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錢借出去容易，要回來卻比登天還難。

這些年，妻子李梅說過最狠的一句話是：

"有些人就是白眼狼，你救了他的命，他卻要了你的前程。"

但王建華始終相信，真正的友情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直到那個平凡的下午，手機里傳來的一條消息，徹底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
01

那是1987年的秋天，駐扎在西北邊陲的某部隊營房里，秋風蕭瑟，黃沙漫天。

王建華坐在床鋪上，看著對面鋪位上的趙明發呆。

"老王，你說我爸能挺過去嗎？"趙明的聲音有些顫抖，手里攥著剛收到的電報。

王建華放下手中的軍事理論書籍，走到趙明身邊坐下。

這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平時在訓練場上生龍活虎，此刻卻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醫生怎么說？"王建華問道。

"腦溢血，需要立即手術。手術費要三十萬。"趙明苦笑了一下，"我家哪來的三十萬啊，我爸一輩子就是個農民，我媽早死了，家里窮得叮當響。"

王建華沉默了。三十萬，這在八十年代末，對于普通家庭來說是個天文數字。

即便是他，一個連級軍官，積攢了這些年的全部工資和津貼，也剛好夠這個數目。

"老王，我想退伍回家，照顧我爸。"趙明說著，眼圈紅了。

"別胡說，你的前程要緊。"王建華拍了拍趙明的肩膀，"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趙明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又很快暗淡下去：

"你能有什么辦法？咱們當兵的，能有幾個錢？"

王建華站起身，走到自己的柜子前，取出一個小本子。

那是他的存折，上面的數字是298,500元。

"你拿著。"王建華把存折遞給趙明。

趙明看著存折上的數字，愣住了："老王，這是你全部的錢？"

"差不多。"王建華輕描淡寫地說，"夠你爸的手術費了。"

"我不能要。"趙明搖頭，"這是你攢了多少年的錢啊？"

"七年。"王建華說，"從我入伍開始，每個月都存一點。本來想著轉業的時候用，現在看來，有更重要的用處。"

趙明握著存折的手在顫抖："老王，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什么都不用說。我們是戰友，是兄弟。"王建華點了點煙，"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你必須給我打借條。"

趙明一愣："打借條？"

"對，白紙黑字，免得以后你賴賬。"王建華笑了，"開玩笑的。主要是讓你記住，這錢你得還。不是因為錢，是因為你得記住今天的情分。"

趙明重重地點了點頭："我記住了。老王，給我十年時間，我一定把錢還給你，連本帶利。"

"不要利息，本金就行。"王建華掐滅了煙頭，"好好干，前程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天，趙明就請假回家了。臨走前，他拉著王建華的手說："老王，等我爸好了，我就回來。我們繼續做戰友。"

"一定要回來。"王建華送他到營門口，"記住你說的話。"

那是王建華最后一次見到趙明。

一個月后，王建華收到了趙明的信。

信很短，說手術很成功，父親已經脫離了危險。信的最后，趙明寫道：老王，謝謝你。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這是趙明給王建華的第一封信，也是最后一封信。

三個月后，王建華開始擔心了。他給趙明寫信，石沉大海。他打電話到趙明的老家，當地的接線員說查無此人。

"會不會是地址寫錯了？"同寢室的戰友老李問道。

"不可能，我記得很清楚。"王建華翻出趙明留下的家庭住址，"黑龍江省雙鴨山市寶清縣紅星村。"

半年后，王建華托人打聽，才知道紅星村確實有個叫趙明的人，但是早在兩個月前就離開了村子，說是去南方打工了。

"去哪個南方？"王建華問。

"不知道，沒人知道。"

王建華開始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失落。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他開始懷疑自己對人性的判斷。趙明是那種會賴賬的人嗎？在部隊的兩年里，他見過趙明為了一個戰友的小事而跟人打架，見過他把自己僅有的幾十塊錢借給別人。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趙明消失了。

02

1990年，王建華轉業了。他被分配到省城的一家國企，做了一名技術員。

轉業費加上補貼，總共一萬多塊錢，這就是他的全部家當。

同事們都奇怪，為什么一個軍轉干部會這么窮。王建華從來不解釋，也不抱怨。他只是偶爾會想起趙明，想起那三十萬塊錢。

1992年，王建華結婚了。妻子叫李梅，是同廠的會計。

李梅知道王建華的事情，但她從來不提，只是在買房的時候，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如果有那三十萬，我們就能買個大一點的房子了。"李梅說。

"會有的。"王建華說，"他會還的。"

李梅看了看王建華，沒有再說什么。

1995年，他們的兒子出生了。王建華給兒子取名叫王磊，希望他能夠磊落光明。

在那幾年，王建華托了很多人打聽趙明的下落。他甚至專門去了一趟雙鴨山，找到了紅星村。村里的老人都記得趙明，說他是個好孩子，父親的病好了以后，就說要去南方掙大錢，給父親更好的生活。

"他去哪個城市了？"王建華問。

"不知道，他沒說。"

"有沒有留下聯系方式？"

"沒有。那時候村里連電話都沒有。"

王建華在村里住了三天，每天都有村民來看這個從部隊轉業的好心人。

他們都說，如果趙明知道有人在找他，一定會很感動的。

但是趙明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2000年，國企改制，王建華下崗了。四十五歲的他，重新開始找工作。

李梅這時候已經是廠里的財務科長，收入還不錯，但是家里的開支越來越大，兒子要上中學了。

"老王，你說趙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李梅有一天突然問道。

"為什么這么說？"

"一個正常人，不可能十年都不聯系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死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王建華愣住了。這種可能性他從來沒有想過。

在他的想象中，趙明應該在某個城市里努力打拼，也許生意做得不太好，也許遇到了什么困難，但一定還活著，一定還記得那三十萬塊錢的債。

如果趙明真的出了意外呢？

這個念頭讓王建華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

2005年王建華重新找到了工作，在一家私企做技術顧問。雖然工資不高，但總算穩定了下來。

兒子王磊考上了省重點中學，成績很好。

李梅常常說，如果當年有那三十萬塊錢，他們可以給兒子更好的教育環境。

"媽媽，你別總提這事了。"王磊有一次終于忍不住了，"爸爸又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爸不是故意的。"李梅嘆了一口氣，"我只是覺得，有些人太不懂感恩了。"

王建華聽到了這段對話，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李梅心里有怨氣，這么多年來，她從來沒有責怪過自己，但是內心的委屈是藏不住的。

那天晚上，王建華給李梅道歉了。

"對不起，讓你跟著我受苦了。"

"我不是要你道歉。"李梅說，"我只是希望你能面對現實。十八年了，老王，如果他真的要還錢，早就還了。"

"也許他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什么時機要等十八年？"

王建華說不出話來。

2006年的一個晚上，王建華失眠了。他走到陽臺上，看著城市的夜景。

霓虹燈閃爍，車流不息，無數的人在這個城市里忙碌著，追逐著各自的夢想。

他想，在這茫茫人海中，趙明在哪里呢？

那天是趙明的生日，王建華記得很清楚。在部隊的時候，他們總是會為彼此的生日慶祝。趙明愛吃甜食，每次生日王建華都會給他買一塊蛋糕。

"也許我應該放棄了。"王建華自言自語道。

但是第二天早上，他又覺得不能放棄。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他始終相信，趙明不是那種會賴賬的人。

2007年春天，王建華參加了一次同學聚會。老同學們都混得不錯，有的做了官，有的發了財。輪到王建華自我介紹的時候，他只說自己在一家私企工作。

"老王，你好像過得不太好啊。"一個同學直言不諱地說，"以你的能力，不應該混成這樣。"

"還行吧。"王建華笑了笑，"知足常樂。"

"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另一個同學問道。

王建華搖了搖頭，沒有解釋。他從來不愿意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別人，更不愿意博取同情。

聚會結束后，一個關系比較好的同學拉住了他。

"老王，我知道你的性格，有什么困難不愿意說。但是朋友一場，如果需要幫助就開口。"

"謝謝，我真的沒事。"王建華說。

"你別逞強。我聽說你家的經濟條件不太好，孩子上學也很費錢。"

王建華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這個圈子就這么大，總有人知道一些事情。"同學說，"我想問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騙子了？"

"沒有。"王建華連忙否認。

"老王，現在騙子很多的。特別是那種打著各種旗號借錢的，借了就不還。你可別上當。"

王建華心里一震。這個同學的話，讓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也許，趙明真的就是個騙子？也許，他這十幾年的堅持都是徒勞的？

03

那天晚上，王建華在網上搜索了很多關于詐騙的案例。有些騙子專門針對善良的人，利用各種理由借錢，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王，你在看什么？"李梅走過來問道。

"沒什么，就是隨便看看。"王建華關掉了網頁。

"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沒有啊。"

"我覺得你有心事。"李梅在他身邊坐下，"是不是又在想那個人的事？"

王建華沉默了一會兒："梅子，你說我是不是太傻了？"

"怎么了？"

"堅持了這么多年，也許真的沒有意義。"

李梅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老王，如果你覺得該放棄，那就放棄吧。我不會怪你的。"

"但是我放不下。"

"為什么？"

"我總覺得，如果我放棄了，就是對友情的背叛。"

李梅嘆了一口氣："老王，你太重感情了。但是，感情是相互的。如果對方根本不在乎，你一個人的堅持又有什么意義呢？"

這話像一根刺，扎在王建華的心里。

2012年到2015年，是王建華人生中最黑暗的三年。

公司倒閉，王建華失業了。四十七歲的年紀，再找工作變得更加困難。他跑了無數家公司，但是大部分的回復都是"年齡不符合要求"。

李梅的身體也逐漸失控，胃病發展成了胃潰瘍，經常疼得她整夜睡不著覺。

"老王，我們去醫院看看吧。"李梅說。

"看什么看，不就是胃病嗎？"王建華說，"吃點藥就好了。"

其實他心里很清楚，李梅需要系統的治療，但是家里實在拿不出那么多錢。

"媽媽，我不讀書了，回來照顧你。"王磊在電話里說。

"胡說，你好好讀你的書。"李梅堅決反對，"媽媽沒事的。"

掛了電話，李梅靠在沙發上，眼淚止不住地流。

王建華看著妻子憔悴的樣子，心如刀割。他開始懷疑自己這么多年的堅持到底值不值得。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夢里，趙明出現了，還是當年那副年輕的模樣。

"老王，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么久。"夢里的趙明說。

"你為什么不聯系我？"王建華問。

"我怕見你。"趙明說，"我怕你看不起我。"

"我為什么要看不起你？"

"因為我混得不好，沒臉見你。"

"可是我們約定過的。"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沒有勇氣。"

王建華想要說什么，但是夢就醒了。

醒來后，他坐在床上想了很久。也許，趙明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難，也許他并不是故意不還錢的。但是，無論什么原因，他都應該聯系自己，說明一下情況。

2014年，王建華終于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小公司做技術員。工資不高，但總比沒有工作強。

但是好景不長，2015年初，李梅在體檢時被發現胃部有個腫瘤。雖然是良性的，但是需要手術。

手術費要十萬塊錢。這對于王建華一家來說，又是一個天文數字。

"老王，我不做手術了。"李梅說，"反正是良性的，不會死。"

"胡說，醫生說了，如果不及時手術，有惡化的可能。"王建華說，"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你能想什么辦法？"李梅苦笑，"我們已經欠了親戚那么多錢了。"

王建華不說話了。確實，這些年為了王磊上學，他們已經向親戚朋友借了不少錢。現在再開口，真的很難。

"要不，我們把房子抵押了吧。"王建華說。

"抵押了我們住哪里？"

"可以租房子住。"

李梅看著他，眼中滿含淚水："老王，我們這是圖什么啊？"

這句話像一把刀，刺在王建華的心里。是啊，他們圖什么呢？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戰友"，搭上了自己一家人的幸福，這值得嗎？

那天晚上，王建華一個人走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走到一座橋上時，他停下來，看著橋下流淌的河水。

那一刻，他真的想過跳下去。不是為了別的，就是覺得太累了，太痛苦了。

但是他想到了李梅，想到了王磊，想到了自己的責任。他不能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他還有家人需要照顧。

最終，房子還是抵押了。李梅的手術很成功，但是他們一家人搬到了一間租來的小房子里。

04

2016年，王建華五十一歲了。

住在租來的小房子里，看著身體虛弱的妻子，想著還在上學的兒子，他開始認真地反思自己這些年的選擇。

"也許我真的錯了。"他在心里對自己說。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遇到了當年部隊的另一個戰友。

"老王？真的是你嗎？"那個戰友很興奮，"這么多年沒見了。"

"是我。"王建華笑了笑，"你現在在哪里工作？"

"在市政府，做了個小科長。"戰友說，"你呢？"

"在一家小公司打工。"

兩人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聊天。聊到部隊時的往事，戰友突然問："對了，你還記得趙明嗎？"

王建華的心跳突然加快："記得，怎么了？"

"我前幾年遇到過他。"戰友說。

"真的？"王建華激動起來，"他在哪里？過得怎么樣？"

"在深圳做生意，聽說混得還不錯。不過這小子挺絕情的，我找他敘舊，他都不搭理我。"

"為什么？"

"誰知道呢，可能是發了財，看不起我們這些老戰友了吧。"戰友搖搖頭，"現在有錢的人都這樣，忘本。"

王建華聽了這話，心里五味雜陳。如果趙明真的在深圳做生意，而且混得不錯，那為什么不聯系自己呢？為什么不還錢呢？

"他現在叫什么名字？在哪家公司？"王建華問。

"好像還是叫趙明，公司名字我忘了。"戰友想了想，"反正是做貿易的。"

那天回到家，王建華一夜沒睡。他在網上搜索深圳的貿易公司，試圖找到趙明的蹤跡，但是線索太少了，什么也找不到。

"老王，你又在想那個事？"李梅看出了他的心思。

"我遇到了以前的戰友，他說見過趙明。"王建華說。

"然后呢？"

"他說趙明在深圳做生意，混得不錯。"

李梅沉默了一會兒："如果這是真的，那說明什么？"

"說明他還活著。"

"還說明什么？"李梅追問道。

王建華不說話了。他知道李梅想說什么，如果趙明真的在深圳做生意，而且混得不錯，那就說明他有能力還錢，但是他選擇了不還。

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趙明根本就不打算還錢了，意味著自己這么多年的堅持都是一個笑話。

"老王，你該醒悟了。"李梅輕聲說道。

2025年6月30日，王建華正式退休了。

這天上午，他在家里整理自己的物品。幾十年的工作生涯，留下的東西并不多：幾本專業書籍，一些榮譽證書，還有一個破舊的筆記本。

那個筆記本是他在部隊時用的，里面記錄著一些重要的事情。

翻到某一頁，他看到了自己當年的記錄：

"1987年10月15日，借給趙明300000元。用途：父親手術費。趙明承諾十年內歸還。"

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是內容依然清晰。

王建華看著這行字，心情復雜。

李梅在廚房里做午飯，準備慶祝王建華的退休。兒子王磊也請了假，下午就會趕回來。

"老王，你在看什么？"李梅走過來問道。

"沒什么，就是一些舊記錄。"王建華合上了筆記本。

"丟了吧，留著占地方。"

"再看看吧。"

李梅搖了搖頭，回廚房繼續忙活。

王建華坐在沙發上，覺得有些累。退休的第一天，本應該輕松愉快，但是他心里卻空落落的。也許是因為突然閑下來的緣故，也許是因為翻出了那個筆記本。

下午一點三十分，王建華正在客廳里看電視，手機突然響起銀行短信通知音。

他懶洋洋地拿起手機，以為又是什么廣告短信。

但是當他看清楚短信內容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