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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這活兒您真要親自去?”小王拎著工具箱,在樓下等了半天。
周建民從窗口探出頭來,手里攥著那張工單,紙已經(jīng)被汗水浸得微微發(fā)皺。“政府大院的活兒,馬虎不得。”他的聲音有些干澀。
小王不解地撓撓頭:“可您看起來怎么比平時緊張多了?”
周建民沒有回答,只是鎖好門,步履有些僵硬地走下樓梯...
01
周建民接到這個工單的時候,正在店里整理工具。春日的午后,陽光斜斜地照進狹小的門面,在水泥地上投下一道道光影。
他戴著老花鏡,仔細地擦拭著每一件工具,這是他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工具就像他的手足,容不得半點馬虎。
“政府大院三號樓二層辦公室,水管爆裂,需要緊急維修。”工單上的字跡工整,但周建民的手卻微微顫抖。他認得這個地址,二十八年前,蘇晴剛調(diào)到這個單位工作時,他曾經(jīng)送過午飯。那時候蘇晴還是個小科員,穿著樸素的白襯衫,扎著馬尾辮,總是為了工作忙到很晚。
小王從后院走了進來,身上還帶著銹蝕的味道。這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是周建民三年前收的徒弟,手腳麻利,就是話多了些。
“師傅,聽說政府大院的活兒油水不錯,這次咱們能賺不少吧?”小王一邊洗手一邊說道。
周建民搖搖頭,將工單折好放進胸前的口袋里。他并不缺錢,這些年憑著手藝,生活過得還算滋潤。接這個活兒,他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了什么。也許是好奇,也許是想看看那個地方現(xiàn)在變成了什么樣子。
“不是為了錢。”周建民說,“是為了手藝。”
這是他常掛在嘴邊的話。二十八年來,他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這門手藝上。從最初的學(xué)徒工,到現(xiàn)在小有名氣的師傅,他的手藝在這個城市的水電工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沒有他修不好的水管,沒有他搞不定的電路。
小王似乎想說什么,但看到師傅嚴肅的表情,又把話咽了回去。他跟著周建民也有三年了,知道師傅不喜歡多話,尤其是涉及到工作的時候。
下午兩點,師徒倆騎著電動三輪車出發(fā)了。春天的風(fēng)還帶著些許涼意,周建民穿著深藍色的工作服,胸前印著“建民水電維修”幾個白字。這是他三年前定制的,字體樸實無華,就像他本人一樣。
政府大院離他們的店有二十分鐘的車程。一路上,周建民很少說話,只是專心地開著車。小王坐在后面,看著師傅緊繃的后背,覺得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平時師傅雖然話不多,但也不會這樣沉默。
“師傅,您以前來過這個地方嗎?”小王終于忍不住問道。
“來過。”周建民的回答簡短而模糊。
“什么時候的事兒?”
“很久以前了。”
三輪車在政府大院門口停下。這是一個典型的八十年代建筑群,紅磚墻,綠琉璃瓦,顯得莊重而樸素。門衛(wèi)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戴著老花鏡,正在看報紙。
“師傅,我們是來修水管的。”小王遞上工單。
門衛(wèi)抬起頭,仔細地看了看工單,又看了看他們,然后在登記本上記錄下時間和姓名。“三號樓二層,電梯壞了,你們走樓梯吧。”
周建民點點頭,拎起工具箱跟在小王后面。他的步伐有些沉重,不像平時那樣輕快。三號樓就在眼前,灰色的水泥外墻,窗戶上裝著老式的鐵護欄。這棟樓他熟悉,二十八年前,蘇晴就在這棟樓里工作。
二層的走廊很安靜,只有從某個辦公室里傳來的鍵盤敲擊聲。墻上貼著各種通知和標語,地面被拖得很干凈,散發(fā)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應(yīng)該就是這間。”小王指著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說道。房門上掛著“財務(wù)科”的牌子,門縫里滲出一些水漬。
周建民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里面?zhèn)鱽硪粋€女人的聲音,聲音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
門推開了,房間里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正在整理桌上的文件。她抬起頭,看到周建民和小王,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這水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突然就爆了。”女人指著墻角的位置,那里確實有一攤積水。
周建民放下工具箱,仔細查看了一下情況。水管的接頭處有明顯的裂縫,應(yīng)該是因為老化導(dǎo)致的。這種情況他見得多了,修起來并不困難。
“問題不大,半個小時就能搞定。”周建民說道,聲音平靜而專業(yè)。
女人松了一口氣。“那就麻煩您了。我姓李,是這里的會計。”
“姓周。”周建民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后開始工作。
修水管對周建民來說是最拿手的活兒。他的動作嫻熟而精確,每一個步驟都顯得游刃有余。小王在一旁打下手,遞工具,清理積水,師徒倆配合得很默契。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工具碰撞的聲音和水流的聲音。李會計重新坐回到桌前,繼續(xù)整理文件,偶爾抬頭看一眼他們的工作進度。
“師傅,您的手藝真不錯。”李會計贊嘆道,“我們以前也請過別的師傅,但都沒有您這么利索。”
周建民沒有回答,只是專心地工作。贊美對他來說已經(jīng)不新鮮了,這些年他聽得太多。他更在意的是手藝本身,是那種將復(fù)雜問題簡單化解決的成就感。
02
工作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有人在走廊里走動,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很有節(jié)奏。周建民的手突然停頓了一下,仿佛那個聲音勾起了他某種記憶。
“蘇科長回來了。”李會計小聲說道,然后起身走向門口。
蘇科長。這個稱呼讓周建民的心跳快了幾拍。他強迫自己專心工作,但耳朵卻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
“李會計,水管修好了嗎?”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有些疲憊,但依然清晰。
“正在修呢,師傅說很快就好。”李會計回答道。
“那就好。這兩天事情太多,一直沒時間處理這件事。”
聲音漸漸遠去,應(yīng)該是去了別的辦公室。周建民悄悄抬起頭,透過門縫看了一眼走廊,只看到一個身影的背部。穿著深色的職業(yè)套裝,頭發(fā)盤得很整齊,步伐很穩(wěn)。
“師傅,您認識蘇科長嗎?”小王突然問道。
周建民愣了一下,然后搖搖頭。“不認識。”
但他的心里清楚得很,那就是蘇晴。雖然只是匆匆一瞥,雖然二十八年過去了,但他還是能認出那個身影。蘇晴老了,也胖了一些,但走路的姿勢沒有變,背挺得很直,步伐很堅定。
水管很快就修好了。周建民測試了幾遍,確認沒有問題后,開始收拾工具。
“師傅,您的手藝真是沒話說。”李會計滿意地說道,“這水壓比以前還要足呢。”
周建民點點頭,將工具一件件放回工具箱。他的動作很慢,仿佛在拖延時間。
“李會計,我想問一下,你們蘇科長在這里工作多久了?”周建民突然開口問道。
“蘇科長啊,她在我們單位快三十年了吧。從小科員一直做到現(xiàn)在的副主任,很不容易的。”李會計說道,語氣里帶著尊敬。
“她...結(jié)婚了嗎?”
李會計搖搖頭。“沒有,蘇科長一直單身。聽說年輕的時候結(jié)過婚,但很快就離了。這些年一直專心工作,也有不少人追求她,但她都沒答應(yīng)。”
周建民的手停在了工具箱上。他想象著蘇晴這些年的生活,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一個人在這間辦公室里處理各種瑣事。
“師傅,咱們走吧?”小王催促道。
“等一下。”周建民重新站起身來,“李會計,我想拜訪一下你們的領(lǐng)導(dǎo),可以嗎?”
李會計有些意外。“拜訪領(lǐng)導(dǎo)?您是想...?”
“表示一下謝意。你們這次這么信任我們,我應(yīng)該向領(lǐng)導(dǎo)匯報一下工作情況。”周建民說道,他的理由聽起來很正當(dāng)。
“那...好吧。張局長的辦公室在三層,不過您最好先電話聯(lián)系一下。”
“沒關(guān)系,我就是簡單說幾句話。”
周建民拎著工具箱,帶著小王走出了財務(wù)科。走廊里又恢復(fù)了安靜,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在回響。上樓梯的時候,周建民的腿有些發(fā)軟,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去見張局長,也不知道見了面該說些什么。
也許他只是想在這棟樓里多待一會兒,想感受一下蘇晴每天工作的環(huán)境。也許他想通過張局長了解一些蘇晴的近況。也許他只是單純地不想這么快離開。
03
三層的辦公室比二層更加安靜。走廊兩邊掛著各種字畫和榮譽證書,看起來很正式。“局長辦公室”的牌子掛在走廊中間的房間門上,字體比其他辦公室的牌子要大一些。
周建民在門前站了一會兒,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輕輕敲門。
“請進。”里面?zhèn)鱽硪粋€男人的聲音,聲音很和藹。
門打開了,周建民看到了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頭發(fā)花白,戴著眼鏡,正在看文件。辦公室很寬敞,布置得很簡單,一張大辦公桌,幾把椅子,墻上掛著一些字畫。
“您是?”張局長抬起頭問道。
“我是來修水管的周建民。剛才在樓下修好了財務(wù)科的水管,想向您匯報一下情況。”
張局長放下手里的文件,示意他們坐下。“辛苦您了,周師傅。聽說這次水管爆得很嚴重?”
“還好,就是接頭老化了,換個新的就行。”周建民坐在椅子上,環(huán)視著辦公室。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被墻上的一幅照片吸引住了。周建民雙手不停顫抖,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