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當所有人都對出車禍的張老師避而遠之時，我卻主動承擔了她一個月的課程，分文不取，卻不知道這個看似善良的決定會將我推向怎樣的深淵。

"張老師出車禍了！"
"誰來代她的課？"
"三年級二班那個問題班級，誰愿意接手？"
"代課費都不好意思開口要..."

辦公室里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每個人都在為自己找借口。我看著這些平時和張老師有說有笑的同事們，心里涌起一陣寒意。

"我來。"我終于開口。

"不要代課費。"我又補充了一句。

我不知道，這個看似簡單的決定，會成為我人生的轉折點嗎？

張雅文老師的車禍發生在周日晚上。那輛失控的貨車不僅撞碎了她的腿骨，也撞碎了整個三年級二班的正常教學秩序。

周一早上，我走進校長辦公室時，發現里面坐著好幾個人。教務主任劉老師正皺著眉頭翻看課程表，副校長在旁邊焦急地打著電話，還有幾個年級組長在小聲討論著什么。

"張老師的傷勢很嚴重，至少要臥床一個月。"校長放下電話，神情凝重，"三年級二班的語文課程不能斷，這關系到孩子們的小升初。"

"讓臨時代課老師來吧。"教務主任建議道。

"現在哪里找得到合適的代課老師？而且張老師的教學風格很特別，臨時換人孩子們肯定不適應。"副校長搖搖頭。

我站在門口，聽著他們的討論。其實，最合適的人選很明顯——張老師的幾個同年級語文老師，他們熟悉教材，了解學生。但是誰都知道，三年級二班是出了名的"問題班級"，學生基礎差，家長難纏，是個燙手山芋。

"要不讓李老師先頂一下？"有人提到了我。

我正準備主動請纓，卻聽到了另一個聲音："李老師現在自己也有三個班的數學課，再加上張老師的課，工作量太大了。"

"是啊，而且語文和數學不是一個學科......"

"張老師回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萬一影響了期中考試成績......"

一個接一個的理由被拋出來，每個人都在為自己找借口。我看著這些平時和張老師有說有笑的同事們，心里涌起一陣寒意。

"我來。"我終于開口了。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我，眼神里有驚訝、懷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校長遲疑了一下："小李，你確定嗎？你的數學課本來就很忙......"

"我可以調整時間。"我堅持道，"張老師平時對我很照顧，現在她有困難，我應該幫忙。"

教務主任清了清嗓子："那代課費的問題......"

"不要代課費。"我脫口而出。

辦公室里靜了幾秒鐘，然后爆發出一陣小聲的議論。我聽到有人竊竊私語："真是傻，白干活。"

但我沒有后悔。那天下午，我就接手了張老師的課。

三年級二班的教室在二樓最西邊，推開門的那一刻，四十二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我。這些孩子臉上寫著困惑和不安，他們還不知道張老師發生了什么事。

"同學們，張老師生病住院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由我來給大家上語文課。"我努力保持著平靜的語調。

教室里立刻炸開了鍋。

"張老師怎么了？"

"什么時候回來？"

"李老師，你不是教數學的嗎？"

面對孩子們的七嘴八舌，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張老師教了二十多年書，在孩子們心中有著不可替代的地位。而我，一個只有三年教齡的數學老師，真的能勝任這份工作嗎？

第一節課講的是《秋天的雨》。我提前做了充分的準備，甚至連張老師的教案都翻爛了。但是站在講臺上，面對那些期待的眼神，我還是緊張得手心出汗。

"秋天的雨，是一把鑰匙。它帶著清涼和溫柔，輕輕地，輕輕地，趁你沒留意，把秋天的大門打開了。"

我讀著課文，努力模仿著張老師的語調。但是孩子們的反應明顯沒有平時那么積極。幾個平時活躍的學生耷拉著腦袋，后排的幾個男生甚至在小聲聊天。

"王小明，你來回答一下，秋天的雨像什么？"我點名提問。

王小明慢吞吞地站起來，嘟著嘴說："李老師，你的聲音沒有張老師好聽。"

教室里傳來了一陣小聲的笑聲，我的臉瞬間紅了。

下課鈴響了，我匆匆收拾課本離開教室。走在走廊里，我聽到身后傳來學生們的議論聲：

"李老師講得好無聊啊。"

"什么時候張老師才能回來？"

"我不喜歡上他的語文課。"

那一刻，我真的想要放棄。但是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張老師，想到她對這些孩子的關愛，我咬咬牙走進了辦公室。

晚上回到家，我翻出了大學時的語文教學法書籍，一頁一頁地重新學習。我在網上搜索優秀的語文課例，下載了無數的教學視頻。深夜時分，我還在燈下修改教案，一遍又一遍地練習朗讀。

第二天的課稍微好了一些，但是孩子們的抵觸情緒依然很明顯。更讓我頭疼的是，有幾個家長開始在微信群里發牢騷。

"怎么換了數學老師來教語文？學校是怎么安排的？"

"我們孩子馬上要小升初了，這樣瞎搞怎么行？"

"要不我們去找校長反映一下？"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消息，心情跌到了谷底。班長家長王女士是群里的意見領袖，她的態度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其他家長。我想了想，給她發了一條私信：

"王女士，我知道您擔心孩子的學習。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絕不會耽誤孩子們的學習進度。如果您有什么建議，請直接告訴我。"

過了很久，王女士才回復："李老師，不是我們為難你，實在是孩子的語文成績不能拖后腿。你看能不能請個專業的語文老師來代課？我們家長可以出代課費。"

我盯著這條消息看了很久。家長們的擔心我能理解，但是聽到他們要另請老師，心里還是很不是滋味。我回復道："我會努力做好的，請再給我一些時間。"

接下來的幾天，我幾乎把所有的業余時間都用在了備課上。我去聽其他語文老師的課，向有經驗的老教師請教，甚至自費買了很多教學輔助材料。

慢慢地，我開始摸索出一些門道。我發現這些孩子雖然基礎差，但是想象力很豐富。于是我在課堂上增加了更多的互動環節，讓他們畫畫、表演、講故事。我還把數學老師的邏輯思維融入到語文教學中，幫助孩子們更好地理解課文結構。

第二周的時候，課堂氣氛開始有了變化。孩子們不再那么抵觸，偶爾還會主動舉手發言。王小明甚至對我說："李老師，你今天講得還不錯。"

我欣喜若狂，覺得自己的努力終于有了回報。

但是好景不長。第三周，發生了一件讓我至今都難以釋懷的事情。

那天我正在講《花鐘》這一課，教室里來了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她徑直走到講臺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就是李老師吧？我是教育局的督導員張主任。聽說這個班換了代課老師，我來聽聽課。"

我愣了一下，連忙讓她坐下。但是有了外人在場，我明顯緊張了起來，講課也不如平時自然。更糟糕的是，偏偏這節課幾個調皮的學生特別鬧騰，課堂紀律很差。

下課后，張主任把我叫到了一邊。

"李老師，我看了你的課，有幾個問題需要指出。首先，你的語文基本功還需要加強，有些字的讀音不夠準確。其次，課堂組織能力有待提高，學生的注意力不夠集中。最后，作為一名數學老師，你真的適合教語文嗎？"

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插在我心上。我想要解釋，想要說自己已經很努力了，但是張主任擺了擺手：

"我建議學校還是盡快找專業的語文老師來代課。孩子們的學習不能兒戲。"

那天下午，校長把我叫到了辦公室。他的表情很嚴肅，桌上放著一份家長聯名寫的意見書。

"小李，家長們反映很強烈。教育局的張主任也提出了意見。你看......"校長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說什么。我主動開口："校長，您是想讓我把課還回去？"

"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我明白。"我苦笑了一下，"但是現在誰來接手呢？"

校長沉默了一會兒："我們再想想辦法。"

當天晚上，我去醫院看望張老師。她的腿打著石膏，人瘦了一大圈，但是精神還不錯。

"小李，聽說你在代我的課？"張老師握著我的手，眼中滿含感激。

"應該的。"我笑著說，但是心里卻涌起一陣苦澀。

"孩子們怎么樣？有沒有給你添麻煩？"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都挺好的，您安心養病。"

張老師點點頭："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些年學校里像你這樣有擔當的年輕人不多了。"

聽到這話，我差點哭出來。如果張老師知道我面臨的困境，知道家長們的不滿和領導的質疑，她還會這樣說嗎？

一個月來，我分文不取地承擔著張老師的課程。從最初的質疑聲到家長們的認可，從孩子們的抵觸到主動要求我回來代課，我以為自己的無償付出終于得到了回報。

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了——三年級二班語文平均分提高了8分，年級排名第二。校長在全校教師會上表揚了我，家長們在微信群里感謝我，孩子們每天都盼著上我的語文課。

我站在講臺上，看著臺下那些充滿求知欲的眼睛，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我做到了，一個數學老師成功地教好了語文課，而且不要一分錢。

就在這時，辦公室主任走進教室，遞給我一個信封。

"李老師，校長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我打開信封，里面是一紙調令。

當善良遇上現實，當無償的付出觸動了既有的秩序，等待我的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