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1992年，李明把全部退伍費借給了戰友王強。

"明子，最多半年，我一定還你！"王強拍著胸脯保證。

從此，王強音信全無。李明的妻子埋怨：

"三千塊錢，夠咱們家用好幾年的！"鄰居們背后議論："

那個李明太老實了，肯定被騙了。"

八年過去，李明早已放棄希望。

直到2000年夏天，他收到一條銀行短信，整個人都愣住了——

01

1992年的秋天，空氣里帶著一絲涼意。李明站在部隊的大門口，手里緊緊握著那個裝有退伍費的信封。信封不厚，里面只有三千塊錢，但對于一個從農村出來的孩子來說，這已經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李明今年二十二歲，在部隊待了三年。他長得不高，皮膚被軍營的陽光曬得黝黑，眼神里有著農村孩子特有的樸實和堅韌。三年的軍營生活讓他變得更加沉穩，也讓他明白了什么叫做兄弟情誼。

"明子，你真的要回老家啊？"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李明轉過頭，看到了王強。王強比他高一些，長得很精神，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笑容。兩人在同一個連隊，關系一直很好。

"是啊，家里等著我回去呢。"李明拍了拍王強的肩膀，"你呢？不是說要去南方發展嗎？"

王強點點頭："對，我已經聯系好了，準備去深圳。那邊機會多，聽說隨便做點什么都能賺錢。"

兩人聊了一會兒，王強突然變得有些沉默。李明察覺到了他的異常。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嗎？"李明關心地問道。

王強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開了口："明子，我想跟你借點錢。"

李明愣了一下。這三年來，王強從來沒有向他借過錢，而且王強家里的條件比他好得多，父親在縣里做生意，母親是老師。

"借多少？"李明問。

"三千。"王強說得很輕，但李明聽得很清楚。

李明心里一驚。三千塊，正好是他全部的退伍費。

"你需要這么多錢做什么？"李明試探著問道。

王強低下頭，聲音變得更小："我爸的生意出了問題，欠了別人錢。債主天天上門催，我媽都快被逼瘋了。我本來想自己想辦法，但是時間太緊了，實在沒有別的路了。"

李明看著王強，感覺心里很復雜。三年的戰友情誼讓他不忍心拒絕，但是這筆錢對他來說實在太重要了。他準備用這錢回家做點小生意，或者學個手藝，總之要為以后的生活打算。

"明子，我知道這很為難你。"王強抬起頭，眼中帶著懇求，"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年的關系，我絕對不會騙你的。"

李明想起了在部隊的那些日子。有一次他生病發高燒，王強整夜照顧他，給他喂藥喂水。還有一次訓練時他受傷了，王強背著他跑了兩公里到醫務室。這樣的戰友，怎么能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不幫忙呢？

"你什么時候能還？"李明問道。

王強眼中閃過一絲希望："最多半年，我到了深圳就想辦法賺錢還你。明子，我發誓，半年內一定還你，而且還要給你利息。"

李明在心里掙扎著。三千塊錢，是他全部的積蓄，是他重新開始生活的基礎。但是看著王強懇求的眼神，想起這三年來的兄弟情誼，他的心開始軟化。

"好吧。"李明最終說出了這兩個字。

王強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明子，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李明從口袋里掏出那個信封，手有些顫抖。這是他全部的財產，是他對未來的希望。

"王強，我把這錢借給你，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我相信我們的友誼。"李明說著，把信封遞給了王強，"你一定要記住你說的話。"

王強接過信封，緊緊握在手中："明子，我向你保證，半年內一定還你，一分不少。"

"那你有我家的地址嗎？"李明問道。

"有有有，你不是給過我嗎？河南省林州市石板村。"王強拍著胸脯說，"你放心，到時候我直接寄錢過去。"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約定保持聯系。王強拿著錢，高興地離開了。李明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第二天，李明踏上了回家的火車。車窗外的風景飛快地向后掠過，他的心情卻很沉重。口袋里空空的，只有幾十塊路費。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

火車上，旁邊坐著一個中年大叔，看李明悶悶不樂的樣子，主動搭話："小伙子，剛退伍？"

"是的。"李明點點頭。

"退伍費拿到了吧？現在部隊待遇不錯，應該能拿不少錢。"大叔笑著說。

李明苦笑了一下，沒有接話。

"我當年退伍的時候，就是靠著那點退伍費開始做生意的。"大叔繼續說道，"現在政策好，有點本錢就能做起來。你準備做什么？"

"還沒想好。"李明敷衍地回答。

大叔看出他不愿意多說，也就不再問了。

李明看著窗外，心里想著王強。他希望王強說的都是真的，希望半年后真的能收到錢。但是心里又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火車在夜里到達了縣城。李明背著行李走出車站，看到父親已經在外面等著他了。

"明子回來了！"父親李大山臉上堆滿了笑容，"三年不見，變結實了！"

"爸，讓您久等了。"李明抱了抱父親。

"不久不久，我剛到一會兒。"李大山接過兒子的行李，"走，咱們回家，你媽做了一桌子好菜等著你呢。"

父子倆坐上了回村的班車。路上，李大山問道："明子，退伍費拿到了吧？"

李明猶豫了一下："拿到了。"

"多少？"

"三千。"李明說完，又補充道，"不過我借給戰友了，他家里有急事。"

李大山皺了皺眉："全借出去了？"

"嗯。"李明點點頭，"不過他說半年就還。"

李大山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他知道兒子的性格，心軟，重感情，這樣的性格在部隊里是好事，但在外面就容易吃虧。

回到家里，母親王翠花早就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看到兒子回來，她高興得眼淚都出來了。

"明子，你可算回來了！媽想死你了！"王翠花拉著兒子的手不放。

"媽，我也想您。"李明心里暖暖的。

吃飯的時候，王翠花問起了退伍費的事。聽說兒子把錢全借給了戰友，她的臉色變了。

"明子，你怎么這么糊涂？那可是三千塊錢啊！夠咱們家用好幾年的！"王翠花有些生氣。

"媽，他是我最好的戰友，遇到困難我不能不幫。"李明解釋道。

"幫是應該的，但是你也要量力而行啊！你現在沒有工作，沒有收入，這錢借出去了，萬一要不回來怎么辦？"王翠花越說越激動。

"他不會不還的。"李明堅持說道。

李大山放下筷子："明子，你媽說得對。不是說不能幫朋友，但是你要留點后路給自己。現在好了，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想做點什么都不行。"

李明低下頭，心里也開始后悔了。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錢也借出去了，后悔也沒有用了。

"算了算了，事情都做了，說這些也沒用。"王翠花看兒子情緒不好，也就不再埋怨了，"明天我們想想辦法，看看能做點什么。"

那天晚上，李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想起了王強的話，想起了王強的承諾。半年，只要半年，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他這樣安慰著自己，慢慢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李明開始在村里尋找工作機會。但是1992年的農村，能做的事情實在有限。他去過磚廠，去過村里的小工廠，但是工資都很低，而且大多數都是臨時工。

"明子，要不你先在我這里幫忙吧。"村長李叔看他到處找工作，主動提出讓他在村委會幫忙，"雖然工資不高，但是穩定。"

李明想了想，點頭同意了。至少有了份工作，也能有點收入。

02

在村委會工作的日子很平淡，李明每天的任務就是幫忙整理文件，有時候跟著村長到各家各戶了解情況。工資雖然不高，一個月只有一百多塊，但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最重要的是，這份工作讓他有時間想其他的事情。每天下班后，他都會想起王強，想起那三千塊錢。按照王強的說法，半年就能還錢，那應該是1993年的春天。

時間過得很慢。1993年的春節過完了，李明開始期待王強的消息。他每天都會去郵局看看有沒有他的信件或者匯款單。

"明子，又來看郵件啊？"郵局的老劉已經認識他了，"還是沒有你的。"

李明有些失望地離開了郵局。也許王強在深圳很忙，還沒有賺到足夠的錢。他這樣安慰自己。

春天過去了，夏天也過去了。李明開始有些著急了。他想到了一個辦法，給王強在部隊時留下的家庭地址寫信。

信很快就寄出去了，但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音。

"會不會是地址記錯了？"李明想著，又寫了第二封信，第三封信。

所有的信都沒有回音。

1993年的冬天，李明終于忍不住了。他決定去王強的老家看看。王強說過他是山東人，具體地址李明記得不太清楚，但是他記得王強說過縣名。

李明向村長請了幾天假，坐火車去了山東。費了很大的勁，他終于找到了王強說的那個縣，又找到了那個鎮，但是當他詢問王強這個人的時候，得到的答案讓他震驚。

"王強？沒有這個人啊。"鎮上的老人搖搖頭，"我在這里住了幾十年，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李明又找了幾個人詢問，答案都一樣。沒有人知道王強這個人。

李明的心沉到了谷底。難道王強給他的地址是假的？還是他記錯了什么？

他在鎮上待了兩天，幾乎問遍了所有能問的人，還是沒有任何關于王強的消息。最后，他只能灰頭土臉地回到了家。

"怎么樣？找到人了嗎？"王翠花看兒子回來，急忙問道。

李明搖搖頭："沒有。可能是我記錯地址了。"

但是他心里清楚，不是記錯地址，而是王強從一開始就沒有說實話。

從那以后，李明再也沒有主動提起王強的事情。但是每次路過郵局，他還是會習慣性地問一句有沒有他的郵件。

1994年，1995年，1996年……時間一年一年過去了。李明在村委會的工作也越來越穩定，工資也漲了一些。1995年，他和鄰村的一個姑娘張麗結了婚。

張麗是個善良的姑娘，對李明很好。但是她知道李明借錢的事情后，心里總是有些不舒服。

"明子，都這么多年了，那個人還是沒有消息。"張麗在一個晚上忍不住說道，"你是不是被騙了？"

李明沉默了一會兒："可能吧。"

"三千塊錢啊，夠我們做多少事情了。"張麗嘆了口氣，"如果當初有這筆錢，我們的婚房也不用這么簡陋了。"

李明心里很愧疚。確實，如果當初沒有借出那筆錢，他們的生活會好很多。至少不用住在這間漏雨的小屋里，至少張麗的嫁妝也能多一些。

"對不起。"李明只能這樣說。

張麗看到丈夫愧疚的樣子，心也軟了："算了，錢沒了就沒了，只要我們好好過日子，以后總會有的。"

1997年，他們的兒子出生了。小家伙白白胖胖的，很可愛。李明給兒子取名叫李陽，希望他能像太陽一樣溫暖明亮。

有了兒子以后，李明更加努力工作。除了在村委會的工作，他還利用空閑時間做一些小生意，比如販賣一些農產品到縣里去賣。

生活雖然不富裕，但是一家三口過得也算和諧。只是每當需要用錢的時候，李明總會想起那三千塊錢。兒子生病要去醫院，沒錢；家里的屋頂漏雨要修補，沒錢；張麗想買件新衣服，還是沒錢。

鄰居們也知道李明當年借錢的事情，有時候會在背后議論。

"那個李明真是太老實了，三千塊錢說借就借，也不怕要不回來。"

"現在好了，人家拿著錢在外面瀟灑，他在家里受窮。"

"就是太心軟了，這種人最容易被騙。"

這些話傳到張麗耳朵里，她心里很不好受，但是又不能對丈夫發脾氣。畢竟事情已經這樣了，再埋怨也沒有用。

1998年，李明當上了村委會副主任。工資又漲了一些，生活稍微好了一點。但是心里的那個結，始終沒有解開。

1999年，李明已經徹底放棄了尋找王強的想法。他告訴自己，就當花錢買了個教訓，以后再也不會這么傻了。

就這樣，時間來到了2000年。

那是一個普通的夏天下午，李明正在村委會里整理文件。外面很熱，蟬聲陣陣，他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

李明拿起手機一看，是一條銀行短信。

看到短信的內容，李明整個人都愣住了。手機從他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