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晏山泛舟湖上收網時,釣起一只背甲如磨盤的百斤巨龜。
破船在浪里顛簸,他望著龜殼上斑駁的千年紋路,動了惻隱之心。
可當他俯身推龜入水時,蒼老的人聲突然從喉間溢出:"別回家,你老婆要害你。"
夜風卷著蘆葦沙沙作響,晏山攥著漁網的手驟然收緊,眼前浮現出妻子近日反常的殷勤。
晏山是這一帶有名的漁夫膽大心細,捕魚技術更是鄉里數一數二的。
這會兒他正搖著那艘破舊的烏篷船,船身吱呀吱呀地響,準備收工回家。
今天運氣真不咋樣,撒了幾網下去,撈上來的全是些小魚小蝦,還不夠家里貓狗塞牙縫的。
晏山嘆了口氣,黝黑的臉上露出幾分無奈。
他心里琢磨著,再撒最后一網,要是還撈不著啥,就打道回府。
就在他準備收網的時候,船身猛地一晃,手里的漁網像被啥重物拽住了,差點把他整個人拖下水去。
晏山心里一驚,隨即又涌上一股興奮勁兒:“好家伙,這是啥玩意兒?”
他連忙扎穩馬步,雙手青筋暴起,用盡全身力氣跟水下的東西較勁。
漁網越收越沉,水面下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黑影。
浪花翻涌一個碩大無朋的龜殼慢慢露了出來。
晏山瞪大了眼睛,驚得差點叫出聲來:“乖乖,這……這是烏龜?”
他捕魚幾十年,從未見過這么大的烏龜。
那龜殼比磨盤還大上一圈,墨綠色的殼上布滿了古老的紋路,四肢粗壯有力,光是露在水面的部分,就讓人心驚膽戰。
晏山費了好大的勁兒,終于把這巨龜拖到了船邊。
他瞅瞅這巨龜,再瞅瞅自己的小船,心里犯起了嘀咕。
這巨龜太重了,少說也有一百來斤,咋把它弄上船呢?
巨龜似乎也知道自己暫時跑不了了,只是安靜地趴在船舷邊,一雙深邃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晏山,看不出啥表情。
“這可真是稀罕物啊!”晏山抹了把汗,興奮地搓著手,“這么大的烏龜,怕是活了幾百年了吧?帶回去,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想到這兒,他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可興奮勁兒一過,晏山又犯起了難。
這么大的家伙,咋運回去呢?
而且他隱隱覺得,這巨龜這么有靈性,要是真賣了,恐怕會折損自己的福報。
鄉里關于捕殺靈物的傳說不少,大多都沒啥好下場。
他想起了村里的老人常說的話,龜是長壽的象征,有靈性,遇到這種大龜,最好是放生,能積德行善。
想到這晏山心里的貪念漸漸被一絲敬畏所取代。
“罷了罷了,”他自言自語道,“看你長這么大也不容易,我今天就做件好事,放你一條生路。”
說著他費力地調整著巨龜的姿勢,想把它重新推回湖里。巨龜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圖,原本緊繃的四肢微微放松了一些。
就在晏山使出全身力氣,準備把巨龜推下水的瞬間,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年輕人,先別急。”
晏山嚇得一個激靈,差點一屁股坐在船板上。
他猛地環顧四周,湖面平靜,除了他自己和這只巨龜,再沒旁人。
晚風吹過蘆葦沙沙作響,更添了幾分詭異。
“誰?誰在說話?”晏山的聲音有些發顫,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太累出現幻聽了。
“是我,你船上的這只老龜。”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清晰而沉穩,不帶一絲戲謔。
晏山“咕咚”咽了口唾沫,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望向那只巨龜。
只見巨龜的頭微微抬起,那雙深邃的眼睛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嘴巴……似乎真的在微微開合。
“你……你會說話?”晏山結結巴巴地問道,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他活了三十多年,從未聽過動物能口吐人言。
巨龜緩緩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它的聲音帶著一種歷經滄桑的厚重感:“我在這湖里修行千年,略通人言,沒啥稀奇的。”
晏山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齜牙咧嘴,這才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眼前這只百斤大烏龜,竟然真的開口說話了!這簡直比他撈到金元寶還要讓人震驚。
“你……你找我到底有啥事?”晏山定了定神,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顫抖。
他現在對這只烏龜已經不敢有絲毫輕視,反而充滿了敬畏。這可是千年老龜啊!
巨龜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詞句,然后緩緩開口道:“你本來打算放我走,這是善舉,我心里有數。但今天我卻不能讓你輕易放我走,因為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一件關乎你身家性命的大事。”
晏山心里一緊,連忙問道:“啥事?還請老神龜明示!”
巨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說道:“別回家,你老婆要害你。”
“什……什么?”晏山像是被一道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整個人瞬間僵住,臉色“唰”地一下變得煞白,毫無血色。
“老神龜,您……您這話是啥意思?我老婆……她咋會害我?”
他的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在他的印象里,妻子劉秀雖說不上溫柔賢惠,但也是個本本分分過日子的女人。
兩人成婚五年,還有個三歲的兒子晏寶,日子雖然過得不富裕,倒也一直安穩。
劉秀咋會想著害他呢?
這簡直就像天方夜譚,讓他根本沒法相信。
巨龜輕輕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一絲憐憫:“人心隔著肚皮,畫虎容易畫骨難。你常年在外打漁,家里的事兒,你未必全清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晏山連連搖頭,情緒變得有些激動,雙手也不自覺地揮舞起來,“我和劉秀雖說偶爾也會拌幾句嘴,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她……她沒理由害我啊!老神龜,您是不是弄錯了?”
他心里還是更愿意相信是這老龜搞錯了,實在不愿相信自己的妻子會對自己不利。
“我修行千年,這點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巨龜的語氣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晏,“你要是不信,就回家去驗證驗證。只是我把話都說到這兒了,是福是禍,全看你自己的決定。”
晏山的心亂得像一團麻,一方面是千年老龜那金口玉言的警示,還有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讓他不敢輕易懷疑;另一方面又是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妻子,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實在想不出妻子要害自己的理由。
“我……我老婆她為啥要害我?”晏山追問道,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眼神里滿是疑惑和痛苦,“我們無冤無仇,我自問對她一直不錯,她為啥要這么做?”
巨龜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不愿多說細節,只是緩緩說道:“天機不能泄露太多。你只要知道,她已經有了這個壞念頭,而且恐怕已經有所行動了。你現在回家,就等于自己往火坑里跳。”
晏山癱坐在船板上,腦子里一片混亂。
他想起妻子最近的一些反常舉動。
前幾天劉秀突然對他格外殷勤,又是做他喜歡吃的菜,又是主動給他捶背,當時他還覺得有些受寵若驚,現在想來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平添了幾分詭異。
還有劉秀最近花錢好像也多了不少,添置了一些新衣服和首飾。
他問起錢的來路,劉秀只說是從娘家拿的,他當時也沒多想,現在想想卻覺得這里面可能有問題。
這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在他腦海中不斷閃過,就像驚濤駭浪一樣沖擊著他的內心。
難道……難道老龜說的是真的?
“不……不會的……”他喃喃自語,還是不愿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他猛地抬起頭,看著巨龜,眼神中充滿了懇求:“老神龜,您一定有辦法幫我的,對不對?求求您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巨龜緩緩閉上了眼睛,看起來好像有些疲憊:“我能提醒你,已經是極限了。你的這個劫數,終究還是得你自己去解決。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
“啥建議?您快說!”晏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睛緊緊盯著巨龜,生怕錯過一個字。
“今夜子時,你偷偷回家,藏在暗處,仔細觀察。記住不管看到啥聽到啥,都不要沖動行事,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巨龜說完便不再言語,只是靜靜地趴在那里,好像又變回了一只普通的烏龜。
晏山呆呆地看著巨龜,心里五味雜陳。
子時回家,暗中觀察?
這聽起來就像是一場充滿危險的冒險,而賭注可能是他自己的性命。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老龜的話,也不知道回家后會看到什么,但此刻他心里已經隱隱有了一個決定。
夜色愈發濃重,湖面上漸漸起了薄薄的霧氣,月亮躲在厚重的云層后面,只透出那么一點點朦朦朧朧的光。
烏篷船隨著湖面上的微波輕輕晃動,晏山的心也跟著這小船,在波濤洶涌的情緒里起伏不定。
他望著眼前的巨龜,之前那股震驚和恐懼慢慢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困惑和不安。
老龜的話就像個魔咒,一直在他腦袋里轉來轉去:“別回家,你老婆要害你。”
“劉秀……”晏山低聲念著妻子的名字,心里五味雜陳。
他想起和劉秀相識相戀的那些日子。
劉秀是鄰村的姑娘,模樣算不上頂好看,但人勤快又能干。
兩人經媒人介紹認識后,沒多久就成了親。
婚后日子雖然平淡,可也算和和睦睦。
后來劉秀給他生下了兒子晏寶,他更覺得生活有了盼頭。
他實在想不明白,劉秀為啥要害他。
圖財?
他們家除了這艘破船和幾件舊家具,幾乎啥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圖貌?
自己就是個粗鄙的漁夫,成天風吹日曬的,早就沒了年輕時候的那點俊朗模樣。
難道是……有人挑唆?
他猛地想起一個人——劉秀的遠房表哥史彪。
這個史彪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混混,整天游手好閑不干正事,還老愛到他家來串門。
每次來都和劉秀嘀嘀咕咕說些啥,還老用那種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他。
以前晏山沒太往心里去,覺得不過是親戚間正常的走動,可現在這么一想,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難道是史彪在背后搗鬼?”晏山心里“咯噔”一下。
他記得有幾次,他撞見史彪和劉秀單獨說話,兩人神神秘秘的,一看到他立馬就不說了,表情還特別不自然。
他又想起大概半個月前,劉秀說娘家母親生病了,要回去探望,還從他這兒拿走了家里僅有的一點積蓄。
當時他也沒多想,畢竟岳母生病是大事。
可現在想想,劉秀回來后,精神狀態明顯比以前好多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老是抱怨日子苦。
而且也就是從那之后,劉秀對他才開始變得格外殷勤。
“難道……她拿錢不是給岳母治病,而是和史彪做了啥見不得人的事兒?”
一個可怕的念頭從晏山心底冒了出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越想越覺得害怕,之前被他忽略的許多細節,此刻都像一根根線,被串聯了起來,指向一個讓他根本無法接受的真相。
“老神龜,”晏山的聲音有些嘶啞,還帶著一絲顫抖,“您說我老婆要害我,是不是……是不是和別的男人有關系?”
巨龜依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就跟入定了一樣,沒給他任何回應。
晏山心里又急又躁,他在狹小的船艙里來回踱步。
湖面的風吹在身上涼颼颼的,可他的腦袋還是亂糟糟的,根本冷靜不下來。
“不行,我不能就這么干等著。”他咬了咬牙,心里下了決心,“我必須得弄清楚到底咋回事!要是劉秀真的……真的背叛了我,還想害我,我……我絕對不會輕易饒過她!”
但他又想起老龜的警告:“不管看到啥,聽到啥,都別沖動行事,保住自己的命要緊。”
“對,不能沖動。”晏山深吸一口氣,使勁兒讓自己平靜下來。
要是劉秀真的和奸夫一起想謀害他,那家里現在肯定布好了陷阱。
自己要是冒冒失失地回去,肯定就中了他們的圈套。
他看了一眼天色,估摸著離老龜說的子時還有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他得好好想想辦法,怎么才能既保證自己的安全,又能查明真相。
一個念頭在他腦袋里一閃而過。
他家后院有一棵老槐樹,長得枝繁葉茂的,小時候他經常爬到樹上掏鳥窩。
那棵樹緊挨著他們家臥室的窗戶,要是爬到樹上,應該能清楚地看到屋里的動靜,也能聽到里面的對話。
“就這么辦!”晏山打定了主意。
他決定先不驚動任何人,偷偷摸摸地潛回家,藏在老槐樹上,看看劉秀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再次看向那只巨龜,心里滿是感激。
要不是這只老龜提醒,他今晚說不定就傻乎乎地回家了,然后稀里糊涂地就被害了。
“老神龜,大恩不言謝。等這件事弄清楚了,我一定把您好好送回湖里,再給您立個長生牌位,天天供著。”晏山誠懇地說道。
巨龜還是沒動靜,就跟睡著了一樣。
晏山也不再打擾它,開始默默地為晚上的行動做準備。
他檢查了一下船上的工具,找了一把鋒利的柴刀別在腰間,又找了根結實的麻繩,以防萬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湖面上的霧氣越來越濃,周圍安靜得只能聽到偶爾傳來的蟲鳴聲和水波拍打船舷的聲音。
晏山的心跳也隨著時間越來越快,他知道一場關乎生死的考驗,馬上就要開始了。
夜漸漸深了,四周靜得只能聽見偶爾的風聲和遠處不知名的蟲鳴。
晏山估摸著時間,快到子時了,他輕輕地將烏篷船劃到岸邊一處隱蔽的蘆葦叢中藏好。
那蘆葦叢又密又高,正好把船遮得晏晏實實。
他最后看了一眼船艙里那只如同入定老僧般一動不動的巨龜,心里五味雜陳。
深吸一口氣,他貓著腰,盡量讓身體貼著地面,借著夜色的掩護,朝著自己家的方向摸去。
一路上他的心跳快得像打鼓,“砰砰砰”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既緊張又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憤怒和悲涼。
要是老龜說的是真的,那他面對的將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家,還有一顆被狠狠刺傷的心。
很快他就摸到了自家院墻外。他家這院墻不高,是用泥土和一塊塊大小不一的史塊壘成的,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有些地方已經出現了裂縫。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墻根下,先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確定沒有被人發現,才雙手抓住墻頭,腳蹬著墻面,一點一點地往上翻。
翻墻的時候,他特別小心,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就怕驚動了屋里的人。
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幾聲蟲鳴此起彼伏。
他家養的那條狗“大黃”,平時可機靈了,只要聽到一點動靜就會“汪汪汪”地叫個不停。
可今天,“大黃”卻出奇地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晏山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
他躡手躡腳地來到后院那棵老槐樹下。
這棵槐樹確實長得枝繁葉茂,粗壯的樹干一個人都抱不過來,濃密的樹葉在夜色中就像一團巨大的墨跡,把周圍都遮得暗暗的。
小時候他經常在這棵樹上爬上爬下掏鳥窩,那時候身手可靈活了。
如今雖然年紀大了點,身手不如當年,但爬這棵樹對他來說也不算太難。
他走到樹下,先圍著樹轉了一圈,找了個容易攀爬的地方。
然后雙手抱住粗糙的樹干,腳踩著樹干上的凸起和裂縫,一點一點地向上攀爬。
每爬一步他都特別小心,就怕樹枝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爬到一半的時候,他發現靠近臥室窗戶的一根粗壯的樹杈上,被人用繩子綁了一個簡易的布包。
那布包不大,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東西。
他心里疑竇更盛了,可此刻不是查看的時候,他得先弄清楚屋里的情況。
終于他爬到了一個視野絕佳的位置。
這個位置正好能透過窗戶的縫隙看到臥室里的情景。
他家的窗戶是老式的木格窗,窗欞是木頭的,上面糊著窗戶紙。
其中一扇窗戶的窗戶紙破了一個小洞,像是被人故意捅破的,正好方便從外面窺視。
晏山屏住呼吸,把身體盡量往窗戶邊靠,小心翼翼地湊到窗前,透過那個小洞往里看。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大氣都不敢出,就怕錯過屋里的一絲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