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和裴晏禮是青梅竹馬的世家聯姻。
婚后我們夫妻恩愛,在一場意外中,他甚至把唯一的生存機會留給了我。
裴晏禮去世后,我們在他遺物中翻到了一本日記。
里面記錄了他當初掉下山崖失憶的那三年,深愛過一名女子。
可最后被他父母強行拆散,和我結婚。
他在無人知曉的角落,一直守護著那個女孩。
葬禮上,裴母悲痛欲絕,“晏禮,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初我同意讓你娶林雨,你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裴父怨恨地看向我,“他當初掉下山崖是為了救你,現在車禍又用命護著你,你為什么一直帶給他傷害!為什么死的不是你!”
是啊,為什么不是我呢......
我看著墓碑上裴晏禮眉眼彎彎的樣子,一頭撞了上去。
再睜眼,我回到了他剛從小漁村被帶回家的時候。
這次,我選擇成全他。
時隔兩世,我再次見到了裴晏禮。
1
"小姐,您不過去嗎?"管家在我身后輕聲提醒。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緩步向他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前世的一幕幕在眼前閃現:他在車禍來臨的瞬間將我推開,他的日記里密密麻麻寫滿對林雨的思念,他在睡夢中無意識呢喃的名字......
"晏禮。"我輕聲喚他。
他轉過頭來,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露出一個禮貌而疏離的微笑:"好久不見。"
我注意到他的右手戴著一串貝殼手鏈,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那是林雨送給他的,前世我從未在意過這個小細節,現在卻覺得刺眼極了。
"你......"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醫生說我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他揉了揉太陽穴,"很多事情都模模糊糊的。"
我看著他略顯疲憊的神情,突然想起前世他在日記里寫的一段話。
"每次看到阿雨在海邊撿貝殼的樣子,我都覺得她是這世上最美的風景。"
原來,當初那個愛我的少年眼中,早就闖入了其他風景。
第二天一早,裴夫人就召集全家人商議婚禮的事宜。
我坐在裴晏禮身邊,看著他心不在焉地翻看婚禮策劃案,修長的手指在紙頁上無意識地畫著圈。
"晏禮,你覺得這個場地怎么樣?"裴夫人問道。
他抬起頭,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都......都挺好的。"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飄向窗外,那里有一片開得正艷的玫瑰園。
前世的我以為他是在欣賞風景,現在才明白,他是在想念漁村那片開滿野花的山坡。
"我覺得玫瑰園不錯,"我輕聲說,"就在那里辦婚禮吧。"
他猛地轉過頭來看我,眼神里閃過一絲詫異。
我對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心里卻在滴血。
我早就訂好了婚禮當天出國的機票,前世,我的夢想是環球旅行,因為各種關系,都沒能實現。
后來,裴晏禮好不容易空出時間陪我出發,結果碰上車禍,他用命救了我。
這場婚禮,就當是我送給他最后的禮物吧。
2
"晏禮,帶落落去試婚紗吧。"裴父發話,"你們年輕人自己挑,我們就不摻和了。"
裴晏禮站起身,對我伸出手,我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想起前世他就是用這雙手,在日記里寫下對另一個女人的思念。
"我永遠記得阿雨站在碼頭上的樣子,海風吹起她的碎花裙擺,她哭得那樣傷心。"
"有時候看著枕邊人,我會想,如果當初沒有失憶,如果我沒有遇見阿雨,現在的生活會不會不一樣?"
這些文字像一把把尖刀,將我的心剜得鮮血淋漓。
"好啊。"我甜甜一笑,挽住他的手臂。
我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卻裝作渾然不覺。
坐進車里,我報出一個地址。
那是城里最高檔的婚紗店,前世我在那里試了整整一天的婚紗,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聽說這家店新到了一批婚紗,我們去看看吧。"我歪著頭看他,"晏禮,你喜歡什么樣的?"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你喜歡的就好。"
我壓抑著淚水,把頭轉向窗外。
裴晏禮,這一世,我不嫁你了。
我們在試婚紗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女孩子也恰好在試婚紗。
她穿著一襲簡約的魚尾裙,襯得身材玲瓏有致。
看到我們進來,她的目光在裴晏禮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熱情地向我打招呼。
"好巧啊,你們也是來試婚紗的嗎?"她自來熟地湊過來,"我叫林雨,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我打量著這個女孩,她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笑起來時眼角微微上挑,帶著幾分嫵媚。
前世的我怎么就沒注意到,她看向裴晏禮的眼神里藏著怎樣的情意?
"是啊,"我微笑著回應,"我叫桑落,這是我未婚夫裴晏禮。"
林雨的目光又飄向裴晏禮,這次停留的時間更長了些。
裴晏禮站在一旁,神色有些恍惚。
"我未婚夫對我可好了,"林雨拉著我的手,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他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日子,每個月都會送我一束白玫瑰,上周我隨口說了句想吃城東那家甜品店的蛋糕,他下班后特意繞了大半個城市去買......"
我注意到裴晏禮的手指微微蜷縮,這是他情緒波動的表現。
前世我以為這是他對我們的婚禮感到緊張,現在才明白,這是他在壓抑內心的嫉妒。
"那你呢?"裴晏禮突然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你愛他嗎?"
林雨愣住了,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
她下意識地看向裴晏禮,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當、當然愛啊。"她強裝鎮定地回答,手指卻不自覺地絞著裙擺。
裴晏禮輕嗤了一聲,眼神變得銳利。
我站在一旁,強裝鎮定地看著這一切。
前世的我到底有多傻,才會看不出這兩人之間的曖昧?
試完婚紗,,裴晏禮說公司有事,匆匆離開。
我借口要去洗手間,實則悄悄跟在他身后。
停車場里,我看見裴晏禮一把將林雨按在墻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林雨起初還推拒了幾下,很快就軟倒在他懷里。
"你明明不愛他。"裴晏禮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意,"為什么要嫁給他?"
林雨的聲音帶著哭腔,"那你呢?你不是也要結婚了嗎?"
"那不一樣......"裴晏禮的聲音低了下去,兩人又糾纏在一起。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我踉蹌著后退幾步,靠在冰冷的墻壁上,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我想起五歲那年,裴晏禮第一次來我家做客。
他穿著小西裝,像個小大人一樣牽起我的手,奶聲奶氣地說:"妹妹真好看,以后我要娶你當老婆。"
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什么是聯姻,只是單純地喜歡我。
他會為了我喜歡的一個發飾,跑遍整個城市。
記得有一次,我看中了櫥窗里的水晶發卡,他二話不說就拉著司機滿城找同款,最后在一家偏僻的小店找到時,他的小皮鞋都磨破了。
我生病發燒時,他總會偷偷溜進我的房間,整夜整夜地守在我的床邊。
有一次被大人發現,他理直氣壯地說:"我要照顧我未來老婆!"氣得裴叔叔直跺腳。
每個節日,他都會精心準備驚喜。
十歲那年的圣誕節,他親手做了一個音樂盒,里面是我們倆的合照。
轉動發條時,會響起《致愛麗絲》的旋律。
他說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要我好好保管。
十六歲生日那天,他在我家后院種了一棵櫻花樹。
他說等我們結婚的時候,要在樹下舉行婚禮。
那時的他,眼里只有我。
回到家后,我燒光了我們之間所有的回憶。
我站在后院,看著那棵已經長成參天大樹的櫻花樹,找來汽油,澆在樹下。
火光沖天而起,映紅了我的臉龐。
那些年少的誓言,那些美好的回憶,都在這熊熊烈火中化為灰燼。
我又將音樂盒扔進火堆,看著它慢慢融化。
那些曾經視若珍寶的禮物,那些承載著美好回憶的物件,都被我一件件投入火中。
最后,我拿出那枚訂婚戒指。
鉆石在火光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就像裴晏禮最后看我的眼神。
我毫不猶豫地將它扔進火堆,看著它被烈焰吞噬。
火光漸漸熄滅,只剩下一地灰燼。
我站在廢墟中,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
那些束縛我的回憶,那些讓我痛苦的過往,都隨著這場大火煙消云散。
3
婚禮如火如荼地置辦起來。
因為置辦很耗費人力物力,所以新招了很多人手。
林雨就在招聘的人中間,裴晏禮看到她的時候,整個人都很震驚。
我站在二樓的走廊上,看著大廳里的這一幕。
林雨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長發披肩,正低頭填寫入職表格。
裴晏禮從她身邊經過時,腳步明顯頓了一下。
"這位是新來的婚禮策劃助理,"人事經理介紹道,"林雨小姐。"
林雨抬起頭,與裴晏禮四目相對。
我看見裴晏禮的手指微微顫抖,那是他情緒激動時的習慣動作。
"歡迎。"裴晏禮的聲音有些沙啞,隨即快步離開。
我悄悄跟在他身后,看著他走進儲物間。
沒過多久,林雨也跟了進去。
我站在門外,聽見里面傳來壓抑的抽泣聲。
"為什么......"是林雨的聲音,"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小雨,我......"裴晏禮的聲音里帶著痛苦,"對不起......"
我推開門縫,看見裴晏禮將林雨緊緊摟在懷里。
兩人的嘴唇都紅得刺眼,顯然是剛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的親吻。
這一幕,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我的心里。
我以為自己早已麻木,卻沒想到,痛感依然如此清新。
第二天,林雨“笨手笨腳”地弄丟了我最寶貝的護身符。
那是一枚質地溫潤的平安扣,這是當年我重病時,裴晏禮跪遍了三千多個臺階,在寺廟里為我求來的。
我記得那天,他凌晨四點就出發了。
我躺在床上,發著高燒,迷迷糊糊中聽見他輕手輕腳地出門。
昏睡了一整天后,直到深夜才聽見門響。
他回來了,渾身是汗,膝蓋上的褲子都磨破了。
"落落,"他跪在我的床邊,從懷里掏出這個檀木盒子,"我給你求來了護身符。"
我虛弱地睜開眼,看見他蒼白的臉上帶著笑容。
他的手上全是擦傷,膝蓋上血跡斑斑。
"聽說這寺廟很靈驗,"他擦著額頭的汗,"我跪著上去的,心誠則靈嘛。"
我看著他疲憊卻溫柔的眼神,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來。
"別哭,"他輕輕擦去我的眼淚,"你會好起來的。我向佛祖許愿了,用我的健康換你的平安。"
我握緊護身符,感受著玉質的溫潤。
那一刻,我真的相信,這個護身符會保佑我。
后來,我的病果然好了。
裴晏禮卻開始經常感冒,但他總是笑著說:"看來佛祖真的聽見了我的愿望。"
我閉上眼睛,仿佛又看到了那個跪在寺廟臺階上的少年。
他一步一步,虔誠地向上攀登。
膝蓋磨破了,手掌擦傷了,卻依然堅持著。
那時的他,是真的愛我吧。
現在,這個承載著我們最美好回憶的護身符,被林雨"不小心"弄丟了。
"對不起,蘇小姐!"林雨慌亂地道歉,眼眶泛紅,"我、我這就去找!"
我看著她拙劣的表演,心里冷笑。
她分明是故意的,從她第一天來應聘時,我就注意到了她看向護身符時那嫉妒的眼神。
裴晏禮站在一旁,眉頭緊鎖,"你怎么這么不小心?"他的語氣聽起來是在責備,可我知道,他根本不在意這個護身符。
"算了,"我輕聲說,"丟就丟了吧。"
裴晏禮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平靜。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最終只是說:"我改天再給你求一個。"
我看著他,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只有深深的疲憊和釋然。
此刻,我不得不承認,那個會為我跪遍三千臺階的少年,那個會因為我生病而徹夜不眠的少年,那個會為了我喜歡的發飾跑遍全城的少年,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不用了,"我轉身離開,"有些東西,丟了就是丟了。"
身后傳來林雨的啜泣聲,裴晏禮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追著林雨跑了出去。
我站在床前,看著兩人一前一后跑出別墅。
陽光明媚,卻照不進我的心里。
4
裴晏禮的記憶在一天天恢復,治療的效果逐漸顯現。
婚禮前一天,他突然停下手中的事情,目光落在我身上,久久沒有移開。
“落落,”他輕聲喚我,聲音里帶著些許遲疑,“我最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認真,“我送你的那個八音盒,還在嗎?就是里面放著我們合照的那個。”
我抬起頭,看見他眼中的期待,心里一陣刺痛。
那個八音盒,早就在我燒掉所有回憶時化為了灰燼。
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輕聲說:“不小心弄丟了。”
他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沒關系,我再給你買一個。”
我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他的眼神不再像最初那樣冷漠,反而多了幾分溫柔和愧疚。
可我知道,這份溫柔并不是完全屬于我的。
他的心里,早已住進了另一個人。
他走到窗邊,目光落在后院那片空蕩蕩的土地上,眉頭微微皺起:“櫻花樹呢?我記得那里有一棵櫻花樹的。”
我走到他身邊,語氣平靜:“翻新的時候,工人不小心弄斷了。”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窗框,眼神有些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那我們再種一棵吧,現在正是適合種樹的季節。”
我點點頭,沒有拒絕。
他拉著我的手,快步走到后院,找來工具,開始挖坑。
“落落,你還記得嗎?十六歲那年,我就是在這里種下那棵櫻花樹的。”
他一邊挖坑,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那時候你說,等我們結婚的時候,要在樹下舉行婚禮,我還答應你,每年櫻花盛開的時候,都要陪你一起看花。”
我看著他,恍惚間仿佛看到了那個少年。
他當初愛我是真,可現在愛上別人也是真的。
他把櫻花樹苗放進挖好的坑里,抬頭看我,眼神溫柔。
“樹能重新種,我們的愛也是,對嗎?”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眉頭皺起,按掉了電話。
可沒過幾秒,電話又響了。
他再次按掉,神色有些煩躁。
“接吧,”我輕聲說,“也許有急事。”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林雨帶著哭腔的聲音,我聽不清她在說什么,但能看到裴晏禮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匆匆掛斷電話,轉身對我說:“落落,我有點急事,得出去一趟,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把樹種好。”
我點點頭,看著他慌亂地離開,背影消失在暮色中。
我知道,他是去找林雨了。
站在原地,我看著那棵還未種好的櫻花樹苗,心里一片平靜。
裴晏禮,我們不會有以后了。
明天就是婚禮,而我早已訂好了離開的機票。
這一次,我不會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