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人生中總有一些時刻，會讓你突然明白很多東西。

葉輕舟以為自己這輩子就是個小透明，在單位里默默無聞地過日子。

五年來，他習慣了被忽視，習慣了坐在角落里，習慣了別人的冷眼。

可是那個春節聚餐的夜晚，當一個白發老人走進包廂，徑直朝他走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沒有人能想到，這個平日里最不起眼的檔案員，會成為那個晚上最受關注的人。

01

葉輕舟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鴻運酒樓”的包廂。這是市環保局一年一度的春節聚餐，每個人都要參加。他環顧四周，心里一沉。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只有他一個人遲到。

不是他故意遲到，而是檔案室的門鎖壞了，他修了半天才修好。但是沒有人會在意這些細節，大家只會記得他又一次遲到了。

包廂里已經坐滿了人。局長坐在主位上，兩邊是幾個副局長。各個科室的主任和副主任圍著主桌坐成一圈。葉輕舟找了一圈，才發現自己的位置在最靠近門口的角落里。

這個位置通常是給實習生坐的。或者是給那些臨時來幫忙的人坐的。葉輕舟在這個局里工作了五年，但他的位置和一個實習生沒有什么區別。

他默默走過去坐下。路上經過馬科長的時候，馬科長正在和別人聊天，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葉輕舟是檔案科的，馬科長是他的直接上級。但是馬科長從來不把他當回事。

“今年的年終獎聽說不錯啊。”有人在說話。

“是啊，聽說業務科的獎金最高。”

“那是當然的，人家拉項目拉得多。”

“不像我們檔案科，整天就是整理那些破文件。”

葉輕舟聽到有人提到檔案科，抬頭看了一眼。說話的是韓曉薇，她比葉輕舟晚進局兩年，但是現在已經是副主任科員了。而葉輕舟還是一個普通的科員。

韓曉薇長得漂亮，會說話，領導都喜歡她。她進局的第二年就被提拔了。葉輕舟不嫉妒她，他只是覺得自己確實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各位同事，新年好！”林主任站起來開始致辭。他是辦公室主任，這種聚餐都是他組織的。

林主任先敬了局長一杯酒，然后開始介紹在座的各位。他從局長開始，介紹到各個副局長，然后是各個科室的主任，再到一些業務骨干。

葉輕舟數了數，林主任一共介紹了十八個人。但是沒有他。

這也正常。葉輕舟在檔案科工作五年，從來沒有出過什么風頭。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那些發黃的文件，登記那些很少有人查閱的檔案。他從來沒有犯過錯，但是也從來沒有人表揚過他。

他就像檔案室里的那些文件一樣，默默地存在著，很少有人注意到。

包廂里的氣氛越來越熱烈。大家推杯換盞，聊著各種話題。有人在討論孩子的學習，有人在說房價的漲跌，有人在猜測明年的人事調整。

葉輕舟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偶爾有人和他搭話，都是一些客套的話。

“小葉，今年過年回家嗎？”

“回，回去看看父母。”

“好，那就好。”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葉輕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不喝酒，胃不好。但是在這種場合，不喝酒也顯得格格不入。

九點半的時候，聚餐進入了高潮。幾個副局長都有些醉了，開始說一些平時不敢說的話。馬科長也喝多了，臉紅得像個蘋果。

葉輕舟看著表，想著什么時候可以離開。他不喜歡這種熱鬧，他更喜歡一個人待著。

韓曉薇走過來坐在他旁邊。

“輕舟，你怎么總是一個人坐著？”

“習慣了。”葉輕舟說。

“你應該多和領導聊聊天，這樣對你的發展有好處。”

葉輕舟苦笑了一下。“我沒有什么話說。”

“那你就多聽著唄，偶爾點點頭，領導就會覺得你很認真。”

韓曉薇是好心，但是葉輕舟知道自己做不到。他不是那種能夠左右逢源的人。他只會踏踏實實地做事，不會拍馬屁，也不會說漂亮話。

也許這就是他一直沒有被提拔的原因吧。

十點鐘的時候，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所有人都轉過頭看向門口。

02

一個穿著深灰色中山裝的老人走進了包廂。他頭發花白，但是精神很好。走路雖然不快，但是步子很穩。

整個包廂瞬間安靜下來。

葉輕舟也抬起頭看了一眼，覺得這個老人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沈...沈廳長？”林主任的聲音有些顫抖。

葉輕舟這才想起來，這是沈明遠，以前的建設廳廳長。他見過他幾次，都是在一些會議上。沈明遠已經退休三年了，但是在這個城市里還是很有威望的。

“各位好，聽說你們在這里聚餐，我正好路過，進來看看。”沈明遠溫和地笑著。他的目光在包廂里慢慢掃過。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局長趕緊走過去握手。

“沈廳長，您怎么來了？快請坐。”

“不用不用，我就是看看。”沈明遠擺擺手。

但是他沒有坐下，而是繼續在包廂里走著。他的目光從主桌掃過，從各個科室主任的臉上掃過，最后停在了角落里的葉輕舟身上。

葉輕舟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

沈明遠看了他幾秒鐘，然后臉上露出了笑容。那是一種很真誠的笑容，不是那種客套的笑。

所有人看到后震驚了——沈明遠徑直朝葉輕舟走了過去。

“小葉，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沈明遠主動伸出手。

葉輕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連忙伸出手和沈明遠握手。

“沈...沈廳長好。”

“來，我敬你一杯。”沈明遠拿起葉輕舟桌上的茶杯，又讓服務員倒了兩杯白酒。

包廂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一個退休的老廳長，第一個敬酒的對象竟然是單位里最不起眼的小職員？

這是什么情況？

馬科長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韓曉薇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就連局長也是一臉困惑的表情。

沈明遠舉起酒杯和葉輕舟碰了一下，然后一飲而盡。葉輕舟也跟著喝完了。

“工作怎么樣？身體還好吧？”沈明遠關切地問。

“還...還好，謝謝沈廳長關心。”葉輕舟的聲音有些發抖。

這時候，馬科長和周副局長都湊了過來。他們臉上堆著笑容，但是眼神里滿是困惑。

“沈廳長，您和小葉認識啊？”馬科長問。

“認識，當然認識。”沈明遠意味深長地說，“小葉是個好孩子。”

“好孩子？”馬科長重復了一遍這三個字，好像沒有聽懂一樣。

在馬科長的印象里，葉輕舟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員工。每天按時上班，按時下班，從來不惹事，也從來不出頭。他實在想不出葉輕舟有什么特別的地方，能夠讓一個老廳長說他是“好孩子”。

沈明遠沒有回答馬科長的疑惑，而是繼續和葉輕舟聊天。

“家里人都好吧？”

“都好，謝謝您。”

“父母身體怎么樣？”

“還行，就是年紀大了，有些小毛病。”

“要多注意身體，老人最重要的就是健康。”

“是的，您說得對。”

其他人聽著這些對話，更加糊涂了。這明明就是一些很普通的客套話，但是從沈明遠嘴里說出來，感覺就不一樣了。

而且沈明遠問得很仔細，好像真的很關心葉輕舟的情況。

局長也走了過來。“沈廳長，要不您坐下來一起吃點？”

“不了，我待會還有事。”沈明遠看了看表，“我就是過來看看。”

但是他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和葉輕舟說話。

“你們檔案科的工作很重要啊，那些歷史資料都要靠你們保管。”

“是的，我們會認真做好的。”葉輕舟說。

“你做了幾年了？”

“五年了。”

“五年啊，時間過得真快。”沈明遠感慨了一句，“要繼續努力。”

“會的，沈廳長。”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里，沈明遠一直在和葉輕舟聊天。他問了葉輕舟的工作情況、家庭狀況，甚至還關心他的個人生活。

而對于其他人，沈明遠只是點點頭，說幾句客套話。

這讓所有人都很困惑。特別是那些平時很受重視的科室主任們，他們完全想不通為什么沈明遠會對葉輕舟這么特別。

韓曉薇趁著沈明遠和別人說話的間隙，湊到葉輕舟身邊小聲問：“輕舟，你和沈廳長怎么認識的？”

葉輕舟也很困惑。“我也不知道，就是見過幾次面。”

“見過幾次面？”韓曉薇不相信，“這么熟悉，肯定不只是見過幾次面吧？”

葉輕舟搖搖頭。“真的就是見過幾次，都是在一些會議上。我們從來沒有私下聊過天。”

韓曉薇更加疑惑了。如果只是在會議上見過幾次面，沈明遠怎么可能記得住一個小職員？而且還這么關心他？

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原因。

03

沈明遠準備離開的時候，做了一件讓所有人更加震驚的事情。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葉輕舟。

“小葉，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時間常聯系，有什么困難別客氣。”

葉輕舟接過名片，手都在發抖。

“謝謝沈廳長，謝謝您。”

沈明遠拍了拍葉輕舟的肩膀，然后對在座的所有人說：“大家吃好喝好，我先走了。”

說完，他就離開了包廂。

包廂里安靜了好幾秒鐘，然后突然爆發出一片議論聲。

“我的天啊，這是什么情況？”

“沈廳長和小葉什么關系？”

“小葉，你快說說，你們到底怎么認識的？”

所有人都圍著葉輕舟，想要了解他和沈明遠的關系。連局長都走過來了。

“小葉，你和沈廳長很熟嗎？”局長問。

“不熟，真的不熟。”葉輕舟連忙擺手，“我就是見過他幾次。”

“見過幾次？”局長重復了一遍，“那他怎么對你這么好？”

葉輕舟苦笑著說：“我也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

但是沒有人相信他的話。在大家看來，如果沒有特殊關系，一個退休的老廳長怎么可能對一個小職員這么關心？

馬科長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剛才他對葉輕舟愛理不理的，現在滿臉堆笑地走過來。

“小葉啊，剛才沒照顧好你，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馬科長。”葉輕舟說。

“你和沈廳長的關系這么好，怎么平時從來沒聽你提過？”

“真的沒有什么關系，就是見過幾次面。”

馬科長不相信，但是他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他在心里盤算著，如果葉輕舟真的和沈明遠有關系，那他以后要對葉輕舟好一點了。

周副局長也過來了。他是分管檔案科的副局長，平時對葉輕舟也是不冷不熱的。

“小葉，你家是哪里的？”

“就是本地的，父母都是工人。”

“工人啊...”周副局長想了想，“那你們家有沒有什么親戚在建設系統工作？”

“沒有，我們家的親戚都是普通人。”

周副局長更加困惑了。如果沒有親戚關系，沈明遠為什么對葉輕舟這么好？

韓曉薇也在一邊聽著，她的心情很復雜。她一直覺得自己比葉輕舟優秀，所以才能比他升職快。但是現在看來，葉輕舟可能有她不知道的背景。

“輕舟，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幫過沈廳長什么忙？”韓曉薇問。

“沒有啊，我一個小職員，能幫他什么忙？”葉輕舟搖頭。

“那就奇怪了，如果沒有什么特殊原因，他不可能對你這么好。”

葉輕舟也覺得奇怪，但是他真的想不出原因。他努力回憶和沈明遠的每一次見面，但是都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聚餐結束后，大家三三兩兩地離開了。但是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個疑問：葉輕舟和沈明遠到底是什么關系？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整個局里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檔案科的其他同事圍著葉輕舟問東問西。

“小葉，你昨天晚上沒睡好吧？”

“還行。”

“沈廳長真的給你留電話號碼了？”

“給了。”葉輕舟掏出那張名片給大家看。

“我的天，這可是沈廳長的私人電話！”

“小葉，你發達了！”

“有了沈廳長罩著，你以后在局里就不用擔心了。”

葉輕舟聽著這些話，心里很不舒服。他不想讓別人覺得他是靠關系的。

“大家別這么說，我和沈廳長真的沒有什么特殊關系。”

“沒有關系他會對你那么好？”

“就是啊，他可是老廳長，什么人沒見過？如果你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他會記住你？”

葉輕舟無法解釋，只能一再強調自己和沈明遠沒有關系。但是越是這樣說，大家越是不相信。

04

接下來的幾天里，葉輕舟明顯感覺到周圍人態度的變化。

馬科長開始主動找他匯報工作進展。以前馬科長從來不關心檔案科的具體工作，現在突然變得很上心。

“小葉，最近檔案整理得怎么樣？”

“挺好的，按計劃在進行。”

“有什么困難嗎？需要增加人手嗎？”

“暫時不需要。”

“好，有困難隨時提。我們檔案科的工作很重要，不能馬虎。”

馬科長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比以前溫和了很多。

周副局長路過檔案科的時候也會停下來聊幾句。以前他從檔案科門口經過，從來不會進來看看。

“小葉，工作順利吧？”

“順利的，謝謝周局關心。”

“檔案科是個重要部門，你們要繼續努力。”

“會的。”

就連局長都在走廊里對葉輕舟點頭致意。以前局長見到葉輕舟，最多就是點點頭，現在會主動打招呼。

“小葉，最近怎么樣？”

“挺好的，謝謝局長。”

“年輕人要好好干，前途無量。”

這些變化讓葉輕舟很不適應。他知道這些關心都不是因為他的工作能力，而是因為那天晚上沈明遠對他的態度。

這讓他感到壓力很大。

韓曉薇更是頻繁地找他“交流工作”。但是葉輕舟知道，她其實是想套話。

“輕舟，你家是不是有什么親戚在建設系統？”

“沒有，我跟你說過了。”

“那你父親以前是做什么的？”

“工人，在建筑工地干活。”

“建筑工地？”韓曉薇眼睛一亮，“那說不定和沈廳長有什么交集。”

“不可能的，我父親就是個普通工人。”

“你想想，是不是你父親救過沈廳長，或者幫過他什么忙？”

葉輕舟搖頭：“我父親從來沒有提過這些事情。”

韓曉薇不死心，繼續分析：“那會不會是你幫過沈廳長什么忙？比如說，你在檔案室找過什么重要資料給他？”

“沒有啊，我從來沒有單獨為他查過資料。”

韓曉薇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原因。但是她確信，葉輕舟和沈明遠之間肯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關系。

私下里，同事們開始各種猜測。

有人說葉輕舟的父親可能救過沈明遠的命。

有人說葉輕舟可能幫沈明遠找過什么重要檔案。

還有人說他們可能是遠房親戚。

甚至有人猜測葉輕舟可能是沈明遠的什么人的兒子。

這些猜測傳來傳去，越傳越離譜。

葉輕舟聽到這些議論，心里很不舒服。他不喜歡被人這樣議論，更不喜歡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

他試圖回憶和沈明遠的每一次見面。

第一次見到沈明遠是在三年前的一個會議上。那時候沈明遠還沒有退休，來環保局開會。葉輕舟當時在會議室準備材料，沈明遠進來的時候，他禮貌地點了點頭。

第二次是在一個表彰大會上。沈明遠作為嘉賓出席，葉輕舟在臺下聽。會后的時候，沈明遠從他身邊經過，兩人的目光對了一下。

第三次是在去年的一個活動上。葉輕舟負責檔案資料的整理，沈明遠來參觀。他們簡單地說了幾句話，都是關于工作的。

葉輕舟想了很久，也想不出這幾次見面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更想不出為什么沈明遠會對他印象深刻。

但是事實就是，沈明遠確實記得他，而且對他很好。

這種情況持續了兩個星期。葉輕舟覺得越來越難受。他害怕有一天真相被揭穿后的落差，更害怕同事們知道真相后的反應。

他決定主動聯系沈明遠，問清楚這件事。

05

葉輕舟拿起沈明遠留給他的名片，看了很久才撥通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通了。

“喂，你好。”是沈明遠的聲音。

“沈廳長，我是葉輕舟。”

“小葉！”沈明遠的聲音突然變得很熱情，“你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沈廳長，我想問您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你說。”

“那天在酒樓，您為什么對我那么好？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我們之間有什么特殊的關系。”

沈明遠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后說：“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我真的想不起來。”葉輕舟說，“我們之前只是見過幾次面，都是在一些公開場合。”

“那好，”沈明遠說，“明天下午三點，你來市第一人民醫院的老干部病房，我們見面聊。”

“醫院？”葉輕舟有些擔心，“您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我，我陪別人來看病。你直接到老干部病房找我就行。”

第二天下午，葉輕舟請了假來到市第一人民醫院。他在老干部病房的走廊里找到了沈明遠。

沈明遠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身邊還坐著一個中年女子。

葉輕舟走近的時候，看到后震驚了