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房子給文博，這事就這么定了。"

60歲的顧志遠在餐桌上宣布這個決定時，語氣堅定得不容置疑。面前的房產證上，清楚地印著市中心那套三室兩廳的地址，市價620萬。

32歲的顧雅欣放下筷子，看著父親："那我呢？"

"你是女兒，遲早要嫁人的。再說，養老靠兒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顧雅欣苦笑一聲："行，我知道了。"

29歲的弟弟顧文博低著頭，沒有說話。

四個月后。

深夜十一點，顧雅欣家的門鈴響了。

"雅欣，開門，是爸。"門外傳來疲憊的聲音。

01

那是一個周日的下午，春光正好，顧家三口人圍坐在餐桌前。

桌上擺著母親宋美玲做的紅燒肉，香氣四溢，這原本應該是個溫馨的家庭聚餐。

顧志遠清了清嗓子，從口袋里掏出了那本紅色的房產證，輕輕放在餐桌中央。

房產證的封面在陽光下反射著淡淡的光芒，仿佛在昭示著它的重要性。

"今天叫你們回來，有件事要商量。"顧志遠的聲音很平靜，但顧雅欣敏銳地察覺到了父親語氣中的嚴肅。

顧文博正在夾菜，聽到父親的話，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爸，什么事啊？"

"文博啊，你和小雅談了這么久，也該考慮結婚的事了。"顧志遠看著兒子，眼中帶著慈愛，"我和你媽商量過了，這房子給你，當作你的婚房。"

顧雅欣手中的湯勺"啪"地一聲掉進了碗里，濺起幾滴湯汁。她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父親："爸，您說什么？"

"你沒聽錯，房子給你弟弟。"顧志遠的語氣依然平和，似乎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他是男孩子，要成家立業，需要房子。你是女兒，將來要嫁人的，這房子留給你也是便宜外人。"

宋美玲在一旁點頭附和："是啊，雅欣，你弟弟要結婚了，總不能讓人家姑娘嫁過來沒地方住吧？"

顧雅欣放下湯勺，深吸了一口氣："媽，那我呢？我這些年為這個家付出了什么，您心里沒數嗎？"

"雅欣，你這話說的。"顧志遠的眉頭微微皺起，"你是我女兒，我疼你，但是這房子的事情，你就別想了。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樣，這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

顧文博終于開口了，聲音有些猶豫："姐，我..."

"你什么你？"顧雅欣轉頭看向弟弟，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你倒是說話啊，這房子你要還是不要？"

顧文博低下頭，沉默了幾秒鐘，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姐，對不起，我確實需要房子。小雅她家里條件不錯，但是她父母說了，結婚必須要有房子。"

"好，很好。"顧雅欣站起身來，聲音很平靜，但是熟悉她的人都能聽出其中的冷意，"那這房子就是你的了，恭喜你，顧文博，一夜之間成了千萬富翁。"

"雅欣，你別這樣說話。"宋美玲有些不悅，"文博是你弟弟，你應該支持他。"

"支持？我怎么不支持了？"顧雅欣冷笑一聲，"房子給他，我沒意見。不過爸媽，我丑話說在前頭，既然房子給了文博，那以后你們的養老問題，也就是文博的事了。我一個女兒，按您的話說，遲早要嫁人的，那就顧不上娘家的事了。"

"雅欣，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顧志遠的臉色沉了下來，"什么叫顧不上娘家的事？你是我女兒，難道還能不孝順？"

"不是我不孝順，是您自己說的，女兒遲早要嫁人，是便宜外人的。"顧雅欣的聲音越來越冷，"既然是便宜外人的，那我這個外人，確實沒資格管您的養老問題。"

餐桌上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顧文博想要說什么，但是看到姐姐冷漠的表情，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宋美玲試圖打圓場："雅欣，你別跟你爸較勁，他也是為了這個家好。"

"為了這個家好？"顧雅欣拿起包，準備離開，"媽，既然為了這個家好，那就讓文博好好孝順你們吧。我這個便宜外人的女兒，就不在這里礙眼了。"

說完，顧雅欣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餐桌上的三個人面面相覷。

顧志遠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心中閃過一絲不安，但很快就被固執壓了下去。他拿起房產證，遞給兒子："文博，明天我們就去辦過戶手續。"

顧文博接過房產證，手有些顫抖："爸，姐她會不會真的不理我們了？"

"能不理嗎？她是我們顧家的女兒，血濃于水的道理她不懂？"顧志遠擺擺手，"過幾天氣消了就好了。女孩子嘛，總是要鬧一鬧的。"

宋美玲在一旁收拾著餐具，心里卻有些不踏實。她了解女兒的性格，雅欣表面上看起來溫和，但是骨子里有股倔勁，一旦認真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02

過戶手續辦得出奇的順利。三天后，顧文博就拿到了新的房產證，上面清楚地寫著他的名字。從法律意義上說，這套價值620萬的房子，現在完全屬于他了。

當顧文博捧著房產證從房管局走出來時，春日的陽光格外明媚，他感覺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從一個月薪五千的普通公務員，到擁有千萬資產的房主，這種身份的轉換讓他有些暈眩。

"文博，房產證拿到了？"宋美玲在電話里詢問著。

"拿到了，媽。"顧文博看著手中的證件，心情復雜，"姐那邊...還是沒消息嗎？"

"沒有，她這幾天都沒回來過。"宋美玲的聲音有些擔憂，"要不你給她打個電話？"

"算了，讓她冷靜幾天吧。"顧文博收起房產證，"我先回單位了。"

掛斷電話，顧文博站在房管局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他想起姐姐離開時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說不清的情緒。

那天晚上，顧文博回到家，發現父母都在客廳里坐著，表情有些凝重。

"爸，媽，怎么了？"

"文博啊，"顧志遠放下手中的茶杯，"你姐今天給我發了條微信。"

顧文博的心咯噔一下："她說什么了？"

"她說，既然房子給了你，那她以后就不會再管家里的事了。過年過節也不回來了，讓我們別指望她。"宋美玲的眼圈有些紅，"這孩子，怎么說出這種話？"

顧文博快步走到父親身邊，拿過手機看那條微信。短短幾行字，但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扎在他心上。

"爸，要不...要不我把房子還給姐姐？"顧文博猶豫著說道。

"胡說什么？"顧志遠立刻反對，"房子已經過戶了，哪有還回去的道理？再說，你要結婚了，總不能沒有房子吧？"

"可是姐她..."

"你姐就是在賭氣，過段時間就好了。"顧志遠擺擺手，"女孩子嘛，心眼小，愛鉆牛角尖。等她想明白了，自然就回來了。"

但是一個星期過去了，顧雅欣真的沒有回來。

兩個星期過去了，顧雅欣不僅沒有回來，連電話都不接。

一個月過去了，宋美玲忍不住了，跑到顧雅欣的公司樓下等她。

"雅欣，媽等了你一下午了。"宋美玲看到女兒從公司走出來，趕緊迎了上去。

顧雅欣看到母親，臉上閃過一絲復雜的表情："媽，您怎么來了？"

"你這孩子，一個月不回家，電話也不接，是想急死我們嗎？"宋美玲拉著女兒的手，"走，跟媽回家。"

"媽，我不回去。"顧雅欣輕輕掙脫母親的手，"我說過了，房子既然給了文博，那我就是外人了。外人哪有天天回娘家的道理？"

"什么外人不外人的，你是我女兒！"宋美玲的聲音有些哽咽，"雅欣，是媽不好，媽向你道歉。你別跟你爸和你弟弟賭氣了，回家吧。"

顧雅欣看著母親紅紅的眼圈，心中也不好受，但是她沒有妥協："媽，我沒有賭氣。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房子的事情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但是既然你們覺得我是外人，那我就做個外人吧。"

"雅欣..."

"媽，您回去吧。告訴爸和文博，我不會再管家里的事了。以后你們有什么事，就找文博，他現在是有房子的人了，有能力承擔起這個家的責任。"

說完，顧雅欣轉身走進了地鐵站，留下宋美玲一個人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

03

房子過戶兩個月后，顧文博的生活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女朋友林小雅對他的態度明顯熱情了許多，經常發一些房屋裝修的圖片給他，討論著婚后的生活。她的父母也對這個"有房有編制"的女婿候選人非常滿意，時不時地邀請他去家里吃飯。

"文博，我爸說了，既然你有房子，那我們的婚期就定在下半年吧。"林小雅挽著顧文博的胳膊，聲音甜膩，"我已經開始看婚紗了，你覺得這件怎么樣？"

顧文博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婚紗照片，心情卻有些復雜。他想起姐姐說過的話："老娘寧可單身一輩子也不會為了房子委屈自己。"

"小雅，你真的是因為喜歡我才跟我在一起的嗎？"顧文博突然問道。

林小雅愣了一下，然后笑著打了他一下："你怎么突然問這種傻問題？我當然是喜歡你才跟你在一起的。不過，有房子確實讓我更有安全感。"

"如果我沒有房子呢？"

"那就...那就努力買房啊。"林小雅理所當然地說道，"兩個人在一起，總要有個目標，有個家，對不對？"

顧文博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但是心里的那種不踏實感卻越來越強烈。

更讓他不安的是，自從拿到房產證之后，他對父母的態度也在悄悄發生變化。

以前，他每個周末都會回家陪父母吃飯，幫著做做家務。現在，他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脫：

"媽，今天不回去吃飯了，小雅約我看電影。"

"爸，這周末我要加班，可能回不去了。"

"媽，我們在外面吃，就不回家了。"

宋美玲在電話里總是小心翼翼地問："文博，你是不是很忙？要不媽給你燉點湯，你有空回來喝？"

"不用了，媽，我在外面吃得挺好的。"顧文博的回答越來越敷衍，"您和爸身體都挺好的，不用擔心我。"

有一次，宋美玲忍不住問道："文博，你是不是對我們有什么意見？"

"沒有啊，媽，我能有什么意見？"顧文博的語氣有些不耐煩，"我就是忙，工作忙，戀愛也忙，哪有那么多時間天天回家？"

"可是以前..."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顧文博打斷了母親的話，"媽，我現在有自己的生活了，您和爸也要適應。"

掛斷電話后，顧文博看著手中的房產證，心中涌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優越感。他覺得自己現在是有身份的人了，不再是那個需要依靠父母的孩子。

但是這種優越感很快就被另一種情緒所取代——對姐姐的愧疚。

他想起小時候，姐姐總是把好吃的留給他，把新衣服讓給他。上學的時候，姐姐的成績比他好，但是父母總是更關注他的學習。工作以后，姐姐的收入比他高，但是逢年過節給父母買禮物的錢，姐姐總是出得比他多。

現在，房子給了他，姐姐卻什么都沒有得到。

"我這樣做，對得起姐姐嗎？"顧文博問自己。

但是很快，另一個聲音在心中響起："房子本來就應該給兒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姐姐是女孩子，將來要嫁人的，房子給她有什么用？"

這個聲音聽起來很像父親的口吻。

顧文博搖搖頭，不愿意再想這些問題。他告訴自己，姐姐總會想開的，血濃于水，她不可能真的不理家里。

但是現實很快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04

春天很快過去了，夏天來臨。顧家的生活表面上看起來和以前沒什么不同，但是敏感的人都能感覺到，家里的氣氛變了。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餐桌。以前一家四口圍坐在一起吃飯，說說笑笑，很是熱鬧。現在只有顧志遠和宋美玲兩個人，飯菜做多了吃不完，做少了又顯得冷清。

"老顧，雅欣已經三個月沒回來了。"宋美玲一邊收拾著餐具，一邊憂心忡忡地說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生氣就生氣，還能氣一輩子不成？"顧志遠嘴上這么說，但是心里也有些不踏實，"她是我女兒，血緣關系是斷不了的。"

"可是文博也有問題。"宋美玲坐下來，看著丈夫，"你有沒有發現，自從房子給了他，他對我們的態度就變了？"

"哪里變了？"顧志遠不愿意承認，"他不是挺好的嗎？"

"好什么好？"宋美玲的語氣有些激動，"以前他每個周末都回來，現在一個月都見不到幾次面。以前他會主動關心我們的身體，現在連個問候的電話都很少打。"

顧志遠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你想多了，文博就是忙一點，年輕人嘛，有自己的生活很正常。"

但是宋美玲的擔心很快就被證實了。

那是一個周五的晚上，宋美玲突然感覺胸悶氣短，臉色發白。顧志遠嚇壞了，趕緊給兒子打電話。

電話接通后，顧志遠簡單說明了情況，希望兒子能夠回來幫忙。但是電話那頭傳來的回應，讓他徹底愣住了。

通話時間很短，不到兩分鐘，但是顧志遠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

掛斷電話后，顧志遠愣愣地看著手機，半晌沒有說話。

"老顧，文博怎么說？"宋美玲虛弱地問道。

"他...他說有急事，讓我們先去醫院。"顧志遠不敢把兒子的原話告訴妻子。

"有急事？"宋美玲苦笑一聲，"什么急事比媽媽的身體還重要？"

顧志遠沒有回答，他心中涌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兒子在電話里說的那些話，像針一樣扎在他心上。

最終，還是樓上的鄰居李大媽幫忙，開車把宋美玲送到了醫院。

在醫院里，醫生檢查后說沒有大問題，可能是最近心情不好引起的植物神經紊亂，開了些藥就讓回家了。

"老宋，你們家雅欣呢？怎么沒來？"李大媽關心地問道。

"雅欣她...她在忙工作。"宋美玲勉強笑了笑。

"那文博呢？"

"文博也有事。"

李大媽看了看宋美玲，沒有再問，但是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表情。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顧文博的電話終于打來了。

"媽，你們回來了嗎？醫生怎么說？"

"沒事，就是有點累。"宋美玲的聲音很平靜。

"那就好，我就說沒什么大事。媽，你們早點休息，我明天再過去看你們。"

但是第二天，顧文博并沒有來。他發了條微信說："媽，單位臨時有事，改天再去看您。"

宋美玲看著那條微信，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老顧，我現在算是明白雅欣為什么生氣了。"她對丈夫說道，"我們把房子給了文博，可是他把我們當什么了？"

顧志遠不說話，心中的那種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就在這時，宋美玲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您好，請問是宋美玲女士嗎？"

"是的，您是？"

"我是雅欣的同事，她聽說您昨天身體不舒服，讓我給您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她工作太忙，脫不開身，但是她很擔心您。"

宋美玲握著電話的手開始顫抖："雅欣她...她知道我昨天的事？"

"是的，她一直很關心您和叔叔的身體。她說如果您需要什么幫助，可以隨時聯系她。"

掛斷電話后，宋美玲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抱著顧志遠大哭起來。

"老顧，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顧志遠抱著妻子，心中五味雜陳。他想起女兒離開時說的話："既然為了這個家好，那就讓文博好好孝順你們吧。"

當時他覺得女兒是在賭氣，現在他開始懷疑，女兒是不是看透了什么？

05

入秋后，顧家的情況變得更加微妙。顧文博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即使回來，也是匆匆吃個飯就走，很少陪父母聊天。

林小雅倒是偶爾會跟著來，但是她的態度也變了。以前她對兩位老人很客氣，現在卻總是挑三揀四：

"叔叔阿姨，這房子的裝修有點老氣了，等我們結婚后，要重新裝修一下。"

"阿姨，您做菜能不能少放點油？我們年輕人喜歡清淡一點的。"

"叔叔，您能不能不要在客廳看新聞？聲音太大了，影響我們聊天。"

宋美玲每次聽到這些話，心里都很不舒服，但是她不敢說什么。她擔心一旦和未來兒媳婦鬧翻了，兒子會站在女朋友那一邊。

有一次，林小雅甚至直接對宋美玲說："阿姨，等我們結婚后，您和叔叔是不是可以考慮搬到小一點的房子去住？這房子太大了，我們住著浪費。"

宋美玲當時就愣住了："小雅，這話什么意思？"

"就是覺得三代人住在一起不太方便，有個磨合期。"林小雅笑著說道，但是笑容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現在不是流行小家庭獨立生活嗎？這樣對大家都好。"

"可是這是我們的家..."

"媽，小雅說得對。"顧文博在一旁附和道，"年輕人和老年人的生活習慣不一樣，分開住確實更好一些。"

宋美玲看著兒子，眼中滿是不敢置信："文博，你也是這么想的？"

"媽，我這不是為了家庭和諧考慮嗎？"顧文博有些不耐煩，"您和爸身體都挺好的，完全可以照顧自己。"

"那我們搬到哪里去？"

"小區里不是有很多小戶型的房子嗎？您可以租一套。"

"租房？"宋美玲的聲音顫抖了，"我們住了二十多年的家，現在要我們搬出去租房？"

"媽，您別這么想。"顧文博試圖解釋，"這只是暫時的，等我們適應了，您再搬回來也行。"

宋美玲沒有再說話，她知道，一旦搬出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那天晚上，宋美玲把這件事告訴了顧志遠。

"老顧，我們是不是真的老了，成累贅了？"宋美玲躺在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連自己的兒子都嫌棄我們。"

顧志遠也睡不著，心中五味雜陳。他想起那個存在手機里的錄音文件，那個他一直不敢聽的秘密。也許，是時候面對真相了。

幾天后，顧文博又來了，這次他的態度更加堅決。

"爸媽，房子的事情就這么定了。我們已經幫你們聯系好了小區里的小戶型，下個月就可以搬過去。"

顧志遠看著兒子，心中涌起一種深深的失望："文博，你真的要趕我們走？"

"什么叫趕？我這是為了大家好。"顧文博不耐煩地說道，"爸，您別總是這么想問題。"

"那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顧志遠試探性地問道。

"什么電話？"顧文博明顯有些緊張。

"就是我胃疼的那次。"

"哦，那次啊。"顧文博的語氣變得隨意起來，"爸，您身體挺好的，那點小毛病不算什么。再說，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什么事都圍著您轉吧？"

聽到這話，顧志遠的心徹底涼了。

那天晚上，顧文博走后，兩位老人坐在客廳里，誰都沒有說話。

"老顧，我們真的要搬出去嗎？"宋美玲的聲音很疲憊。

"不，我們不搬。"顧志遠站起身來，拿起行李箱，"美玲，我們去找雅欣。"

"去找雅欣？可是雅欣說過..."

"那是因為我們傷了她的心。"顧志遠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美玲，文博指不上了，只有雅欣才是我們真正的依靠。雖然我們把房子給了兒子，但女兒...女兒才是真正孝順的孩子。"

"現在去會不會太晚了？"

"不晚，永遠不晚。"顧志遠開始收拾東西，"雅欣是我們的女兒，她不會真的不管我們的。"

深夜時分，兩位老人拖著行李箱，踏上了前往女兒家的路。

06

秋天很快就過去了，冬天來臨。

顧志遠和宋美玲的生活變得越來越艱難。不是經濟上的艱難，而是心理上的。

顧文博基本上已經不回家了，每次打電話，不是在加班就是在陪女朋友。林小雅更是直接了當，幾次三番地暗示兩位老人應該搬出去住。

"叔叔阿姨，我看小區里的小戶型房子挺不錯的，環境清靜，適合養老。"林小雅看起來很關心的樣子，"而且離這里也不遠，想見面很方便的。"

"小雅，這房子是我們的家，住了二十多年了。"宋美玲忍不住說道。

"我知道，我理解您的感情。"林小雅笑著說道，"但是您也要理解我們年輕人的想法。兩代人住在一起，生活習慣不同，容易產生矛盾。為了家庭和諧，分開住更好一些。"

"文博是怎么想的？"顧志遠看著兒子問道。

顧文博低著頭，半晌才說道："爸，我覺得小雅說得有道理。您和媽年紀也不大，完全可以獨立生活。而且我們準備要孩子了，到時候小孩子哭鬧，會影響您的休息。"

"要孩子？"宋美玲眼睛一亮，"什么時候的事？"

"快了，快了。"林小雅摸著肚子，"所以我們更需要安靜的環境。"

那天晚上，林小雅和顧文博走后，兩位老人坐在客廳里，誰都沒有說話。

"老顧，要不我們真的搬出去吧。"宋美玲的聲音很疲憊，"兒子既然不歡迎我們，我們何必在這里礙眼？"

"搬到哪里去？"

"租房子吧，反正我們也不需要太大的地方。"

顧志遠沒有回答，心中涌起一種深深的挫敗感。他想起當初決定把房子給兒子時的想法，那時候他覺得自己是在為家庭的未來考慮。可是現在，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

就在這時，顧志遠想起了那個錄音文件。

"美玲，你還記得上個月我說的那個錄音嗎？"

"記得，怎么了？"

"我想聽聽。"顧志遠拿出手機，"我想知道，文博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到底說了什么。"

宋美玲看著丈夫，點了點頭："聽吧。"

顧志遠打開錄音文件，按下了播放鍵。

錄音開始了，先是顧志遠痛苦的呻吟聲，然后是撥打電話的聲音。

"喂，文博嗎？爸這里胃疼得厲害，你能不能回來一趟？"

"爸？現在幾點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呢。"顧文博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耐煩。

"我知道很晚了，但是我真的疼得受不了，可能需要去醫院。"

"那您自己去唄，又不是什么大病。"

"文博，我一個人..."

"爸，您別總是把自己當成小孩子行嗎？胃疼就吃點藥，實在不行就叫救護車。我現在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什么事都圍著您轉。"

錄音到這里戛然而止。

客廳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宋美玲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顧志遠的手在顫抖。

"美玲，我們是不是..."顧志遠的聲音哽咽了，"我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宋美玲抱住丈夫，兩個人相擁而泣。

就在這時，顧志遠的手機響了，是顧文博打來的。

"爸，我和小雅商量了一下，覺得你們確實應該搬出去住了。我們已經看好了房子，下個月就可以搬。"

顧志遠看著手機，半晌沒有說話。

"爸，您聽到了嗎？"

"聽到了。"顧志遠的聲音很平靜，"文博，爸問你一句話，你覺得我們是你的累贅嗎？"

"爸，您怎么這么想？我只是覺得分開住對大家都好。"

"好，我知道了。"顧志遠掛斷了電話。

他看著妻子，突然做了一個決定："美玲，我們去找雅欣。"

"去找雅欣？"

"嗯，我們去找雅欣。房子給了文博，但是我們不能真的指望他養老。"顧志遠站起身來，"我現在明白雅欣當初為什么那么生氣了。她早就看透了一切。"

"可是雅欣說過，她不會再管我們的事了。"

"那是因為我們傷了她的心。"顧志遠拿起行李箱，"美玲，我們去找女兒吧。她是真正孝順的孩子。"

07

深夜十一點，顧雅欣的門鈴響了。

她正在電腦前加班，聽到門鈴聲有些奇怪。這么晚了，會是誰來訪？

"雅欣，開門，是爸。"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顧雅欣愣了一下，趕緊起身開門。門外站著父母兩人，顧志遠拖著行李箱，宋美玲提著大包小包，兩人的臉上都帶著疲憊和無奈。

"爸，媽，你們怎么來了？這么晚了..."顧雅欣趕緊讓他們進屋，"出什么事了嗎？"

"雅欣，我們..."顧志遠想說什么，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爸，您坐下說。"顧雅欣給父母倒了水，"到底怎么了？"

"雅欣，我來你這里住，你得給我養老了。"顧志遠終于說出了這句話，但是聲音顫抖著。

顧雅欣震驚地看著父親："爸，您這話什么意思？文博呢？房子不是給他了嗎？"

"別提文博了。"宋美玲在一旁抹眼淚，"雅欣，媽現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兒子孝順，都是假的。還是女兒貼心。"

"媽，您別哭，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顧雅欣攙扶著母親坐下，心中涌起不好的預感。

顧志遠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從房子過戶后文博態度的轉變，到林小雅對他們的嫌棄，再到兒子要趕他們搬出去的事情。

"雅欣，爸現在才明白，你當初說的話都是對的。"顧志遠的眼中滿是懊悔，"房子給了文博，但是他根本不把我們當父母看。"

顧雅欣聽著父親的話，心情復雜。一方面，她為父母的遭遇感到心疼；另一方面，她又有種"我早就告訴過你們"的想法。

"爸，那您現在想怎么辦？"

"雅欣，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顧志遠站起身來，對著女兒深深鞠了一躬，"房子的事情，是爸的錯。但是現在，我和你媽真的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

"爸，您這是干什么？快起來。"顧雅欣趕緊扶起父親，"您是我爸，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不管您的。"

"雅欣..."宋美玲哽咽著說道，"媽對不起你，媽當初不應該偏向你弟弟。"

顧雅欣看著父母，心中五味雜陳。她想起四個月前父親說的那些話，想起自己當時的憤怒和失望。但是現在，看著兩位老人憔悴的樣子，她心中只剩下心疼。

"爸，媽，你們別這樣。"顧雅欣的聲音有些哽咽，"我是你們的女兒，照顧你們是應該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想知道，文博他...他真的對你們那么絕情嗎？"

顧志遠沉默了一會兒，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雅欣，有個錄音，你想聽嗎？"

"什么錄音？"

"上個月我胃疼的時候，給你弟弟打電話求助，結果..."顧志遠的手在顫抖，"雅欣，這段錄音會徹底改變你對你弟弟的看法。你真的想聽嗎？"

顧雅欣看著父親顫抖的手指懸停在播放鍵上，心臟狂跳不止。她有種預感，這段錄音里的內容，會比她想象的更加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