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張煥志，你知不知道假冒警察可是違法的！”

在湖南某個小村子里，四十多歲的李德貴和“張所長”張煥志，用一個“假派出所”掀起了風浪。

他們既沒有執法權，穿的警服也是冒牌貨，卻在短短3個月里，破獲上百起案件，追回上千萬贓款。

當真正的警察找上門，指責他們假冒身份違法時，張煥志不慌不忙打開電腦。

李德貴在村里晃蕩了四十多年，身份證上的年齡都快追上村口老槐樹的年輪了。

家里三間土坯房，墻皮掉得像他日漸稀疏的頭發，屋里除了一張木板床，就剩灶臺邊積灰的鋁鍋。

村里同齡人孩子都上初中了，他還在吃著低保，每天不是蹲在墻根看人下棋，就是在小賣部賒包煙，聽人嘮嗑混日子。

那天他晃到村東頭，看見新砌的藍白小樓掛著“派出所”牌子，穿著制服的人進進出出。

李德貴站在門口直勾勾盯著警徽，喉結上下滾動——他初中課本里夾的那張警察宣傳畫，都被翻得起了毛邊。

后來他總往派出所跑，起初不好意思進門，就蹲在臺階上看院里的人辦公。

張所長發現這個總在門口轉悠的男人，喊他進來坐，還倒了杯搪瓷缸子的粗茶。

倆人漸漸熟絡起來。

李德貴說起年輕時想考警校，卻因為數學考了二十幾分落榜，現在連廠子里擰螺絲的活兒都沒人要。

張所長聽著沒搭話，只是往他搪瓷缸里續水。

直到那天傍晚，所里人都走光了，張所長把他叫到辦公室，拉過椅子和他并排坐著。

“德貴，咱這缺個幫忙的人手，”張所長手指敲著桌面，“村里雞毛蒜皮的事兒多，調解個婆媳吵架、找個走丟的雞鴨，你愿意試試不？”

李德貴的膝蓋在桌底下抖得厲害，塑料拖鞋在水泥地上蹭來蹭去：“張所長，這能成？我啥證都沒有，連填表都不利索。”

張所長起身打開鐵皮柜，拿出一套藏藍色警服，布料摸著有些發硬，肩章上的金線歪歪扭扭。

“先干著，慢慢學?！彼岩路畹沦F懷里一塞，“明天就來，跟著出幾回勤就會了?！?/p>

李德貴抱著衣服往家跑，褲兜里的鑰匙撞得叮當響。

推開家門顧不上開燈，借著月光把警服鋪在床上，指尖輕輕撫過衣襟上的紐扣。

穿上后他站在斑駁的穿衣鏡前，后背挺得筆直，連常年佝僂的肩膀都不自覺打開。

鏡子里的人眼角皺紋堆成褶子，卻笑得像個得了新玩具的孩子。

他沒發現警服左胸口袋上，“警察”兩個字印得模糊不清。

李德貴穿著警服在村里轉了三天，風言風語就像夏天的蒼蠅甩都甩不掉。

小賣部門口下棋的老漢們見他走過，故意把嗓門抬高：“這哪來的野路子警察，肩章都戴歪了?！?/p>

放學的娃娃們追在后面喊“假警察”，他攥著記錄本的手緊了又松，最后低頭鉆進玉米地抄近路回派出所。

推開張所長辦公室的門時，李德貴的膠鞋在門檻上蹭了半天。

“所長，您看這事兒...”他話沒說完，張所長就把搪瓷缸往桌上重重一放：“聽見閑話了？”

李德貴點點頭，喉結動了動沒出聲。

張所長起身拉開抽屜，翻出一摞皺巴巴的報警記錄：“上周王老二家進賊，等鎮里警車來，賊早跑沒影了。你看看這些，誰家老人走丟、小孩打架，哪件不是等不得的？”

他抽出張泛黃的報紙，邊角都磨破了，“這報上說，咱村到鎮派出所，騎摩托都得四十分鐘?！?/p>

李德貴盯著報紙上的鉛字，指甲在桌角摳出白印。

原來那天張所長說的“不是正規派出所”，竟是這個意思。

他想起昨天幫劉嬸找回走丟的孫子時，孩子拽著他衣角不肯撒手的模樣，突然覺得后脖頸沒那么發燙了。

王大娘丟母雞那天，李德貴正蹲在墻根吃午飯。

聽見老人帶著哭腔的喊聲，他把半塊饅頭往兜里一塞就往現場跑。

挨家挨戶問的時候，王寡婦隔著門縫說風涼話：“假警察還管雞丟不丟？”

他沒接茬繼續在豬圈、柴房摸排。

日頭西斜時，終于在村外蘆葦叢里找到了母雞，懷里的老母雞撲棱著翅膀，把他警服蹭得全是泥。

王大娘非要塞給他五個雞蛋，他攥著雞蛋往回走，掌心的溫度比警服還熱乎。

處理宅基地糾紛那次更棘手。

張家和李家兩家人抄著鐵鍬對峙，唾沫星子都快濺到對方臉上。

李德貴站在兩撥人中間，后背的汗把警服浸出深色的印子。

“老少爺們兒，”他扯著嗓子喊，“都是幾十年的老街坊，為這點地傷了和氣，以后咋抬頭不見低頭見？”

他掏出從張所長那兒學來的《土地管理法》條文，又說起兩家孩子從小一起玩泥巴的情誼，嗓子都喊啞了，終于把兩家勸回屋里。

臨走時張老漢往他手里塞了把曬干的金銀花：“德貴，喝這個敗火。”

后來再有人喊他“假警察”，李德貴就笑著應：“假不假的，能辦事就行?！?/p>

他警服口袋里常年揣著個小本子，密密麻麻記著誰家老人該領藥，哪家孩子該辦戶口，比他自己的生日都上心。

日頭一天天轉，李德貴和張所長的“東里村派出所”還真做出了名堂。

村西頭的王三以前總愛順別人家的菜籃子，被李德貴逮住三次。

頭一回王三梗著脖子喊：“你個假警察管得著？”

李德貴沒發火，天天往王三家跑，看見他屋里鍋都生了銹，就幫著搭把手做飯。

一來二去王三不好意思了，撓著后腦勺說：“德貴哥，我再干這事，你直接把我送鎮派出所?！?/p>

村里治安好了，大姑娘小媳婦晚上敢出門遛彎了，大爺大媽聚在村口嘮嗑也不擔心丟東西。

張大爺家的三輪車被偷，李德貴帶著人在周邊村子挨家挨戶問，三天后在鄰村廢品站找著了。

車主非要塞紅包，李德貴死活不收，最后收了兩斤自家曬的柿餅。

三個月下來，墻上掛的錦旗都快沒地兒掛了。

紅綢子上“為民解憂”“百姓衛士”的金字亮堂堂的，可李德貴瞅著心里直發虛。

半夜躺在硬板床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眼睛盯著屋頂漏雨的水漬，滿腦子都是鎮派出所墻上的《人民警察法》條文。

“所長咱這事兒能長久嗎？”有天晚上他試探著問張所長。

張所長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煙灰掉在磨破的褲腿上：“先把眼下的事兒辦好，其他的以后再說。”

這話沒讓李德貴寬心，反而更慌了。

他把存折翻出來數了又數，想著攢夠路費就去外地打工，可每次聽見村民喊“李警官”，腳又挪不動了。

那天早上李德貴正幫趙嬸填醫保表，門外突然停了兩輛警車。

幾個穿制服的警察走進來，領頭的拿出證件：“我們是縣公安局的，找張所長和李德貴了解點情況?！?/p>

李德貴握著筆的手一抖，藍墨水在表格上暈開一大片，耳邊嗡嗡直響，連趙嬸喊他都沒聽見。

那兩人肩章上的銀色花紋閃得他眼睛發疼，胸前的警號明晃晃的，和自己那身歪歪扭扭的冒牌貨截然不同。

他攥緊手里的記錄本，喉嚨發緊，挪著步子湊過去。 “同志，你們是......”

話沒說完，趙大爺就搶著說：“縣公安局來查事兒的，說有人舉報咱村有假派出所。”

李德貴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后背瞬間滲出冷汗，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紅印。

他幾乎是跌跌撞撞往回跑，警服下擺掃過路邊的狗尾巴草。

推開派出所的門，張所長正用搪瓷缸子泡著濃茶，茶葉在杯底沉沉浮浮。

“所長！上面來人查了......”李德貴扶著門框喘氣，胸脯劇烈起伏。

張所長握著茶缸的手頓了頓，茶水晃出幾滴在桌面上，很快就被曬干。

“慌什么?！彼巡韪字刂匾环?，起身拉開窗簾，陽光猛地灌進屋里，“早知道有這么一天?！?/p>

李德貴急得直搓手，看著墻上掛滿的錦旗：“那......那咱怎么辦？”

張所長沒接話，只是盯著墻角的舊木箱發呆。

李德貴等不及回答，轉身沖進里屋，扯下警服胡亂團成一團塞進床底，抓起褪色的汗衫套上，頭也不回地跑了。

第二天清晨，露水還掛在草葉上。

刑偵隊長李海強推開派出所斑駁的木門，手里攥著一沓舉報材料，皮鞋在水泥地上踩出清脆的聲響。

“張煥志，”他把材料拍在桌上，金屬筆帽磕得桌面咚咚響，“你假冒公職人員，私自處理案件，夠判好幾年了?！?/strong>

張所長沒抬頭，只是慢條斯理地打開老式電腦，鍵盤縫隙里積著一層灰。

屏幕亮起時，一段監控視頻開始播放,里面的畫面讓李海強羞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