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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了我？”女子睜開眼睛，聲音微弱。

“是的，你掉進河里了。”李明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我...我沒有掉進河里。”

“什么？”

就在幾分鐘前，這個26歲的外賣小哥還以為自己做了件好事。

沒成想他今后三天會在牢里度過。

01

晚上九點半，李明關掉手機上的外賣軟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今天跑了12個小時，一共送了36單，賺了180塊錢。他揉揉酸痛的肩膀，啟動電動車準備回家。

三年前，李明從河南農村來到這座城市，為的就是給母親治病。

母親患有慢性腎病，每個月光醫藥費就要2000多塊。他在老家務農一年也賺不了幾個錢，只能出來打工。選擇送外賣是因為時間自由，可以多跑幾單多賺點錢。

李明從小就心善，村里的老人都夸他是個好孩子。鄰居家的老奶奶摔倒了，他會主動扶起來；村里修路缺人手，他總是第一個去幫忙。來到城市后，他沒什么朋友，每天的生活就是工作、回家、照顧母親，簡單而充實。

電動車慢慢駛過市區的小河邊。這條河不寬，兩岸種滿了柳樹，白天經常有人在這里散步。李明正想著明天要給母親買藥的事，突然聽到“撲通”一聲，緊接著是女人的呼救聲。

“救命！救命啊！”

李明猛地剎車，朝河里一看，一個女人正在水中拼命掙扎。他毫不猶豫地跳下車，脫掉外套就跳進了河里。

四月的河水還很冷，刺骨的寒意瞬間包圍了李明。他游泳技術一般，但此刻什么都顧不上了。女人已經沉下去又浮上來，明顯體力不支。李明拼命游過去，從背后抱住她，用盡全力往岸邊游。

“別怕，我來救你了！”李明在她耳邊大聲說道。

女人似乎已經昏迷，身體軟綿綿的。李明咬著牙，一點點把她拖到岸邊。這時候已經有路人圍了過來，有人幫忙把女人拉上岸。

女人臉色蒼白，沒有呼吸。李明顧不上自己渾身濕透，立刻給她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復蘇。他學過一些急救知識，雖然不專業，但這時候只能拼命試試。

“快打120！”有人喊道。

“已經打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人拿出手機拍照錄像。李明專心致志地搶救，完全沒注意到這些。終于，女人咳嗽了一聲，吐出幾口河水。

她慢慢睜開眼睛，看到李明濕漉漉的臉，虛弱地問：“你救了我？”

“是的，你掉進河里了。”李明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我...我沒有掉進河里。”

周圍的人都愣住了，李明更是一臉茫然：“什么？”

02

蘇雨掙扎著坐起來，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上。她看了看周圍的人群，又看了看渾身濕透的李明，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其實，蘇雨今晚確實心情很糟。28歲的她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員，月薪只有4000塊，但花錢從來沒有節制。名牌包包、化妝品、衣服，樣樣都要買最好的。信用卡透支了5萬多，各種網貸還欠3萬。

更要命的是，交往兩年的男友昨天跟她攤牌了。

“蘇雨，我們分手吧。”男友坐在咖啡廳里，表情冷漠。

“為什么？”蘇雨不敢相信。

“你欠那么多錢，我壓力太大了。我媽說了，不能娶一個負債累累的女人。”

蘇雨想辯解，但男友已經起身離開。她一個人坐在咖啡廳里哭了很久，然后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最后來到了這條河邊。

站在河邊，蘇雨想著自己的處境：工作不順心，感情也完了，還背著一身債。

人生怎么會變成這樣？她蹲在河邊發呆，想著要不要一了百了。

就在這時，腳下的石頭松動了，她一個踉蹌掉進了水里。

蘇雨本來會游泳，但穿著厚外套，加上情緒低落，在水里掙扎了幾下就體力不支了。幸好遇到李明救了她。

可是現在，看著圍觀的人群，蘇雨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這個男人為了救她跳進河里，還給她做人工呼吸，說不定...

“我只是在河邊散步，是他把我推下水的！”蘇雨指著李明，聲音顫抖。

李明徹底懵了：“你說什么？我救了你，怎么可能推你下水？”

“你救我？”蘇雨冷笑一聲，“你分明是想占我便宜！先把我推下水，然后假裝救我，趁機摸我、親我！”

圍觀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真的假的？這小伙子看著挺老實的啊。”

“現在壞人多，誰知道呢。”

“可是他全身都濕了，確實像跳水救人的樣子。”

“說不定就是演戲呢。”

李明急得滿頭大汗：“大姐，你搞清楚，是我救了你！這么多人看著呢！”

“看著什么？他們只看到你在水里抱著我，誰知道是怎么下水的？”蘇雨越說越激動，“你還強吻我，說是人工呼吸！”

有人掏出手機報了警。李明想解釋，但蘇雨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看起來確實像受害者。更要命的是，她的話聽起來也有一定道理——誰能證明她是怎么下水的呢？

很快，警察趕到了現場。看著這個情況，再加上蘇雨的指控，警察決定把李明帶回派出所調查。

“等等！”蘇雨突然開口，“警察同志，我覺得這件事可以私了。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只要他賠償我的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就行了。”

李明瞪大眼睛：“你要多少錢？”

“不多，10萬塊。”蘇雨擦了擦眼淚，“我受了這么大的驚嚇，還差點淹死，10萬塊不算多吧？”

10萬塊！李明一年的收入也就五六萬，這簡直是天文數字。他終于明白了，這女人是在訛人！

“你想得美！我救了你，你不感謝就算了，還要錢？”李明氣得渾身發抖。

“救我？”蘇雨冷笑，“你有證據嗎？”

03

李明被帶到了派出所，坐在審訊室里，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

救個人怎么就變成了罪犯？

負責審訊的是一個40多歲的老警察，姓王。他看了看記錄，開口問道：“李明，你說說今晚的情況。”

李明詳細講述了救人的經過，從聽到呼救聲到跳水救人，每個細節都說得很清楚。王警官認真記錄，不時點點頭。

“你說女子是自己掉進水里的，有人能證明嗎？”

李明想了想：“當時天黑，河邊沒什么人。我救她上岸的時候倒是有不少人圍觀。”

“我們調取了附近的監控，但是角度不全，只能看到你們在水里的畫面，看不清她是怎么下水的。”

王警官皺了皺眉頭，“而且蘇雨堅持說是你推她下水的。”

李明急了：“她說謊！我為什么要推她下水？我又不認識她！”

“她說你想占她便宜，先推她下水制造危險，然后假裝救她，趁機侵犯她。”

“這簡直是胡說八道！”李明拍桌子站起來，“我要是想占便宜，為什么要在那么多人面前？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狽？”

王警官示意他坐下：“你別激動，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在派出所待了三天，李明度日如年。母親打電話來，聲音里滿是擔心：“明明，你怎么還不回來？藥快吃完了。”

李明不敢告訴母親真相，只能說工作忙。可是母親的身體等不起，沒有藥物控制，病情隨時可能惡化。

這三天里，李明想了很多。他想不通，自己做好事怎么就成了壞事？是不是以后真的不能隨便幫助別人了？可是如果人人都這樣想，這個社會會變成什么樣？

與此同時，外面的輿論也在發酵。

有人把現場的視頻發到了網上，標題是“外賣小哥救人反被指控性侵”。網友們議論紛紛，有支持李明的，也有質疑的。

“現在的人心真復雜，救人都不敢了。”

“誰知道真相是什么，萬一真的是想占便宜呢？”

“這女的不對勁，一看就是想訛錢。”

“你們男的就是護著男的，受害者有什么錯？”

評論區吵成一團，但對李明來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他只想證明自己的清白，然后趕緊回去照顧母親。

第三天下午，王警官找李明談話：“李明，證據不足，我們決定先放你回去。但是這個案子還在調查中，有消息會通知你的。”

李明如獲大赦，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對了，”王警官叫住他，“蘇雨還是堅持要你賠償。你最好考慮一下和解，免得事情鬧得更大。”

李明沒有回答，頭也不回地走了。

04

從派出所出來，李明直接去了外賣公司。一進門，經理就把他叫到了辦公室。

“李明，你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經理表情嚴肅，“公司決定暫停你的工作，等事情調查清楚再說。”

李明心一沉：“經理，我真的是清白的。”

“我知道，但是現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對公司形象不好。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沒了工作，李明的生活陷入困境。家里的積蓄本來就不多，母親的藥費又不能斷。他只能到處找零工，但是認識他的人都聽說了那件事，很多人不愿意雇用他。

更要命的是，蘇雨并沒有放過他。她竟然找到了李明的家，站在樓下大聲喊叫。

“李明！你給我出來！你害得我現在都不敢出門，精神嚴重受創！你必須賠錢！”

鄰居們紛紛圍觀，指指點點。李明躲在家里不敢出門，感覺自己像個罪犯。母親問他怎么回事，他只能編借口搪塞。

網絡上的討論也越來越激烈。有人人肉出了李明的個人信息，他的照片、地址、電話都被公開了。每天都有陌生人打電話來罵他，有的說他是禽獸，有的說他給外賣員丟臉。

“你這種人就應該千刀萬剮！”

“救人？我看你是想強奸吧！”

“趕緊賠錢道歉，別裝無辜了！”

李明換了好幾個電話號碼，但很快又被人找到。他徹底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最糟糕的是，母親的病情開始惡化。因為斷藥太久，她開始出現浮腫、呼吸困難等癥狀。李明想送她去醫院，但是手頭真的沒錢了。

“明明，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母親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你告訴媽，咱們一起想辦法。”

李明握著母親的手，眼淚差點掉下來。他努力這么多年，為的就是讓母親過上好日子，現在卻連藥都買不起。

這天晚上，蘇雨又來了。她不再是一個人，還帶了幾個看起來像混混的男人。

“李明，你別以為躲著就沒事了！”蘇雨在樓下喊，“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要么賠錢，要么我就告到你身敗名裂！”

李明站在窗前，看著樓下的蘇雨，心中五味雜陳。他救了這個女人，可是她卻要毀掉他的人生。這個世界真的還有公道嗎？

就在李明幾乎絕望的時候，奇跡出現了。

05

第二天早上，李明起床時發現門縫里塞著一張紙條。

紙條很普通，上面用黑色水筆寫著一行字：

“明天下午3點，文化公園老槐樹下，有人會幫你。”李明看著紙條，心里既驚喜又疑惑。會是誰想幫他？這不會是陷阱吧？

他想了一上午，最終決定去看看。反正現在已經這樣了，還能更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