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戰友之間的情誼有時候比血緣還要深厚。
當一個電話跨越二十年的時空距離,當一個請求打破了平靜的生活,當700公里的路程承載著超出想象的分量,所有的一切都在悄然改變。
這是一個關于承諾的故事,也是一個關于責任的故事。
有些債務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有些告別來得比想象中更加沉重。
01
林遠山正坐在辦公桌前整理貨運單據,桌上的茶水已經涼了。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看起來要下雨。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午后的寧靜。
“喂?”
“遠山,是我,方建國。”
林遠山停下手中的筆,這個聲音他二十多年沒有聽到了。方建國,他的老戰友,那個在部隊里救過他命的人。
“建國?真的是你?”林遠山有些激動。
“是我。遠山,我女兒雨晴要結婚了。”方建國的聲音里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鄭重,“我特別希望你能來參加婚禮。”
林遠山愣了一下。戰友的女兒結婚,這是好事。但是方建國在南方,距離這里700公里。這么多年沒有聯系,突然邀請參加女兒的婚禮,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建國,這么遠...”
“我知道很遠。”方建國打斷了他,“但這次真的很重要。雨晴從小就聽我提起過你,說你是我最好的戰友。”
電話里沉默了幾秒鐘。
“遠山,我求你了。”
這句話讓林遠山心頭一震。二十多年的戰友情,方建國從未用過這樣的語氣。那種懇切,那種近乎哀求的聲音,讓他想起了當年在部隊的日子。
“好,我去。”林遠山說。
“謝謝你,遠山。真的謝謝你。”方建國的聲音有些顫抖,“婚禮在這個周六,我把地址發給你。”
掛斷電話后,林遠山坐在椅子上發呆。方建國救過他的命,這是事實。那年邊境巡邏,突然的山體滑坡,是方建國冒著生命危險把被石頭砸傷的他背了三公里送到醫務室。如果沒有方建國,他可能早就死在那片荒山里了。
這些年來,林遠山一直想找機會報答這個救命之恩。現在機會來了,即使是700公里的路程,即使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他也要去。
下午,林遠山的妻子孫美蓮從菜市場回來。她看到丈夫坐在那里發呆,就問:“怎么了?”
“建國女兒要結婚了。”林遠山說,“他邀請我去參加婚禮。”
孫美蓮放下菜籃子,皺起眉頭:“建國?就是你經常說的那個戰友?”
“對,就是他。”
“在哪里?”
“南方,700公里。”
孫美蓮沉默了一會兒。她知道丈夫和這個戰友的關系,也知道這個人對林遠山的重要性。但是700公里的路程,加上隨禮錢,這對他們這個小家庭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咱們這個月剛交了兒子的學費。”孫美蓮說,“手頭有點緊。”
“我知道。”林遠山站起來,走到窗邊,“但這個戰友不一樣。當年在部隊,是他救過我的命。”
林遠山想起那次巡邏的經歷。他們在邊境線上執行任務,突然遇到山體滑坡。巨大的石頭從山上滾下來,他來不及躲避,被砸中了腿。是方建國冒著危險,在隨時可能再次發生滑坡的情況下,把他背了出來。
“如果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們。”林遠山說。
孫美蓮看著丈夫的背影,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么多年的夫妻,她了解林遠山的性格。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對于救命之恩,他會用一生去報答。
“那隨禮給多少?”孫美蓮問。
“兩萬。”林遠山說。
“兩萬?”孫美蓮吃驚地叫了出來,“會不會太多了?”
“不多。”林遠山轉過身,看著妻子,“這是我欠他的。”
02
當天晚上,林遠山和孫美蓮坐在餐桌前商量這件事。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兩個人都沒有心思吃飯。
“兩萬塊錢,差不多是咱們三個月的凈利潤。”孫美蓮拿著計算器,“加上路費、住宿費,這次去一趟要花掉將近三萬。”
林遠山知道妻子說得對。他們的物流公司規模不大,一個月能賺七八千塊錢就不錯了。這次去參加婚禮的開支,確實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要不然給一萬?”孫美蓮試探性地說。
“不行。”林遠山搖頭,“建國現在是大老板,我們的關系又這么深,給少了說不過去。”
林遠山從朋友那里了解到,方建國這些年在南方發展得很好,開了一家地產公司,身家上千萬。這樣的身份地位,參加他女兒的婚禮,隨禮兩萬并不算多。
“那咱們借錢吧。”孫美蓮說,“我去找我姐借一點。”
“不用借。”林遠山拍了拍妻子的手,“咱們的積蓄夠。大不了這幾個月緊一點。”
孫美蓮點點頭。她知道丈夫的決定是對的。這個戰友對他們家來說確實意義重大。當年如果沒有方建國,就沒有現在的林遠山,也就沒有現在的這個家。
“那我明天去銀行取錢。”孫美蓮說。
“好。”林遠山握住妻子的手,“美蓮,謝謝你理解我。”
“咱們是夫妻,還說什么謝謝。”孫美蓮笑了笑,“再說,這個戰友確實應該感謝。”
第2天, 孫美蓮去銀行取了兩萬塊現金。這些錢是他們家的全部積蓄,除了留下一點日常開支,其他的都拿了出來。
林遠山把錢裝進一個紅色的禮金袋里,然后又買了一些營養品作為禮品。看著這些東西,他心里五味雜陳。這么多年來,他一直想找機會報答方建國的救命之恩,現在終于有了機會。
星期四晚上,林遠山把車加滿油,檢查了一遍輪胎和機油。他的車是一輛五菱宏光,雖然不算豪華,但保養得很好,跑長途應該沒有問題。
孫美蓮幫丈夫整理行李,裝了一些路上吃的東西和換洗的衣服。
“路上小心開車。”孫美蓮說,“別著急,安全第一。”
“我知道。”林遠山抱了抱妻子,“你在家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什么時候回來?”
“周日晚上,或者周一早上。”
孫美蓮點點頭,心里有些不舍。這是林遠山第一次為了朋友跑這么遠的路,她既擔心又理解。
03
周五清晨5點,天還沒有完全亮,林遠山就起床了。他簡單洗漱了一下,然后把禮金和禮品放進車里。
車里的油箱是滿的,后備箱放著換洗的衣服和一些食物。林遠山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什么,就發動了車子。
清晨的街道很安靜,只有少數幾個早起的人在路上。林遠山開著車緩緩駛出小區,心里想著即將見到的老戰友。
上了高速公路,林遠山把車速穩定在100公里每小時。他不想開得太快,這樣既安全又省油。700公里的路程,按這個速度大概需要7個小時,加上中途休息,應該能在下午2點左右到達目的地。
路上,林遠山一邊開車一邊回憶著和方建國的戰友情誼。他們是同一批入伍的新兵,在同一個連隊服役。兩個人年紀相仿,性格也比較合得來,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在部隊的日子里,他們一起訓練,一起站崗,一起執行任務。最難忘的是那次邊境巡邏,如果不是方建國,他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想到這里,林遠山的眼眶有些濕潤。這么多年過去了,那次的經歷仍然歷歷在目。巨大的石頭從山上滾下來,他聽到方建國大喊“小心”,但已經來不及了。石頭砸中了他的腿,劇烈的疼痛讓他差點昏過去。
是方建國冒著生命危險,在隨時可能再次滑坡的山坡上,把他背了出來。三公里的山路,方建國硬是一步一步地把他背到了安全的地方。
“建國,這次見面,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林遠山自言自語。
中午時分,林遠山在一個服務區停車休息。他給方建國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他自己的位置。
很快,方建國就回復了:“遠山,你真的來了!太好了!”
看著這條回復,林遠山感到一絲奇怪。方建國的語氣里似乎帶著一種解脫,好像林遠山的到來對他來說意義重大。
但林遠山沒有多想,繼續開車趕路。
下午2點,林遠山終于到達了目的地。這是一個繁華的南方城市,高樓大廈林立,車水馬龍。和他居住的北方小城相比,這里明顯要發達得多。
林遠山按照方建國發來的地址,找到了婚禮舉辦的酒店。這是一家五星級酒店,看起來非常豪華。酒店門口停著很多豪車,賓客們穿著得體,談笑風生。
看著這些,林遠山不由得有些緊張。他穿著一套普通的西裝,開著一輛五菱宏光,在這些豪車中顯得格外突兀。
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酒店門口。
“遠山!”
林遠山抬頭看去,是方建國。二十多年不見,戰友的變化很大。他穿著一套昂貴的西裝,頭發有些花白,但精神狀態看起來不錯。只是比起當年在部隊的樣子,他明顯瘦了很多。
兩個中年男人緊緊擁抱在一起,這一刻,時間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建國,你還好吧?”林遠山拍著戰友的后背。
“好,很好。”方建國的聲音有些顫抖,“遠山,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說什么呢,這是應該的。”林遠山松開懷抱,仔細看著戰友的臉,“你好像瘦了。”
“最近工作忙。”方建國避開了林遠山的目光,“走,我帶你去見見雨晴。”
04
方建國帶著林遠山走進酒店大廳。這里的裝飾非常豪華,水晶吊燈閃閃發光,鮮花和彩帶裝飾得到處都是。賓客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服務員穿梭其間,端著香檳和點心。
“這場婚禮花了不少錢吧?”林遠山小聲問。
“孩子一輩子就結一次婚,不能省。”方建國說,“再說,我就這么一個女兒。”
他們來到新娘休息室,方雨晴正在化妝師的幫助下做最后的準備。看到父親帶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進來,她有些疑惑。
“雨晴,這是林叔叔,我和你說過的,我最好的戰友。”方建國介紹道。
方雨晴立刻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林叔叔,您好!爸爸經常提起您,說您是他最好的戰友。”
林遠山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孩,心里有些感動。她長得很像年輕時候的方建國,眉眼間帶著同樣的溫和。
“雨晴真是個好孩子。”林遠山從口袋里拿出紅包,“這是林叔叔的心意,祝你新婚快樂。”
方雨晴接過紅包,有些不好意思:“謝謝林叔叔,您能來參加我的婚禮,我已經很高興了。”
方建國接過紅包,手微微顫抖。他掂了掂重量,知道里面的錢不少。“遠山,你太客氣了。”
“這是應該的。”林遠山擺擺手,“我來晚了,沒有給你們幫什么忙。”
“您能來就是最大的幫忙了。”方雨晴真誠地說,“爸爸說,您是他見過的最好的人。”
這句話讓林遠山有些不好意思。在他看來,是方建國救了他的命,他才是那個應該感激的人。
婚禮儀式在下午4點正式開始。酒店的大宴會廳里擺了上百桌酒席,每一桌都坐得滿滿的。新郎陳志華是一個斯文的年輕人,看起來很老實。
林遠山被安排在主桌,坐在方建國的旁邊。主桌上坐的都是重要客人,有政府官員,有商界朋友,還有親戚長輩。
“各位朋友,”方建國站起來致辭,“今天是我女兒雨晴的大喜日子。我要特別介紹一位朋友,林遠山先生。”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林遠山,他有些緊張地站了起來。
“林先生是我最好的戰友,我的命是他救的。”方建國的聲音有些哽咽,“今天他從700公里外趕來參加雨晴的婚禮,這份情誼比什么都珍貴。”
聽到這話,林遠山愣了一下。明明是方建國救了他的命,怎么反過來說了?但看著戰友動情的樣子,他沒有當場糾正。也許方建國是為了給他面子,才這樣說的。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新人交換戒指,互相承諾,賓客們紛紛送上祝福。整個過程溫馨而感人,林遠山也被這種幸福的氣氛所感染。
但他總感覺方建國有些心不在焉,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后都轉移了話題。特別是在看女兒的時候,方建國的眼中總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不舍。
晚宴時,方建國特意讓林遠山坐在自己身邊,不斷向其他客人介紹他。每次介紹時,方建國都會強調林遠山是他最好的戰友,是他的救命恩人。
這讓林遠山越來越困惑。他想開口說明真相,但方建國總是很快轉移話題。
“建國,你今天怎么了?”林遠山小聲問。
“沒什么,就是高興。”方建國避開了他的目光,“難得和老戰友聚在一起。”
但林遠山能感覺到,方建國的高興中帶著一種強烈的不安。那種眼神,像是在看什么重要的東西最后一眼。
05
婚禮結束后,大部分客人都離開了。林遠山本來打算回酒店休息,但方建國堅持要和他深談。
“遠山,陪我聊聊天吧。”方建國說,“這么多年沒見,有很多話想說。”
兩人來到酒店的天臺。夜色很美,城市的燈火在腳下閃爍。方建國點燃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戒了很多年,今天又抽了。”方建國說。
“偶爾抽一支沒關系。”林遠山也點了一支煙,“今天是好日子。”
兩人靜靜地抽著煙,誰都沒有說話。夜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遠山,這些年過得還好吧?”方建國問。
“湊合著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林遠山說,“你呢?看起來事業很成功。”
“成功?”方建國苦笑了一下,“也許吧。”
這個回答讓林遠山感到奇怪。方建國明明很有錢,為女兒辦這樣豪華的婚禮,怎么會對自己的成功這樣懷疑?
“建國,我感覺你今天有話想說?”林遠山直接問道。
方建國沉默了很久,煙頭在黑暗中閃爍。最后,他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想念當年的日子。”
“當年確實是好時光。”林遠山說,“雖然苦一點,但心里踏實。”
“對,心里踏實。”方建國重復著這句話,“不像現在...”
“現在怎么了?”
方建國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什么。對了,明天你幾點走?”
“一早就走,開車回去要一天。”
“路上小心。”方建國突然轉過身,用力拍了拍林遠山的肩膀,“遠山,這次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謝謝你。”
“說什么謝謝,咱們是戰友。”
“對,咱們是戰友。”方建國的聲音有些顫抖,“永遠都是。”
兩人分別時,方建國給了林遠山一個很用力的擁抱,那種力度像是要把什么重要的東西傳遞給他。
“建國,你確定沒事嗎?”林遠山問。
“沒事,我很好。”方建國松開懷抱,“早點休息吧,明天開車要小心。”
林遠山看著戰友的背影,心里有種說不出的不安。方建國今天的表現很不正常,那種眼神,那種語氣,都讓他感到擔心。
但他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只能把這種擔心壓在心里。
06
第二天清晨,林遠山在酒店吃了早餐,然后去退房。在酒店大堂,他遇到了方雨晴和陳志華。新婚夫婦看起來很幸福,臉上洋溢著甜蜜的笑容。
“林叔叔,您要走了嗎?”方雨晴問。
“是的,路程比較遠,要早點出發。”林遠山說。
“謝謝您昨天給的紅包,太多了。”方雨晴有些不好意思,“爸爸說讓我一定要謝謝您。”
“應該的,祝你們新婚快樂。”林遠山說,“你爸爸呢?”
“爸爸還在睡覺,昨天累壞了。”方雨晴說,“他讓我代替他送送您。”
林遠山點點頭,心里有些失望。本來想和方建國再聊聊,但看來是沒機會了。
開車離開酒店時,林遠山最后看了一眼這座豪華的建筑。昨天的婚禮很成功,方雨晴找到了好歸宿,方建國應該很欣慰才對。但他為什么表現得那樣奇怪呢?
車子剛開出市區,林遠山的手機就響了。是一條短信,發送人是方建國。
“遠山,到服務區的時候,看看后備箱。記住,一定要看。”
林遠山看著這條短信,感到莫名其妙。看后備箱?為什么要看后備箱?昨天裝行李的時候,后備箱里只有他自己的東西,方建國什么時候放了東西進去?
但他沒有多想,繼續開車趕路。兩個小時后,到達第一個服務區,林遠山停車休息。想起方建國的短信,他走到車后,打開了后備箱。
看到眼前的一幕,林遠山徹底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