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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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楚！你快點過來，那艘船...那艘船真的回來了！"

電話里岑志遠的聲音在顫抖，楚懷生緊握著話筒，腦子里嗡嗡作響。

"你說什么？哪艘船？"

"海鷗號！1990年失蹤的海鷗號！漁民今早在東港外海發(fā)現(xiàn)的，船體編號一模一樣！"

楚懷生瞬間僵在原地，手機差點滑落。十七年了，整整十七年！

當年載著47名乘客消失在暴雨夜的客輪，竟然重新出現(xiàn)了。

"船艙...船艙的情況怎么樣？"

"還是密封的，老楚，這太詭異了..."

01

2007年3月15日清晨，明港市的天空灰蒙蒙的，海面上彌漫著淡淡的霧氣。

楚懷生放下電話后，雙腿發(fā)軟地坐在沙發(fā)上。客廳里靜得只能聽見老式掛鐘的滴答聲，每一聲都像是在敲擊他的心臟。

"懷生，誰的電話？"廚房里傳來妻子寧若薇的聲音。

楚懷生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怎么跟她說？怎么告訴她，那艘?guī)ё咚艿艿拇?，十七年后竟然回來了?/p>

寧若薇端著早餐走出廚房，看到丈夫臉色蒼白的樣子，手中的碗差點掉在地上。

"出什么事了？"她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這十七年來，每當楚懷生露出這種表情，都意味著有關于"海鷗號"的消息。而每一次，都讓她重新體驗一遍失去弟弟的痛苦。

"若薇，你先坐下。"楚懷生伸手扶住妻子的胳膊，"海鷗號...被找到了。"

寧若薇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在哪里？我弟弟呢？他們...他們還好嗎？"她的聲音急切而顫抖。

楚懷生搖搖頭，"船剛被拖回港口，還沒有開艙檢查。志遠說船艙還是密封的。"

寧若薇突然站起身，"我要去看看！我要親眼看看！"

"若薇，你冷靜點。"楚懷生拉住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你先等等..."

"等什么？！"寧若薇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我已經等了十七年！十七年??！你知道我這十七年是怎么過的嗎？每天晚上我都夢見若川在海上向我求救，我卻救不了他！"

楚懷生心如刀絞。當年29歲的小舅子寧若川，是船上最年輕的乘客之一。他剛從師范學院畢業(yè)，準備到對岸的江城去做老師，滿懷著對未來的憧憬。

"我馬上換衣服，你開車送我去港口。"寧若薇擦掉眼淚，語氣變得異常堅決。

楚懷生知道沒辦法阻止她。十七年來，妻子表面上平靜，但他知道她內心的痛苦從未減少。每年若川的忌日，她都會一個人坐在海邊，對著海水說話，仿佛弟弟還能聽見。

半小時后，楚懷生開著那輛老桑塔納駛向港口。車窗外的城市在快速倒退，但他的思緒卻回到了十七年前。

1990年9月15日，楚懷生還是海事局的一名年輕調查員。那天晚上，"海鷗號"客輪按計劃從明港開往對岸的江城，航程只有四個小時。船上載著47名乘客，大部分都是去江城辦事的本地人。

當時的船長是55歲的顏世安，經驗豐富，在這條航線上跑了二十多年，從未出過事故。

"那天晚上的暴雨來得太突然了。"楚懷生回憶著當年的情況，對妻子說道，"氣象臺預報說是小雨，可是晚上八點以后，雨突然大得像瀑布一樣。"

寧若薇緊緊抓著安全帶，"若川那天給我打電話，說船上很多人都有點緊張，但是船長安慰大家說沒事。"

"最后一次通訊是晚上9點47分。"楚懷生的聲音很低，"顏船長向港口報告說一切正常，預計11點半到達江城。但是..."

"但是他們再也沒有到過江城。"寧若薇接過話，眼中又涌出淚水。

次日凌晨，江城港發(fā)現(xiàn)"海鷗號"沒有按時到達。海事局立即啟動搜救，楚懷生作為調查員也參與其中。

他們在出事海域發(fā)現(xiàn)了一些救生圈、行李箱和船上的木質碎片，但是沒有找到船體，也沒有找到任何乘客。

最詭異的是，三天后，一個叫祁長安的年輕人出現(xiàn)在海灘上，聲稱自己是"海鷗號"上的乘客，在船只遇險時跳海逃生。

但是他的說法漏洞百出。他說船撞上了礁石，可是那片海域根本沒有礁石。他說自己游了幾個小時才到岸邊，可是以當時的海浪情況，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游那么遠。

"祁長安到現(xiàn)在還住在漁村里。"楚懷生說，"這么多年來，我一直覺得他有事情瞞著我們。"

"那為什么不繼續(xù)調查他？"寧若薇問。

"證據(jù)不足。而且案子最后被定性為海難，上級不允許我們繼續(xù)深入調查。"楚懷生的語氣里帶著無奈和憤怒。

這也是他心中的痛。作為一名調查員，明知道案子有疑點，卻不能繼續(xù)追查，這種感覺比什么都難受。

車子駛過明港大橋，遠遠地就能看到港口那邊聚集了很多人。楚懷生的心跳開始加速。

02

港口停車場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楚懷生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車位，和妻子下車后，看到至少有兩三百人聚集在碼頭邊。

"老楚！這邊！"岑志遠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岑志遠今年45歲，是明港港務局的局長，也是楚懷生的老同事。兩人在海事系統(tǒng)工作了二十多年，關系很好。

"志遠！"楚懷生拉著寧若薇擠過人群，"船在哪里？"

岑志遠指著碼頭最遠端的一個泊位，"在那邊，我們用了三臺拖船才把它拖回來。老楚，這船的情況真的很詭異。"

楚懷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

那艘船就靜靜地停在那里，銹跡斑斑的白色船體在陰沉的天空下顯得格外刺眼。船頭的"海鷗號"三個字雖然已經模糊，但依然能夠辨認。

寧若薇看到船的瞬間，雙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楚懷生急忙扶住她。

"若川...若川就在那艘船上..."她顫抖著說，"他真的回來了..."

"嫂子，您別激動。"岑志遠安慰道，"我們已經聯(lián)系了專業(yè)的開艙隊伍，明天上午就進行開艙檢查。"

"為什么不現(xiàn)在就開？"寧若薇急切地問。

"因為不知道艙內的情況，需要專業(yè)設備。而且..."岑志遠猶豫了一下，"而且船艙的密封情況太好了，這么多年居然沒有進水。"

楚懷生皺起眉頭，"什么意思？"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岑志遠的表情很復雜，"這艘船的保存狀況，完全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三人走向"海鷗號"。越靠近，楚懷生越感到震驚。

這艘船雖然表面銹跡斑斑，但整體結構完好無損。最重要的是，所有的艙門都緊緊關閉，沒有任何破損的痕跡。

"不可能..."楚懷生搖著頭，"在海上漂流十七年，怎么可能保存得這么完好？"

"更奇怪的是，"岑志遠壓低聲音說，"船上的救生艇一艘都沒有少，救生圈也都在原位。如果當年真的遇險，乘客們?yōu)槭裁床皇褂眠@些救生設備？"

這個問題讓楚懷生的后背發(fā)涼。當年他們在海面上發(fā)現(xiàn)的那些救生圈，難道不是從"海鷗號"上飄出來的？

寧若薇已經走到了船舷邊，伸手撫摸著冰冷的金屬表面。

"若川...姐姐來看你了..."她喃喃自語，眼淚不斷地往下掉。

楚懷生心疼地看著妻子。十七年來，她一直在承受著失去弟弟的痛苦。若川是她唯一的弟弟，從小父母就去世了，是她一手帶大的。

"老楚，我們需要談談。"岑志遠拉住楚懷生的胳膊，"關于這艘船，有些情況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兩人走到一邊，岑志遠點了根煙，"今天早上發(fā)現(xiàn)這艘船的漁民叫趙大海，他說昨天晚上看到海面上有亮光，以為是其他漁船，今早過去看才發(fā)現(xiàn)是'海鷗號'。"

"亮光？"楚懷生疑惑地問，"什么樣的亮光？"

"趙大海說像是船艙里透出來的光，一閃一閃的。但是我們檢查了船體，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電力設備還在工作。"

楚懷生感到背脊發(fā)涼。一艘在海上漂流了十七年的船，怎么可能還有電力？

"還有一件事，"岑志遠繼續(xù)說，"我聯(lián)系了當年的資料，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當年'海鷗號'的載客量是50人，但是失蹤名單上只有47人。"

"什么意思？"

"意思是，可能有3個人沒有登記在案，或者..."岑志遠的聲音很低，"或者有人撒了謊。"

楚懷生立即想到了祁長安。十七年來，他一直覺得這個人有問題，但是沒有證據(jù)。

"志遠，我想去見見祁長安。"

"我陪你去。"岑志遠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這么多年了，也該讓他說實話了。"

03

祁長安住在明港東邊的一個小漁村里，距離港口大約二十公里。楚懷生開車帶著妻子和岑志遠前往那里。

一路上，寧若薇一直很安靜，只是不停地擦眼淚。楚懷生知道她在想什么。十七年了，突然有了弟弟的消息，任何人都會情緒激動。

"若薇，你要有心理準備。"楚懷生輕聲說，"不管船艙里是什么情況，我們都要堅強面對。"

寧若薇點點頭，"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想知道若川最后的情況。"

漁村很小，只有幾十戶人家。祁長安的房子在村子最邊上，是一棟簡陋的平房，院子里晾著漁網(wǎng)。

楚懷生敲門的時候，祁長安正在院子里修補漁網(wǎng)?？吹匠焉歪具h，他的臉色立即變了。

"楚...楚局長，岑局長，你們怎么來了？"祁長安站起身，顯得很緊張。

"長安，海鷗號找到了。"楚懷生直接說出了來意。

祁長安手中的漁網(wǎng)掉在地上，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找...找到了？在哪里？"他的聲音在顫抖。

"今天早上在東港外海被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在已經拖回明港了。"岑志遠盯著祁長安的表情，"你看起來很緊張。"

"沒有...沒有緊張，就是...就是太突然了。"祁長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十七年了，沒想到還能找到。"

寧若薇走上前，"祁師傅，我是寧若薇，當年船上失蹤的寧若川是我弟弟。我想問問你，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祁長安看到寧若薇，神情更加慌張。

"我...我當年已經說過了，船遇到了風暴，撞上了礁石，我跳海逃生的。"

"胡說八道！"楚懷生的聲音突然提高，"那片海域根本沒有礁石，你當年就是在撒謊！"

祁長安被嚇得后退了兩步，"我...我沒有撒謊，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逃出來？"寧若薇的眼中含著淚水，"我弟弟他們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祁長安的聲音越來越小。

岑志遠走上前，"長安，現(xiàn)在船已經找到了，明天就要開艙檢查。如果你還有什么隱瞞的，最好現(xiàn)在說出來。"

祁長安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太混亂了，我只記得跳海逃生，其他什么都不記得了。"

楚懷生仔細觀察著祁長安的表情。這個人明顯在撒謊，而且非常緊張。

"長安，你今年42歲了，當年你25歲。"楚懷生的語氣變得嚴厲，"這么多年來，你一直住在這個小漁村里，從不出去，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我...我就是喜歡安靜的生活。"祁長安的額頭開始冒汗。

"你確定沒有其他原因？"岑志遠追問，"比如說，你害怕什么？"

祁長安的眼神開始閃躲，"我沒有害怕什么，我只是...只是想忘記那段痛苦的經歷。"

寧若薇突然走上前，抓住祁長安的胳膊，"求求你，告訴我真相吧！我弟弟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還活著？"

祁長安被寧若薇的眼神刺痛了，他想要掙脫，但是寧若薇抓得很緊。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當年也差點死了..."他的聲音開始哽咽。

楚懷生看到祁長安的反應，心中更加確定這個人在隱瞞什么。

"長安，明天我們就要開艙了。"楚懷生的語氣變得溫和一些，"如果你知道什么，現(xiàn)在說出來還來得及。"

祁長安抬起頭，看著楚懷生，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痛苦。

"楚局長，有些事情...有些事情不是我能說的。"他的聲音很小，"如果我說了，我可能也會消失。"

這句話讓在場的三個人都震驚了。

"什么意思？"岑志遠急忙問，"誰會讓你消失？"

祁長安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搖頭，"我...我什么都沒說，我什么都不知道。"

"祁長安！"楚懷生大聲喊道，"你到底在隱瞞什么？"

但是祁長安已經轉身跑進了房子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任憑外面怎么敲門都不再出來。

三人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覷。

"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寧若薇的聲音在顫抖，"可是他為什么不肯說？"

"因為他害怕。"楚懷生的表情很嚴肅，"但是害怕什么，害怕誰，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岑志遠點點頭，"看來明天的開艙，可能會發(fā)現(xiàn)一些我們意想不到的東西。"

04

回到明港市區(qū)的路上，寧若薇一直很沉默。楚懷生從后視鏡里看到她在不停地擦眼淚。

"若薇，你還好嗎？"楚懷生關心地問。

"我在想若川。"寧若薇的聲音很輕，"當年他登船的時候，還跟我說要給我?guī)Ы堑奶禺a回來。他那時候才29歲，還沒有結婚，還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等著他..."

楚懷生的心被深深刺痛了。他伸出右手，握住了妻子的手。

"明天我們就會知道真相了。"

"我害怕..."寧若薇的眼淚又涌了出來，"我害怕看到他的樣子，也害怕看不到他。"

岑志遠在副駕駛座上也很沉默。作為港務局局長，他見過各種各樣的海難，但是像"海鷗號"這樣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老楚，你覺得祁長安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岑志遠突然問，"他說如果說了真話，可能也會消失。"

楚懷生皺起眉頭，"這說明當年的事情不是簡單的海難，可能涉及到一些復雜的情況。"

"你是說，有人故意讓'海鷗號'消失？"

"我不敢確定，但是祁長安的反應很不正常。一個海難的幸存者，為什么要害怕說出真相？"

寧若薇突然抬起頭，"如果有人故意的話，那若川他們..."

"別胡思亂想。"楚懷生安慰道，"明天開艙以后，一切都會有答案的。"

車子開進市區(qū)，街上的燈光已經亮起。楚懷生決定先把岑志遠送回家，然后和妻子回家休息。

"老楚，明天開艙的時候，我建議你帶上沈墨川。"岑志遠下車前說，"他是我們局里最年輕的調查員，而且很細心。"

楚懷生點點頭。沈墨川是他帶過的學生，今年35歲，工作認真負責，確實適合參與這次調查。

"還有，"岑志遠又說，"我已經聯(lián)系了法醫(yī)科，明天會有專業(yè)的法醫(yī)在場。"

"你覺得船艙里會有..."楚懷生沒有說完。

"我不知道，但是我們必須做好各種準備。"岑志遠的表情很嚴肅。

送走岑志遠后，楚懷生和寧若薇回到家中。家里還是早上的樣子，餐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

寧若薇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茶幾上若川的照片發(fā)呆。那是若川師范畢業(yè)時拍的照片，穿著白襯衫，笑容陽光燦爛。

"他如果還活著，現(xiàn)在應該46歲了。"寧若薇輕聲說，"也許已經結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

楚懷生坐在她身邊，"若薇，不管明天發(fā)現(xiàn)什么，我們都要堅強面對。"

"我知道。"寧若薇擦掉眼淚，"這么多年我都挺過來了，不會在最后關頭倒下的。"

晚上十點，楚懷生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是楚局長嗎？我是顏慕晴。"電話里傳來一個老太太的聲音。

楚懷生一愣。顏慕晴是當年"海鷗號"船長顏世安的妻子，今年已經70歲了。

"顏老太太，您怎么知道我的電話？"

"我聽鄰居說'海鷗號'找到了，我想明天去看看。"顏慕晴的聲音在顫抖，"我想看看我老頭子是不是還在船上。"

楚懷生的心情很復雜。顏世安是個好船長，經驗豐富，責任心強。如果不是遇到特殊情況，他絕對不會讓船只遇險。

"顏老太太，明天的情況可能..."

"我知道可能會很殘酷，但是我必須去。"顏慕晴打斷了楚懷生的話，"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等一個答案。"

楚懷生想了想，"好的，明天上午九點，我去接您。"

掛斷電話后，寧若薇問："是船長的妻子？"

"嗯，她也想知道真相。"楚懷生嘆了口氣，"明天可能會有很多家屬趕來。"

"應該的。"寧若薇說，"他們有權利知道親人的情況。"

夜里，楚懷生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的腦海里不斷地浮現(xiàn)出十七年前的情景：搜救隊在海面上找到的救生圈、破碎的船艙板、還有祁長安那張驚魂未定的臉。

現(xiàn)在"海鷗號"重新出現(xiàn)了，所有的疑問都將得到解答。但是楚懷生有一種預感，真相可能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復雜和殘酷。

05

2007年3月16日上午8點，明港的天空依然陰沉。楚懷生早早起床，簡單吃了點早餐后，開車去接顏慕晴。

顏慕晴住在老城區(qū)的一個舊小區(qū)里，樓房已經有些破舊。楚懷生按響門鈴時，老太太很快就開了門。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頭發(fā)梳得很整齊，手里拿著一個小布包。

"楚局長，麻煩您了。"顏慕晴的聲音很平靜，但是楚懷生能看出她內心的緊張。

"應該的，顏老太太。"楚懷生扶著她下樓，"您身體還好嗎？"

"還行，就是這些年睡不好覺。"顏慕晴邊走邊說，"每天晚上都夢見我老頭子，他總是跟我說船上有問題，讓我小心。"

楚懷生心中一動，"他在夢里說船上有什么問題？"

"他說船上有不該上船的人，還說有人在害他們。"顏慕晴搖搖頭，"我知道這可能只是夢，但是這么多年了，夢境一直很清晰。"

楚懷生覺得顏慜晴的話很有意思。雖然是夢境，但是可能反映了她內心的某種感覺。

回到家接上寧若薇后，三人一起趕往港口。路上，顏慕晴告訴了他們一些當年的情況。

"我老頭子開船開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出過事故。"顏慕晴說，"但是那天出發(fā)前，他回家吃午飯的時候，顯得很不安。"

"為什么不安？"寧若薇問。

"他說那天的乘客名單有些奇怪，有幾個人的身份證明看起來不太對。但是上級要求他們必須按時開船，不能耽誤。"

這個信息讓楚懷生很感興趣。"他有沒有說是哪幾個人？"

"他沒有細說，只是叮囑我如果他出了事，就去找海事局舉報。"顏慕晴的眼中含著淚水，"可是船一失蹤，什么證據(jù)都沒有了。"

"顏老太太，您還記得其他的細節(jié)嗎？"楚懷生追問。

"我記得我老頭子說，有個年輕人很早就到了碼頭，一直在船邊轉悠，好像在觀察什么。"顏慕晴回憶著，"還有，那天晚上開船前，有人給船上送了一批貨物，說是緊急貨物，必須連夜運到江城。"

楚懷生和寧若薇對視了一眼。這些信息在當年的調查中都沒有出現(xiàn)過。

"什么樣的貨物？"

"我老頭子說看起來像是電子設備，裝在幾個大箱子里，很重。"顏慕晴說，"但是貨單上寫的是服裝。"

這個細節(jié)讓楚懷生的后背發(fā)涼。電子設備偽裝成服裝，這明顯有問題。

"顏老太太，您為什么當年沒有把這些情況告訴調查組？"

"我說了啊，但是那個負責調查的人說這些都不重要，重點是尋找生還者。"顏慕晴的語氣有些激動，"后來祁長安出現(xiàn)了，他們就更不關心這些細節(jié)了。"

楚懷生心中涌起一股憤怒。當年的調查確實有很多疏漏，許多重要線索都被忽略了。

車子到達港口時，已經聚集了更多的人。楚懷生看到了沈墨川，還有幾個法醫(yī)和技術人員。

"楚局，您來了。"沈墨川迎上來，"開艙設備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楚懷生點點頭，看向停在碼頭的"海鷗號"。在陽光的照射下，這艘船顯得更加神秘和詭異。

"老楚，準備開始了。"岑志遠走過來，表情很嚴肅，"我已經通知了所有相關部門，今天的開艙過程會全程錄像。"

寧若薇緊緊抓著楚懷生的手，"我準備好了。"

顏慕晴也點點頭，"開始吧，是時候知道真相了。"

06

技術人員開始在船舷上架設開艙設備。楚懷生注意到，船艙的密封情況確實非常好，艙門的橡膠密封條看起來就像新的一樣。

"這種密封效果，在海上漂流十七年是不可能保持的。"沈墨川小聲對楚懷生說，"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這艘船根本沒有在海上漂流十七年。"沈墨川的話讓楚懷生心中一震。

上午10點整，開艙作業(yè)正式開始。

技術人員使用專業(yè)的切割設備，小心翼翼地打開客艙的主要入口。隨著"嗤嗤"的聲音，艙門緩緩被切開。

楚懷生、岑志遠、沈墨川站在最前面，寧若薇和顏慕晴緊緊跟在后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注意，可能會有氣體泄漏。"技術負責人提醒道。

艙門被完全打開后，一股奇異的味道撲鼻而來。不是腐臭味，而是一種類似藥水的味道，很淡，但很特別。

"楚局，您先看看。"技術人員遞過一個強光手電。

楚懷生接過手電，深吸一口氣，然后探頭朝艙內看去。

第一眼，他看到的是整齊排列的座椅，就像普通的客輪一樣。但是當手電的光束掃向座椅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怎么了？看到什么了？"岑志遠急切地問。

楚懷生的手開始顫抖，手電也跟著晃動。他想說話，但是聲音卡在喉嚨里。

"楚局！楚局！"沈墨川推了推楚懷生，"您怎么了？"

楚懷生緩緩轉過頭，看著岑志遠，眼中滿是震驚和恐懼。

"這...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到底是什么？"寧若薇急得快要哭了，"我弟弟在里面嗎？"

岑志遠看到楚懷生的反應，也急忙探頭看向艙內。當他看到里面的情況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的天哪..."他的聲音在顫抖。

沈墨川也湊過來看了一眼，看到的瞬間，他"哇"的一聲吐了出來，臉色變得慘白。

周圍的人群開始騷動，大家都想知道艙內到底是什么情況，讓這些經驗豐富的專業(yè)人員都如此失態(tài)。

寧若薇推開眾人，想要自己看看，但是被楚懷生攔住了。

"不要看！千萬不要看！"楚懷生的聲音在顫抖，"若薇，相信我，你不能看！"

"為什么？我弟弟到底怎么樣了？"寧若薇哭著喊道。

顏慕晴也想上前，但是被岑志遠制止了。

"所有人后退！立即后退！"岑志遠大聲喊道，"現(xiàn)在開始封鎖現(xiàn)場！"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幾個膽大的圍觀者也看到了艙內的情況，他們的驚叫聲在碼頭上響起。

"媽呀！這是什么？"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快報警！快報警！"

人群開始混亂，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后退，有人在拍照?，F(xiàn)場變得一片混亂。

楚懷生緊緊抱住寧若薇，不讓她看到艙內的情況。但是他自己的心理防線也快要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