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何書桓坐在書桌前靜靜地翻看手中的日記本,上面記載了依萍的隱秘心思。
“書桓,你在干嘛呀。”
依萍推開門進屋,看見自己心愛的男人忍不住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聲音都忍不住軟了三分。
“依萍,我要去綏遠了,我們就趁著這段時間都冷靜一下吧。”
何書桓面無表情將手中的日記本塞進了依萍的懷里,緊緊蜷縮的手指卻出賣了他的心情,指甲嵌進肉里,不顧依萍的挽留徑直離開了。
被騙的心情十分糟糕,他只想逃離。
1.
狂風夾雜著沙礫,刮得軍用帳篷搖搖欲墜,何書桓躲在掩體后面仔細記錄著當前的局勢,鋼筆尖在凍僵的指尖上顫抖著,墨水瓶早已被凍成冰碴兒,只能裝在懷里依靠體溫解凍。何書桓在選擇來到綏遠前線時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真正的置身到這個戰場,才知道自己依據書本上的文字所想象的場景是那樣的貧瘠。
遠處的馬匹傳來嘶吼聲,像是在為它的主人哭泣。
前幾天還和他一同坐在帳篷外同飲燒刀子的騎兵連戰士,今天就掛在鐵絲網上,臉色鐵青腸子流了一地。可是何書桓來不及傷悲,在戰場上這種死亡無時無刻不再發生,他要抓緊一分一秒記錄,才是對每一個死亡的戰士的尊重。
“他娘的,老子要和你同歸于盡。”
聽到一聲怒吼,何書桓連忙停下手中疾馳的鋼筆,抓起相機向戰壕沖去,在閃射的鎂光燈亮起的那一剎那,捕捉到了少年兵拉響手榴彈沖向敵方陣營的剪影。
伴隨著大量的死亡,戰爭終于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煤油燈閃爍著影子,映照在帳篷上猶如鬼魅。何書桓用紗布草草纏住有些崩裂的傷口,他仍在撰寫戰地實錄,鋼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竟讓何書桓想起了當時在申報館的歲月,也是這樣的沙沙聲,那時所有的同事都在專心致志的書寫自己的作品,和現在竟有一些異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在申報館是為了自己的業務,而在綏遠前線的他們卻是為了華夏的未來。
“是燃燒彈,大家快跑。”
一句話引起了騷動,燃燒彈從天而降,拖著的尾巴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一張張絕望的臉龐。何書桓本能的抱著鐵皮文件箱翻滾,燃燒的帳篷布像是招魂幡一樣被風帶著卷向遠方。大地上千瘡百孔,何書桓抱著箱子縮在戰壕里,旁邊的是電報員小王,半大的孩子就已經經歷了這樣殘忍的戰事。他啃著已經凍硬的窩頭,手中的電報機卻是沒停,在紙上記錄著遠方傳來的消息。
“兄弟們堅持住,我們馬上就會有援兵來支援我們了。”
大聲的呼喊在這一刻激起了所有人的雄心壯志,一個個赤紅著雙眼嘶吼著。可是隨著砰地一聲,小王應聲倒地,那半個窩頭昏在泥土中沾染了血漬。何書桓只來得及將那半個窩頭塞進箱子中就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躲避與記錄。
旭日初升,援兵終于到達,新一輪的戰斗開始,但何書桓方不再是躲避的一方,光明終于到來了。
何書桓擦著眼淚將懷里的箱子又摟緊了幾分,里面除了珍貴的影像和手稿還有他認識的犧牲戰士的遺書…在戰爭結束后他要把這些全部帶回去,轉交給他們的家人,他們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2.
繃帶滲著血液被寒風吹著凍成硬殼,何書桓拖著受傷的腿撞進了醫療帳篷。卻聽到了一道熟悉的嗓音在鼓勵受傷的戰士。
“沒事的,你康復的很好,要對自己充滿信心。”
何書桓循著聲音找去就看見如萍帶著護士帽,手中拿著醫用鉗再給傷員的額頭換藥。三個月前從陸家公館消失的陸家小姐此刻站在昏暗的燈光下,手指纏滿了繃帶,鬢角還沾染了不知是誰的血痂。
“如萍?”
正在專心致志工作的如萍聽見聲音回頭一看,手指一松醫用鉗咣當落地,顧不得旁人直接奔著抱住了何書桓。
“我終于找到你了。”
眼淚順著如萍的臉頰滑落,何書桓有些不知所措的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對她進行安撫。
“如萍,你先工作,我們晚一點再敘舊。”
如萍擦干了眼淚也知道此時確實不是敘舊的好時機,順從的點了點頭將何書桓安置到一旁的長椅上,就又開始繼續手中的工作。
夜晚很快就到來了,兩個人坐在帳篷外望著遙遠方向的上海。
“你怎么來了如萍,你知道這有多危險么,這是前線不是小時候玩的過家家,你這是胡鬧,陸伯父怎么能放你過來呢。”
何書桓的語氣里夾雜了關心和責備,戰爭很殘酷,他一個男子漢都不一定能保證全須全尾的回去,更何況她一個弱女子。
“因為你在前線,所以我就來了。書桓,我的心里一直有你。我知道你現在喜歡的是依萍,但是我還是想為自己努力一下。我不是幼稚的決定,而是深思熟慮之后的答案。我知道你在戰場,也知道這里很危險,可是我想見你,我想陪在你的身邊。”
身邊女子的話語溫柔又堅定讓何書桓的心有了一絲觸動,想起依萍日記上的內容,他心中的天平向如萍傾斜了,他忍不住將如萍摟在懷里。
“那你是怎么過來的,又是怎么當上戰地護士的。”
如萍想起了當時的經歷,她本想讓杜飛帶她去,可是杜飛卻義正嚴辭的拒絕了,沒有辦法她只能單獨行動,但是獨自一人出行還是女子,一下就被歹徒盯上了。
“其實來到綏遠的過程還是十分順利的,只是在住處有一幫歹徒偽裝成了旅館的工作人員,我信以為真,于是就被騙了,他們搶走了我身上的財務,被以為他們拿了錢就會放我離開,可惜我還是太過天真。”
說到這如萍打了個哆嗦強忍著眼淚往何書桓的懷里縮了縮。
“他們是一幫變態,看我身上的物品斷定我是富家小姐,幾個大男人對我進行了毆打,拳頭如雨點一樣落在我身上。甚至還有人見色起意撕扯我的衣服想要侮辱我,我奮力抵抗,但是雙拳難敵四腳,那時的我真的很絕望,我想要是被侮辱還不如一頭撞死,但是還好我被路過的士兵解救,然后我就跟著他們一起來到了這里。”
“因為不知道你具體在哪里,是死是活我就自告奮勇的加入到了醫護隊,這里各個部隊的傷員都有我,我在救助他們的同時還和他們打聽你的下落,沒想到還沒等問出來你就先找來了,你知道么,我有多怕再見到你時是一具尸體。”
說著如萍忍不住抹了抹眼淚,隨即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還好,你還活著,我們都還活著。”
何書桓聽著懷中女子訴說著自己的遭遇,不免更加心疼,一個弱女子為了愛情遭受了這么多的磨難,而自己…何書桓有些動搖了,他是喜歡依萍的,可是依萍對他卻是那樣的不真誠,而如萍卻是捧著這樣赤誠的一顆心又一次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想他應該選擇如萍,可是在心的角落依萍還是牢牢占據著首位。
“如萍,我們一定能一起活著回去。”
“相信我們的國家,我們的軍隊,相信我們自己。”
何書桓望著遠方十分堅定。
3.
而在相隔萬里的上海,依萍又寄出了注定沒有回信的思念。
自從何書桓離開后,依萍又想念又后悔。在被何書桓質疑后那幾個日夜,她反復思考。不可否認在最開始,她是抱著報復的心理去接近的何書桓,可是在慢慢的相處之中,她是真的愛上了這個赤誠的少年,也是真的想要和他一起共度余生的。
她無數次想要說出實情,可是看著何書桓那樣炙熱的眼神,她沒辦法說出口。在何書桓說出那樣決絕的話之后,依萍想,他們可能再也沒有可能了。
夜晚的上海還是那樣繁華沒有被戰爭所侵擾。依萍喝了個爛醉,癱倒在大上海歌舞廳的后臺。秦五爺看著沉浸在悲痛里的依萍恨鐵不成鋼。
秦五爺是看著依萍一步一步成長的,依萍對于他來說更像是自己的女兒而不只是一個員工,所以看見她這樣為愛困擾心中滿滿都是心疼以及為她覺得不值。他秦五爺浸淫商場這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來何書桓不是一個良人,他是有一顆赤誠之心可是在男女之事上,他左右搖擺,并不能做到從一而終。雖然這個時代有幾房姨太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秦五爺還是希望依萍能找到一個只有她自己的好男人。
“來人,給我把她潑醒。”
秦五爺吩咐下人,這次他是打定主意要潑醒這個可憐的女子。
“秦伯父,你不能這樣對待她,這樣冷的天,這一盆水下去她身體會受不住。”
一直跟在秦五爺身后的男子出言制止住了下人的動作,這引得秦五爺十分詫異。
這名男子與他秦家是世交,可是他并不喜歡商場,覺得爾虞我詐充滿了銅臭味,偏偏就愛音樂,而他作為家里最小的孩子,被慣著如珠如玉的長大,上面還有一位大哥打理家業,也就被默許可以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可平時沒見他對閑事這么感興趣,怎么今日還會出言相勸,秦五爺十分不解可是轉念一想突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白巖侄兒,你不明白其中的關系,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秦伯父,有話可以等依萍小姐醒了之后再說,你想一盆水把她潑醒的做法我還是覺得十分不妥。”
白巖聽出了秦五爺口中話語的制止,但還是面不改色的站在了依萍的前面。
“我可以照顧依萍小姐,等她醒了伯父你在和她說也不遲。”
秦五爺聞言也不再堅持而是上下打量著自己這個侄子。外表英俊文質彬彬,同時也喜歡音樂,這和依萍就有共同話題,只會更欣賞她而不是會看不起她的身份。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這個侄子的感情生活十分干凈,從小到大就不好女色,他父母為此還十分為難,原來不是不好女色,而是沒有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
秦五爺不語就看著他這個侄子將依萍抱到他常用的那間包房,甚至小心翼翼得伺候著把鞋也脫了下去。要知道這個侄子可是有點潔癖在身上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喜歡上的。
“你喜歡她。”
秦五爺十分篤定。
白巖也沒有否認,看著在床上安睡的人點頭。
“我喜歡她。”
他對依萍一見鐘情,曾經的他只醉心于音樂,除了音樂什么也無法動他心弦。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認為感情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身邊朋友總是嘮叨著對自己的女神一見鐘情,他還覺得好笑,哪有什么一見鐘情,無非就是見色起意。可是當他來到大上海歌舞廳,依萍在上面演唱時,他第一次關注到了除了音樂以外的事物。依萍就如同一抹亮色闖進他灰暗的世界,一顰一笑都將他的視線深深吸引。
他墜入愛河,以當時他認為俗不可耐的方式。
可是他是后來人,那個時候他的心上人身邊已經有了別人的陪伴,他的家世以及從小接受的教養告訴他,不可以,他不能橫刀奪愛也不屑于去挖墻腳。他只能默默注視這朵玫瑰在別人身邊肆意生長。可是現在看來,他的機會來了。
雖然他討厭從商可是從小耳濡目染讓他明白一個道理,機會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如果不珍惜那就會轉瞬即逝。
他白巖最懂的就是把握機會。
“希望秦伯父能夠幫助我。”
4.
陽光灑在依萍的臉上,平白增加了一抹神性。她睜開雙眼看著眼前陌生的景象頭疼欲裂,記憶中最后的場景還是在大上海歌舞廳,對于如何到屋子里是一點記憶也沒有。迷迷糊糊想要下床卻發現床邊還趴了一個人。
“啊——”
依萍尖叫出聲,一瞬間竟清醒了不少,連忙查看身上的衣服發現還是昨天的穿著,松了一口氣。尖叫聲吵醒了白巖,看著驚恐的女子自覺唐突,連忙起身退了三步拉開了距離。
“對不起小姐,我是秦五爺的侄子,昨日看你喝醉了酒害怕有人沖撞了你,就將你抱到屋里,但你放心我沒有對你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依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人家臉色有些訕訕。
“謝謝你,我之前錯怪你了,我現在已經沒有什么事了,我叫依萍,你叫什么。”
“我叫白巖。”說著伸手握住了依萍的手還上下晃了晃以示友好。
“昨晚真是謝謝你,為表感謝你可以晚上來聽我唱歌。”
對于依萍的邀請白巖心中十分高興,但是唯恐嚇到面前的佳人面色硬是不顯,只是彎了彎嘴角應了一聲好。
夜晚燈光璀璨,依萍盛裝出席,有些人天生就是為了舞臺而生,依萍就是屬于這類人。清脆的歌聲伴隨著她的一舉一動,都別有一番風情,完全就是一出視覺盛宴。白巖坐在臺下靜靜品味著依萍的演出,滿眼的愛意快要抑制不住。
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她就是她自己。
表演結束白巖捧了束鮮花迎了上去,特意選擇了白玫瑰,花語也十分符合自己的心境,對于依萍的純潔單純的愛,不摻雜利益的愛與真心。
“表演的太好了,不愧是大上海歌舞廳的首席。”
捧著花的依萍雖然受到過不少贊美,但是被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帥氣男人夸贊還是有些害羞。
“謝謝你,有心了,是我喜歡的花。”
“我知道你的藝名就叫做白玫瑰,人如其名,嬌艷更甚。”
一朵紅云飄在依萍的臉上,羞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秦五爺忙出來打了個圓場,心中不由得嗔怪這個侄兒,明明看起來是一個很精明的人,怎么在男女之情上這樣一竅不通,這也太猴急了,哪像是剛認識的朋友說出的話。
“走吧依萍,我這侄兒心思直,若是言語有冒犯之處你別介意,但我有些話想和你說,你隨我來。”
依萍將手里的花放好,隨著秦五爺回了后臺,剛坐好面前就擺好了一杯熱茶,還有自己平日里喜歡吃的糕點。
“還在難過么。”
依萍沉默著,壓抑在心底的悲傷又一次涌現。強忍著不讓眼淚掉落,但是面對面前這位亦父亦友的男人還是哭了出來。秦五爺沒有催促,耐心的等待著她抒發心中的苦痛。
“依萍,臥室一步一步看著你走過來的,你知道的,我一直是把你當做我的女兒看待。你與何書桓之前的故事我是看在眼里,之前不說是看他對你還不錯的面子上,覺得只要你開心就好。可是你現在開心么?你為了他變得不像是你自己也不像是我曾經欣賞的白玫瑰。”
“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他何書桓真的是那樣好的么?他在兩個女人之間搖擺不定優柔寡斷,這不僅造成了你的痛苦還有如萍的痛苦。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堅定的人,你現在為他那樣傷心,真的值得么?”
依萍一直都是一個聰明的人,她知道秦五爺是在勸她放棄,可是感情的事情那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要是真的能夠說走就走,她的心也不至于那樣疼。
“你是盛放在全上海的白玫瑰,可以多看看身邊的人,比何書桓值得的人大有人在,不要錯把魚目當珍珠。”
秦五爺沒有在深說,他相信依萍能夠懂得他的意思。
5.
總攻那日是個難得的艷陽天,綏遠也將迎來新生。何書桓再一次撫摸了下懷里的鐵皮箱,毅然決然的背起了相機穿梭在戰壕之間。
這次的戰況比以往要更加激烈,每一名戰士都憋著一口氣再往上沖,之前被壓著打得太過慘烈,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敵人趕出去,給自己的戰友報仇。何書桓的相機里也記錄下來無數張英雄的寶貴資料。
當勝利的號角響徹大地,存活著的人都忍不住開始嚎啕大哭。這場戰爭失去了太多的同胞,所幸終于是勝利了。
所有人都開始打掃戰場,何書桓與如萍也加入到了行列之中。在沒人在意的角落 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了何書桓。
“書桓!”
剛想抬頭想要與何書桓交流的如萍注意到,大叫一聲憑借著本能將何書桓一把推了出去。
“砰—”
劇痛席卷了全身,如萍及時推開了何書桓自己卻不幸中彈,子彈整個穿透了她的左肩,緩緩倒下的她猶如一只破碎的蝴蝶,跌進何書桓的懷里。
“救救她!救救她!”
慌張充斥了何書桓的大腦,他緊緊抱著如萍的身體狂奔到醫療帳篷,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只有剛才如萍倒下的畫面在一遍遍重播。
“你怎么這么傻!你怎么這么傻!”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在這一刻何書桓還是忍不住滴落了眼淚。
“病人現在已經雖然已經止住了血但是戰場的醫療資源有限,我們建議還是回到上海救治,上海的設備更先進也更能保障如萍的安全。”
“好,我馬上安排。”
何書桓連忙安排最快的方式回到了上海,一路上的舟車勞頓讓他整個人都憔悴不堪。上海的站臺上杜飛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去醫院的車早已在等待著,抱著昏迷的如萍下了火車,馬上就被接力送往醫院,看著車子因為加速而揚起的灰塵何書桓再也堅持不住,昏倒了。
綏遠勝利的消息傳回了上海,依萍十分高興,對于馬上就要見到何書桓心情都不由得變好了幾分。這幾個月她和白巖的關系突飛猛進,他們兩個十分合拍對于音樂也都有自己的見解,但是和諧被白巖的告白所打破。
“我喜歡你,想與你以結婚為前提進行交往。”
白巖誠心誠意,恨不得把一顆真心都掏出來給依萍看,但是她還是拒絕了。
“對不起白巖,我心里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很抱歉只能辜負你的喜歡,但是我們還是可以當朋友,你會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聽到依萍的拒絕,白巖不由得苦笑,自己與何書桓在依萍的心里還是不一樣,可是白巖也不是輕言放棄的主,依舊跟在依萍的身后,演出更是場場不落。直到何書桓住院的消息傳來,看著那樣欣喜的要前往醫院的依萍,他想這是最后一次了,只要親眼目睹到她的幸福,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只要她開心,那么他徹底從她的世界里推出也沒什么的,愛是成全,他愿意依萍自己選擇愛。
6.
何書桓過于著急沒有注意到后面想要喊他的依萍,兩個人也是十分不解,好奇地跟在他的身后,看著他進入了如萍的病房。四個人,房內房外。
何書桓看著完完整整躺在床上的如萍眼眶一酸,猛地上前將她攬在懷里。
“你怎么那么傻,怎么就那樣把我推開,你知不知道這要是子彈再偏一點你就沒有機會活著了。”
如萍蒼白著臉羞赧一笑。
“我當時沒有想那么多,只是看見槍口對著你我就嚇壞了,書桓別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么。”
如萍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安慰著他。但何書桓還是忍不住后怕。腦子一熱有些話脫口而出。
“以后都由我來照顧你。”
這樣的一句話讓如萍高興不已,覺得自己的付出終于得到了回報,而屋外的依萍卻沒忍住淚如雨下。這句話就等于宣判了她的死刑。白巖懂她,將她拽著按在了懷里,不讓她的狼狽被別人輕易看見。
兩隊擁抱的人,卻是兩種不用的境遇。
依萍心中的光徹底消失,等心情平靜后拉著白巖就離開了,走的時候沒有回過一次頭,那樣決絕。或者這就是最好的結局讓一切都回歸正軌。
夜幕降臨,依萍拉著白巖回到了歌舞廳買醉。一杯又一杯液體下肚,仿佛只有喝醉了才能夠忘記一切。她和白巖細數了他們之間的經過,越說眼淚越止不住,白巖沒有過多的干預她,只是一味的充當著保護者的角色,勸退了一些不懷好意的人。
終于他的小玫瑰睡著了,一如初見那樣他將她抱在懷里送去了房間休息。白巖是有一些隱隱的高興在的,他相信沒有了何書桓這個人的打擾,他一定會敲開依萍的心門。
沒過幾個月,如萍與何書桓就舉行了婚禮,依萍和白巖遠遠的看著,也徹底死了心。正如秦五爺所說,她是享譽全上海的白玫瑰,不應該為了一個男人將自己折磨成這樣。
婚后的生活并沒有想象中的幸福,兩個人并不是靈魂契合的最佳伴侶,依靠著感動的結合說到底也有被完全消耗的一天。爭吵總是常態,一開始何書桓還會忍讓,可是在如萍反復提起依萍時,他還是爆發了。他選擇了如萍,這就代表他和依萍已經完全沒有可能,可是如萍好殘忍,還要求將依萍在心中占據的那一點點的位置也讓出來,可是畢竟也是轟轟烈烈愛過一場的人,怎么可能呢。
這場婚姻歷經了一年半就慘淡收尾,可是分開之后何書桓竟然松了一口氣。
他花了將近兩年的時間來確認自己究竟愛的是誰,與如萍的婚姻并不是因為愛情,而是面對著她來綏遠前線的勇氣的敬佩以及當時她為了自己擋槍的感動。可是在夜晚無人時,他總會想起記憶中的那抹倩影。
他們兩人之間還有誤會沒有解除,不知道她現在過的怎么樣,是以為自己死在了綏遠前線還是已經知道了自己已經結婚的消息。說來有些可笑,他頭一次覺得上海這樣大,竟然一次也沒有碰到過依萍。可能是自己下意識的躲避。
雖然有些唐突,可是他現在迫切的想要見到依萍,他想告訴她自己這幾年的經歷,他想為自己努力一下,如果依萍生了氣,他會堅持把她哄回來,想到此不由得心情都好了幾分。何書桓不顧外面飄著的雨絲,攔住了一輛黃包車。
“快,我要去大上海歌舞廳,快一點我很急。”
看著街道轉瞬即逝的影子,他的手不住的敲打著膝蓋,心中十分忐忑,但也下定決心無論依萍如何推開他,他都會死皮賴臉一直糾纏。
“到了。”
何書桓給了錢走下車。
7.
雨水拍打在臉上,有些涼意,大上海歌舞廳的霓虹燈在雨中顯得格外的朦朧,何書桓站在馬路對面,看著這個充滿了他們無數回憶的地方,心跳不自覺的加快,手心已經微微出汗。
正在躊躇時,突然舞廳的大門打開了,一到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面前的場景卻刺激的他忍不住想要喊出聲,雙腿一軟竟有些站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