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以看風水為生,于陰陽交錯間探尋未知。
那一日卦攤前忽現一抹艷影,風情萬種的女人款款而來,神色間滿是惶惑,稱近日總被一神秘男人入夢糾纏。
出于好奇,亦或是冥冥中的指引,我隨她踏入家門。
甫一進門,一陣異樣的氣息撲面而來,她養的那條狗瞬間吸引了我的注意。
這絕非尋常犬類,竟是傳說中的陰陽犬!
我叫宋凌霄,是個沒師承、沒門派的風水先生。
平日里就靠著給人看看事兒、算算卦勉強糊口。
我這身子骨弱,別的重活累活根本干不了。
瞎子師父十年前就走了,臨走前給我留了個卦攤,還有個小木盒。
我沒爹沒媽,也沒兄弟姐妹,這卦攤和小木盒,就是我全部的家當。
我們這行當,外人看著好像挺風光,其實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兒。
能入這行的,不是命里缺這少那,就是天生欠了債。
而且這行當也就勉強能維持個生計,想靠它發財?那是想都別想。
就像我師父,死了連塊碑都不能立,只能用張草席一卷就下葬,連口棺材都躺不上。
我們這種人活在世上,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多積點陰德,盼著下輩子能投個好胎。
那天,卦攤前來了個女人。
說實在的這女人長得挺漂亮,身材高挑,眼睛細長細長的,像狐貍眼似的,勾人得很,脖子又細又長。
看著也就三十歲不到,可身上已經透出一股子風塵味。
來找我算卦問事兒的,一般都是些老一輩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
現在的年輕人,信這個的少,特別是像我們這種沒師承的,大多都被當成騙子。
所以這么個漂亮女人往我卦攤前一站,立馬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師傅,我想算個卦。”女人坐下后,聲音嬌滴滴的,聽得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師傅?
這稱呼讓我心里微微一顫。
因為我天生瞎了一只眼,師父又是瞎子,所以鎮上人都叫我半瞎子。
這還是頭一回有人叫我師傅,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我點了點頭,對她說:“你把口罩摘了,楊海也撩起來。”
這女人天門福庭上籠罩著一層黑氣,眼窩深陷,雙頰消瘦,整個人精神萎靡不振,眼袋黑得跟熊貓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熬的,這年紀輕輕的,眼角就有了魚尾紋。
而且,那魚尾紋還亂糟糟的。
從面相上來說,魚尾紋能看出一個人的桃花運。
像她這樣魚尾紋亂而松的,八成是遇上爛桃花了。
嚴重點的話,那就是桃花劫了。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啥事兒了?”我問道。
“師傅,我最近精神總是很差,干啥都心不在焉的。
晚上睡覺感覺像是睡了又像是沒睡,吃安眠藥都不管用。
頭發更是一把把地掉,我都快崩潰了。”
她還沒說上三句話,語氣里就帶了哭腔。
女人說她叫楊慧,今年28歲,是一家化妝品公司的產品經理。
聽她這么一說,她這些狀況已經持續了快兩個月了。
中醫西醫都看過,百度也搜過,就連村里的神婆都問過了,可全都沒用。
特別是最近,情況還越來越嚴重了。
開始掉頭發,生理期也不規律,還經常性地暈倒。
已經嚴重地影響到了她的生活。
恰好她的一個客戶找我看過風水,就介紹她來了我這兒。
“你有男朋友嗎?”我邊問邊拿出老黃歷,開始推算她的生辰八字。
“沒有。但我這兩個月來,總會做一個奇怪的夢。夢里有個看不清臉的男人,天天都跟我……嗯,就是那種事兒。”
她說著,臉上露出了一絲羞澀,但眼里又帶著點害怕。
“那種事兒?”
我停下了手中的筆,抬頭看向她。
人鬼之間發生男女之事,一般都是女鬼或者精怪在索取男人的陽剛之氣。
這種事雖然不多見,但也不是沒有。
我就知道一例,東北有戶人家供奉的保家仙是柳爺(也就是蛇仙),就出現過吸取女人陰氣的情況。
那戶人家的媳婦遭了殃,一年半載下來都沒當回事兒,最后暴斃在床上。
而且死后還產下了一窩小蛇。
那場面想想都恐怖。
現在楊慧的情況,似乎跟那戶人家的媳婦有點像。
“你家里有沒有請過什么東西回來?”我又問道。
“沒有。”女人搖了搖頭。
聽到這話,我皺了皺眉。
跟她大概了解了一些情況后,我決定去她家看看。
我草草地吃了點東西,她就帶著我回家了。
她住在城中村,樓挨著樓,陽光都照不進來。
一路上她跟我絮絮叨叨地說著那個神婆給她喝的香灰水還有做的法事。
她好像對那個神婆挺不滿的,覺得肯定是那個神婆給她弄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對此我沒有過多發表意見。
都是吃這碗飯的,只要不過線,大小規矩還是要懂的。
不能砸了別人的飯碗。
但說實話香灰水這玩意兒喝下去,除了讓人鬧肚子以外,我想不出還有什么用處。
到了她家樓下,我停下了腳步。
這是一棟六層小樓,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屋外的瓷磚掉了不少,還因為環境相對潮濕,墻角長了一些青苔和雜草。
大門在巷子里面,往前看去一眼望不到頭。
只有外賣小哥騎著車在前面穿梭。
讓我停下腳步的,是樓的東南角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有個垃圾站和一個公廁。
獨陰煞!
我瞇起眼睛看了看這棟樓的位置,心里默默地想著。
如果這個地方有個菜市場的話,有人氣跟屠夫的殺氣來鎮一鎮倒還好。
但偏偏都是樓,以至于這個地方充滿了陰氣。
就連陽光都照射不進來,老鼠、蟑螂等爬蟲滋生。
一走進來就讓人覺得不舒服。
而且野貓也多,還都是黑白兩色的。
這種貓不比寵物貓,是能通陰的。
這一路走來,我已經見了不下五只了。
“師傅,怎么了?”楊慧已經把門打開了。
“沒事。”我擺了擺手,示意她上樓。
現在經濟不景氣,這些幾百塊錢一個月的地方成了外出打工的年輕人的首選。
環境好不好是其次的,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又有多少人不靠父母,能在二十多歲的年紀靠自己買車買房呢?
何嘗不是一種無奈呢?
楊慧家住在四樓。
估計也是房東想省下更多的地方來多開幾個房間吧,不足八十平米的樓層,除開樓梯外,竟然硬生生地開了五個房間。
這種屋子,也就沒條件講究什么方正、南北通透之類的了。
“你不是化妝品公司的產品經理嗎?按理說收入應該不錯啊,怎么不找個好點的房子住呢?”我趁她開門的時候多問了一句。
抬頭看向門牌號,五間房子,她正好住在404。
“外面好點的小區一個月要幾千塊錢呢。我父母身體不好,用錢的地方多。我又自己一個人住,無所謂了。”她笑了笑,打開了門。
屋內沒開燈,我站在門外,突然感覺到屋內有一雙眼睛正在幽幽地盯著我們。
我心里一緊,把手伸向了布包。
下一秒傳來了一陣狗吠聲。
是一只到膝蓋高的灰白色異瞳牧羊犬,正齜著牙、撅著屁股對著我們狂吠呢。
那模樣,兇狠得很。
“小貝!”
楊慧喊了一聲,迅速打開燈,一把揪住狗耳朵,想讓它安靜下來。
“你還養了條狗啊?”
我下意識地縮回手,目光緊盯著那只狗。
“對,這是我在外面撿的。它有點認生,但不會咬人。”
楊慧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她拿出食物喂狗,過了一會兒,狗才漸漸安靜下來。
不過即便是在吃東西,那狗也一直盯著我。
我心里有點發毛,瞥了它一眼,轉身走到陽臺。
一抬頭,就看到市醫院的樓棟,十分顯眼。
住院部三個大字,正對著陽臺。
我抬頭看了看,注意到承重墻上有個釘子,原本應該是用來掛八卦鏡的,但不知道為啥沒掛上。
“師傅,你給人看風水辦事,不帶家伙嗎?比如羅盤、桃木劍之類的。”
楊慧給我倒了杯水,站在牧羊犬旁邊,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心里有數,不用那些東西。”
我轉過頭,又看了那只狗一眼。
它現在已經安靜下來了,但那雙異瞳里透出的眼神,根本不像一只動物能有的,更像是人的眼神。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這狗,有點邪乎。
看完房間、廚房和廁所后,我又回到了客廳。
楊慧一直安靜地待在一旁,沒出聲打擾我,客廳里安靜得只能聽見掛鐘滴答滴答走動的聲音。
我率先打破沉默,問道:“你什么時候搬進來的?”
楊慧有些局促,我趕忙安撫她:“別這么拘謹,放松點。”
隨后我在沙發上坐下,沖著那只趴在廁所門口的狗招了招手。
可這狗壓根沒搭理我,依舊趴在地上,直勾勾地盯著我,眼神讓人心里發毛。
楊慧坐得端端正正,眼神里透著慌亂,小心翼翼地回答:“去年正月十七搬進來的。是這日子有啥問題嗎?”
聽到她的回答,我原本在推算的手指停了下來,抬頭看向她,認真地說:“這日子確實不太好。像公廁、醫院、垃圾站這些地方,都容易聚集陰氣。
你這房子在城中村,本來陽光就照不進來多少,陰氣就更重了。
你陽臺正對著醫院住院部,每天說不定都有人去世,這情況不用我多說你也明白吧?
你這位置犯了獨陰煞,要是有條件,還是搬個家吧。”
楊慧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可我都住了一年多了,也沒出啥事啊。
而且附近也找不到這么便宜的房子了,我父母身體不太好,現在公司又在走下坡路,手頭確實有點緊。”
我心里清楚命重要,可錢對很多人來說也同樣重要。
我勸道:“命和錢都得顧著啊,這地方住久了,指不定啥時候就出問題了。”
楊慧皺著眉頭,一臉愁容:“說實話,我也找別人看過,他們都讓我搬家,但我不想搬。要是你也沒別的辦法,那我只能再找別人了。”
她這話一出口,語氣里明顯帶著一絲不信任。
我心里有些無奈,但還是說道:“這樣吧,你去城西賣靈骨塔的店里買一面八卦鏡裝在陽臺上。
我這里有四張符,你床頭貼一張,大門貼一張,廁所貼一張,剩下一張你揣在身上,應該就沒事了。”
說著我把四張畫好的符咒放在桌子上,然后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到門外說。
楊慧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跟著我出了門。
我們關上門下了樓。我指著那只狗,又問了一次:“這狗哪兒來的?”
這次我的語氣更嚴肅了。
楊慧小心翼翼地回答:“就是撿的啊。”
我接著追問:“在哪兒撿的?什么時候撿的?這狗陰陽瞳,灰白毛,要么通陰要么引邪,留在身邊會害了你的。”
其實我一進門就覺得這狗不對勁,雙瞳聚陰,又養在這種陰煞之地,要是引了邪祟,那可就是個大麻煩,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楊慧大概是被我嚇到了,臉色一白,聲音都有點顫抖:“就……就是醫院旁邊的公園撿的。我看它長得好看,朋友都說這狗可貴了……養了這么久都沒事啊。之前另外一個算命先生跟我說,問題不出在狗身上……”
我有些生氣,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胡鬧!醫院附近的東西都敢隨便撿,你膽子也太大了!”
楊慧嚇得肩膀一抖,眼里滿是驚慌,聲音帶著哭腔:“那……我現在該怎么辦?把它送人?”
我皺著眉頭,心里快速盤算著。
這狗只是個媒介,就算把它送走,該找上楊慧的還是會找上她。
我看了一眼手表,現在下午六點了,還有時間。
于是我對楊慧說:“現在你先去買八卦鏡,晚上我會再來一趟。
記住了,回去該咋樣咋樣,該睡覺睡覺,貼好符就當啥事都沒發生,等我來。”
楊慧一臉害怕,聲音帶著哭腔:“我……我不敢啊。”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些:“有符在身上,它動不了你。記住我跟你說的那幾個位置,把符貼好。”
楊慧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等她出發去買八卦鏡后,我站在樓下,抬頭看向四樓楊慧家的陽臺。
那只狗就在那兒,一藍一青的眼睛,正幽幽地看著我,我心里不禁有些發毛。
我瞇了瞇眼,轉身回到自己的掛攤。
我從柜子里拿出了師父留給我的木頭盒子,里面有幾只旗子,還有一塊木牌。
這是他走后的十年里,我第三次拿出這東西。
看著上面那個鮮紅的“敕”字,我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
師父的教誨仿佛就在耳邊響起:“我們不是修道者,所以無門無派無祖師。
論算命風水,或許比不上武當茅山,但要論抓鬼,他們只能追著咱們跑都追不上!
咱們受封受命于十殿閻羅,是執令者!
凌霄,你記著,人間遇到鬼神邪祟,但凡害人,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只殺不渡!”
夜色很快就降臨了,半角的月亮染上了一抹猩紅。
亥時我踏入了這條城中村小路。今夜是我從師以來第四次開眼。
視線所及之處,墻角、垃圾桶、死巷等陰暗潮濕的角落,都徘徊著過路小鬼。
它們往往都是缺魂少魄,走不到鬼門,入不了輪回的可憐人。
時間久了,沒人引路,沒人超度,所存靈體就會越來越弱,最終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我心里有些感慨,如果運氣好,遇到佛道兩門弟子給超度一下,那倒還有機會入輪回。
但如今世間真正的修道人已經十分稀少,深山里的見不到,市井之內的有緣可見。
至于那些路邊化緣結緣送佛牌手串問人要錢的,還是敬而遠之吧,他們或許幫不上你什么忙,但指定有法子害你。
還有那些直播帶貨的,什么開光符咒、十八子手串,完全就是打著弘揚佛道的幌子,穿著道服僧衣裝高人大師招搖撞騙,為了錢,規矩都不要了。
我跟道士僧人不一樣,我不渡鬼。
所以對于這些過路小鬼,我沒心思去管,只要它們不害人,我就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再次來到楊慧家中,她已經按照我說的,把符咒貼好了,八卦鏡也重新裝了上去。
那只牧羊犬,再次見到我時變得格外安靜,趴在地上眼睛卻一直盯著我。
我讓楊慧去睡覺,然后在陽臺撒了一些香灰,隨后靜坐于大門中央。
那只狗就守著楊慧的房門,雖然不叫但那雙陰陽眼中的幽幽視線,卻從未離開過我的身體。我心里有些警惕,這狗肯定有問題。
為了能順利抓到這只鬼,我掏出一張符紙貼在胸前,這樣它就不會看到我了。
也就是常說的隱身,只不過對鬼有用對人沒用。
那狗歪著腦袋看著我,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但又不確定。
我沒去管它,閉目養神,心里想著等會兒可能會發生的情況。
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走著,四周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楊慧在我身旁的屋里,睡得那叫一個安穩,還打起了輕輕的鼾聲。我心里想著,希望她能一直這么安穩地睡下去。
等我再次睜開眼,已經到了子時。
我心里嘀咕著:“那家伙咋還不來?”眉頭也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就在這時我瞧見那只牧羊犬的耳朵動了動,接著它抬起頭,直勾勾地看向陽臺。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只見陽臺上的香灰上,漸漸出現了一串腳印。
緊接著一個穿著灰色襯衫的男人出現在我視線里。
他雙眼沒有瞳孔,腦袋破了個口子,鮮血直流,臉色慘白得像紙一樣,嘴唇卻紅得像涂了血!
他抬頭看了看陽臺上的八卦鏡,好像在思索著什么。
那狗開始不安起來,在屋里來回踱步,還發出煩躁的低嗚聲。
我心里有些緊張,但還是強裝鎮定,瞇著眼睛,沒有立刻動手。
我心里清楚,有這四張靈符守著屋子,只要他敢進來,今天必定是有來無回。
突然他看向屋內,還沖著我所在的方向歪了歪頭。
我心里一驚,但很快鎮定下來,心想他應該看不到我。
就這一眼他便抬腿往屋里走。
但我得再等等,他能無視八卦鏡,說明已經有了一定的道行。
我得找個合適的時機出手。
很快,他朝著狗俯下身去,靈體就像陷入沼澤一樣,融入了狗身。
剎那間狗像是被定住了,雙腿緩緩抬起,那雙陰陽眼幽幽地泛著光,竟然像人一樣直立行走起來!
它推開門走進楊慧的房間,慢慢叼下了蓋在楊慧身上的被子。
我心里恍然大悟,怪不得楊慧老是做夢,原來根源在這兒啊!
這分明是鬼借狗身!
就在它俯下身,快要碰到楊慧身體的時候,楊慧身上突然炸出一陣灰光。
狗被彈開狠狠地撞向墻壁。
它好像意識到了什么,開始朝著客廳狂奔。
然而我早就守在了陽臺。
就在它跑出來的那一刻,我雙眼圓瞳瞬間化為豎瞳,手腕一翻,祭出了敕令旗。
袖袍無風自動,三面旗子浮在半空。
它見陽臺跑不掉,又開始掉頭撞向廁所、大門、窗戶,可哪都逃不掉。
它撞得頭破血流,最后站在我身前,齜牙咧嘴,那雙陰陽眼中的兇光一下子冒了出來。這是要跟我拼命啊!
“臭道士,別攔我!”狗嘴里竟然說出了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