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看見老人都不讓座，你爸媽是怎么教你的？”

60歲的王奶奶指著坐在座位上的年輕男子，聲音顫抖著，憤怒得漲紅了臉。

“就是！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教養！”

“太自私了，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應該把他拍下來發到網上，讓所有人都看看他的丑惡嘴臉！”

整個車廂瞬間炸開了鍋，所有人的矛頭都指向那個低著頭的28歲男子。他緊緊抱著一個破舊的小木盒，身體在眾人的指責聲中微微顫抖。

“說話啊！你啞巴了嗎？”王奶奶的聲音越來越尖銳。

男子緩緩抬起頭，眼眶通紅，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他的手死死抓著那個木盒子，指關節都發白了。

就在所有人以為他要繼續裝啞巴的時候，他突然顫抖著打開了木盒子的蓋子...

那一刻，整個車廂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著盒子里閃閃發光的東西，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01

早晨七點半的26路公交車上，林浩靠窗坐著，手里緊緊攥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木盒子。這個盒子陪伴了他整整五年，從新疆的邊防哨所到現在的這座南方城市。

車廂里擠滿了上班族，空氣中混雜著各種味道——豆漿、包子、還有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林浩低著頭，黑色的短發下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看起來和其他28歲的年輕人沒什么兩樣。只是他的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滄桑，那是在雪山哨所待了五年的人才有的沉靜。

“下一站，人民醫院。”車載播報響起。

林浩的心情又沉重了幾分。今天是他退伍后第三十二次去醫院復查，醫生每次都說同樣的話：“鋼板還在，不能劇烈運動，要注意休息。”

退伍兩個月了，林浩還是不太適應城市的生活。在邊防的時候，每天都是訓練、巡邏、站崗，生活雖然苦，但很充實。現在回到老家這座城市，除了每天坐這班車去找工作，他不知道還能做什么。

“林浩，你回來了？”鄰居王阿姨見到他總是這樣問，眼神里帶著同情，“當兵這么多年，國家應該給你安排工作的吧？”

林浩每次都笑笑，不知道怎么解釋。部隊是有政策，但他這種情況比較特殊。腿上的鋼板讓他很多工作都做不了，而且他也不想總是依靠政策照顧。

公交車在紅綠燈前停下，林浩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車流，心里想著待會兒面試的事情。

這已經是第十七家公司了，前面十六家要么是嫌他學歷不夠，要么是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我能干活的。”林浩總是這樣對面試官說，“我不怕吃苦。”

可是當面試官問到為什么退伍、身體有沒有什么問題的時候，林浩總是支支吾吾說不清楚。他不想說自己受過傷，也不想拿出那些證明來博取同情。

車子重新啟動，林浩感覺左腿又開始隱隱作痛。這種痛苦已經伴隨他兩年了，從那次執行任務受傷開始，這條腿就再也沒有完全好過。醫生說鋼板要終身攜帶，陰雨天或者久坐的時候會特別疼。

林浩咬咬牙，把木盒子握得更緊。

里面裝著他最珍貴的東西——每當痛苦的時候，摸摸這個盒子，他就能找回一些勇氣。

車廂里越來越擠，不斷有人上車。林浩看了看時間，還有三站就到人民醫院了。

他今天約的是上午九點的專家號，看完病還要趕去一家物流公司面試。

“師傅，麻煩停一下車！”車廂后面有人大喊。

司機老張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司機，開這條線路已經十幾年了。

他通過后視鏡看了看，說道：“到站才能停車，馬上就到人民醫院了。”

林浩轉過頭，看到一個年輕的媽媽抱著一個看起來發燒的孩子，臉上滿是焦急。他想要起身讓座，但剛一用力，左腿就像被電擊了一樣疼得他直冒冷汗。

“沒事，馬上就到了。”年輕媽媽見到林浩的動作，以為他要讓座，趕緊擺手說道。

林浩只能重新坐下，心里很不好受。在部隊的時候，助人為樂是最基本的品質，可現在他連這樣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林浩的心情越來越復雜。兩個月前剛退伍的時候，他對未來還充滿希望，覺得憑著自己在部隊的經歷和品格，一定能在社會上立足，可現實比他想象的要殘酷得多。

沒有人關心你曾經在零下三十度的雪山上站過崗，沒有人在意你為了保衛邊疆付出過什么。招聘網站上密密麻麻的崗位要求，讓林浩覺得自己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人。

“下一站，人民醫院。請要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

林浩深吸一口氣，準備起身。就在這時候，車門處又擠上來一個老太太。

02

那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太太，頭發花白，身材矮小，手里拎著一個藥袋子。

她一上車就四處張望，顯然是在找座位。車廂里已經很擠了，只有靠近林浩這邊還有一點空間。

林浩看到老太太走向這邊，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可是剛才那一陣劇痛讓他的腿現在還在發軟，他擔心自己站起來會摔倒。

“年輕人，你能讓個座嗎？我腰疼得厲害。”老太太站在林浩面前，語氣還算客氣。

林浩抬起頭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他當然想讓座，在部隊的時候，尊老愛幼是他們每天都要踐行的品德。

可是現在他的腿正疼得要命，醫生說過，急性疼痛的時候最好不要勉強站立。

“對不起，我...”林浩想要解釋，但不知道從何說起。

“對不起什么？讓個座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老太太的語氣開始有些不耐煩，“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有素質。”

車廂里其他乘客開始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一個中年婦女說道：“小伙子，你看奶奶年紀這么大，讓個座怎么了？”

“就是啊，現在的年輕人都怎么了？”另一個聲音附和道。

林浩感覺自己的臉開始發燙，他緊緊握著手中的木盒子，不知道該怎么辦。

如果解釋自己腿有問題，會不會被當成借口？如果拿出證明，會不會顯得自己在博取同情？

“我真的不能...”林浩再次想要解釋，但老太太已經不耐煩了。

“你什么？年紀輕輕的，又不是殘疾人，讓個座這么難嗎？”老太太的聲音越來越大，引來了更多人的關注。

林浩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樣痛。殘疾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確實算是殘疾人。

左腿里的鋼板和反復的疼痛，已經嚴重影響了他的生活。可是從外表看，誰又能知道呢？

回想起兩年前那次執行任務，林浩的思緒一下子飄到了新疆的雪山上。

那是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他們接到緊急命令，要去邊境線上追擊一群走私分子。

雪下得很大，能見度極低。林浩和戰友們在雪地里奔跑了整整一夜，最終在一個山谷里追上了那些人。激烈的搏斗中，林浩為了保護身后的戰友，硬生生擋下了一記重擊，整個人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軍區醫院里躺了三天。醫生告訴他，左腿脛骨骨折，需要植入鋼板固定。手術很成功，但是鋼板要伴隨他一生，而且會影響一些劇烈運動。

“你還年輕，以后注意保養，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當時的醫生這樣安慰他。

可是只有林浩自己知道，這條腿給他帶來了多少痛苦。每到陰雨天，鋼板附近就會隱隱作痛。久坐或者久站，疼痛會更加劇烈。最痛苦的是，這種痛苦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來，別人只會覺得你在裝病。

“小伙子，你到底讓不讓座？”老太太的聲音把林浩拉回現實。

林浩看著她憤怒的眼神，心里一陣苦澀。他想起在部隊的時候，連長經常教育他們：“軍人的品格不是在戰場上才體現，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更要起到模范帶頭作用。”

可是現在，他連最基本的讓座都做不到。不是不想做，而是真的做不到。

車廂里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林浩感覺自己好像成了眾矢之的。他低下頭，緊緊抱著懷里的木盒子，那里面裝著他軍人身份的證明，裝著他的榮譽，也裝著他的痛苦。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有教養。”有人這樣評價道。

“可能是家庭教育有問題。”又有人附和。

這些話語像針一樣刺著林浩的心。他的父親在他十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為了供他讀書，母親在工廠里做了二十年的清潔工，手上的老繭厚得像牛皮一樣。

當初選擇當兵，就是希望能夠減輕家里的負擔，也是想要報效國家。在邊防哨所的五年里，林浩從來沒有后悔過自己的選擇。即使是受傷的那個晚上，他也沒有一絲怨言。

可是現在，面對這些指責，林浩覺得自己的堅持好像變得毫無意義。

車子又停了一站，上來更多的乘客。車廂變得更加擁擠，老太太被擠得東倒西歪，臉上的怒氣更濃了。

“小伙子，你看奶奶站都站不穩了，你就不能有點愛心嗎？”一個年輕的女孩這樣說道。

林浩抬起頭看了看那個女孩，她的年紀和自己差不多，臉上帶著真誠的關切。

如果是平時，林浩一定會被這種善意感動，可是現在他只感到更深的無奈。

他想要站起來，真的想要。可是左腿傳來的劇痛告訴他，如果現在強行站立，很可能會摔倒，到時候場面會更加尷尬。

木盒子在他手中變得滾燙，里面裝著的那些物品仿佛在燃燒。那里東西只要拿出來，所有的質疑都會煙消云散。

可是林浩不想這樣做。他不想用自己的傷痛來博取同情，不想讓別人用憐憫的眼光看著他。在他的觀念里，軍人應該堅強，應該承受一切痛苦而不抱怨。

03

“你這年輕人怎么回事，看見老人也不讓座！”老太太終于忍不住了，聲音大得整個車廂都能聽見。

車廂里頓時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浩身上。他感覺自己好像被關在一個玻璃籠子里，被人當成展品一樣觀察著。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有素質。”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搖著頭說道。

“可能是獨生子女慣出來的毛病。”旁邊的女人附和道。

“在我們那個年代，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又有人加入了討論。

林浩低著頭，感覺每一句話都像是在他心上扎刀。他的手緊緊握著木盒子，指關節都發白了。盒子里的東西仿佛有千斤重，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小伙子，你倒是說句話啊。”老太太繼續說道，“難道你真的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嗎？”

羞恥心？林浩在心里苦笑。如果真的沒有羞恥心，他又怎么會坐在這里承受這些指責？如果真的沒有良心，他又怎么會因為不能讓座而痛苦得想哭？

車廂里的指責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刺耳。

“現在的社會就是這樣，人情淡薄。”

“家長也不教育，學校也不管。”

“以前的年輕人多好，現在的都是什么樣子。”

每一句話都像是在給林浩定罪，他感覺自己好像成了社會道德淪喪的罪魁禍首。

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在部隊的時候，曾經無數次幫助過別人。雪災的時候，他背著受傷的牧民走了十幾公里山路；洪水的時候，他連續奮戰了七十二小時搶救被困群眾。

可現在說出來，誰會相信呢？

“小伙子，你看奶奶都要站不住了。”司機老張通過后視鏡看到了這邊的情況，也忍不住說了一句。

林浩抬起頭看了看老張，心里更加難受。老張是個好人，這條線路上的司機他都認識，每天都會笑著和乘客打招呼。可是現在連他也在指責自己。

“師傅，你看這年輕人，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老太太向司機抱怨道。

“是啊，現在的年輕人確實...”老張本想附和兩句，但通過后視鏡看到林浩的表情，突然有些猶豫。

作為一個老司機，老張見過各種各樣的人。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一直低著頭，但從他的坐姿和神態來看，不像是沒有教養的人。相反，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正直感。

可是老張也不好多說什么，畢竟讓座確實是應該的。

“你們看他那個樣子，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有人指著林浩說道。

“可能是心理有問題。”另一個人分析道。

聽到這句話，林浩的心里一震。心理有問題？也許真的有吧。自從受傷以后，他經常會做噩夢，夢到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夢到自己從山坡上滾下去的瞬間。

退伍之后，這種情況更嚴重了。找工作屢屢碰壁，家里的經濟狀況越來越糟，母親的病情也在惡化。所有的壓力壓在他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有時候半夜醒來，林浩會摸摸放在床頭的木盒子，那里面的東西提醒他，他曾經是個軍人，曾經是個英雄。可是現在，他連最基本的讓座都做不到，還有什么資格說自己是英雄？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老太太的怒氣已經到了頂點，“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這樣，自私自利，只顧自己。”

這句話徹底擊中了林浩的痛處。自私自利？在部隊的時候，他從來都是把戰友的安全放在第一位。那次受傷，也是為了保護身后的戰友。如果真的自私自利，他又怎么會選擇當兵？又怎么會在邊防哨所堅持五年？

林浩緊緊咬著牙，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想要大聲說出真相，想要告訴所有人自己為什么不能讓座。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木盒子在他手中顫抖著，里面裝著的那些證明仿佛在催促他：拿出來吧，拿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林浩不想這樣做。他覺得如果用自己的傷痛來為自己開脫，那就太可悲了。一個真正的軍人，應該默默承受所有的痛苦，而不是拿出來炫耀或者博取同情。

車廂里的指責聲越來越激烈，林浩感覺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他的左腿疼得更厲害了，冷汗順著額頭流下來。可是周圍的人只看到他在“裝病”，沒有人相信他真的有問題。

“你看他，還裝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有人這樣評價道。

“演技還挺逼真的。”另一個人嘲笑道。

這些話語像刀子一樣割著林浩的心。他想要站起來證明自己，可是左腿的劇痛讓他根本做不到。他只能坐在那里，承受著所有人的指責和嘲笑。

就在這時候，一個年輕的大學生模樣的男孩走了過來。

“大家別這樣說了，也許人家真的有什么難處。”男孩試圖為林浩說話。

“什么難處？”老太太不屑地說道，“年紀輕輕的，能有什么難處？就是沒教養。”

“可是...”男孩還想說什么，但被其他人打斷了。

“小伙子，你也是年輕人，不要幫著他說話。”有人這樣警告男孩。

男孩看了看林浩，眼神里帶著同情，但最終還是走開了。他也不敢繼續為一個“沒有道德”的人辯護，怕被其他人誤解。

林浩看到男孩離開，心里最后一絲溫暖也消失了。他感覺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沒有人愿意相信他，沒有人愿意理解他。

公交車還在繼續行駛，可是對林浩來說，這短短的幾分鐘比幾個小時還要漫長。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想要逃離這個車廂，逃離這些指責的聲音。

可是他不能逃。作為一個軍人，即使是退伍了，也不能在困難面前逃跑。他只能坐在那里，默默承受著所有的痛苦。

木盒子在他手中越來越燙，里面的東西仿佛在燃燒。那些證明他身份的物品，那些記錄他榮譽的文件，現在都顯得那么沉重。

林浩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想起在部隊的時候，連長經常說的一句話：“真正的軍人，不是在順境中展現勇氣，而是在逆境中堅持品格。”

也許這就是對他的考驗吧。即使被所有人誤解，即使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也要堅持做一個有品格的人。

04

車廂里的譴責聲越來越激烈，仿佛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林浩坐在座位上，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圍困在孤島上的士兵，四面楚歌，無處可逃。

“你們看看，這種人就應該曝光，讓全社會都知道他的丑惡嘴臉。”一個中年婦女拿出手機，準備拍照。

“對，發到網上去，讓他也嘗嘗被人指責的滋味。”另一個人附和道。

看到有人要拍照，林浩本能地想要遮擋，可是一動彈，左腿又是一陣劇痛。他只能用手護著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還知道害羞啊？”老太太冷笑道，“既然知道害羞，為什么不讓座？”

林浩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他想要解釋，想要說出真相，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在部隊的時候，連長經常說：“軍人要學會承受委屈，因為我們保衛的不僅是國家的安全，更是人民的幸福。即使被誤解，也要保持軍人的尊嚴。”

可是現在，林浩覺得自己的尊嚴正在一點點被撕碎。每一句指責都像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疼得他幾乎要昏厥過去。

“我看他就是在裝可憐。”有人這樣評價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很會演戲。”

“就是，想博取同情，門都沒有。”

這些話讓林浩想起了兩年前在醫院里的情況。當時他剛做完手術，醫生告訴他需要靜養三個月。可是林浩擔心耽誤訓練，一個月后就要求出院歸隊。

“你這樣對身體不好，鋼板需要時間愈合。”醫生這樣勸告他。

“我是軍人，這點痛苦算什么。”林浩當時這樣回答。

醫生搖搖頭，最終還是同意了他的要求。可是回到部隊后，林浩才發現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劇烈訓練會讓傷口疼得要命，但他咬著牙堅持，從來不在戰友面前表現出痛苦。

就這樣堅持了一年多，直到退伍體檢的時候，醫生才發現他的情況有多嚴重。

“你這個傷勢，應該申請傷殘等級認定的。”體檢醫生這樣建議。

“我不需要。”林浩拒絕了，“我是自愿退伍的，不是因為傷病。”

醫生看著他，眼神里滿是敬佩：“你是個真正的軍人。”

可是現在，面對車廂里的指責，林浩開始懷疑自己的堅持是否有意義。如果當時申請了傷殘認定，現在拿出證明，就不會有這么多誤解了。

“小伙子，你到底說不說話？”老太太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是不是覺得裝啞巴就能混過去？”

林浩抬起頭看著她，心里涌起一陣悲哀。這個老太太也許是個好人，她指責自己也是出于正義感。可是她不知道，眼前這個被她譴責的年輕人，曾經在雪山上為了保衛她這樣的人而受傷。

“你看他那個眼神，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有人指著林浩說道。

“這種人就是沒救了。”

車廂里的議論聲越來越難聽，林浩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他的左腿疼得越來越厲害，冷汗已經濕透了衣服。可是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痛苦，或者即使注意到了，也只會認為他在裝病。

就在這時候，一個看起來很文靜的女孩走了過來。

“大爺大媽，你們別這樣說了，也許人家真的有什么苦衷。”女孩小聲說道。

“什么苦衷？”老太太不屑地說道，“年紀輕輕的，能有什么苦衷？”

“可是...”女孩想要繼續說什么，但被其他人的反對聲淹沒了。

“小姑娘，你太善良了，被這種人騙了。”

“現在的騙子很多，專門裝可憐騙取同情。”

女孩看了看林浩，眼神里帶著歉意，最終還是走開了。她也不敢冒著被誤解的風險繼續為一個“壞人”說話。

看到女孩離開，林浩心里的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他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深淵，四周都是黑暗，沒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公交車突然急剎車，林浩的身體向前傾斜，左腿傳來一陣劇痛，疼得他差點叫出聲來。他緊緊咬著牙，用手死死抓著座椅的扶手，才沒有摔倒。

“你看他，還在裝病。”有人這樣嘲笑道。

“演技真逼真，差點就信了。”

這些話讓林浩感到深深的絕望。他想要站起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左腿的疼痛讓他根本做不到。他想要大聲解釋，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木盒子在他手中顫抖著，里面裝著的那些物品仿佛有千斤重。那些證明他身份的文件，那些記錄他榮譽的證書，現在都成了他內心的負擔。

林浩想起母親的話：“兒子，當兵是光榮的事情，但不要總是拿出來炫耀。真正的英雄，應該默默無聞地幫助別人。”

可是現在，他真的需要拿出這些證明來為自己辯護嗎？如果拿出來，會不會顯得自己在博取同情？如果不拿出來，又要怎樣承受這些誤解？

車廂里的指責聲越來越激烈，林浩感覺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他的手在顫抖，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時候，他想起了在邊防哨所的一個夜晚。那天風雪特別大，他一個人在哨位上站崗。突然聽到遠處傳來求救聲，原來是一個牧民在雪地里迷路了。

林浩沒有猶豫，立即離開哨位去救人。在雪地里摸索了整整兩個小時，終于找到了那個快要凍死的牧民。他背著牧民走了十幾公里，才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你是個好人，是個真正的軍人。”牧民這樣感謝他。

可是現在，沒有人認為他是好人，沒有人相信他曾經是軍人。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道德敗壞的反面典型。

林浩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考驗，一個對他品格的考驗。即使被所有人誤解，他也要堅持做一個有原則的人。

可是當他睜開眼睛，看到老太太憤怒的表情和車廂里其他人譴責的眼神時，他的內心又開始動搖了。

也許，是時候拿出那個木盒子里的東西了。也許，是時候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林浩的手慢慢移向木盒子的蓋子，顫抖著想要打開它。

05

林浩的手停在木盒子的蓋子上，猶豫了好久。車廂里的指責聲還在繼續，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刺著他的心。

“你們看他，還在那里裝模作樣。”有人指著林浩說道。

“可能是想拿什么東西出來裝可憐。”另一個人猜測道。

聽到這些話，林浩的手又縮了回來。他不想被人誤解為在博取同情，不想讓人覺得他在利用自己的經歷為自己開脫。

可是左腿的疼痛越來越劇烈，他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醫生說過，這種急性疼痛如果不及時處理，可能會影響鋼板的愈合。

“小伙子，你倒是說句話啊！”老太太的聲音越來越尖銳，“難道你真的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嗎？”

車廂里的其他人也開始起哄：

“就是，說句話啊！”

“解釋一下為什么不讓座！”

“還是承認錯誤吧！”

面對這些聲音，林浩感覺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潰了。他想要大聲說出真相，想要告訴所有人自己為什么不能站起來。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就在這時候，司機老張通過后視鏡仔細觀察了一下林浩。作為一個開了十幾年車的老司機，他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也經歷過各種復雜的情況。

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一直低著頭，但從他的坐姿和神態來看，明顯不是那種沒有教養的人。相反，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正直感，那種感覺很像老張見過的一些退伍軍人。

“等等。”老張突然出聲，車廂里頓時安靜了下來，“小伙子，你是不是當過兵？”

聽到這句話，林浩抬起頭看著后視鏡里的老張，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

“我看你的坐姿和神態，很像我見過的一些退伍軍人。”老張繼續說道，“我有個侄子也是當兵的，從他身上我能看出軍人特有的氣質。”

車廂里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好奇地看著林浩。

“如果你真的當過兵，那就說出來啊。”有人這樣說道，“當兵的都是好樣的，我們不會為難你。”

林浩看著車廂里的人，心情很復雜。他們的態度突然變得友善起來，但這種轉變讓他覺得有些諷刺。為什么要等到知道他當過兵，才愿意相信他可能有苦衷？

“是不是腿有問題？”老張繼續問道，“我侄子也是，退伍的時候腿受了傷，看起來沒什么，但是疼起來要命。”

這句話說中了林浩的痛處，他的眼眶一下子紅了。兩年來，除了醫生，沒有人這樣關心過他的傷情，沒有人愿意相信他真的有問題。

“小伙子，如果真的有困難，你就說出來。”老太太的語氣也軟化了一些，“我們不是不講理的人。”

林浩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剛才還在激烈指責他的老太太，現在語氣變得這么溫和，這種轉變讓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車廂里的其他人也開始改變態度：

“是啊，如果真的有病，我們理解。”

“當兵的都是好樣的，不會無緣無故不讓座。”

“你拿出證明來，我們就相信你。”

聽到這些話，林浩的心情更加復雜了。他們要求他拿出證明，可是為什么一定要有證明才能被理解？為什么不能相信一個人可能真的有苦衷？

木盒子在他手中顫抖著，里面裝著的那些物品仿佛在催促他：拿出來吧，拿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林浩深吸一口氣，慢慢打開了木盒子的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