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思雨,你別怪媽偏心,這都是媽深思熟慮的決定。”
后媽李梅躺在病床上,聲音虛弱得像要散在空氣里。
我點點頭,表面平靜如水,心里卻早已翻江倒海。
三套市區房產給了王浩,我只得到一棟農村破房。
我以為這就是我人生最大的不公。直到我真正回到那個鄉下...
01
我叫陳思雨,今年二十九歲。
在省城做會計工作已經七年了。
我六歲那年,爸爸陳建國帶回來一個女人。
女人叫李梅,三十二歲,帶著一個四歲的小男孩。
“以后她就是你媽媽了。”爸爸說。
小男孩叫王浩,從那天起成了我的弟弟。
李梅對我不算壞,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更疼王浩。
王浩要什么有什么。
我要什么得看情況。
“女孩子要學會節儉。”這是李梅的口頭禪。
“男孩子將來要養家,得讓他有見識。”這是她的另一句口頭禪。
我從小就明白什么叫區別對待。
但我不怨恨,因為爸爸疼我。
爸爸總是偷偷給我買零食,買漂亮衣服。
“我們思雨最懂事了。”爸爸總是這樣夸我。
可惜好景不長。
三年前的那個冬天,爸爸出車禍了。
救護車到達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家里只剩下我、李梅和王浩三個人。
李梅哭得昏天黑地。
王浩也哭得稀里嘩啦。
我沒哭,因為有人得撐起這個家。
料理完爸爸的后事,李梅像老了十歲。
她開始更加偏愛王浩。
好像要把對爸爸的愛全部轉移到王浩身上。
“浩浩是這個家的男人了。”她總是這樣說。
王浩那年才二十三歲,剛大學畢業。
我已經工作三年,每個月給家里一千五百塊錢。
王浩在一家小公司做銷售,月薪三千。
李梅卻說他將來前途無量。
我明白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
血緣關系就是這么現實。
我不是李梅親生的,永遠不可能得到同等的愛。
但我也不抱怨什么。
畢竟李梅養了我二十多年,該知足了。
02
去年十月,李梅開始咳嗽。
起初她不當回事,說是換季感冒。
咳了兩個月,越來越嚴重。
我勸她去醫院檢查。
“小毛病,不用浪費錢。”她總是這樣說。
王浩也勸:“媽,還是去看看吧。”
李梅這才同意去醫院。
檢查結果像晴天霹靂。
肺癌晚期。
醫生說發現得太晚了,最多還有半年時間。
李梅當場就哭了。
王浩臉色煞白,像丟了魂一樣。
我冷靜地詢問醫生治療方案。
“化療可以延長一些時間,但病人會很痛苦。”醫生說。
李梅選擇了化療。
她說要多陪王浩幾個月。
從那時起,我和王浩開始輪流照顧她。
每周化療兩次,每次都要折騰大半天。
李梅的頭發一把一把地掉。
人也瘦得只剩皮包骨頭。
但她最關心的還是王浩的工作。
“浩浩,你要努力工作,媽媽看著呢。”她虛弱地說。
王浩點頭,眼圈紅紅的。
醫藥費花了十幾萬。
我的積蓄基本掏空了。
王浩也把這些年存的錢全拿了出來。
但錢花得再多,也留不住生命。
今年三月,李梅病情急劇惡化。
她開始談論身后事。
“思雨,媽媽要走了。”她拉著我的手說。
我握緊她的手,感受著那份微弱的溫度。
“媽,您別胡說,您會好起來的。”
李梅搖搖頭。
“媽媽心里有數。”
她的眼神變得很認真。
“媽媽要安排一些事情。”
03
四月的某個下午,李梅把我和王浩叫到病床前。
她的精神狀態比前幾天好一些。
“媽媽有話要對你們說。”她的聲音很輕。
我坐在床左邊,王浩坐在床右邊。
“關于媽媽的房產,我想好了怎么分配。”李梅說。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王浩也緊張地看著李梅。
李梅名下有四處房產。
市區三套商品房,還有老家農村的祖宅。
市區的房子都是這些年買的,位置不錯。
兩套兩居室,一套三居室,總價值應該在四百萬左右。
農村的老宅是李梅從她父母那里繼承的。
一棟破舊的平房,估計值不了幾個錢。
“浩浩,媽媽把市區的三套房子給你。”李梅說。
王浩的眼睛瞬間亮了。
“媽,這...”他有些激動。
“思雨,媽媽把老家的房子給你。”李梅轉向我。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三套市區房對一套農村破房。
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但我努力保持鎮靜。
“媽,我明白了。”我點點頭。
“思雨,你別怪媽偏心,這都是媽深思熟慮的決定。”李梅說。
她的眼神有些復雜,好像還有話要說。
但最終她只是嘆了口氣。
“媽媽累了,你們讓我休息一會兒。”
走出病房,王浩興奮得控制不住。
“姐,三套房啊!我以后可以當包租公了!”他小聲說。
我苦笑一下。
“恭喜你,王浩。”
“姐,你也別難過,農村那房子雖然破,但也是媽媽的心意。”王浩安慰我。
我知道他是好意,但這話聽起來更刺耳。
三套房的租金一個月至少一萬多。
農村破房能值多少錢?
十萬?還是五萬?
這就是血緣關系的差別吧。
我是外人,王浩是親兒子。
李梅這樣分配,其實很正常。
我應該感謝她沒有把我掃地出門。
但心里還是很難受。
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那種被區別對待的感覺。
從六歲到二十九歲,二十三年了。
我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
原來還是會痛。
04
五月初,李梅走了。
走得很安靜,像睡著了一樣。
我和王浩守在病床邊,看著心電監護儀上的直線。
護士過來關掉了機器。
病房里突然安靜得可怕。
王浩哭得像個孩子。
我也哭了,但不知道為什么而哭。
是為了李梅的離世,還是為了自己的委屈?
喪事辦得很簡單。
李梅生前要求不要大操大辦。
親戚朋友來了一些,都說李梅是個好人。
“就是有點偏心啊。”我聽到有人小聲議論。
“那三套房子全給了兒子,女兒只得了個破房子。”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也養了二十多年呢。”
這些話像刀子一樣扎在我心上。
但我依然保持著體面的微笑。
辦完喪事,我們去辦理房產過戶手續。
律師宣讀了李梅的遺囑。
一切都按照她之前說的執行。
王浩得到三套市區房產。
我得到老家農村的祖宅。
手續辦完,王浩迫不及待地要回城。
“姐,我要去看看那三套房子,計劃一下怎么出租。”他說。
我點點頭。
“你去忙吧,我想去農村看看那房子。”
“那破房子有什么好看的?不如賣了算了。”王浩說。
我搖搖頭。
“我想住一段時間,權當散散心。”
王浩覺得我有些奇怪,但也沒多問。
我們在殯儀館門口分別。
他坐車回省城,我坐班車去農村。
二十三年來,我第一次感到如此孤獨。
05
李梅的老家在距離省城八十公里的一個小村子。
村子叫柳樹灣,因為村頭有幾棵大柳樹得名。
我小時候來過幾次,印象很模糊。
班車在村口停下,我提著行李箱下車。
五月的農村空氣很清新,比城市里好太多。
村里的變化不大,還是那些低矮的房屋。
但多了一些新蓋的小樓,看起來挺氣派。
我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找到了李梅家的老宅。
房子確實破舊得不行。
青磚掉了好幾塊,露出里面的土坯。
木門已經腐朽,用手一推就搖搖晃晃。
院子里雜草叢生,幾乎有半人高。
我推開門走進院子。
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房子是典型的北方農村平房,三間正房,兩間廂房。
屋頂的瓦片缺了不少,有些地方能看到天空。
我在心里估算了一下這房子的價值。
最多十萬塊錢,還是往高了說。
和王浩的三套房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這誰家姑娘啊?”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回頭一看,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
“奶奶好,我是李梅的女兒。”我說。
老太太眼睛一亮。
“哎呀,你就是思雨啊!我是你趙奶奶,以前抱過你呢!”
趙奶奶熱情地拉著我的手。
“聽說你媽媽走了,真是可惜啊。”
我點點頭,眼圈有些紅。
“你怎么一個人來了?你弟弟呢?”趙奶奶問。
“他忙工作,我來看看房子。”我說。
趙奶奶搖搖頭。
“你媽媽這分家分得也太不公平了,三套好房子全給了兒子。”
“你這姑娘養了二十多年,就得了這么個破房子。”
我苦笑一下。
“血濃于水嘛,我能理解。”
“理解什么呀!”趙奶奶有些憤慨。
“村里人都說你媽媽偏心偏到家了。”
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趙奶奶,我想住一段時間,您能幫我介紹個修房子的師傅嗎?”
趙奶奶立刻來了精神。
“這個好辦!我兒子就是干這個的!”
很快,趙奶奶的兒子趙建軍來了。
他看了看房子的情況。
“屋頂得重新鋪瓦,墻面要修補,門窗要換新的。”趙建軍說。
“大概需要多少錢?”我問。
“簡單修修,三萬塊錢差不多。”
我點點頭,這個價格還能接受。
“那就麻煩您了。”
趙建軍答應第二天就開工。
晚上,我住在村里的小旅店。
躺在床上,我想起了李梅最后的話。
“你別怪媽偏心,這都是媽深思熟慮的決定。”
深思熟慮?
三套房給兒子,破房給女兒,這算什么深思熟慮?
我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哭了起來。
06
修房子用了半個月時間。
這半個月里,我和村民們慢慢熟悉起來。
柳樹灣一共八十多戶人家,大部分是老人和孩子。
年輕人都去城里打工了。
村民們對我很友善,經常送些自家種的蔬菜。
“城里姑娘能吃苦,不容易啊。”大家都這樣夸我。
我在這里過得很平靜。
每天早上起來打掃院子,下午在電腦上處理工作。
我跟公司請了長假,可以遠程辦公。
晚上就和村民們聊天,聽他們講村里的變化。
“現在政策好,農村也要搞建設了。”村長老劉說。
“聽說要修路,還要建什么開發區。”
我只是笑笑,沒當回事。
農村建設的事情,政府喊了很多年,真正落實的不多。
王浩偶爾給我打電話。
“姐,你什么時候回來啊?在鄉下待著有什么意思?”
“我的三套房子已經都租出去了,每個月收租一萬二!”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得意。
我心里有些酸澀,但還是恭喜了他。
“那挺好的,你要好好經營。”
“姐,你那破房子要不要賣了?我幫你找找買家。”王浩說。
“不用,我挺喜歡這里的。”我拒絕了。
王浩覺得我有些奇怪,但也沒多說什么。
修好的房子確實舒服多了。
屋頂不再漏雨,墻面也刷得雪白。
我買了些簡單的家具,布置得很溫馨。
院子里的雜草也清理干凈了,種了些花花草草。
傍晚時分,坐在院子里看夕陽,感覺特別寧靜。
這種生活雖然簡單,但很踏實。
比在城里朝九晚五的日子要自由多了。
我開始享受這種慢節奏的生活。
也許李梅是對的,這里確實適合我。
雖然房子破舊,但至少屬于我一個人。
三套房子再好,也是王浩的。
我這樣安慰自己,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07
六月底的一個上午,我在整理李梅的遺物。
這些東西都是從醫院拿回來的,一直放在角落里。
有些舊衣服,幾本相冊,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小物件。
我一樣一樣地清理著,心情有些沉重。
每一樣東西都記錄著李梅的生活痕跡。
突然,我在一個舊皮包里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拿出來一看,是一個文件袋。
文件袋很厚,里面裝著不少紙張。
我打開看了看,都是一些房產證、土地證之類的文件。
這應該就是這套房子的產權證明吧。
我隨手翻了翻,準備收起來。
突然,一張印著紅色公章的文件吸引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