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 本文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為保護當事人隱私,部分人名地名已做化名處理。
"建國,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你說什么?"李建國手中的檔案袋掉在了地上,整個人如遭雷擊。
"我說,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坐在辦公桌后面的女人抬起頭,眼中含著淚水。
這是2004年秋天,西北某軍區轉業安置辦公室。26年的軍旅生涯即將結束的李建國,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她——王芳,那個78年考上北大后堅決要和他離婚的女人。
"不可能...你怎么會在這里?"李建國的聲音在顫抖。
"你以為我這26年過得很好嗎?"王芳站起身,眼神復雜地看著他,"你以為我真的忘記了你嗎?"
"可是你...你不是..."
"我什么都沒有!"王芳突然提高了聲音,眼淚奪眶而出,"這26年,我什么都沒有!"
辦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兩個曾經相愛的人,在26年后的重逢,竟是如此的戲劇性和痛苦。
01
1978年的春天來得特別早。李建國和王芳坐在縣城郊外的小河邊,夕陽西下,遠山如黛。
"建國,我考上了。"王芳拿著那張薄薄的錄取通知書,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北京大學中文系。"
李建國接過通知書,仔細看了好幾遍。那鮮紅的印章和工整的字跡,似乎宣告著一個新時代的到來。去年恢復高考的消息傳來時,王芳就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復習。她聰明,有天賦,李建國一直相信她能考上好大學。
"我就知道你行。"李建國緊緊握住她的手,"北京大學啊,全國最好的大學。"
王芳卻沒有想象中那么興奮。她看著手中的通知書,又看看身邊的李建國,欲言又止。
"怎么了?"李建國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建國,我們...我們談談吧。"
那天晚上,在王芳家的小院里,兩人進行了一場改變彼此命運的對話。
"我要去北京讀書了,四年。"王芳低著頭,"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李建國早就想過這個問題。高考他也參加了,但成績不理想。前幾天征兵的通知下來了,他已經決定要去當兵。
"我準備參軍。"他說,"保家衛國,也是一條好路。"
"去哪里?"
"可能是西北邊防。"
王芳的臉色瞬間變了。西北邊防,那意味著什么她很清楚。那是最艱苦的地方,黃沙漫天,條件惡劣,一去就是好幾年。
"建國,我們重新考慮一下吧。"她抓住他的手,"你可以復讀,明年再考。或者找個工作,留在縣里。"
"芳芳,我想法已定。男子漢大丈夫,總要為國家做點事情。"
兩人沉默了很久。月亮升起來了,院子里的槐花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那我們...我們怎么辦?"王芳的聲音很輕。
這個問題像一塊巨石,壓在兩人心頭。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本以為會這樣一直走下去。但現在,命運把他們推向了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
"等我,芳芳。等我退伍回來,我們就結婚。"李建國緊緊抱住她。
王芳在他懷里哭了很久。
02
1978年9月,李建國告別了家鄉,踏上了西行的列車。火車在戈壁灘上奔馳了兩天兩夜,最終到達了位于中蒙邊境的某邊防連隊。
下車的那一刻,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無邊無際的戈壁灘,除了幾座簡陋的營房,就是連綿起伏的沙丘。風沙很大,吹得人睜不開眼。
"歡迎來到祖國的西大門!"連長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這里苦,但很光榮。"
第一個月是最難熬的。白天訓練,晚上站崗,生活單調得令人窒息。最讓他難受的是思念。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會想起王芳,想起她考上北大時的興奮表情,想起臨別時的淚水。
"老李,又想媳婦了?"同班的戰友老張拍了拍他的背。
李建國苦笑著點點頭。老張是山東人,也有未婚妻,但他比李建國想得開。
"想也沒用,好好干吧。等退伍回去,說不定她已經是大學生了,你們小兩口的日子會更好。"
10月份,李建國收到了王芳的第一封信。信里描述了北大的校園生活,那些知名的教授,豐富的圖書館,還有來自全國各地的同學。字里行間透露著興奮和新奇,但也有對他的思念。
"建國,北京真的很大,很繁華。我每天都在學習新的知識,感覺自己的世界在不斷擴大。但夜晚躺在宿舍里,我還是會想起家鄉,想起你。你在邊防還好嗎?那里一定很苦吧?"
李建國給她回信,描述了邊防的生活。他不想讓她擔心,所以只說些輕松的事情,比如戰友們的趣事,比如看到的美麗日出。但他沒有提到風沙的惡劣,沒有提到訓練的艱苦,更沒有提到內心的孤獨。
到了1979年春天,王芳的信開始有了變化。
"建國,我覺得我們需要重新考慮一下未來。大學四年很快就過去了,畢業后我可能會被分配到其他城市工作。而你在邊防,一服役就是好幾年。我們的人生軌跡似乎越來越遠..."
這封信讓李建國心里一沉。他能感受到王芳話語中的猶豫和動搖。但他沒有辦法,軍令如山,他不可能離開部隊。
1979年夏天,一個決定命運的消息傳來。邊防部隊要選拔一批優秀士兵轉為志愿兵,繼續留在邊防服役。李建國的表現優秀,連長找他談話。
"小李,組織決定推薦你轉志愿兵。邊防需要你這樣的好兵。"
李建國猶豫了。轉志愿兵意味著要在邊防待更長時間,至少五年。這樣一來,和王芳的距離會越來越遠。
他給王芳寫信征求意見。一個月后,回信來了。信封很厚,里面除了信還有一份離婚協議書。
"建國,我想了很久。我們的路越走越遠,與其讓彼此痛苦,不如現在就結束。我在北京遇到了一個人,他是我的同學,我們很合適。對不起,我不能再等你了。請你簽字,讓我們都獲得解脫吧。"
李建國拿著那份離婚協議書,手在顫抖。上面工整地寫著王芳的名字,只等他簽字確認。
那天晚上,他一個人走到哨所外面,看著滿天的繁星。戈壁灘的夜晚很冷,風呼呼地吹著,但都比不上他心中的寒意。
第二天,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寄了回去。同時,他也向連長報告,申請轉為志愿兵。
"既然她有了新的選擇,那我就選擇堅守這里。"他對自己說。
03
從1979年到2004年,李建國在西北邊防整整待了26年。
這26年里,他從一個普通士兵成長為連長,再到營長。他參與過邊境維穩,處理過各種突發事件,多次立功受獎。他把全部的心血都傾注在了部隊建設上,把邊防連隊建設成了模范連隊。
戰友們來了又走,有些人退伍回家,有些人轉業到地方工作。只有他,像一顆釘子一樣釘在了這片戈壁灘上。
"老李,你也該考慮個人問題了。"歷任的政委都勸過他,"部隊里有合適的女軍醫,地方上也有不錯的姑娘。你總不能一輩子打光棍吧?"
李建國總是搖搖頭:"我習慣一個人了。"
其實不是習慣,是不敢。王芳的離開在他心中留下了太深的傷痕,他害怕再次經歷那種痛苦。與其冒險,不如堅守。
偶爾,他也會收到關于王芳的消息。聽說她大學畢業后留在了北京工作,嫁給了一個機關干部。聽說她生活得很好,在文化部門有了不錯的職位。聽說她有了孩子,一家三口很幸福。
每當聽到這些消息,李建國心中都會涌起復雜的情感。有祝福,有失落,也有一絲不甘。但更多的是釋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她選擇了繁華的都市生活,他選擇了邊關的堅守。
2003年,組織上找他談話,希望他考慮轉業到地方工作。
"老李,你在邊防功勞很大,但也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轉業到地方,條件會好很多,也許還能成個家。"
李建國考慮了很久,最終點頭同意了。不是因為厭倦了邊防生活,而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該給年輕人讓路了。26年來,他看著一批批年輕士兵成長起來,邊防事業后繼有人,他可以安心離開了。
2004年秋天,李建國辦理轉業手續。他被安排到省會城市的一個事業單位工作。收拾行李的時候,他翻出了那些年王芳寫給他的信,還有她最后寄來的離婚協議書。
紙張已經發黃,但字跡依然清晰。他看了很久,最終還是把它們帶上了。不是放不下,而是這些都是他青春的見證。
轉業的手續很復雜,需要在軍區機關跑好幾個部門。當他拿著檔案走向轉業安置辦的時候,內心平靜如水。他以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辦事經歷,以為接下來的人生就是在平淡中度過。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命運會在這個最不可能的地方,給他安排一場26年后的重逢。
推開201室的門,看到坐在辦公桌后面的那個人時,李建國的世界瞬間天翻地覆。
"建國,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王芳的這句話讓李建國如遭雷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26年了,26年來他以為她早已忘記了自己,以為她在北京過著幸福的生活,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你說什么?"李建國的聲音有些顫抖。
王芳放下手中的筆,眼中噙著淚水:"我說,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轉業辦公室里很安靜,只有墻上的掛鐘在滴答滴答地走著。李建國感覺時間仿佛停滯了,他不知道該說什么,該做什么。
"你不是...你不是在北京生活得很好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王芳苦笑了一下:"很好?你覺得很好嗎?"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李建國。夕陽西下,她的身影被拉得很長,看起來有些蕭索。
"建國,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嗎?為什么我會在軍區轉業辦工作?"
李建國搖搖頭。他確實想不明白,一個北大畢業生,怎么會出現在這個小小的轉業辦公室里?
"還有,你知道我這26年都經歷了什么嗎?"王芳轉過身,眼中滿含淚水,"你以為我真的像你聽說的那樣,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這些問題像一顆顆重磅炸彈,在李建國心中爆炸。他突然意識到,也許這26年來,他對王芳的了解都是錯誤的。也許她的人生,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順利。
"芳芳,你..."
"下班時間到了。"王芳看了看手表,"我們換個地方聊吧。有些話,我憋了26年了。"
她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拿起包包。走到門口時,她回頭看了看李建國:"你愿意聽我說完這26年的故事嗎?"
李建國點點頭。他當然愿意聽。26年來,他無數次想象過她的生活,想象過她的幸福,想象過她是否還會想起自己。現在,真相就在眼前。
但他也害怕聽到真相。因為從王芳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太多的痛苦和悔恨。這26年,對她來說,也許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美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