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姐姐最近還好嗎？”我問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她...很久沒給家里打電話了。”

我握著畢業(yè)證書，忽然想起三年前姐姐遠嫁時紅著眼眶的模樣。

1800公里的距離，我要去看看她……

01

畢業(yè)典禮結束了。

學士帽拋向天空的那一刻，我看著散落一地的帽子，心里五味雜陳。

四年的大學時光就這樣結束了。

室友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李明，你暑假有什么打算？”

我搖了搖頭：“還沒想好。”

其實我撒謊了。

從昨天開始，我腦海里就一直浮現(xiàn)著一個人的身影。

我的姐姐，李欣。

三年前，她嫁到了距離我們家1800公里外的一個小城市。

那時候我還是個大二的學生，忙著社團活動和兼職，對姐姐的婚禮也只是匆匆參加了一下。

現(xiàn)在想起來，那天姐姐穿著婚紗的樣子，笑容里似乎帶著一絲勉強。

媽媽當時哭得很厲害，一直拉著姐姐的手不肯松開。

爸爸雖然沒說什么，但我看得出來他心里也不好受。

畢竟姐姐要嫁到那么遠的地方，以后見面的機會就少了。

這三年來，姐姐回家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每次打電話，她總說很忙，聊不了幾句就掛了。

漸漸地，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越來越少。

有時候我想，如果姐姐嫁得近一點該多好。

至少我們還能經(jīng)常見面，像小時候那樣。

小時候姐姐最疼我了。

我生病了她會背著我去醫(yī)院，我被同學欺負了她會幫我出頭。

她總是說我是她最好的弟弟，要保護我一輩子。

可是現(xiàn)在，是我應該去保護她的時候了。

我掏出手機，翻到姐姐的電話號碼。

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撥出去。

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對，就這么決定了。

我要用畢業(yè)旅行的名義，去看看我的姐姐。

回到宿舍，我開始查路線。

從我們學校到姐姐那個城市，需要坐12個小時的火車。

還要轉一次車。

想想都覺得累，但是為了姐姐，這點辛苦算什么。

我在網(wǎng)上買了后天的火車票。

然后開始準備禮物。

姐姐喜歡吃咱們家鄉(xiāng)的特產(chǎn)，我買了一大包。

還有她最愛的那種小糕點，我也買了好幾盒。

收拾行李的時候，室友們都很好奇。

“李明，你這是要去哪里啊？”老王問。

“去看我姐姐。”我說。

“你姐姐在哪里？”

“很遠的地方。”

我沒有詳細解釋，因為說起來話就長了。

晚上給媽媽打電話，告訴她我要去看姐姐。

媽媽很高興：“真的嗎？那太好了，你姐姐一定會很開心的。”

“媽，姐姐最近還好嗎？”我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她...很久沒給家里打電話了。”

我心里一緊：“怎么了嗎？”

“也沒什么，可能是忙吧。”媽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擔心，“你去看看她也好，順便了解一下她的情況。”

掛了電話，我心里更加堅定了這次行程的必要性。

我撥通了姐夫的電話。

“喂，姐夫，是我，李明。”

“李明？”姐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你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我想問問姐姐的情況，她最近怎么樣？”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

“她...她挺好的。”姐夫的語氣有些奇怪，“你為什么這么問？”

我總覺得他的話里有什么隱情，但又說不出來是什么。

“沒什么，就是想她了。”我說，“她在家嗎？”

“她在，不過現(xiàn)在不方便接電話。”

“哦，那算了。”我沒有多問，“那你替我向她問好。”

“好的，我會的。”

掛了電話，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姐夫的語氣讓我更加擔心了。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他總是很熱情，會主動跟我聊很多。

但今天他明顯有些冷淡，而且說話時總是停頓。

算了，還是去了再說吧。

第二天我去銀行取了些錢，又買了些營養(yǎng)品。

姐姐那邊的生活條件應該不如家里，多帶點東西總是好的。

出發(fā)前一晚，我怎么也睡不著。

想起小時候和姐姐的種種回憶。

她教我騎自行車，陪我做作業(yè)，給我講故事。

那時候的我們多么快樂啊。

現(xiàn)在想想，那些日子真的很珍貴。

時間過得太快了，一眨眼姐姐就嫁人了，我也要畢業(yè)了。

但愿這次見面，我們還能像小時候那樣親密無間。

02

早上六點，我就起床了。

收拾好行李，背著大包小包向火車站走去。

夏天的早晨，空氣中還帶著一絲涼意。

但我知道，等太陽完全升起來，又會是炎熱的一天。

火車站里人山人海，都是像我這樣趕早班車的人。

我找到候車室，坐下來等車。

身邊坐著各種各樣的人，有背著行囊的農(nóng)民工，有拖著行李箱的商務人士，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學生的年輕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在奔向不同的目的地。

而我，是去見我最親愛的姐姐。

火車終于來了。

我找到自己的座位，把行李放好。

鄰座是一個中年女人，懷里抱著一個小孩。

小孩很乖，一路上都在安靜地睡覺。

看著這個小孩，我忽然想起姐姐說過，她也想要個孩子。

不知道現(xiàn)在她有沒有實現(xiàn)這個愿望。

火車開動了，窗外的風景開始倒退。

我拿出手機，想給姐姐發(fā)個短信，告訴她我在路上了。

但想了想，還是決定保持這個驚喜。

等到了再說吧。

火車在軌道上有節(jié)奏地行駛著，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這聲音很催眠，我漸漸有些困了。

睡夢中，我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

姐姐牽著我的手，在小區(qū)的花園里玩耍。

她告訴我哪些花是紅色的，哪些花是黃色的。

她說等我長大了，要帶我去看更多更美的花。

醒來的時候，火車已經(jīng)開了四個小時。

我看了看時間，還有八個小時才能到達目的地。

真是漫長的旅程啊。

中午的時候，我在火車上買了盒飯。

味道不怎么樣，但總比餓著強。

鄰座的女人也醒了，開始給小孩喂奶。

她看到我在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是去哪里的？”她問我。

“去看我姐姐。”我說。

“你姐姐在那邊工作嗎？”

“她嫁到那邊去了。”

女人點了點頭：“遠嫁的女孩都不容易，很少能回家。”

我心里一動：“是嗎？”

“我也是從很遠的地方嫁過來的，”女人抱緊了懷里的孩子，“一年也回不了幾次娘家。”

“那你想家嗎？”

“當然想，”女人的眼里閃過一絲憂傷，“但是沒辦法，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也許姐姐也是這樣想的吧。

也許她也很想家，但是不能經(jīng)常回來。

下午三點的時候，火車到了一個中轉站。

我需要在這里換車。

拖著行李從火車上下來，我感覺腰都要斷了。

這些東西真的太重了。

但想到姐姐看到這些禮物時開心的樣子，我又覺得值得。

候車室里的人更多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座位。

等車的時間總是特別漫長。

我拿出手機，給媽媽發(fā)了個短信，告訴她我已經(jīng)在路上了。

媽媽很快回復：“路上小心，到了給家里報個平安。”

看著媽媽的短信，我忽然有些想家了。

雖然我才剛剛離開學校，但是這種遠行的感覺還是讓我有些不安。

也許這就是離家的滋味吧。

也許姐姐剛嫁到那里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身邊沒有熟悉的人，心里一定很孤單。

想到這里，我更加期待見到姐姐了。

我要告訴她，雖然她嫁得很遠，但是我們都很想她。

我要告訴她，她永遠是我們家的一份子。

傍晚的時候，第二趟火車來了。

這次的車程比較短，只有四個小時。

但我已經(jīng)坐了一天的火車，感覺身體都要散架了。

好在最后一段路程了，堅持一下就到了。

天漸漸黑了，車窗外的燈光開始閃爍。

我知道，我們正在接近目的地。

我的心開始跳得很快，既興奮又緊張。

三年了，我終于要見到姐姐了。

不知道她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是不是還像以前那么愛笑。

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是不是還像以前那么開朗。

晚上十點，火車終于到站了。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背著沉重的行李，走出了火車站。

這個城市比我想象的要小一些，但也挺繁華的。

街道上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多。

我打了個出租車，把姐姐家的地址告訴司機。

“師傅，去這個地址。”

司機看了看地址：“這個地方有點遠，得半個小時才能到。”

“沒關系，麻煩您了。”

車子開動了，我坐在后座上，看著窗外陌生的街道。

這就是姐姐生活的城市啊。

不知道她在這里是否習慣，是否快樂。

03

出租車在城市里穿行著。

從繁華的市中心，漸漸駛向了比較偏僻的住宅區(qū)。

我注意到，越往外走，建筑物就越顯得老舊。

這讓我有些擔心。

姐姐住的地方環(huán)境好嗎？

半個小時后，出租車停在了一個老舊的小區(qū)門口。

“就是這里了。”司機說。

我付了車費，拖著行李下了車。

小區(qū)的大門已經(jīng)有些破舊，門衛(wèi)室的燈光昏暗。

我走到門衛(wèi)室，敲了敲窗戶。

一個年紀較大的保安探出頭來。

“你找誰？”

“我找李欣，就是6號樓的住戶。”

保安想了想：“李欣...你說的是那個年輕女孩嗎？”

“對，她是我姐姐。”

“哦，”保安點了點頭，“6號樓在里面，你往前走，看到第三棟樓就是了。”

“謝謝。”

我拖著行李走進小區(qū)。

小區(qū)里的路燈很昏暗，有些地方甚至沒有燈光。

地上坑坑洼洼的，我差點摔了一跤。

這個小區(qū)的條件比我想象的要差很多。

姐姐真的住在這里嗎？

我心里有些擔心，但還是繼續(xù)往前走。

找到6號樓后，我發(fā)現(xiàn)這是一棟沒有電梯的老樓。

樓道里的燈光也很昏暗，墻壁上有些地方已經(jīng)脫皮了。

我看了看姐姐給過的地址，是5樓。

拖著這么重的行李爬5樓，真是個挑戰(zhàn)。

我開始一步一步往上爬。

每走一層，我都要停下來休息一下。

這些禮物真的太重了，但我不后悔帶這么多東西。

姐姐一定需要這些的。

二樓，三樓，四樓...

我的腿都開始發(fā)軟了，但還是堅持著往上爬。

樓道里有些住戶的門口堆放著雜物，讓本來就不寬敞的樓道更加擁擠。

有些地方還有水漬，看起來像是漏水造成的。

我忍不住想，姐姐真的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生活嗎？

她習慣嗎？

終于到了5樓。

我站在樓梯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然后開始尋找姐姐家的門牌號。

502，503，504...

找到了，505。

我站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衣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三年了，我終于要見到姐姐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心里既興奮又緊張。

也許我應該先敲門，然后大聲說：“姐姐，是我，李明！”

也許我應該等她開門后，再慢慢解釋我為什么來了。

我想象著姐姐看到我時驚喜的表情。

她一定會很開心的，然后拉著我進屋，問長問短。

她會問我大學生活怎么樣，會問我畢業(yè)論文寫得如何。

她會給我做好吃的，就像小時候那樣。

想到這里，我笑了。

我伸出手，準備敲門。

但突然，我聽到了屋里傳來的聲音。

是嬰兒的哭聲。

我愣住了。

姐姐有孩子了嗎？

我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家里人也從來沒有提過。

還有其他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哄孩子。

那個聲音...像是姐姐的聲音。

但聽起來很疲憊，很無力。

我忽然有些猶豫了。

如果姐姐有了孩子，那我這樣突然來訪，會不會給她造成困擾？

但我都已經(jīng)到了門口，總不能現(xiàn)在就走吧。

而且我真的很想見到姐姐。

我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敲了敲門。

04

敲門聲在安靜的樓道里顯得格外清晰。

我的心跳得很快，手心里都是汗。

屋里的嬰兒哭聲停了一下，然后又繼續(xù)哭著。

我聽到有腳步聲朝門口走來。

然后是開鎖的聲音。

門把手慢慢轉動著。

我整理了一下表情，準備給姐姐一個驚喜。

門開了。

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