就是個很犟的人。

子女們沒做到，她也就不言語了。

村里一個老字輩說，老太太一直到去世，都有心事，很失望……

我姥爺是個教員。

姥姥沒文化，一直配合姥爺教書。

姥姥在學(xué)校幫姥爺照顧學(xué)生，給學(xué)生洗衣服做飯之類的。

我五個舅舅，除了大舅務(wù)農(nóng)，剩下四個舅舅都是老師。

我媽和兩個姨也都是在鎮(zhèn)子上班。

可以說，我家是文化之家。

村里人也想不出，子女們哪里得罪了老太太。

我媽，我姨，我?guī)讉€舅舅都很孝順。

姥姥雖然很威嚴。

姥姥受姥爺?shù)奈幕?，也是很講理的。

所以說，這個事很蹊蹺。

姥姥從來不挑晚輩的理。

姥姥快不行的時候，白事先生問，老太太還有什么交代的，還有什么心意未了的。你說出來。

我姥姥轉(zhuǎn)過身子，一聲不吭。

這讓我?guī)讉€舅舅很痛苦。

幾個舅舅商量，琢磨來，琢磨去。

是不是因為大生子，老太太是不是想大生子了！

大生子是我家的一個窮親戚。

其實也不是親戚，而是，我姥姥認的親戚。

我姥姥好客，好幫襯人。

自從姥爺去世后，姥姥經(jīng)常把家里的好東西分給窮親戚。

姥姥總是定期把雞蛋，白面分給大家。

大生子家窮。

這個人實在，每個月都按時來領(lǐng)。

他和我姥姥嘮嗑，一嘮嗑就是一下午。

剛開始，我兩個姨還是比較喜歡的。

畢竟，大生子和我姥嘮嗑，姥姥高興。

而且，我?guī)讉€舅舅上班，大舅打工，家里平時沒男人。

大生自己主動的給我家干活，劈柴。

幾個姨樂的合不攏嘴，給大生子做面條吃。

可后來發(fā)現(xiàn)，大生子這個人不衛(wèi)生，說話唾沫噴人一臉。

而且，大鼻涕擤出來，直接抿在凳子上。

我大姨比較反感。

但，大姨怕我姥。

畢竟，大生子是姥姥的客人。

我姥姥脾氣大氣，誰也不敢惹她。

我大舅媽和姥姥關(guān)系好，我姥姥聽大舅媽的。

大舅媽沒文化，人老實本分。

大舅媽在我家，專門伺候姥姥，給姥姥洗衣服，管賬目。

一大家子的吃吃喝喝，都是大舅媽負責(zé)支出和記賬。

我姥姥特別信任大舅媽。

然后，我大姨老姨和我大舅媽講了。

月娥啊，你和老太太說說，之后別讓大生子來了，他太埋汰了。

我大舅媽是個實在人，為啥啊。

我老姨說，大生子來吃東西，咱倒是不嫌棄，畢竟咱家有。

你說，他隨地吐痰，擤鼻涕到處摸，你說，萬一有個毛病……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

之后，大舅媽是個直性子，就和姥姥說了。

姥姥直接給大舅媽訓(xùn)斥哭了，你這個婦道人家，和誰學(xué)的！你喪良心。

你敢，他可是咱家的……

之后，大舅媽再也不敢和姥姥提了。

我大姨有潔癖，老姨也是個干凈人，忍不了這個。

看著大生子天天來，一來就吐痰滿地……

一次中秋，姥姥去串門去了。

大生子拎著月餅來看姥姥。

姥姥不在家，大生子和大姨老姨嘮了幾句話就走了。

之后，大生子再也沒來過我家。

幾個月過去了。

我姥姥感覺不對，問，怎么回事。

大姨說，他來了，我們也沒說啥。

姥姥瞪了一眼，然后，讓我?guī)讉€舅舅去大生子家去看看。

也是趕巧。

趕上了暴雨，路不通。

等通路了，我舅舅去找，大生子家已經(jīng)沒人了。

鄰居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只聽說，大生子領(lǐng)著兩個孩子去要飯去了。

那個年代通訊不發(fā)達，這個事就一直擱著。

我姥姥天天和我大姨老姨來氣。

一天，姥姥出門一直沒回來。

我?guī)讉€舅舅特別著急。

一家人找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