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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一男子花800萬買比特幣,6年后兒子患病急用錢,看到余額后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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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800萬投進一個看不見的賬戶,他賭了十年,輸掉了家庭,換來一句:‘你那比特幣呢?孩子命等著救。’”

2017年,馬成鋼孤注一擲,用家中全部積蓄買入比特幣,立下“十年不動”的誓言,換來的是妻子摔門離婚、父親重病倒下、兒子與他斷聯。

所有人都說他瘋了,說他遲早血本無歸。

可六年后,孩子病危,急需巨額手術費,那串塵封多年的私鑰被重新敲進電腦。

他本以為,只要能打開冷錢包,一切都能重來——

可頁面卡住的那一刻,他才明白:

你賭得起金錢,卻賭不起命。



1.

2017年7月,山東臨沂。天悶熱得像一口罩了蓋的鐵鍋,連蟬都懶得叫。

馬成鋼坐在建行貴賓室里,簽完最后一筆資金轉賬,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回單,一句話沒說,低頭把它塞進公文包。

兩個小時后,他又出現在一家券商的結算窗口,臉色疲憊、眼圈發青,像是剛熬了一個通宵。

“馬哥,您這邊尾款到賬,房子手續就算全清了。”柜臺小姐笑著說,“不打算再投點別的嗎?最近大盤挺活。”

他搖搖頭,沒解釋。

沒人知道,這一天,是他籌謀了整整半年、醞釀了上百次的起點。

那筆800萬,是他攢了一輩子的積蓄——也是這個家僅存的安全網。

晚上九點,天已經黑透。他提著兩袋沉甸甸的文件和現金袋,站在家門口,靠著門抽完一根煙,又掐滅,才抬手敲門。

門“咔噠”一聲開了,妻子何麗娟穿著一身居家衣,臉色明顯不好。

“你跑哪去了?!”她眉頭皺得緊緊的,“我一個人送你爸去醫院,你手機打了十幾個都不接!”

馬成鋼一愣,低聲道:“我……在外面處理點事。”

“什么事能比你爸住院重要?!”她情緒一瞬間抬高,語氣鋒利。

“我不是故意的,我手機靜音了……”他說得很輕,但沒看她的眼睛。

“靜音?!你爸下午在陽臺上摔了,人迷迷糊糊的喊你半天,我一個人拎他下樓——你手機靜音?!”

馬成鋼沉默了幾秒,終于低頭換鞋,走進屋里。

“麗娟,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何麗娟愣了愣,走進客廳。

他把餐桌上的雜物清走,打開公文袋,從里面抽出幾張合同、兩份銀行轉賬單、還有一疊厚厚的賬戶截圖。

他深吸一口氣,把話甩出來:

“我把800萬……全換成比特幣了。”

那一瞬間,屋子里像突然被抽掉了空氣。

何麗娟站在原地,眼睛睜大,嘴唇發白,像沒聽清:“你……你剛才說什么?”

“比特幣。”他重復一遍,盡量讓自己聲音平穩,“一種數字貨幣。現在正是風口。我朋友在圈里說,年底會上十萬一枚。我算過,咱們現在進場,大概能拿到——一百三十枚左右。”

“你瘋了?!”她的嗓音瞬間炸開,直接拔高一個八度,“那是我們賣房的錢!是你爸這些年住院的備用金!是兒子準備轉學、上初中的學費!”

“你竟然拿去買了……買了一個破玩意兒?!什么破幣?!你說它長,它就長?!”

她情緒崩潰,伸手一把掀翻了桌上的文件,一杯水被掃落在地,“哐”地砸出水漬和碎片。

“我不管你說什么主流不主流!”她喘著粗氣,眼睛通紅,“你有沒有問過我?有沒有想過你爸?孩子?有沒有想過這個家?!”

馬成鋼臉色發白,但沒有退讓。

“我想過。”他的聲音帶著壓抑,“我想了半年。你以為我輕松嗎?你知道現在銀行利息多少?房子租出去一年才幾萬?那點錢……再放幾年,就被通脹吃光了!”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它貶值。”

“你覺得我是瘋子?你可以罵我,但你別以為我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轉身從背包里拿出一張印有二維碼的紙,遞過去。

“這上面,是我剛生成的錢包地址。冷錢包,斷網保存,沒人能動。”

“我也設了多重備份,一份刻進U盤,一份上傳進加密郵箱,還有一份……”他頓了頓,“打印出來,藏起來。”

何麗娟看著他,眼里滿是難以置信。

她慢慢坐到地板上,抱著頭,喃喃自語:

“你完了……你真的完了……你把這個家都賭進去了……”

那一夜,屋里的燈一直沒滅。

她守著兒子的床,一夜未眠,眼圈發紅;馬成鋼坐在書房,一直盯著電腦屏幕。

冷錢包生成器在頁面上運行著,十六位加密字符串緩緩跳動,每一串字符都像從命運中咬出來的骨頭。

他把地址生成成功后,雙手有些發抖,點開打印頁面,小心翼翼地把紙從打印機里抽出來,疊好、裝入文件袋,又放進最深的抽屜。

然后,他在一張便簽紙上寫下了四個字:

“十年不動。”

他把紙條貼在抽屜頂端,用透明膠封住。

坐在那盞孤燈下,他低聲喃喃:

“哪怕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

“我也得賭一次未來。”

窗外,城市的燈還亮著,遠處醫院的救護車劃過街口,像是命運提醒他的代價——已經開始。



2.

馬成鋼一直記得2017年12月17日那天。

那天,比特幣價格沖到了接近20萬美元一枚——他的賬戶里,一百多枚幣,浮盈接近一個億。

他坐在小區門口那家蘭州拉面館里,天氣冷,手握著碗邊,熱氣撲在眼睛上模糊一片。他一邊吃牛肉拉面,一邊盯著手機屏幕里紅得發燙的行情曲線,手里的筷子都在微微發抖。

熱湯入口,咸中帶香,但他覺得那是這幾年最甜的一碗面。

可他沒賣。

“離十年還早。”他在隨身攜帶的小筆記本里寫下一行字。

他把那一頁折了一個角,在旁邊又加了一句:

“這只是第一輪測試,不是終點。”

可他不知道,那之后要扛的,不是測試,而是災難。

不到半年,幣價像被人拎著一頭甩下來。

從20萬一枚,一路跌到六萬,再到五萬、三萬……最低時不到兩萬。

賬面浮盈直接蒸發掉九成。

那年春節,在岳父家吃年夜飯,餐桌上熱氣騰騰,盤子里是燉好的鯉魚、排骨和一大盤子餃子。

但氣氛冷得像冰箱。

大舅哥夾了個餃子,一邊往嘴里送,一邊陰陽怪氣:“聽說了,比特幣跌沒了不是?你不是說能發財?”

他笑著咀嚼:“你那800萬,是不是還能撈回來個800塊?”

有人笑出聲,其他人沒接,場面一時尷尬又窒息。

堂姐卻是個快性子,直接放下筷子,皺眉開罵:

“你說你圖個啥?當初說換學區房的時候,房子都談到尾款了,結果你一聲不吭把錢全換成虛擬的!你知道現在咱家在親戚圈子里怎么傳你的嗎?說你走火入魔!”

馬成鋼沒搭理。

他夾了一顆餃子,慢慢咬著咽下去,像什么都沒聽見。

他知道,說再多也沒人聽得懂。他甚至連老婆都說服不了。

因為這時候的他,自己也開始懷疑了。

每天早晨醒來,他第一件事就是打開K線圖,幣價還在往下掉。那種下墜感像失重,眼神干裂,嘴角起皮,連夢里都是閃爍不定的數字界面。

但他依舊沒有動。

他告訴自己:“只要不賣,就不算輸。”

這句話,他對著鏡子說了很多遍。

2019年秋,公司裁員。

他工作的建筑公司,是當地老牌民企,他干了整整十三年,從基層干到銷售副組,部門一把手。

可那天會議室氣氛詭異,老板臉色鐵青,一張表念了十五分鐘。

念到他名字那一刻,他愣住了。別人都在看他,而他,只感覺自己的耳朵開始發熱,后背一陣麻木。

下班后,他把自己的工牌和胸卡靜靜地放在鞋柜上。

進門那一刻,他和何麗娟四目相對。

她沒急著問,而是先看了他一眼,眼圈一下紅了。

“你不是說,最遲明年就翻盤了嗎?”

“我說的是十年。”他聲音低沉,卻不再如當年那么自信,“還沒到。”

何麗娟笑了,但那笑一點也不甜。

她咬著牙:“可現在都三年了,家沒了,工作沒了……連你爸都快沒了。”

2020年春節前,父親突發腦出血。

病床上的老頭說不出話,嘴歪向一側,臉色蠟白。他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望著窗外的霾天發呆。

他手機里幣價剛反彈,從最低的1.6萬爬到了2.2萬,有人說這波要到4萬,他卻沒動。

那一刻他真的猶豫過。

“要不賣十枚?”他心里想,“一枚兩萬,也有二十萬了,夠住院喝藥了。”

他回到家,翻出那個信封。

私鑰紙條還在,字跡已經有些淡了,那句用紅筆寫的字:

“十年不動。”

他坐了整整一夜。

天快亮的時候,他把紙條放回去,封上信封口,像在跟某個不可違背的誓言對話。

“我不能毀約。”

可命運像故意捉弄他。

夏天,孩子突然發高燒,40℃,抽搐、嘔吐,被緊急送進兒童醫院。

醫生下結論:過敏性紫癜并發腎炎,屬于高風險病種。

治療周期長,費用高,且極易復發。

醫生面無表情地說:“這個病,錢是治療的前提。不然我們建議您轉出。”

走廊盡頭,何麗娟站著沒動,拎著吊瓶的手都在發抖。

她眼睛通紅,聲音低得像嘶啞的風:

“馬成鋼,我再問你一次。”

“你那個比特幣,是救命的錢,還是你自己的執念?”

他沒有回答。

只是盯著孩子病房門口那個紅色大字——“無菌隔離區”。

他喉嚨發緊,說不出一個字。

接下來的日子,他開始瘋狂借錢。

親戚、朋友、前同事,所有聯系方式都翻了個遍。

信用卡刷爆四張,分期付款提前扣,連車都抵押了出去。

何麗娟開始半夜跑滴滴,白天在醫院做加班夜班。有次他去接她下班,遠遠看見她坐在醫院門口臺階上,點著一根煙。

她抽煙的時候眼神空空的,像是在跟這個世界斷聯。

他上前輕聲說:“你抽煙?”

她看了他一眼,淡淡說:“咱兒子現在沒事了,但咱這個家,快沒了。”

那句話像是一刀,扎在他心窩里。

2021年,比特幣又漲了。

這次直接沖破30萬一枚,他賬戶上的幣價一度逼近四億。

老同事陸續發來微信:“老馬你真神!現在還守著?”

還有人故意調侃:“聽說你老婆帶娃走了?哥們,翻身以后記得寫本書叫《離婚前我值一個億》。”

他沒有回。

可那年秋天,何麗娟真的搬走了。

只留下一張紙,簽好字:

“我不等了。咱離婚吧。”

孩子也帶走了。

那晚他沒說一句話。

他靠在椅子上,閉上眼,過了很久才吐出一口氣。

這場“十年不動”的賭局,還沒到終點。

但他已經——快撐不住了。



3.

2023年3月,凌晨3點13分。

馬成鋼的手機屏幕忽然響了三下。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屏幕上是一個熟悉卻很久沒再主動聯系過的名字——何麗娟

三條語音,接連彈出。

他怔了幾秒,心里隱約泛起不安,點開第一條。

“孩子又發燒了,剛進了搶救室。”

呼吸一滯,整個人一下子坐了起來。

他連睡衣都沒換,第二條語音點開:

“醫生說要盡快準備手術費用,不然拖不得。”

手已經在抖。

他按下第三條語音,里面只有一句冰冷的句子:

“你那比特幣……你自己看著辦吧。”

像一把鈍刀,直接刮開他的后頸骨。

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驚慌,而是——徹底清醒了。

像是被人拿冷水從頭澆下,整個人從夢里炸開。

他一把抓起放在床頭的羽絨服,手機揣進兜里,鑰匙插進門還沒來得及旋,他又折返回來,打開那只最底層抽屜,看了一眼壓在文件夾下的那張紙:

“十年不動。”

他看了兩秒,什么都沒說,抽回手,關上抽屜,沖出門。

天還沒亮,醫院急診樓的長廊燈光慘白。

他沖進三樓兒科重癥區的時候,走廊一片寂靜,只有遠處護士站的打印機在“吱吱吱”地吐著什么表單。

何麗娟坐在走廊最靠里的長椅上,裹著一件薄毛衣,臉色煞白,眼神空洞,像剛從急診室出來的尸檢家屬。

額頭上全是汗,發絲濕濕地黏在臉頰上,像哭過一整夜。

他走到她面前,喊了一句:“麗娟——”

她沒答,像沒聽見。

主治醫生正巧走過來,手里拿著一摞化驗單,臉上是那種職業性的疲倦和克制。

“家屬吧?孩子情況我簡單說下。”

馬成鋼點頭,心里直發緊。

醫生指著檢查單:

“我們初步判斷是兒童自身免疫型骨髓損傷綜合征。”

“目前還需要進一步確診,但哪一種可能都不輕。”

“免疫抑制、骨髓支持治療、并發器官保護,一輪費用起碼五十萬,如果發展到肝腎系統,后期可能上百萬。”

“而且不能拖。”

“你們自己考慮。”

醫生說得平靜,卻字字像刀。

他感覺腦子里嗡地炸了一聲。

五十萬,百萬……

他看向墻角貼著的一張捐款海報,上面那孩子也躺著病床,鼻子插管,臉蠟黃。他突然覺得胃里翻騰,像要吐出來。

他喉嚨干到發痛:“醫生……孩子現在情況……”

“目前勉強穩定,但要啟動后續療程,資金必須先到位。”

“我們醫院不能先墊。”

醫生說完就走了,只留下一摞厚厚的繳費單。

馬成鋼低頭盯著那張繳費單,雙手握成拳。

“你不是說那800萬是‘留給未來’的嗎?”

他聽見耳邊傳來一句話,低沉,卻像壓抑了太久的火山。

他抬頭。

是何麗娟站了起來,眼里布滿血絲。

她聲音發抖,但每個字都清晰:

“現在,就是未來。”

她從手提袋里掏出一個皺皺的文件袋,熟練地抽出里面的幾頁——

孩子的出生證明,她倆簽過字的舊離婚協議,還有一張折痕發黃、角落已經磨白的紙——

那是六年前,他寫下的冷錢包說明書。

她把那張紙甩在他懷里,眼神像冰:

“你不是說‘十年不動’嗎?”

“現在第六年。”

“我不等了。”

“你去打開,要么救孩子,要么……從我眼前滾出去。”

他沒回話。

只是低頭把那張紙收好,轉身就走。

中午十二點,他關上家門,把門反鎖。

屋里很靜,連樓上傳來的水管響聲都清晰可聞。

他打開書柜最底層,搬開幾本書,露出那臺早已封塵的舊筆記本電腦。

插上電,風扇立刻發出“嘩嘩嘩”的巨響,屏幕閃了兩次,亮了。

那是他六年前用來生成錢包的設備。

他插上U盤,點開文件夾。

界面卡頓幾秒后,彈出一個紅框警告:

“文件已損壞,無法讀取。”

他一愣,連點三次。

同樣提示。

他臉色慢慢變了,點開冷錢包客戶端,轉圈、轉圈……十分鐘后卡死。

他試著重啟、換端口、換系統、翻舊版本……統統失敗。

最后,頁面彈出一句話:

“私鑰格式不符,疑似被破壞。”

他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僵住。

像突然從懸崖邊掉了下去。

那一夜,他吐了三次。

不是嘔,是胃里像被揉碎,疼得他只能趴在馬桶邊,死死扣著地磚。

他坐在衛生間地上,背靠馬桶,滿臉汗,臉色青白,手邊的手機還亮著。

醫院發來新消息:

“請家屬盡快繳納骨穿押金。”

“術前血檢等待中,項目即將終止。”

他沒有回。

第二天上午,他拎著硬盤去了市中心一家數據恢復公司。

店里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戴著耳機,邊敲鍵盤邊嗑瓜子。

“哥,你要恢復啥?”

馬成鋼把U盤、主機、那張說明書一股腦放在桌上。

“一個冷錢包文件,十年前做的。”

“能恢復嗎?”

年輕人聽到“十年”,摘下耳機,皺眉。

“哥,你這是老古董了。”

他插上硬盤,開工具,點開文件,屏幕上全是亂碼。

年輕人試了幾個腳本,調了外接設備,還從角落搬來一臺舊讀卡器。

過了半小時,他嘆了口氣。

“說實話,不是簡單誤刪,是結構打亂了。”

“可能是你哪年重裝系統或換盤備份時出了錯,核心指令碎片化了。”

“密鑰拼不完整,就導不進去。”

馬成鋼嘴唇動了動:“那……還有救嗎?”

對方沒說話,盯著屏幕幾秒,才慢慢吐出一句:

“不保證。你這……可能真找不回來了。”

“說句不好聽的,這種冷錢包進不去的,網上堆成山了。”

“十年,不維護一次,那就是死數據。”

馬成鋼愣愣站在原地,沒動。

耳朵像被堵上,眼前一陣發黑。

他拿著那些設備走出店門,坐在門口的石階上,一根接一根抽煙。

煙頭扔了一地,打火機卻掉了,手抖得根本撿不起來。

他不知道怎么面對醫院,面對何麗娟,更不知道怎么面對那個在病床上等他“兌現承諾”的孩子。

那800萬,那些年的咬牙堅持,那個承諾中的“未來”——仿佛正在自己手里,一點一點崩塌。

直到第二天凌晨三點,他躺在沙發上,腦袋空空地盯著天花板。

突然,一個模糊的記憶閃過。

一臺從未聯網的、早年做冷錢包測試時封存的臺式機——還在老房子閣樓上。

他猛地坐起來,像突然被點燃的火藥。

抓起外套、鑰匙,一路狂奔出門。

樓道里的燈還沒亮,門口的天剛剛泛白。

他沖進風里,像沖進自己最后的機會——

或者說,最后一次翻盤的可能。



4.

凌晨3點35分。
風卷著塵土穿過破敗的胡同,月光蒼白如紙。

馬成鋼騎著一輛電瓶電量只剩一格的共享電動車,沖進了那片快要拆遷的城南老居民區。他連鎖都沒拔,推開那道生銹的鐵門時,門軸“咯吱”一聲,仿佛壓著過去的回聲在顫。

屋里黑漆漆的,只有他手電筒掃過,照出滿地的舊報紙、霉變的麻袋、幾只倒扣的飯盆,還有一排落滿灰的舊沙發,像尸體一樣歪倒在墻角。

但他一眼就看到了它——

那臺老式臺式機。

主機蓋上覆著厚厚一層灰,幾根蛛網掛在風扇孔上,電源線已經發黃發脆,甚至插頭那端的金屬部分都銹成了黑褐色。

他撲過去,兩手顫抖地把機箱從書堆里拖出來,膝蓋在地上砸得生疼也顧不上。他摸索了幾秒,從塑料柜子里翻出那根只剩半截、接頭裸線都用黑膠布纏過的老插排。

“求你了……就一次……亮一次就好……”

他按下電源鍵。

“嘩——”風扇猛然轉動,像是老牛喘氣,帶著一股烘烤塵土的焦糊味。幾秒后,屏幕亮起,那個熟悉到泛黃的Windows 7歡迎界面慢吞吞加載出來,桌面圖標也一個個慢慢冒了出來。

馬成鋼站在屏幕前,指節發白。

他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那枚文件圖標——
【BTC-COLDWALLET-FINAL】。

那是他六年前封存的全部人生。

他抬手,點下去。

熟悉的程序頁面彈開,藍色背景,白框界面。

光標停在“請輸入私鑰”輸入框中。

他急忙從上衣里掏出那張被汗水浸濕的A4紙,一只手攥著紙,另一只手控制鼠標,一邊對照一邊敲鍵盤。

“6……h……Q……Z……小寫s……”

他不敢輸快,生怕一個錯位導致全盤失敗。

當最后一個字符落下,他停頓了幾秒。

光標還在閃,像是在等待,也像是在猶豫。

然后——

系統開始驗證。

【正在解析密鑰……】

屏幕亮度微微閃動,左上角那個橙色的比特幣標志開始旋轉。

下一秒,一行字跳出:

【匹配成功,是否導入錢包?】

他眼前一黑,幾乎是踉蹌了一步,手撐在桌面才沒跌倒。

“成了……”他嘴唇顫了一下,“真成了……”

他顫著手點下【是】。

頁面跳轉。

藍色同步窗口開始加載,進度條緩緩推進,像一條解凍中的冰河。

右上角顯示:

【余額:--正在同步--】

那一瞬,他整個人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小心翼翼,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屏幕上的光照在他臉上,映出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五年,八年,十年。
那些被所有人罵瘋的日子,那場把婚姻、親情、尊嚴都賭進去的執念。

就等在這個進度條盡頭。

他身體繃得筆直,一根筋一動不敢動。

直到——

余額模塊突然一頓!

整個頁面像被卡住一樣,凍結在98%。

他眼皮一跳。

下一秒,左下角彈出一個提示框:

?? “檢測到網絡異常,余額模塊嘗試重新連接……”

“別……”他喉嚨發干,手一下子握緊鼠標,眼睜睜看著光標開始旋轉。

他試圖點幾下,屏幕沒反應。

又過了七八秒,系統像是被搶救過來一般,頁面抖了一下,進度條終于開始龜速爬行。

凌晨3點57分,老電腦終于連上了網。

比特幣客戶端開始同步數據。

右上角的【余額】一欄,不再是灰色的【——】。

他死死盯著那一行字,心跳得像擂鼓,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整個人要被吸進屏幕里。

進度條緩緩推進,97%、98%、99%……

卡住了。

一秒、兩秒、三秒……沒動。

“別停啊……”他喃喃。

下一秒——進度條猛地跳滿,余額開始刷新。

【余額:——】

那串數字不是一下子蹦出來的,而是一位一位地加載。

就像有人在鍵盤上敲,一位、一位,把他的命運打在屏幕上。

他的眼睛瞪大,呼吸一點點凝住,指關節發白,身體貼著椅背動也不敢動。

終于——數字浮現出一串開頭。

他猛地一顫,喉嚨里發出一聲極低的破音。

緊接著,他瞳孔劇烈收縮,整個人像被雷劈中一樣,瞬間坐直——

眼前的余額欄——

那一行數字,讓他徹底愣住了。

他手指停在鼠標上,嘴唇顫抖,眼神死死黏住屏幕,臉色刷地變白,連椅子“吱呀”一聲都沒聽見。

他想說話,可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樣,只發出一個字:

“這……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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