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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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你家陽臺五年了,你現在想收回去?做夢!"
對門趙大強指著掛滿咸菜的陽臺,對著江慧雯怒吼。
"可這是我家的陽臺......"
江慧雯緊握著房產證,聲音發(fā)抖。
"房子是你的,但陽臺早就被我用慣了!"
趙大強不屑地擺手,"五年來你連個屁都不敢放,現在要賣房了才想起來要陽臺?"
鄰居們在樓道里竊竊私語,江慧雯臉紅到了耳根。
她沒想到,五年的默默忍受,竟會換來如此羞辱。
更沒想到的是,辦過戶手續(xù)那天,趙大強會塞給她一個東西......
01
江慧雯永遠記得五年前那個春天的下午,當她拿著新房鑰匙第一次推開這扇門時,心中涌起的那種激動和期待。
30歲的她在銀行工作了七年,終于攢夠了首付,在市中心買下了這套一室一廳的小公寓。雖然面積不大,但那個朝南的陽臺讓她一眼就愛上了。
她甚至已經在心里規(guī)劃好了,要在陽臺上種些花草,擺個小茶桌,下班后可以坐在那里看書喝茶。
"慧雯,你這房子選得真不錯!"好友陳思雨幫她搬家時贊嘆道,"這個陽臺采光特別好,你可以種很多花。"
"是啊,我已經想好了要種茉莉和月季。"江慧雯興奮地說著自己的計劃,眼中閃爍著對新生活的憧憬。
那時的她怎么也不會想到,這個讓她充滿期待的陽臺,很快就會成為她五年噩夢的開始。
搬進來的第三天,江慧雯正在陽臺上整理花盆,對門突然傳來開門聲。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上下打量著她。
"你就是新搬來的?"男人的語氣有些生硬,"我是對門的趙大強。"
"您好,我是江慧雯,以后請多關照。"江慧雯禮貌地笑了笑。
趙大強的目光在她的陽臺上停留了很久,然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挺好的。"
當時江慧雯并沒有注意到他話里的深意,更沒有察覺到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什么東西。
幾天后的一個早晨,江慧雯準備出門上班,剛打開房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自家的陽臺上竟然掛著幾串蘿卜絲,在晨光中隨風飄蕩。
"趙大哥,這是......"江慧雯疑惑地問道。
"哦,昨天晚上掛的。"趙大強從對門走出來,語氣很自然,"我做點小生意,需要晾點咸菜。你的陽臺朝南,陽光好,借用一下。"
"可是......"江慧雯想說這是自己的陽臺,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怎么,有什么問題嗎?"趙大強皺起眉頭,"反正你一個人住,陽臺也用不了多少地方。"
看著趙大強理所當然的表情,江慧雯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從小就被教育要與人為善,鄰里之間應該互相幫助。而且趙大強說得也有道理,自己確實用不了整個陽臺。
"那......那就借用幾天吧。"江慧雯最終還是點了頭。
"好的好的,就幾天。"趙大強滿意地笑了,"小江啊,你人真好。"
那時的江慧雯怎么也想不到,這個"幾天"會變成整整五年,而她的那句"好的",會成為自己日后無數痛苦的開始。
02
最初的一個月,趙大強確實只是偶爾在江慧雯的陽臺上晾一些簡單的咸菜。幾串蘿卜絲,幾把青菜,看起來并不起眼。江慧雯雖然心里有些別扭,但想到鄰里和睦,也就忍了下來。
有一天下班回家,江慧雯發(fā)現陽臺角落里多了一個小木箱。
"趙大哥,這個箱子是......"
"哦,那個啊,裝咸菜的。"趙大強從對門探出頭來,"放在你這里方便一些,不占地方的。"
江慧雯看著那個不算大的木箱,雖然心里不太情愿,但還是點了點頭。畢竟,只是一個小箱子而已。
但她很快發(fā)現,這只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的幾周里,陽臺上的東西越來越多。除了各種咸菜,還出現了腌制用的大缸、晾曬用的竹竿,甚至還有一把小凳子。
"趙大哥,這些東西是不是有點多了?"江慧雯終于忍不住提出了異議。
"多嗎?我看著還好啊。"趙大強環(huán)顧四周,"你看,這邊還有這么大地方空著呢。"
江慧雯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她原本準備種花的地方。
"我本來想在那里種些花......"她小聲說道。
"種花?"趙大強不屑地擺手,"那玩意兒有什么用?既不能吃又不能賣,純粹浪費地方。我這咸菜可是正經生意,能賺錢的。"
"可是這是我的陽臺......"江慧雯的聲音更小了。
"我知道是你的陽臺,但我又沒有白用。"趙大強理直氣壯地說道,"上次你家下水道堵了,是誰幫你疏通的?前兩天刮大風,是誰幫你收的衣服?"
江慧雯被他這么一說,頓時無話可說。確實,趙大強偶爾也會幫她一些小忙,而且他說得也有道理,鄰居之間應該互相照應。
"算了,你繼續(xù)用吧。"江慧雯最終還是妥協了。
趙大強滿意地笑了:"小江啊,你這人就是好說話,不像有些人,小心眼得要命。"
那天晚上,江慧雯坐在客廳里,透過落地窗看著陽臺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心里涌起一陣說不出的失落。她想起剛搬來時對這個陽臺的美好憧憬,再看看現在的樣子,眼淚差點掉下來。
但她告訴自己,這只是暫時的,等趙大強的生意穩(wěn)定了,應該就會搬走這些東西了吧。
然而現實卻遠比她想象的殘酷。
03
到了第二年春天,情況變得更加嚴重。
趙大強不僅在陽臺上擺放了更多的腌制設備,還開始大批量制作各種咸菜。白蘿卜、胡蘿卜、白菜、芥菜...每天都有新的蔬菜被運到陽臺上進行處理。
江慧雯的陽臺徹底變成了一個小型咸菜加工廠。
"慧雯,你家這是怎么回事?"陳思雨來看望她時,震驚地看著滿陽臺的咸菜,"這還是你家嗎?"
"是鄰居在用......"江慧雯尷尬地解釋道。
"鄰居?這也太過分了吧!"陳思雨憤憤不平,"這是你花錢買的房子,憑什么讓別人占用?"
"他們家也不容易......"江慧雯還在為趙大強找借口。
就在她們說話的時候,趙大強從對門走了出來,手里拎著一大袋白菜。
"小江,今天這批菜特別新鮮,腌出來的咸菜肯定好賣。"他一邊說著一邊往陽臺走去,完全無視了陳思雨異樣的眼神。
"趙大哥,我朋友來了......"江慧雯想要阻止他。
"朋友怎么了?又不妨礙什么。"趙大強頭也不抬地開始處理白菜,"反正你們在屋里聊天,我在陽臺干活,井水不犯河水。"
陳思雨氣得直搖頭:"慧雯,你這樣下去不行,他明顯就是在欺負你好說話。"
"算了,思雨,別為這事生氣。"江慧雯拉著好友回到屋里,"他也是為了生活。"
"為了生活就可以隨便占用別人的地方?"陳思雨越想越氣,"你看看你現在,連個晾衣服的地方都沒有了!"
江慧雯這才意識到,自己確實已經很久沒在陽臺晾過衣服了。每次洗完衣服,她都只能掛在衛(wèi)生間里,因為陽臺已經被趙大強的咸菜占得滿滿當當。
"而且你聞聞這味道!"陳思雨皺著眉頭,"整個屋子都是咸菜味,你怎么受得了?"
江慧雯這才注意到,那股酸澀的咸菜味確實已經滲透到了家里的每個角落。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甚至忘記了家里原本應該是什么樣的氣息。
"慧雯,你不能再這樣忍下去了。"陳思雨認真地看著她,"你要學會拒絕,要學會保護自己的權益。"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江慧雯搖著頭,"而且趙大哥人其實還可以,就是做生意需要地方。"
陳思雨看著好友這副模樣,又氣又心疼:"你這性格,遲早要吃大虧的。"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碲w大強的妻子劉美鳳咳嗽的聲音。透過窗戶,江慧雯看到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正扶著墻壁艱難地走著。
"美鳳嫂子身體不好,需要長期吃藥。"江慧雯輕聲對陳思雨說道,"趙大哥做咸菜生意也是為了賺醫(yī)藥費。"
看到劉美鳳虛弱的樣子,陳思雨的火氣也消了一些,但她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同情歸同情,但你不能沒有原則地退讓。"
江慧雯點點頭,但心里卻還是下不了決心。每當她看到劉美鳳那副病弱的模樣,就覺得自己如果阻止趙大強做生意,就是在斷人財路,害人性命。
這種矛盾的心理,讓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04
第三年,趙大強的咸菜生意越做越大,江慧雯的陽臺也被徹底"征用"了。
不僅僅是晾曬,趙大強還在陽臺上進行切菜、腌制、包裝等各種工作。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十點,陽臺上總是傳來各種忙碌的聲音。
"小江,今天有個大客戶要來看貨,你在家吧?"一天早上,趙大強像下命令一樣對江慧雯說道。
"我今天要上班......"江慧雯為難地說道。
"那你請個假唄,反正銀行工作又不急。"趙大強不耐煩地擺手,"這個客戶很重要,錯過了就虧大了。"
"可是......"江慧雯還想說什么。
"沒有可是!"趙大強打斷了她,"你想想,我在你家陽臺做了這么久生意,什么時候給你添過麻煩?現在就是需要你幫一下忙,這點小事你都不愿意?"
江慧雯被他這么一說,竟然生出了愧疚感。確實,除了占用陽臺,趙大強平時倒也沒有過分的要求。
"那......那好吧。"她最終還是答應了。
這一答應,就開了一個壞頭。從那以后,趙大強經常要求江慧雯在家?guī)兔哟蛻簟⒖垂茇浳铮踔烈龓兔Π徇\東西。
"小江,你力氣小,就負責稱重記賬。"趙大強分配著任務,"這些粗活重活我來干。"
江慧雯站在自己家的陽臺上,卻像個打工的一樣聽著別人的安排,心里五味雜陳。
有一次,一個買家看到江慧雯在幫忙,好奇地問道:"這是你女兒嗎?"
"不是,是鄰居。"趙大強隨口回答。
"鄰居?人家小姑娘這么幫你,你得好好感謝人家啊。"買家感嘆道。
"那是當然,我們關系很好的。"趙大強拍了拍江慧雯的肩膀,"小江人最好了,從來不計較這些小事。"
江慧雯站在那里,聽著趙大強把她的忍讓說成是"關系好",心里涌起一陣說不出的苦澀。
晚上,樓下的王姨碰到江慧雯時,忍不住說道:"慧雯啊,你那個鄰居是不是太過分了?把你家陽臺當他家用,還讓你幫忙干活?"
"沒事的,王姨,鄰里之間互相幫忙嘛。"江慧雯勉強笑著回答。
"互相幫忙?我怎么沒看到他幫過你什么忙?"王姨搖著頭,"孩子,你心地太善良了,有些人就是欺軟怕硬。"
江慧雯聽了這話,心里更加難受。她也知道王姨說得對,但她不知道該怎么改變現狀。每次想要開口拒絕,看到趙大強理所當然的表情,話就說不出來了。
漸漸地,江慧雯發(fā)現自己在這個家里越來越像個外人。陽臺被占用,連帶著客廳的采光也受到了影響。每天回到家,她只能窩在臥室里,因為客廳里總是彌漫著咸菜的酸味。
更要命的是,她的社交生活也受到了嚴重影響。朋友們都不愿意到她家來做客,因為那股無處不在的咸菜味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慧雯,要不你搬家吧。"陳思雨在電話里建議道,"這樣下去對你的身心健康都不好。"
搬家?江慧雯看著這套用盡積蓄買下的小房子,心里滿是不甘。為什么她要因為別人的霸道而離開自己的家?
但她又沒有勇氣去改變這一切。
05
第四年的春天,發(fā)生了一件讓江慧雯徹底心灰意冷的事情。
那天是她的生日,陳思雨特意買了一盆梔子花來為她慶祝。這是她搬進這個家四年來收到的第一盆植物。
"慧雯,雖然陽臺被占了,但我們可以把它放在客廳里,一樣能開花的。"陳思雨安慰著她。
江慧雯小心翼翼地把梔子花放在客廳最靠近陽臺的地方,希望它能接受到一些陽光。潔白的花朵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氣,讓這個充滿咸菜味的家里終于有了一絲清香。
然而好景不長。
"小江,這盆花得挪個地方。"第二天,趙大強指著那盆梔子花說道,"明天有個大客戶要來,需要在這里擺個桌子談生意。"
"可是...這是我的生日禮物......"江慧雯小聲抗議。
"生日禮物怎么了?又不是什么珍貴東西。"趙大強不耐煩地說道,"你把它放到臥室去,不一樣嗎?"
"臥室沒有陽光,花會死的......"江慧雯的聲音帶著哭腔。
"死就死唄,反正也就是一盆花。"趙大強毫不在意,"我這生意可是關系到一家人的生計,你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吧?"
江慧雯站在那里,看著那盆美麗的梔子花,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這盆花不只是植物,它代表著她對美好生活的最后一點堅持和希望。
"行了行了,別哭了。"趙大強看到她哭了,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大不了等我談完生意再把花搬回來。"
但江慧雯知道,一旦搬走,這盆花就永遠不會再回到原來的位置了。就像她的陽臺一樣,一旦被占用,就再也回不來了。
那天晚上,江慧雯抱著梔子花坐在臥室里哭了很久。她想起四年前剛搬進來時的興奮和期待,再看看現在的處境,心里滿是絕望。
一個星期后,梔子花開始枯萎,最終死在了沒有陽光的臥室里。
江慧雯看著那些凋謝的花瓣,心里也仿佛死了什么東西。從那一刻起,她開始認真考慮搬家的事情。
"慧雯,你終于想通了?"陳思雨聽說她要搬家,既高興又心疼。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江慧雯疲憊地說道,"這里已經不像我的家了。"
"早就該搬了!"陳思雨憤憤不平,"那個趙大強簡直太過分了,把你家當他家用還不夠,還要指揮你干活。"
江慧雯點點頭,但心里卻五味雜陳。這套房子是她用盡積蓄買下的,承載著她對獨立生活的所有憧憬。如今要離開,她心里滿是不甘和無奈。
但她知道,如果再不離開,她可能真的會被這種壓抑的生活逼瘋。
于是,江慧雯開始悄悄地看房子,準備賣掉這套被"污染"的房產,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06
第五年,江慧雯的賣房計劃正式開始。
她聯系了幾家房產中介,開始為房子定價。但很快就遇到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那股無處不在的咸菜味嚴重影響了房子的銷售。
"江小姐,您這房子位置不錯,戶型也還可以,但是這個味道......"房產經紀人李先生皺著眉頭,"很多客戶一進門就受不了。"
"那......那有什么辦法嗎?"江慧雯著急地問道。
"您得先解決味道的問題,最好是讓您鄰居停止在陽臺上的經營活動。"李先生建議道。
停止經營活動?江慧雯苦笑著搖頭。五年來她都沒能阻止趙大強,現在更不可能了。
果然,當她試探性地跟趙大強提起這個問題時,得到的回答讓她心涼到了底。
"小江,你這是什么意思?"趙大強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我在這里做了五年生意,現在你說停就停?"
"不是停,就是暫時......"江慧雯試圖解釋。
"暫時也不行!"趙大強打斷了她,"我的客戶都是固定的,你讓我怎么跟他們交代?"
"可是我要賣房子......"江慧雯小聲說道。
"賣房子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趙大強冷笑著說道,"五年前我開始在這里做生意的時候,你可沒有反對過。現在說停就停,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江慧雯被他這么一說,竟然無言以對。確實,當初是她同意讓趙大強使用陽臺的,現在要求他停止,從法理上說確實說不過去。
"而且,"趙大強接著說道,"我這生意可是正當經營,誰規(guī)定不能在自己家里做咸菜了?"
"可這是我家的陽臺......"江慧雯試圖強調產權問題。
"你的陽臺怎么了?我又沒有不給你錢!"趙大強理直氣壯地說道,"每個月我都給你買菜買水果,這些難道不是租金?"
江慧雯愣住了。確實,趙大強偶爾會給她帶一些蔬菜和水果,但那些東西的價值跟陽臺的使用權根本不成比例。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收租金,也從來沒有同意過這種"以物代租"的方式。
但現在趙大強卻把這些說成是理所當然的租金,讓她完全無法反駁。
"總之,我不能停。"趙大強最后態(tài)度堅決地說道,"你要賣房子,那是你的自由,但不能影響我的生意。"
說完,他就回屋關門了,留下江慧雯一個人站在樓道里,心情跌到了谷底。
接下來的日子里,看房的客戶絡繹不絕,但大多數人一進門就被那股咸菜味熏得直皺眉頭。
"房子是不錯,但這個味道實在太重了。"
"陽臺被占用了?那等于少了一個功能區(qū)啊。"
"這咸菜味估計很難徹底清除,我們再考慮考慮。"
聽著這些評價,江慧雯的心一次次地沉下去。她開始意識到,這個被趙大強"污染"的家,可能真的很難賣出去了。
更讓她崩潰的是,趙大強不僅不配合,反而開始故意刁難。每當有客戶來看房時,他就故意增加咸菜的制作量,讓味道變得更加濃烈。
"趙大哥,能不能在看房的時候暫停一下......"江慧雯哀求道。
"暫停什么?這是我的正常工作時間。"趙大強冷冷地回答,"你不是說要賣房嗎?那就照實賣,別搞什么虛假宣傳。"
江慧雯聽了這話,氣得差點當場哭出來。五年來,她一直以為趙大強只是有些粗魯,沒想到他竟然這么惡毒,在她最困難的時候還要落井下石。
07
賣房的過程異常艱難。
三個月過去了,看房的人有幾十撥,但沒有一個愿意出價的。江慧雯只能一次次地降價,從最初的市場價降到了明顯低于市場價,但依然沒有人感興趣。
"江小姐,我建議您再降一些。"房產經紀人李先生無奈地說道,"這種情況下,只能通過價格優(yōu)勢來吸引買家了。"
"還要降?"江慧雯的心在滴血,"我已經降了十萬了。"
"沒辦法,這個味道問題確實很嚴重。"李先生搖著頭,"而且買家還要考慮后期的裝修成本,去除這些味道需要重新刷墻、換地板,甚至可能要改造通風系統(tǒng)。"
江慧雯聽了這話,心里更加絕望。她辛辛苦苦攢錢買的房子,現在卻要以遠低于成本的價格賣掉,這讓她怎么能接受?
就在她最絕望的時候,終于有一個買家表示了興趣。
那是一個姓王的中年男人,他來看了兩次房,最后提出了一個讓江慧雯哭笑不得的要求。
"江小姐,我可以買您的房子,但有個條件。"王先生說道,"您必須保證那個咸菜生意搬走,否則我不能接受。"
"這......"江慧雯為難地說道,"我盡力試試。"
"不是試試,是必須做到。"王先生態(tài)度堅決,"我可以先付定金,但如果交房時那個味道還在,我會要求退款。"
江慧雯咬咬牙,最終答應了這個條件。她別無選擇,這可能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于是,她再次找到了趙大強。
"趙大哥,我求求你,能不能配合一下......"江慧雯幾乎是在哀求了。
"又來了?"趙大強不耐煩地擺手,"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能停。"
"就一個月,一個月就夠了。"江慧雯眼中含著淚水,"等我把房子賣了,你愛在哪里做生意都跟我沒關系了。"
"一個月?你知道我一個月能賺多少錢嗎?"趙大強冷笑著說道,"你這是要我損失幾萬塊錢啊!"
"那......那我補償你,行嗎?"江慧雯咬著牙說道。
"補償?你拿什么補償?"趙大強上下打量著她,"你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錢?"
江慧雯站在那里,感受著趙大強輕蔑的目光,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屈辱感。五年來,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忍讓是美德,沒想到在別人眼里竟然是軟弱可欺。
"行了,別在這里浪費時間了。"趙大強揮手趕人,"你要賣房就賣,別來煩我。"
江慧雯絕望地回到家里,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痛哭。五年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部爆發(fā)出來,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心里的苦水全部哭出來。
鄰居老李聽到哭聲,敲門進來安慰她:"慧雯,別哭了,這事我們大家都看在眼里,確實是那個趙大強太過分了。"
"李叔,我該怎么辦?"江慧雯哭著問道,"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要不,我們幾個鄰居一起去找他談談?"老李提議道,"大家都看不下去了。"
江慧雯搖搖頭:"算了,這樣只會讓關系更僵。"
老李看著她這副模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慧雯啊,你這性格太軟了,有些人就是欺軟怕硬。"
是的,江慧雯也知道自己太軟了。但她不知道該怎么變得強硬起來,這種性格已經伴隨了她三十年,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就在她最絕望的時候,買家王先生打來了電話。
"江小姐,我給您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后問題還沒解決,我們的交易就取消。"王先生在電話里說道。
掛了電話,江慧雯癱坐在沙發(fā)上,心里一片死寂。一個月的時間,她能做什么呢?
08
最后一個月的時間,江慧雯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方法。
她找過社區(qū)工作人員,但得到的回復是"鄰里糾紛建議協商解決"。她咨詢過律師,但律師告訴她,由于當初是她同意讓鄰居使用陽臺,現在很難通過法律途徑解決。她甚至找過趙大強的妻子劉美鳳,希望能從側面勸說,但得到的卻是更大的委屈。
"小江,你這是要斷我們的財路啊!"劉美鳳哭著說道,"我這病需要長期吃藥,沒有這個生意,我們一家人怎么活?"
"美鳳嫂子,我不是要斷你們的財路,我只是想要回自己的陽臺......"江慧雯試圖解釋。
"那不是一樣嗎?"劉美鳳越哭越傷心,"五年了,我們在這里做了五年生意,客戶都是固定的,你現在讓我們搬到哪里去?"
看著劉美鳳虛弱的樣子,江慧雯心里又開始動搖了。也許,自己真的太自私了?為了賣房子,就要讓一個病人失去治療的費用?
但轉念一想,這本來就是她的陽臺,她有權利收回使用權,這有什么錯?
這種矛盾的心理讓她備受煎熬。
時間一天天過去,眼看著一個月的期限就要到了,江慧雯依然沒有找到解決辦法。
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
那天晚上,趙大強因為多喝了幾杯酒,在陽臺上干活時發(fā)生了意外。他搬運一個大腌菜缸時失手,缸子摔在地上,不僅缸子碎了,腌制了一半的咸菜也全部灑在地上。
"我的菜!我的缸子!"趙大強看著滿地的狼藉,氣得直跺腳。
江慧雯聽到動靜跑出來,看到陽臺上一片混亂,地上到處都是菜葉和咸菜汁,味道比平時更加濃烈刺鼻。
"趙大哥,你沒受傷吧?"盡管心里復雜,她還是關心地問道。
"受傷?我現在是損失了幾千塊錢!"趙大強憤怒地看著她,"都怪你,要不是你老是催我搬,我能這么著急嗎?"
"我......"江慧雯被他這無理的指責說得啞口無言。
"我告訴你,這個損失你得負責!"趙大強指著地上的殘局,"這些菜和缸子,你得賠給我!"
"憑什么?"江慧雯終于忍不住了,"這是你自己不小心造成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什么跟你沒關系?要不是你一直催我搬,我能這么急嗎?"趙大強不依不饒,"反正這個損失你必須負責!"
周圍的鄰居都被吵鬧聲吸引了過來,大家看到陽臺上的慘狀,紛紛搖頭。
"這也太過分了吧,明明是自己的責任,還要別人負責?"
"慧雯這孩子太老實了,被人欺負成這樣。"
"趙大強這人就是蠻不講理,占了人家的地方還這么理直氣壯。"
聽著鄰居們的議論,趙大強的臉色更加難看:"你們懂什么?這里面的事情復雜著呢!"
"有什么復雜的?這本來就是人家慧雯的陽臺!"老李站出來為江慧雯說話,"你占用了五年,人家一句抱怨都沒有,現在要賣房了才要求你配合一下,這有什么過分的?"
"對啊,換了我們,早就不干了!"王姨也憤憤不平。
面對鄰居們的指責,趙大強惱羞成怒:"行,既然你們都這么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他就氣沖沖地回屋了,留下一地的狼藉。
江慧雯看著滿陽臺的混亂,心情復雜到了極點。她知道,經過今晚這一鬧,她和趙大強的關系算是徹底破裂了。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這次意外竟然成了轉機的開始。
09
第二天一早,江慧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
她走到陽臺門口一看,發(fā)現趙大強正在收拾昨晚的殘局,但動作明顯比平時慢了很多。仔細觀察,她發(fā)現趙大強的右手腕纏著繃帶,顯然是昨晚受傷了。
"趙大哥,你的手......"江慧雯擔心地問道。
"沒事,就是扭了一下。"趙大強頭也不抬地繼續(xù)收拾著,語氣比昨晚平靜了很多。
"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江慧雯還是忍不住關心。
趙大強停下手里的動作,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不用了,過幾天就好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趙大強的咸菜生意明顯受到了影響。由于手腕受傷,他的工作效率大大降低,而且陽臺上的設備也在那次意外中損壞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經過那晚鄰居們的議論,小區(qū)里的人都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他。有些人甚至開始抱怨咸菜的味道影響了整個樓層的環(huán)境。
"趙師傅,你這咸菜味道太重了,能不能想想辦法?"樓下的住戶找上門來抗議。
"是啊,我們家孩子都被熏得不敢開窗戶了。"另一個鄰居也來投訴。
面對越來越多的抗議聲,趙大強的心情變得很糟糕。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生意可能真的給別人造成了困擾。
就在這時,更大的打擊來了。
"老趙,我們不能再從你這里拿貨了。"一個老客戶打電話過來,"最近有人投訴說你的加工環(huán)境不衛(wèi)生,我們也怕承擔責任。"
連續(xù)幾個客戶的退出,讓趙大強的生意雪上加霜。他開始意識到,也許真的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江慧雯看著趙大強每天悶悶不樂的樣子,心里也不是滋味。畢竟做了五年的鄰居,她不忍心看到對方的生意徹底垮掉。
就在距離一個月期限還有三天的時候,趙大強主動找到了江慧雯。
"小江,我們談談吧。"他的語氣出奇地平靜。
"好的。"江慧雯點點頭,心里既緊張又期待。
兩人坐在客廳里,這是五年來第一次正式面對面交談。
"我想了很多,"趙大強緩緩開口,"也許是時候結束了。"
江慧雯愣住了,她沒想到趙大強會主動提出結束。
"我知道這五年來委屈你了,"趙大強繼續(xù)說道,"一開始確實是我太過分了。"
聽到這話,江慧雯眼眶濕潤了。五年來,這是趙大強第一次承認自己的過錯。
"我會在這兩天內搬走所有的東西,"趙大強說道,"不耽誤你賣房子。"
"謝謝。"江慧雯只能說出這兩個字,心情復雜到無法言喻。
就這樣,五年的占用生涯即將結束。江慧雯終于要拿回屬于自己的陽臺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最大的意外還在后面等著她。
房子過戶的最后一天,江慧雯正在陽臺收拾最后的個人物品。
經過三天的清理,陽臺終于恢復了本來的模樣,但那股咸菜味依然若有若無地飄散著。
"等一下!"趙大強突然從對門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厚厚的牛皮信封。
江慧雯回過頭,看到他臉上那種從未見過的復雜表情——緊張中帶著期待,愧疚中夾雜著什么別的情緒。
"這個你拿著。" 他的聲音異常輕柔,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粗暴。
"什么東西?" 江慧雯疑惑地接過信封,入手的重量讓她一愣。
"打開就知道了。" 趙大強的眼神躲閃著,"這是我......這是我欠你的。"
江慧雯顫抖著手撕開封口,當她看到里面的內容時,整個人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瞬間呆在了原地。
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臉色變得煞白如紙,眼神中滿是驚恐和難以置信。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帶著明顯的顫抖和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